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者建“战略村”，人民要有“战斗村”。

1开始攻击（一）

甘岭地区的中心城镇叫甘岭西，这是一个既靠山又靠近海的城镇。让大家极为兴奋的是，雨季来临了，纵横交错的河流都涨满了水。

雨季也正是m军的机械化部队感到头痛的时候，同时也是游击队出击的最佳时刻。

m军通过几年的作战，也早摸清了这些规律。为此他们调来了清剿作战的专家，围绕着甘岭西m军建立了十二个战略村，并且以甘岭西为中心全部修建了战略村道直达甘岭西的快速通道。甘岭西炮阵地的远程炮群，可以直接火力覆盖任何一个战略村。驻甘岭西的m军特种部队，通过战车到每一个战略村的正常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驻甘岭西的一个直升机大队的飞机，在正常的天气，随时保持着对战略村的监控。照驻甘岭西特种兵司令西纳尔准将对直升机大队长约翰中校的话说：“哪一个村庄没有升起炊烟，我都要知道！”

老虎透过椰树林望着天空飞得极低的直升机，直升机产生的旋风把他的头发也吹乱了。

胡志亮队长大声地道：“我们并不怕m军那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我们有丛林和河汊。最讨厌的是直升机，他们几乎快要到地下来作战了。”

直升机过去了，胡队长继续道：“第二讨厌的是他们那建立的乡村保甲制度，这些村长都是经过他们精心挑选的大财主，有儿子或者兄弟在南y伪政权的军队里做军官，他们本人手里也有m军为他们武装起来的村丁。他们总是不断通风报信，引导m军直升机特别攻击队进行攻击！”

老虎的步子仍是不紧不慢地迈动着。

胡队长继续道：“最让我们受到打击的是他们的炮，只要我们摆脱不了直升机跟踪，那么炮弹在我们一停下来，就会不间断的打击！”

老虎停下了脚步，回头盯住他：“我还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胡队长咬咬牙，声音变得低沉：“在游击队最辉煌的时候，我们有近五百人。而且其中有很多是有经验的军事干部。但是，越是有经验的军事干部越勇敢，却越是英勇牺牲了。”

老虎停了下来，看着他：“你们全体出动向敌人的部队发起攻击？”

“是的！”胡队长看着老虎睁开后变得熠熠生辉的眼睛，再次点点头，“牺牲的同志都很英勇！”

老虎点点头，继续慢慢地向前走去：“后来呢？”

“后来，我显然不能发动进攻了。敌人越来越嚣张，我们连零星的战斗也往往是一次大的损失。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和敌人战斗了。只有一个信念，坚持下去！”胡队长的腮骨因为咬牙而突出来。

老虎点点头：“但是，我知道你们还是在战斗。”

胡队长摇摇头，苦笑着：“我们哪叫战斗，总是瞧那些村长太坏了，打一枪就不要命地跑。瞧m军落了单，像贼偷鸡一样，按一个又逃！”

老虎笑了起来：“好！”

胡队长吃惊地看着老虎，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时候赞扬自己。

“你这就是游击战术！而你们以前的牺牲是一种错误的战术造成的！严格说是鸡蛋碰石头！”他回头看着洪连长和水蛇：“我们就打你们后来打那样的仗！”再回头对胡队长道：“你挑十名士兵出来。我们明夜就打第一仗！”

胡队长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两步抢到前面，健步如飞。

渐渐地他们走入了一片越来越茂密的丛林，到处是茂密的草丛、滋生的树林和野藤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不到路径，或者说，没有路。头上的树冠遮天蔽日，耳中只有河的流水声。最可怕的是，时不时出现的大虫。

黎英把一种草药分给大家，要大家把它抹在身上裸露的部位。

老虎笑笑：“我还真的怕这些不认识我的朋友给我来上一口。”黎英莞尔一笑：“它们可不知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老虎。”

胡队长却如龙入大海，在里面穿行着，和老虎他们这些越野行军高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家走入了一片大草地时，胡队长突然扭过了头：“大家注意跟着我的脚步，这是一片沼泽地！”

老虎点点头，大家跟着胡队长的步子，歪歪扭扭地在草地上走着。一只只巨大的水蛭，在草丛里爬过，不过因为嗅到了大家身上抹的草药味道，纷纷闪避。

公羊子吐吐舌头：“乖乖，m军到了这里，这些水蛭也会把他们的血吸干。”终于走入一片树木多了起来、盛开着各色美丽花朵的河谷地。依着一个个巨石的是一间木楼。这是游击队的营地了。

游击队员们全出来了，包括伤员都出来了。

老虎看着大家破烂的服装、长长的胡须和充满期盼的眼神，不由眼睛一涩，扬声道：“同志们，辛苦了！我代表总部首长向你们表示亲切的问候！”

很多战士眼里已饱含了泪水。

老虎可受不了这个，忙道：“现在我命令你们，洗澡、刮胡须，拿出过好日子的样子来！”

老虎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直到下午才走出了游击队的营地。

这次跟着他走出营地的有新任的游击队长洪元明，游击队参谋长水蛇，游击队政委胡志亮，联络官黎英，十名刚接受了水蛇两小时突击训练的游击队员，加上老虎身边的联络员公羊子，一共十六人。

被老虎挑中的战略村叫水井村。整个村庄被丛林和水田包围着，只有一条战略村公路进村。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村庄被用带刺的铁丝结合着每隔数百米就有的一个瞭望塔围起来，只有战略村公路一个缺口。村口有m军带着r国伪军的岗哨，每一个进村的人都要受到严格盘查。“有多少村民？”

“三百人左右。”

老虎继续问道：“有多少驻军？”

“一般是一个m军少尉，带着十几名m军。还有r国伪军一个小队，一百来人，另加上村长自己的武装，加起来也是二百多人！”胡政委答道。

“防御情况？”

“他们每个瞭望塔都有机枪守卫，地面有炮，再加上探照灯，一有响动，就开枪射击，很难靠近！”胡政委轻声道。

一个浓眉大眼的游击队战士接口道：“夜间有装甲巡逻队，哪里情况紧急，就从甘岭西赶过来，往往也就一会儿时间！天上的直升机就来得更快了。”

老虎回头盯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首长，我叫黎元新，原来游击队二中队的副队长，现在手中只有几个战士，也是个战士了。”黎元新腰杆一挺，大声地说道。

老虎点点头：“我们都是战士！你跟着我，我让你重新成为一个中队长、营长、团长！”

“是！”黎元新面上露出笑容，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又有些羞涩。

“黎元新，给你们一个任务。带领游击队员们去把地雷埋在离村两公里的路上，埋在一个坑里，一炸，就要把公路炸断，装甲车也开不过来。水蛇去指导吧！”老虎宣布了命令。

“是！”水蛇和黎元新都大声答道。

“埋完后，留下水蛇和一个队员，其余由黎元新带回来，看我怎么干敌人！”他坐了下来，这时，夕阳变得金黄，风吹着稻田和甘蔗林沙沙作响。

老虎不由得陶醉了：“多美丽的田园风光啊！”

不过，远处的一声吆喝把他的兴致全弄没了。是持枪的村丁大声吆喝在田里劳作的村民回村了。

“真扫兴！”他举起了枪悠闲地瞄准，瞄了半天又放下了。

到了傍晚，村民们无精打采地陆续通过检查，回到战略村。太阳已彻底地落下去了，天在慢慢地变暗。老虎再一次举起了枪，最后一个村丁的脚已经迈进了村庄，最后一缕天光也将消失殆尽。

“啪！”老虎的枪响了，子弹划过一道弧线，一下子钻入了村丁的后背。

因为人声嘈杂，这声枪响的距离太远，m军、南y军，大约包括这个村丁都没有听到。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一枪的效果。那个村丁身体突然一硬，他似乎很想扭过头，但是已不可能，一下扑在地下，嘴啃泥土。

老虎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只见一个村丁去扶那个村丁，接着就叫了起来。南y军出来了，向四处观望。接着，一道雪白的探照灯光像白色的剑一样扫出来。天也被这探照灯照得更黑了。战略村里却变得格外安静。

胡政委叹口气：“天上有飞机，地下有装甲车，我们一动就遭到追杀。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枪法，又不敢靠得太近。真是老虎啃天，无从下口。”

老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只要他敢出来，就是死的。活人还能遭尿憋死？”他突然回身一把揪住公羊子的耳朵：“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说个办法出来！”

公羊子抓抓头，皱眉思考起来。

初升的月亮起来了，大地朦朦胧胧，很是美丽。黎元新带着七个游击队员回来了。

公羊子一拍手：“我有一个主意。就是先掀翻他几个瞭望塔。当然有炮这不是问题。现在没炮就得靠手榴弹。”

黎元新急切地道：“手榴弹如何扔得上去？”

“我可以在百米之外把手榴弹用我的羊鞭准确地甩上去。你们报报，准确甩上去，你们在多少米？”

“三十五米。”“三十米。”

“二十米！”

……

公羊子手一下子压下去：“全部不行！”大家都紧紧地闭上了嘴。

老虎也没说话，继续看着公羊子。

公羊子挠挠头：“当然，还是有办法的。”他再回头盯住游击队员们，“你们的枪法如何？”

大家一时都不再说话。

公羊子咬咬嘴唇：“比如，你们在五百米外的直线距离，能不能打灭那探照灯？”

所有的队员都愣了愣，黎元新道：“没试过！”

公羊子点点头：“这没关系。老虎能够完成。那么比如，你们，几枪能一定消灭一百米外奔跑的敌人？”

胡政委轻声道：“没有把握！”

公羊子回头：“我至少要两个能够称为狙击手的战士，老虎算一个，还要水蛇回来！”

黎英站了起来：“我去换他，只要敌人的装甲车过来，我就毁掉公路。”老虎一把抓住黎英的手：“你要注意安全。”

黎英顿时笑了起来：“老虎，你没来的时候，我也在战斗！放心，丛林逃跑的本领，我也许比你强！”说罢，她一拉黎元新，两人消失在茫茫的月色里。

公羊子继续道：“我的计划是，由我接近敌人的战略村，在八十米时，把成束的手榴弹扔到敌人大门的岗楼上去。老虎和水蛇同时射瞎敌人的最近的两盏探照灯。”

老虎仍旧默不做声。

公羊子突然大声起来：“胡政委可以带领游击队员们在村前面的甘蔗林里大声呐喊，打进攻信号弹，开枪形成攻击阵势。”他扫了一眼大家，见游击队员们，包括老虎都在注意听，声音又小了些。“此刻，敌人必有身影出现，老虎可远距离狙击。水蛇可潜入绕村河流，抵近狙击。”公羊子说得兴奋，抓起身边一个游击队员的水壶，猛喝一口，顿时大声地咳嗽起来。老虎笑了。

公羊子一边咳嗽一边继续道：“敌人装甲战车出动。黎英姐的地雷会阻止他们。”

老虎点点头，公羊子声音又大起来：“如果，敌人这时追出来，我们不可退太快，只要进入我们的预设的阵地，就可以打一场伏击！”

老虎哈哈大笑起来：“好，阵地预设，我便也交给你！”

2开始攻击（二）

公羊子本是个活宝，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优秀的战士，能得到老虎的委托，大约也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了。

他指着身后一片起伏的丛林：“我们的阵地就设在这里，战斗后我们可以沿着这片丛林退却。现在我命令，胡政委带三个战士由老虎指导在丛林悬挂手榴弹。黎元新带其余战士和我一起在丛林中挖设陷阱并在陷阱中安放毒刺。”老虎和胡政委、黎元新都站了起来，齐声道：“是！”

大家都笑了起来。

“行动吧！”老虎挥挥手。

月亮一步步地爬上天空，水井战略村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扫射着。甚至隐隐约约能听到从村里放出的留声机音乐声。那当然是m军在作乐。除此之外，一切还是格外安静。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声音在夜晚仿佛是在催眠。

老虎把自己的姿势摆得更舒服。公羊子早睡着了，把身子靠在老虎的身上。水蛇像蛇一样蜷缩着，在一堆干树叶里，打起了轻微的鼻鼾。黎元新很想学着他们这样放松下来，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胡政委索性站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水井战略村。

其余的游击队战士就有些烦躁了。不过，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来。

天上的月亮一点点地开始向西天滑下去。终于，游击队战士们也扛不住疲劳，一个个睡着了。

只有胡政委变得越来越焦急，不断地抬头望着天空，终于忍不住嘟囔道：“天还有多久才亮啊？”

公羊子嘻嘻地笑起来：“我们撤退后就亮。”

公羊子举起自己的夜光手表：“我实验过，这一地域的人睡得最熟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还有五分钟。”

老虎慢慢地睁开眼。

公羊子轻声道：“好！按照计划各自进入自己的位置！我现在将指挥权还给你，头儿！”

老虎点点头：“行动！”

被胡政委叫醒的游击队员们，都跳了起来。

老虎厉声道：“m军并不缺少狙击手，游击队员们要学会隐蔽。”胡政委立正道：“是！”带着游击队员们向甘蔗林而去。

公羊子一起步，若一道芒影，越过了游击队员，过了甘蔗林，匍匐在地，一点点地向水井战略村靠上去。

水蛇猛烈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直到把身体打热了，才一下子溜入了河里，像一条鱼一样，悄无声息地游动着。

老虎迅速地来到离水井战略村三百米距离的一片树林里，趴在地上，架好ak47，一动不动地瞄准着。

公羊子终于来到了一个理想的土坎下，举起手指瞄了瞄距离，然后掏出了一捆手榴弹，把引线拴在羊绳上，挥挥胳膊，羊鞭划了一个美丽的圆圈，腾飞而起，冒着火花，向敌人的当门瞭望塔扑去。

接着，三发红色信号弹从甘蔗林里腾空升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进攻呐喊声、冲锋号声和成束手榴弹的爆炸声，一齐轰然响起。当门左边的瞭望塔，一下子飞上了天。

战略村内的探照灯大明，战斗警报刺耳地响起，几乎所有的机枪都朝着这个方向扫射过来。

公羊子灵巧地换了一个位置，再一次瞄了瞄大门右边的瞭望塔，把另一束手榴弹拴好了。

两发子弹从老虎的树林里和水蛇的河里射出来，两盏探照灯应声而碎。

公羊子的手榴弹在探照灯熄灭的一瞬间出手了，翻滚着准确地落在右边的瞭望塔上，轰然爆炸。

甘蔗林里的呐喊声和冲锋号声更响了。

水井战略村门前一片漆黑，只有机枪在朝这边胡乱扫射。敌人嘈杂的喊声响起，南y军和m军都朝大门口冲来。手电筒和照明弹都在大门口闪亮。

老虎的枪声有节奏地响起来。不断有南y军和m军倒下。甘蔗林里的游击队员的枪声如雨一样朝大门口泼来。

水蛇不断在水中变着位置，时不时从水中探身一枪，射入瞭望塔的弹孔里。

m军和南y军一片恐慌，一时缩了回去，只是拼命地胡乱射击，拼命呼救。

听得这边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黎英便打起了精神，亲自上去检查了一遍地雷拉线是否结实，这才看着甘岭西方向。就听见天空机翼上挂着灯泡的直升机轰鸣着直向水井战略村扑去。接着就觉得大地颤抖起来。

游击队员紧张地道：“m国鬼子的装甲战车来了。”

黎英冷笑一声：“该来的都要来，我们既然来等他，就怕他不来！”她回头对游击队员道：“等会儿地雷一爆炸，我们就要乘着这爆炸声撤退，是男人的腿不要发软！”

游击队员大声答道：“是！”

黎英轻声道：“我相信你，对敌人你怕是怕不来的，只有勇敢地面对！”

装甲车的灯光扫射过来，它像一个发疯的怪物，在路上横冲直撞，扬起漫天的尘埃，高速而来！

“好！近点，再近点！”黎英猛地一拉，大喝一声，“撤！”两人撒腿就跑。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把公路一下子炸开了一个大洞，跑得最快的装甲战车一下子被掀翻了。

黎英和游击队员也是一个嘴啃泥，两人飞快地爬起来又跑。两架直升机像两只从天而降的怪物，突然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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