作者:向本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37
|本章字节:8924字
“全安那杂种昨天已经把赵书记和周书记带到邓美玉的家里去了。”“这个话昨天晚上你也对我说过了。今天还要对我说第二遍,你是什么意思呢?”顾家富发现丁安仁的脸面满布着一种阴森,两个眼珠盯着自己,射出一种阴冷的光。他的心里不由打了个激灵,他从来没有见过丁安仁这么一副威严可怕的模样,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我真的有些拿不准了。何奔和莫胡子、全安那几个杂种,一直对我和我哥怀恨在心,就因为有你丁县长,他们才奈何不了我们。现在把赵书记和周书记往邓美玉家里带,肯定另有目的。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丁安仁冷冷地说:“也许,你们那时没把邓美玉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就是想把我抓在你们的手中。”丁安仁的目光紧逼着顾家富,“顾家富,我告诉你,我们相识已经六年多了。六年前你们是个什么模样,现在你们又是什么模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而我,也被你们一步一步地拖下了水,和你们捆绑在一块。你们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做,你们的手段真够毒的呀。”这时的丁安仁,还真有些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落入顾家兄弟的圈套了呢。
丁安仁记得五年前他去苦藤河乡扶贫不久,下村时不小心将脚崴了一下,回到乡政府休息了两天。那时乡政府还在大岩村。
乡企业办顾家富带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说她名叫严卉,今年十八岁,双垭村人,文化程度虽然是初中,可在我们苦藤河乡却算得上大知识分子了,我们苦藤河乡上过初中的人那可是凤毛麟角呀。过后又对严卉说,这就是来我们乡扶贫的县农业局丁局长,你这几天的任务是给丁局长洗衣服被子,打扫房间卫生。再就是侍候好丁局长,丁局长下村时脚崴了,走路不方便。你的工资由企业办开。“当然,丁局长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手中又有权,你把他侍候好了,他高兴了,也不会亏待你的。”顾家富这么说过,就走了。丁安仁在严卉进房来的那一刻就把眼睛盯着严卉没有移开过。严卉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实在太清纯了,在县城是很难见到这样的姑娘的。当然,严卉不但长得漂亮,做事也勤快,口齿也伶俐,对他的照顾更是格外的周到细致。这时正是春耕大忙的季节,顾家好带着乡里的干部全都下村去了,乡政府空空的。丁安仁躺在床上,看着严卉那可人的脸蛋,那突起的胸脯,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汗香,他的心跳就加快了,浑身感到燥热难忍。这天晚上,当严卉来给丁安仁送开水的时候,丁安仁就将她给睡了。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严卉被他睡过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顾主任说让她到乡政府来做服务员是不是真的。丁安仁当时还愣了一下,心想顾家富怎么能对她许这个愿。可是,看着严卉那失望的神色,床单上那一片殷红的血迹,他答应了。第二天,顾家富来对丁安仁说他准备给乡国土站小王保个媒,将严卉嫁给他。“这样,你和严卉就不会出什么事了。”丁安仁以前其实是个比较正统的人,比较有上进心、有责任感的人,工作能力也很强,在县委政府几个主要领导中的印象特别的好,虽说年有五十,但从内部传出的消息,他是会再上一个台阶,进政府大院的。他觉得顾家富是有意在玩什么圈套,想把他丁安仁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睡严卉的滋味实在让他难以忘却,将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压在身子下面的那一种诱惑实在让他难以抵御。严卉后来真的不但做了乡政府的服务员,还和乡国土站小王结了婚。丁安仁也就得以长期地睡严卉那嫩花花的、富有弹性的、活力四射的身子了。不久,顾家富要丁安仁去县农业银行联系贷款,他要办木材加工厂和石灰厂,丁安仁就只有全力去办了。再后来,顾家兄弟送给丁安仁木材呀,烟酒呀,甚至钱呀,他都来者不拒。顾家富将年轻漂亮的姑娘安排给他睡,他也乐意接受。只是,顾家兄弟要他办的事也越来越多,要他关照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而他,在顾家兄弟面前也就只有点头的份了。“丁县长,你怎么这么说?你把我和我哥当成什么人了。”“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你莫非还是好人不成。”丁安仁顿了顿,叹了口气,“你顾家富不要来要挟我,我们现在要办的,是不能让他们抓着什么。知道嘛,他们要是抓住了证据,一切就都完了。”顾家富说:“别的人都好对付,县纪委那个周书记我是没办法对付的。他不信邪,这个人只有全靠你了。”丁安仁说:“所以,我要你办的事,你得赶快去办。动手迟了,就来不及了。我这棵大树倒了,大牢就敞开大门等着你们了。”丁安仁顿了顿,“你们以为我下来的这两天是在旁边看你们的热闹?跟你们说,在官场上,你们还嫩了些。这两天,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你们也要把该做的工作全部做好,不要有任何缝隙让他们钻。他们就是觉得苦藤河乡有多大的问题,找不到证据,也只有干瞪眼。下午我过河去,跟赵祥生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县里去了。他们在这里,我待在这里不好。”“苦藤河乡的老百姓恨极了你,如今他们有周明勇撑腰,胆子就更大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是别过河去好。”“赵祥生和周明勇下来两天了,我不去打个转,会让他们猜疑的。”丁安仁说着匆匆走了。
顾家富目送丁安仁下了楼,便去三楼找他的女人。顾家富的女人比顾家富大三岁,由于长年累月在农村汗爬水流地劳作,显得特别的老糙,五十多岁年纪,脸上的皱纹像一张破渔网,头发白了许多,腰也开始变弯了,看上去俨然六十多岁的老太婆了。
和肥头大耳的顾家富站一起,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老女人是他的亲娘哩。自从全家从茅山冲村搬到河这边开起了酒家,钞票真的就像拾树叶子一般来得容易,老女人的日子就好比从苦水里淌进了蜜罐子里。只是,顾家富不学好,常常背着她和那些从农村来的女孩睡觉。有一次,他把一个女服务员带到三楼家里来睡,被她抓住了,她真的气得不行,觉得自己的男人太过分了。要他保证今后不再和别的女人睡觉,她就不去告他。没有料到,顾家富一点都不着急,说他为什么把服务小姐带到家里来睡,就是希望她去告他。那样,他就可以和她离婚了。他说国家有法律,如果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只要自己的女人告了他,就说明他们双方已经没有感情了,法院就可以判他们离婚了。如果有感情的话,男人为什么要带野女人到家里来睡觉呢,女人为什么要告自己的男人呢。老女人一下就被他吓住了。如果真离婚了,那自己又只有回到茅山冲去。这幢三层楼房自己没出过钱,也没出过力,当然自己就没有份的。老女人没有文化,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男人说的话她就信以为真了。她想起自己这大半辈子吃的苦,心里就打颤颤,真的要她离开连山酒家,苦日子就没有尽头了啊。老女人只得屈服地说:“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老夫老妻的分上,婚就别离了,我从此也不管你了,你要跟哪个女人睡我都没有意见,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再不要把野女人带到家里来睡。”顾家富看见女人被他吓住了,得寸进尺地说;“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老巫婆一样的模样。你在一楼打一个转,酒家就没人来吃饭喝酒了,就没人来住宿了。没人来吃饭住宿,哪来的钱赚?没钱赚,你吃屎喝尿填肚子我都不管,我们的女儿读不成书却是大事。我说你就坐在家里享福吧。吃什么,穿什么,我都让人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不要像个鬼一样,这个房间瞅瞅,那个房间瞅瞅,让客人心烦。你要不听我的话,我们还是只有离婚。”老女人没有办法,只有答应顾家富的条件,他给她买一个大冰柜、一套餐具,她吃住都在三楼,每天除了去菜市场买点菜,再不下楼来。在旁人的眼里,她成了一个寄住在连山酒家的外来人了。
老女人今天好像有些不舒服,才起床不久,披头散发,一副慵懒的样子。顾家富眉头皱了皱,说:“你真会享福呀,快中午了才起床。”“你来做什么。”老女人冷冷地问。平时,十天半月男人也不上楼来,今天急急地跑到这里来,肯定有什么事。
顾家富说:“明天你到医院看看邓启放他老娘去。住几天医院了,近几天可能要出院。”“邓启放是哪个,我不认得。”老女人看着男人,眼里全是抱怨。她有时就想,如果男人没在这里修这幢三层高的楼房,如果自己家里没开酒家,男人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钱多了也害人呀。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说不定就是一枚枚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将这幢三层高的楼房炸掉,将自己的男人炸得死无葬身之地的。
顾家富说:“邓启放就是那个这么多年来一直告我状的人。如今他还在告我,我真要被他告倒了,我们只得回到茅山冲去,我们的女儿也就读不成书了。你去看看他的老母亲,买些礼品送去,说说白话,拉拉关系。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啊。邓启放是个孝子,或许他老娘说了他,他就不再告我了。”老女人担心地说:“怕她不理我。”“你们都是女人,年纪也差不多大。再说我大小也是个企业办主任,你上门去看望她,她面子里子都得了,怎么会不理你呢。我将礼品多买一些,她高兴还来不及哩。”顾家富说,“我这就去买礼品,你抽空去一趟医院。不为别的,就为我们的女儿着想吧。”顾家富下楼来,看见张朵一个人坐在那里苦着脸想什么,不由起了疑心,便问张朵:“丁县长把你叫到他房里没有做什么吧?”“没有做什么,就问问我娘的病好了没有。”张朵轻轻地说。
“你要多个心眼,他一直盯着你的,弄不好你就会上他的手。”张朵勾着头说:“他到酒家来,我就怕。”顾家富恶狠狠地说:“不要怕,我要他要不了多久就滚出连山镇去。”这么说着,就匆匆走了。
顾家富在火车站旁边的商店买了几袋老年人吃的奶粉、一大包水果,还买了一袋旺旺饼干,就匆匆回到连山酒家。他没有把这些东西立即送到三楼老女人那里去,而是提进张朵的房间,然后把房门关了,从口袋取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溶化之后,注入一支针管,一点点地注射进塑料袋里面的旺旺饼干上,才匆匆地提上三楼交给老女人。
这天下午,赵祥生和周明勇从茅山冲村回来的时候,县纪委又下来了两个人,是周明勇打电话叫他们下来的。一个是马纪委,一个是孙纪委。他们在火车上碰到了被公安局放回来的莫胡子和邓启放、全金来三个人。几个人一块说着话,来到了乡政府。莫胡子是认得赵书记和周书记的,迎着他们说:“两位书记到苦藤河乡来干什么?党的光辉真的照到苦藤河乡来了啊。”“莫胡子,我们握握手吧,我在这里向你和那两位农民兄弟表示歉意了。”赵祥生伸过手去,眼睛瞅着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村支书,他和竹山垭村那个姓全的村支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相貌,两种性格。全支书虽然也才五十来岁,却像个深山里的农民老头,看上去愚钝,木讷,说话也土里土气。面前这个村支书却是一副十分干练的样子,说出的话也十分的老辣。“我一来苦藤河乡就听人们说起你莫胡子,你的名气可大呀。我说莫支书,苦藤河乡的工作,还要靠你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老党员、老同志的全力支持才行啊。”丁安仁在赵祥生和周明勇上午去茅山冲村不久就来到了乡政府。这时他对赵祥生的举动似乎有些不高兴,一旁说莫胡子道:
“像个共产党员说的话嘛,苦藤河乡不是照的共产党的光辉照谁的光辉。莫胡子我告诉你,这些话是可以上纲上线的,不是随便能说得的。”邓启放冲着丁安仁说:“莫支书说说就不得了了,就犯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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