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反扑之力(2)

作者:浅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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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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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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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508字

“是……”西烈凌艰难地回着西烈月的话,即使西烈月已经点了穴道,但那一刀太狠,血还是止不住的从胸口涌出来,西烈凌捂着胸口的手很快被染成血红色,西烈月从她圆睁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的恐惧。


“救……”西烈凌没能挣扎多久,几个颤抖之后,再没了声息,圆睁的眼到死也闭不上,拽着西烈月衣角的手,终了落了下来。


血还在往外涌,合着从泉眼涌出的热水,一路往下流淌,猩红一片,血水从脚边流过,西烈月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不管西烈凌是不是死在她手里,她们最终也逃不过骨肉相残。


安沁宣低头看了一眼西烈凌的尸体,发现她嘴角呕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刀上有毒?”出手已经这般狠毒了,竟然还用毒,那么,那些箭……安沁宣抓起西烈月的手,掀开破损的衣袖一看,那道并不算深的伤口已经泛黑,果然有毒!“先离开这里!”点了西烈月身上几个大穴防止毒性游走,安沁宣拉着西烈月走出温泉,往峡谷边走去。


菁葮总觉得浮桥很不对劲,跑到峡谷边一看,果然原本的浮桥已经断裂,而她留在对面的几个人,别说放信号,连人影都没有了,对面空荡荡的。


安沁宣和西烈月走向浮桥,看见峡谷边站着一个人影,安沁宣戒备地拔出长剑,听到声响,菁葮回过身,看清是菁葮,安沁宣才收了软剑别于腰间。


菁葮低声回禀道:“陛下,浮桥断了。”三人站在峡谷边,能清楚的看到,浮桥是从中间断的,桥的两边一路垂到谷底,显然砍断浮桥的人是不想让人把桥再续上,所以从中间砍断。


李缘和芪焰处理完树林中的杀手后也赶了过来,看到空荡荡的峡谷,两人也愣了一下。李缘从袖间掏出一个竹哨子,两长一短的哨声在山谷间回荡,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明明留了两百人在对面接应,为何没有回音?”李缘不死心地又吹了好几次,对面一片死寂,尖锐的哨声显得格外刺耳。


“别再吹了。”芪焰拉下李缘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说道:“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沿着芪焰的视线望去,陛下脸上已是一片寒霜。李缘连忙收了手中的哨子,查看周围的情况,不一会,回到西烈月面前,说道:“陛下,浮桥断了,想要修好,怕是要等天亮了。这个峡谷不算深,若是从峡谷下面走过去,一个时辰就能到对面。”


李缘刚想派人下去探路,安沁宣冷声说道:“往后山走,绕过去。”


李缘像看疯子似的瞪着安沁宣,“这座山在皇陵后面,平时山脚也有人驻守不许旁人靠近,故此人迹罕至,山路非常不好走,若是从后山绕过去,明早都未必回得去。”


“峡谷下面全是碎石,完全没有隐藏和躲避的地方,若是现在两边草丛中有人伏击,等我们下到谷底,她们再放毒箭,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自然会派人下去仔细打探,确认没有危险才会请陛下走这条路。”


“峡谷这么长,两边树林这么茂密,你怎么查探?对方有多少人,你根本不知道,你留下的两百多人上哪去了,你估计也不知道吧。”


“你!”


两人在峡谷边就这样吵了起来,芪焰冷汗都快出来了,陛下还在这呢,芪焰偷偷看向西烈月,只见她双目微眯,怔怔地盯着安沁宣,像是很惊讶的样子。


西烈月确实惊讶,一直以来,她都认定安沁宣必定会离开海域的,他把海域当做是一个玩乐的地方,他不在乎谁生谁死,也不在乎政局如何,他一直都只是过客。不管对海域来说是怎样的大事,他也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时就算她一再问,他也不过敷衍地答上一两句。他一直都像一阵风,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更不可能在一处停留,而现在,他竟只为了走哪一条路径,和李缘争执不休,西烈月不自觉地握紧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因为她有一种错觉,或许她能抓住这阵风。


手上忽然一紧,安沁宣感觉到西烈月猛地抓紧她的手,安沁宣低头看去,西烈月敛下眸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安沁宣误以为她是所中之毒开始发作,当下懒得再与李缘废话,背过身,手上一拉,让西烈月伏在他背上。


安沁宣想把陛下带走,菁葮看出他的想法,动作迅速地上前一步拦下安沁宣,下一刻,西烈月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里不宜久留,往后山走。”


芪焰和菁葮对看一眼,心中了然,这人怕是继舒清小姐之后唯一能得陛下这样信任的人吧。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一行人灭了火把,后山的路很难走,他们却选了一条更难走的路,沿着后山侧腰一路往前。只要到了峡谷交汇处,就有驻军守卫了,到了那里便不用担心杀手死士。


在山林间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忽然有骚动,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李缘小跑过来,在西烈月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是季相。”


季悠苒?西烈月轻拍安沁宣的肩,安沁宣将她放下。黑暗中,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走到近处,西烈月才看清,一行人中,除了季悠苒和那个叫肖琴的女子,还有季惜抒和许炽擎。


“你们怎么会在这?”西烈月已经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季悠苒上前回道:“陛下离开后不久,惜抒过来找臣,说下午的时候看到许将军的副将和斐汐雯一起,臣本想去驻地与许将军汇合问个清楚,走出别院却发现,皇陵院落间巡视的近卫军忽然没了踪影,臣又派人到上皇的院子里查看,院子内外都有驻军守卫,却仍不见近卫军身影……”


“不可能!”李缘怒道:“臣只带了一千近卫军到后山伏击,还有两千近卫军留在陵园护卫,不可能没有人巡视。”


李缘朝着季悠苒大喊大叫,肖琴不乐意了,回道:“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事实,难道我们还故意跑那么远来冤枉你?”


被人这样顶撞,李缘怒气更盛,但在陛下面前,她也不敢放肆。季悠苒把肖琴拉到身后,不温不火的说道:“李总领无需动怒,季某也是觉得事有蹊跷而已。”


西烈月始终沉默,一双黑眸满是寒光。在不明的夜色下,众人更摸不透她此刻心思。季悠苒不再理会李缘,继续说道:“臣担心后主和惜抒的安全,所以带着两位离开原来住的居所。臣知道陛下去了后山,本想到溯溪泉后等待陛下,不想溯溪泉到后山的路,全都被驻军封锁了,臣不敢贸进,只能走山道,绕往后山。不过臣还在溯溪泉下的溪水边发现一个人,是青桐公子。”


“青桐?”西烈月蹙眉:“他怎么样?”


“臣在溪边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


西烈月愠怒,“许淮素呢?!”早已安排她调派一万精兵驻守皇陵,为何现在出这种纰漏?难道她也叛变了不成?!


“一路上未曾看见许将军……”季悠苒发现西烈月的脸色苍白,细看之下陛下左臂上还有一小片血渍,季悠苒急道:“陛下,您受伤了?”


西烈月刚想摇头说没事,安沁宣冷声回道:“她中毒了。”


“什么?”众人皆惊,李缘更是自责不已,她身为近卫军总领,却没能保护好陛下,甚至连陛下中毒她竟也不知!放下之前与安沁宣的小争执,李缘急道:“安神医,陛下所中何毒?有无大碍?”


众人纷纷看向安沁宣,安沁宣的脸倏地黑了,舒清给他安排了个神医的身份,可是他根本不懂医术。


安沁宣黑着脸站在那里,众人不明所以,季悠苒似乎猜到什么,侧身对身后的肖琴低声说道:“你去给陛下诊治。”


“好。”


肖琴半蹲在西烈月身侧给她把脉,久久不语,眉头越拧越紧。松开诊脉的手,肖琴掀开西烈月的衣袖,查看了她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很细,但肿得很厉害。看见伤口的那一刻,安沁宣的心倏地一凉,他见过之前的箭伤,当时只是一点小擦伤,伤口是黑褐色的,现在却肿成这样,手臂呈现出诡异的艳红色,这毒……不一般。


肖琴对着伤口看了半天,还是不说话,众人心里急,但又怕影响她,憋着不敢问,最后还是季悠苒低声问道:“可以医治么?”


“看伤口,陛下所中之毒,毒性很强,好在陛下伤口并不深,而且及时封住大穴,我暂时也不知道陛下具体所中的毒叫什么,身边没有药,也无法医治。陛下的全身大穴不能长期封锁,现在我只能处理一下伤口,用银针封住陛下左臂穴道,再寻一位内功深厚之人以内力护住陛下心脉,可保三天。三天里要找到解药或者能寻到善于解毒的名医。”


听她说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季悠苒却是眉头紧锁,肖琴的医术比起宫中御医,高出许多,她斟酌了好一会,才说出这番话,可见陛下这毒,十分棘手。


眸光扫过季悠苒和肖琴的脸,西烈月大概也猜出几分伤情,抬起受伤的手臂,伸到肖琴面前,“现在也只能如此,你先处理伤口。”


“是。”肖琴暗暗佩服,大穴都被锁住,必定全身都不舒服,手臂上的毒红肿灼热,该是极疼的,她还能如此冷静,稳住这么多人的心,难怪悠苒最后还是愿意辅佐她。


肖琴用溪水清洗了伤口并用银针封住了手臂的穴道,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丸,递到西烈月面前。


不是说没有药?


迎着西烈月疑惑的目光,肖琴微低下头,低声回道:“这药虽不能解毒,但,能止疼。”季悠苒最近胸口疼得越来越严重,大多时候都是靠这药撑过去的,珍贵得很,之前她是舍不得……


能止疼?!那她早不拿出来!西烈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在肖琴以为西烈月要杀了她的时候,她却忽然笑了起来,肖琴抬头,只看到陛下目光飘向不远处不明所以的季悠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肖琴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靠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将一切看在眼里,安沁宣摇摇头,他家女皇的心眼真的很小。


西烈月服下肖琴的药之后,立刻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气沁入心脾,原来浑身灼热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


菁葮半跪下身子,说道:“主子,让属下给您输内力护住心脉吧。”菁葮一直以来都是陛下贴身近侍,武功也是她们这些人里最高的,她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肖琴战战兢兢地包扎好伤口,听到菁葮的话,忙提醒道:“陛下本身内力不弱,姑娘的内力需比陛下之内力高上许多方能护其心脉,如若不然,你既折损了功力,陛下体内的毒气仍会运走全身直攻心脉。”


“我明白。”不需肖琴多说,她自会用尽全力护住主子的心脉。


待西烈月包扎好伤口,菁葮将她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好,正准备运功,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响起,“让我来。”


循声望去,说话的居然是一直显得漫不经心的安沁宣。这不仅让菁葮懵住了,西烈月也有一刻恍惚,用内力住别人护心脉,不仅要损耗自身功力,中间稍有差池,他还会内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安沁宣有些不耐烦了,“让开。还是你想和我比比谁的内力强?”说着,安沁宣出手抓住菁葮的右肩。菁葮承受着来自安沁宣掌心的内力,同时也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压迫感。即便如此,她也不肯退,虽然安沁宣是舒清小姐的朋友,但这关系到主子的安危,她不敢信任何人。


两人暗自较劲,芪焰想上前帮菁葮,却被季悠苒伸手拦下,就在这时,西烈月说道:“菁葮你退下。”


“主子?”菁葮不敢相信。


西烈月的命令,从不说第二遍,菁葮无法违抗,只能起身退到一旁。


菁葮让开,安沁宣立刻接替了她的位置,为她运功疗伤。安沁宣的内力刚猛醇厚,西烈月能感到一股热流从掌心涌向胸口,绵长不息,未有一丝停滞。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入,西烈月这个接受的人都有些吃力,安沁宣的额头上也已经满是汗水。


确保输入的内力足够护住西烈月的心脉后,安沁宣利落地收回手。刚才在运功的时候,他一直能感觉到西烈月盯着他,安沁宣抬头,对上西烈月凝视的黑眸,低声笑道:“你已经以身相许过了,还有什么能报答我的?”


低沉的声音依旧带着他特有的调侃味道,只是嘴角扯起的笑少了以往的邪魅,多了一丝疲惫。


视线离不开他的脸,心中有个疑问,西烈月脱口问出,“你不必做这些的,为什么?”


“你想听什么答案。”背靠着身后的树干,安沁宣收起了那副无所谓的笑脸,“我敢说,你敢回应么?”


我敢说你敢回应么?回应什么?爱么?她……敢么?


心像被什么猛扎了一下,不是疼,是怕,西烈月惊得站起身子,避开安沁宣的眼睛,转身逃开了。


安沁宣也不急着追问她,暗自调息。西烈月或许不知,他是比慕容舒清更会算计的奸商,赔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他付出的东西都是双倍收回来的。


安沁宣毕竟不是海域人,西烈月的安危关乎着整个海域的未来,从他給西烈月运功开始,所有人的心思都落在他们身上,菁葮更是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看到西烈月站起身,菁葮立刻迎了上去,“主子,您感觉好些了么?”


西烈月轻点了下头,回头看去,安沁宣正在闭目养神,西烈月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以前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爱,而现在,她变得不确定起来,所以,她躲开了。深吸一口气,暂时把这些盘踞在心中的纷扰摒弃,西烈月对不远处的季悠苒轻招了一下手。


季悠苒走到西烈月身边,就听到她压低声音,说道:“季悠苒,斐家派来的死士,把西烈凌杀了。”


“杀泯王?”季悠苒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斐家把泯王给杀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季悠苒不解,西烈月也在为此事疑惑,两人一时间没有头绪。芪焰小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主子,青桐公子醒了,还说有要事禀告。”


“带他过来。”青桐出现在皇陵实在奇怪,西烈月猜想他身上一定有重要的信息,可是当看到一向健康的齐青桐还需要小将搀扶,走路踉踉跄跄,脸色青白,浑身湿透,一身狼狈的样子,西烈月还是吓了一跳,不禁蹙眉:“青桐,你怎么这般模样,出了什么事?”


看到西烈月,一直疲惫虚脱的齐青桐眼睛一亮,猛地站直身子,几乎是扑向西烈月,抓着西烈月的手,声音还带着颤抖,“许将军……许将军被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