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盯住他，那双眼除了往日的尊敬，这会儿多了一种信赖和依靠。黄文轩也盯着这位与一般的人说话、做事都不一样的来自北方的首长。

老虎淡淡地一笑道：“我们那里的里对付江湖狠角有个办法，那就是下蒙汗药！”

黄文轩也禁不住笑了：“好主意！”

老虎点点头：“那我们说动就动！”一翻身，进了地道，一溜烟而去。直看得那黄文轩动容：“好个雷厉风行！”

黎英眼里流过一道欢乐，仿佛这话在夸她似的：“所以，他总是在获胜！”

黄文轩点点头，喃喃道：“拯救八个自然村的希望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黎英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她相信老虎。她似乎感觉到自己一迷糊，老和尚就来了。

老和尚背了一个大背包，一到就看着了黄文轩：“我是老虎派来执行蒙汗你黄文轩面上一喜，“还真有这东西！”他继续道，“我们上去。”

月光把整个芒昌罩在一片银色的月光织成的沙帐里，树叶上的露水积聚成一点点的，掉落下地，发出“啪嗒”的声响。热带疯长的树木把地形本来就建在山坡上的芒昌镇，笼罩得阴影憧憧，时不时有各种小动物在村中穿行。所以，这夜似乎并不安静。

老和尚在树林里爬行，弄出的声响并不比一条蛇弄出的大。

m军的夜巡队很有规律，而探照灯也懒懒地扫射着。

老和尚沿着和黄文轩刚才选定的线路径直爬到了三中队的驻地。黄文轩提供的信息很准确，奢侈的m军真的一个中队就建了一座小型水塔。老和尚瞄准了一个探照灯扫过的空当，飞窜而起，像狸猫一样上了水塔，把他装满药的大背包全放了进去。

东方透出光明时，格林中尉很兴奋，吃了早餐，他两次受伤的手就开始隐隐作痛，这反而让他神经更刺激。

他的战略村行动特别分队的士兵也特别兴奋，爬起来一个个嗷嗷乱叫，就像准备出去觅食的小狼崽。

集合了队伍，格林中尉爬上了飞机，在痛并快乐的感觉中，觉得自己和直升机一起进入了云里雾里，这会儿看着下面村庄升起的炊烟，他也觉得很美丽：“我喜欢揉碎这美丽的东西！”

爱德堡摇头赞叹道：“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把这里当成了m国，什么都玩上了。”

格林中尉笑了起来：“no，这里比m国玩起来更刺激！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强奸……”

他还在滔滔不绝，爱德堡不得不请示他：“长官，我们下去吗？”

“当然，我喜欢下去！”他笑得更欢了。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同道村。

老虎静静地看着天上飞来的直升机，从芒昌开始布置的观察哨不断传递着消息，直升机朝同道村来了，黄文轩的消息很准确。他把自己的ak47和手枪再检查了一遍，又把匕首再擦拭了一遍。

“下来吧！狗杂种！”老虎可不是好惹的！他的眼睛喷出了火，把ak47背在背上，把匕首收回袖里，狠狠地道：“再重申一遍，把m国佬全放进来，蒸、炸、煮、炒，就看大家的手段！”

格林的战略村行动特别分队一共是一百八十人，从四周围过来的是六十人，直接进入村庄的是一百二十人。

就在飞机要往下落时，格林大脑里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大声叫道：“慢！慢！给我从头到尾先给这些竹楼、木楼、茅屋，一个来上两颗炸弹，把他们撵出来，让这些公牛一样的小子，像牛仔套牛一个个地追捕！”

爱德堡一推手柄，直升机往下旋：“我服了你！打仗都打成了游戏！”

老虎可没想到格林这疯子会搞这样一个动作。

眼看着两颗炸弹下来，东头的第一座竹楼一下子就被炸得七零八落。里面的两个战士也被炸得飞了出来。

陈连长急得跳了起来：“有种的下来！”

老虎沉声道：“我们出去，不然，也会成为m军直升机的靶子！”老虎眼瞪得浑圆，大喝一声：“全部把长枪放下，出去后，等敌人下来，用匕首和手枪干！”说罢第一个冲了出去。

竹楼、木楼、茅屋一座座在直升机的轰炸中破碎了，战士们分散跑入草里和树丛里。格林和他不可一世的士兵这个时候下来了。

士兵们和格林一样是大摇大摆地下了直升机分成无数个行动小组，向正在燃烧着的村庄里四散而入。

只见那从毁坏的竹楼、木楼、茅屋惊慌跑出的人，有的在慌忙地往树上爬，有的在往草丛里钻，有的干脆趴在地上……一时间一个个灰头土脸，也分不出男女老少。

这些士兵是专门追随格林来搞杀人强奸的疯狂派对的，这会儿见这些人若待宰羔羊，一个个顿时血脉贲张，纷纷发出兴奋得不像人声的怪叫，挺枪扑了上来。

这些人吓坏了，用劲地往树上爬，往草丛钻，恨不得把地下钻个洞出来似的。m军用枪管戳，用枪托砸，用皮靴踢。突听一声暴喝：“杀死这些狗东西！”就见这些人如同从梦中醒过来了似的，纷纷一转身，凶猛地扑向m军。霎时间，m国士兵和这些灰头土脸的老百姓纠缠在一起。

老虎的匕首飞刺而出，不偏不倚。正是他师傅的绝技，从m军的裆里掼进去。大嘴这一刺很离谱，把一个m军撞飞了起来。

阴阳无常动起来是残酷的，他一匕首进去，身子飞快地一旋，和m军的惨叫一起响起。

水蛇是从草丛缠上m军的，自从他缠上m军就在叫，那是因为他的匕首迅速地在m军身上飞舞。

咬卵匠那匕首像在插豆腐似的，把面前的m军连插了十几刀，就是头牛，只怕也没了气。

神枪手仍是气定神闲，把匕首轻巧地***了m军的心脏里。

猛士只一把抓住了m军士兵的枪，近身一拳把面前的m军的下巴打碎了。机关枪双手一下子把m军的脚抓住，一声吼，把一个大块头的m军舞起来，狠狠地砸在了树上，脑浆横流。

迫击炮从树上扑下，双拳正正地击在一个m军的太阳穴上，m军顿时口鼻出血。

老和尚优雅的一声轻斥，匕首电闪而出，面前m军一下子站住了。

千里眼头也没回，反手一刀，把一个正要用枪戳他的m军的脖子割断了。公羊子匕首若石头出手，直***了一个m军的喉咙里。

也就是说，不等m军醒悟，已是一批m军在地下翻滚着，号叫着，流着血。其余的m军醒悟过来，才要动作，那陈连长带的人手里的第二样武器——

手枪又开了火。更恐怖的是这些人，不但开火，而且是龇着牙，仿佛要吃人一样向他们扑来！

格林中尉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一声吼：“变态狂，今日是你死期！”就见老虎和公羊子大踏步飞扑而来。他才要掏枪，突然觉得一阵昏眩，只发现自己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公羊子腰上羊鞭早已解下，一飞而出，扬起一颗石子来打格林手中的枪。

爱德堡早把直升机发动，大叫：“中尉，先上飞机！”

老虎已身子一斜，双手两面开弓，两颗手雷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一枚准确地钻入了爱德堡直升机打开的门里，一颗栽向格林。

“轰隆！”手雷在落下的瞬间就爆炸了。

直升机一下子破碎爆炸，格林的身体也像直升机一样分崩离析！

崩溃了的m军四处跑，就像被吓傻了东西。只是他们跑了两步就纷纷脚发颤手发软，跪了下去。只是跪也跪不稳，一个个口吐白沫。

“噫，m国兵一个个都得了母猪疯呢！”那水蛇道。大嘴大不满意：“我还没杀热手啊！”

老虎瞪了他一眼：“你去杀俘虏啊！”

老和尚早背了手立在老虎身后，微微笑着，对各位一抱拳：“得罪，得罪！是老虎叫我下的蒙汗药，算准了他们这会儿要草鸡的。叨扰了各位杀敌的雅兴！”迫击炮叹口气：“我说这些m军怎么都是纸糊的！”

陈连长他们哪管这些m军一个个像死狗一样软瘫在地，只管一阵疯杀！

子弹打完了，又捡起m军的枪。从庄内一直杀到庄外，那些从庄外杀进来的m军，这会儿也正一个摇摇晃晃，像喝醉了酒似的，等他们来杀呢！

天空上的直升机因为一直没得到格林中尉的呼唤，大都回去了，只有一架在天空飞。

黎英和同道村的老百姓就隐蔽在山上，望着被炸毁的村庄，一个个不发一言。直到看到了老虎的身影，她长出了一口气。

4菲斯的阴谋

菲斯少校的脸阴得像浸在水中的石头：“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我的一个分队消失了！难道你们在天空睡觉吗？”

直升机中队长翰可少校，昂着头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少校，你懂直升机配合地面进攻的条例吗？哼哼，没有你们的召唤，我们怎么动手？”

菲斯少校突然发出几声让人发冷的笑：“他们都死了，他们的鬼魂召唤你？你喜欢鬼魂召唤你吗？”

翰可少校愣了一愣，把头继续望着天空，久久地摇摇头：“我很失望，连一个被攻击的信号也发不出来，让我损失了一架飞机！我失望，中校！”

凯阅中校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他们两人吵，这会儿挺起了壮硕的身子，盯住菲斯：“少校，你还能不能执行战略村行动了？”

菲斯少校冷笑一声：“只要中校不撤我的职，我不会退缩！”凯阅中校再回头盯住翰可：“少校，你呢？”

翰可少校一挺腰：“军人永远是服从命令的！”

凯阅顿时粗鲁地笑起来：“战争是嗜血的，你们可以去杀更多的敌人解气，而不是在我的面前抱怨！”他指着菲斯，再指着翰可：“你们阵亡的士兵、损失的飞机，我会给你们补齐。明天继续进攻！”

“我们必须再给他们打击！”老虎盯住陈连长，接着他摇摇头，“可惜我们没那么多的蒙汗药，而且用蒙汗药也必须在一定的时机。那么，还是回到我们的老本行吧，打游击战！”他再看着黎英：“你以为敌人会进攻哪一个村？”

黎英向老虎走过来一些，坐下来：“m军到今天为止，一共袭击了芒昌周围八个自然村中的五个村，现在还有三个村：平谷、红谷、西山。三村距离并不远。他们袭击任何一个村庄都有可能。”

老虎望着天空，上弦月早早地就偏西了，整个天地变得神神秘秘的。

直升机在早晨的天空飞翔，下面是从河里、稻田里、树林里升起的雾，让人如在仙境游。这是翰可少校的感觉，而菲斯少校对眼前的景色熟视无睹，眼睛像白天的猫一样眯着。

直升机已到了攻击目标平谷村的上空，很多直升机开始向下盘旋。菲斯突然抓起了话筒：“全体注意，攻击目标由平谷改为红谷！”

翰可少校笑了：“菲斯老兄，你真是一个阴险的人。”菲斯冷冷地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翰可少校摇摇头，他知道与菲斯少校争论很伤神，所以他选择继续观赏飞机下面的风景。

老虎把部队集中在红山上，红山到平谷、红谷、西山三个自然村的距离基本是相等的。以进攻速度行进，都只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而根据m军执行“战略村行动”的惯例，他们会先派飞机对村子进行包围，然后飞机返回再运进攻部队。这个空当大约是二十分钟，足够老虎他们掩护老百姓转移。所以，在m军直升机到达平谷，一降低高度，老虎他们就勇猛地从山上扑了下去。

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悄无声息。若离弦的剑，奋勇向前。直到留在山上的观察哨呼唤起来：“老虎，老虎！”

老虎很生气，从步话员手里抓过话筒：“说！”“m军直升机转向红谷！”

“杂种！”老虎大骂一声，对着步话机大声吼起来，“全体退回山顶！”

一切都晚了，红谷村方向升起了浓烟。

只有老虎一个人没看，他盯着地图，突然一巴掌拍在地图上：“好吧！你喜欢玩，我们就来玩！”

和老虎是没什么好玩的，老虎玩的是吃人！m军的部队要吃人姓。老虎也要吃人了，他要吃m军部队。

菲斯少校出马总是很顺利，无论是在连上校都被捉住的九号地区，还是战略村行动，他都出奇的顺利。这次也不例外，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对红谷村的摧毁，押着红谷的老百姓踏上了回芒昌的路。

这是一条崎岖的路，菲斯少校要求翰可少校的直升机中队保持三架直升机在部队和押在老百姓的头上。所以，游击队没敢发动攻击。只是一颗手榴弹，或者一颗子弹，最不得了的是一梭机枪点射。

但是，整个部队几乎停止了前进，因为这种冷枪冷炮每前进一步就会飞来一颗。也就是说，每前进一步就会有一个m军士兵断手断脚或者断命！但是直升机一轰炸，部队停下来一轰击，那飞出枪弹的地方又没有一点响动了。

菲斯少校冷冷一笑：“他们来了多少游击队，能把这八公里的路上埋伏满？”他冷冷道：“直升机对沿途树林进行搜索性扫射，部队押着老百姓跑步前进，遇到冷枪冷炮，一律不予反击！有拖延行动的老百姓，一律就地枪毙！”

老虎哈哈笑起来：“用两个脚赶路是我们游击队的专利，岂是你个傻子学得到的！命令所有完成狙击的加快转移步伐，要这八公里路的每一米都有他们流下的血迹！”

游击队员在从红谷村到芒昌的路上穿行，打一枪立刻转移，m军中枪的惨号声像兴奋剂一样，激励着他们向下一个狙击地转移。

只走了一半的路，没有看到一个游击队的踪迹，m军部队就停了下来。部队停下来，四周就安静了。小队长们向菲斯报上来的数目是，伤亡二十八人。

菲斯少校连气也懒得生了，他叹出了一口气：“让你的直升机把战车空投下去，翰可！人死多了，会把政府赔垮的！”

老虎可不能让这帮浑蛋清静下来。他在远处瞄准了一个m军钢盔上的旗帜，一枪打开了花。立刻，神枪手们全开了火。

直升机旋下来，把路边的树林打得东倒西歪，熊熊燃烧。老虎哈哈大笑，他可不会那么傻，把部队放在近处。

他大声地笑道：“炸吧，烧吧，老子满身都流汗了！我们喝口水，歇一歇吧！”一阵轰鸣，如雷声一样传过来，只见一大群直升机黑压压地过来了。

“这群傻蛋，不会把所有的丛林都炸一遍吧？”大嘴大声道。老虎也像牙痛一样骂了一声。

但m军直升机却并未散开，而是一架架地向路上盘旋下来。

大家这才看清，m军的直升机是吊着一辆辆战车过来的。不久，一辆辆武装到牙齿的战车在路上开动了，整个路面都在颤抖。很快，战车在路两边形成了一道钢铁屏障，押着红谷村的老百姓向芒昌走去。

有不服气的战士挺着枪就要冲上去，老虎扭头就走。陈连长轻声问：“我们没有一点办法了？”

“办法不是问出来的，是想出来的！”陈连长摇摇头：“真不甘心！”

“我们不能浪费自己的子弹，更不能浪费自己的生命！你如果再问愚蠢的问题，我会惩罚你！回营地休息。”

“是！”陈连长一个立正，回头大声地指挥部队撤退。

下午醒过来，老虎就一巴掌把公羊子打得跳了起来：“去把陈连长、三个排长、三个值日排长，我们十二个兄弟全叫来！”

他立起来，在丛林里转圈走着，越走越快，直到最后一个人到来，他才蓦地回头，指着陈连长：“你知道中国的敲牛皮糖吗？”

陈连长愣了一愣，他已基本适应了老虎的跳跃思维，但是，他不知道这稀奇古怪的名词的意思。

黎英道：“牛皮糖，又叫麻糖。一种民间用稻谷熬制的糖。黏性很好，民间商贩在卖时，用铁片敲击着叫卖。而卖时，就用铁片在上面敲打，一下只能敲下一点。”

老虎已鼓起掌来：“说得好！我们就来搞个敲牛皮糖战术，一点点地来把m军部队这团牛皮糖敲碎！”

部队被他立刻分成了近五十支战术小组，先由他和参加会议的每人带一个小组出击。其余小组休息，且编了号。每个小组出击只能发动最长时间一天的攻击，若出现人员伤亡应无条件退回营地。退回来一个小组，补上一个小组出击，当然，黎队长除外。“你带领剩下的战士留守营地，组织后勤保障。”

黎英摇了摇头：“要么我自己去战斗，要么让我和你一起去战斗，后勤我已经安排好了！”

老虎还要说什么，黎英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