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后记

作者:段红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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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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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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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4914字

母亲说一个女人的一生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是穿上嫁衣的那一刻。那一刻将要决定这个女人的一生命运。“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嫁人应该是女人最举棋不定的时候,得慎重再慎重。嫁一个好男人是天下所以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我淡淡一笑,便问母亲:“您老这一生嫁对郎了吗?”母亲已是红晕飞满天,洋溢着幸福,低头不语。我告诉母亲,婚姻如同选鞋子,不光要看款式、质量,更重要的是上脚并且要走几步试试,才知道这鞋子穿在脚上舒服不舒服,不舒服就再换一双。


母亲阴沉着脸骂我:“死女子,你是不摔跤不知道疼。”


当我真正长大了,走进婚姻的殿堂,才知道,婚姻并不是选鞋子,更不像在穿鞋和脱鞋之间的举止那样的潇洒。婚姻其实是一个沉重的包袱,背上它很容易,携带它不容易,卸下它却很难,很难。


于是,我想为我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写一些东西。我写了一些关于母亲的文章后,才发现,我写的那些东西太轻了、太轻了,无法将母亲身上特有的传统风范、现代典范表达出来。我的母亲平凡而伟大,她给予我们的母爱深厚而博大。母亲清贫如洗的一生,在众多苦难面前,母亲坚强地支撑着一个家,母亲高高地为我们竖起一面旗帜,为我们撑起一片无风雨的天空,教会我们怎样做人、做事。母亲以身作则,为我们谱写了一曲充满哲理的乐曲,我们不仅吸取了母亲甜蜜的乳汁,我们还从母亲做人的姿态里学会了我们做人的姿态。


月亮爷光光,把牛摇到粱上,梁上没草。把牛摇到沟脑,沟脑响雷,把


牛吓得给回了,回到屋里,牛吓得哭了,回到牛圈里,牛吓得打寒战哩。


这首流传于家乡的童谣,也是母亲将它流传进我们的心里。母亲唱这首童谣给我们听的时候,母亲温柔的容颜和甜美的声音就像一股清泉注入我们纯洁的心田,我们纯洁的心里就刻画着母亲,这童谣让我们余音绕梁了一辈子。所以,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母亲的形象,这个不可抹去的形象伴随我们到永远,直到我们死去。母亲的形象就是我们永恒的财富。


我的母亲和所有母亲一样,用无私的爱来引导她的孩子们前行,一位好母亲决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的,母亲为孩子所做的一切都应是我们感谢和感动的。我真的看不惯现在的孩子们,对别人始终是和颜悦色,对自己的父母倒是像对天敌似的凶神恶煞起来,父母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千辛万苦地将我们养育,父母才是我们值得和颜悦色的人,值得我们孝敬和爱护的,要知父母恩、怀里抱儿孙。我们谁会都有做父母的那一天,做了父母,我们才知道父母有多么的不易……孝心是最不能等待的东西,等了就没有了机会,别不在意我们的父母,也许有一天父母就转身离我们而去了,当父母真的离开我们,我们想尽孝心也来不及了。对父母的孝敬我们一生只有一次,爱父母是我们最基本做人原则……


我更感恩我的母亲,感恩天下所有的母亲,母亲其实就是一部经典的书,她不需要任何人去刻画和描写,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书的全部内容。翻阅母亲,我们无形中就被母爱洗礼了;翻阅母亲,我们学会了感恩,让我们知道咋样去爱别人。


我只是用我的笔将记录了母亲一生的种种困难,母亲决不悲伤,从容面对生活中的所有苦难。我所描写的百分之八十是母亲实实在在的经历,有些是母亲叙述的,有些是我和母亲一起走过的;百分之二十是虚构,那是因为母亲太善良了,可是这个世界并不完美,有缺陷才是真诚。我用笔将母亲零碎的经历用文字串了起来,将母亲最朴实的一面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可是我的写作过程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母亲是善良的,我也是善良的,善良的人没有坏心眼,更不会对别人使坏,所以我不知道怎样去描写坏人,我不知道坏人的心态,更不知道坏人使坏的招数……还有就是写到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写了,我想放弃,那段时间我日夜都在我的记忆里寻找父亲的影子,我夜夜都是枕着眼泪入睡。父亲去世的时候,我才十一岁,再加上家里贫寒,父亲为了养活我们,自己连一张遗像都没有给我们留下,岁月沧桑,当我极力回忆父亲时,父亲却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概念。


好在,有大哥不懈地支持我。没有大哥的支持和鼓励,我是无法完成写作的,为了能给我提供一个写作的空间,大哥求人给我找了房子,给我提供了生活用品,大哥隔三差五地给我送米送面,救济我……每次我回家看孩子的时候,大哥和大嫂都要给我准备一大堆的礼品,让我带回去,大哥害怕我公公婆婆不高兴,就替我给公公婆婆买衣服、买酒。可是我总是不争气,写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完成稿子。这两年我走得真辛苦,没有工作,一切都靠大哥资助,每次送走大哥大嫂,我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我觉得我是个罪人,让大哥操心不完的罪人……大哥从我十二岁的那年,将我养大成人,我现在是三十好几的人,却还让大哥养着,我实在很惭愧。


2009年的春节,也是我人生中,过年哭得最少的一年,我的坚强来源于我写完了《母亲的红嫁衣》,我重新了母亲,是母亲让我坚强。可是在正月初五的那天,我哭了。大哥那天喝醉了,说了一句醉话,我就哭了,大哥也哭了。大哥说:“小妹,哥老了,哥再也没有精力拉着你往前走了,以后你得靠自己,只要你坚持,你一定会成功的。”我是一个包袱,一个让大哥背了二十年的包袱。从大哥家出来,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太阳照耀着大地。我的心情却极度灰暗,我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节日气氛浓厚的大街上,身边人潮如波,可是我无依无靠地漂泊着,哪儿是我的彼岸?


现在,我最头痛的是《母亲的红嫁衣》的出版,无钱出版、没有销路,这一些琐碎而又现实的问题折磨着我,我每晚都失眠。我之所以急着要出版这本书,是因为母亲年事已高,我想在她有生之年里,让她能看到这本书,好让母亲有一份欣慰。我没有能力给母亲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能力给母亲一份好心情,没有能力给母亲端茶递水,没有能力伺候母亲,我唯一能为母亲做的,就是为母亲写一本书,一本属于母亲的书,我为母亲所做的和哥哥姐姐们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