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菩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52
|本章字节:9752字
羿令符心道:“常人被这五座大山和红云所迷惑,极难发现中间另有天地。嗯,这些年来未必完全没有人发现,但发现的只怕也都被仇皇扔进血池去了。”正要靠近,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喝道:“好大的胆子!敢夜闯血谷!”一股旋风卷了上来,一个英姿飒爽的短发少女坐在芭蕉叶上,挡在面前。黑夜中无法远眺,等到靠近,两人才一起吃了一惊:“是你!”
羿令符冷笑道:“你的伤好得倒快!”
燕其羽气势一馁,退了一退。
羿令符哼了一声,龙爪秃鹰通灵,缓缓后退。羿令符见燕其羽不敢追来,心道:“这女孩让我那一箭吓怕了。其实在这样的高空上,我也未必是她对手!”他退回留有“剑影”的坡崖后,已近五更,天黑得厉害。其他伙伴却都已经聚集了。
有莘不破道:“老大,我们都没什么线索,你那边怎么样?”
芈压道:“管他有没有,羿哥哥,先尝尝我这汤。”
羿令符却先回答有莘不破的话:“找到血谷了。”
桑谷隽道:“血谷?”
“嗯。”羿令符说道,“应该就是仇皇的老巢。我和燕其羽打了个照面。”有莘不破和桑谷隽一先一后地啊了一声。有莘不破问道:“在哪里?”桑谷隽问道:“她怎么样了?”羿令符这次却先回答桑谷隽:“她没事,好像没受过伤的样子。”桑谷隽松了一口气。羿令符又道:“血谷就在这剑影峰后面。”说着讲了在高空所见的山势布局。有莘不破道:“这好办!我们坐幻蝶越过去。”“不好!”羿令符道,“空中有燕其羽守着,太过冒险。”有莘不破道:“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羿令符道:“那可是在天上!是她的地盘。一个风轮过来,无论龙爪还是幻蝶都经受不起。”桑谷隽不想和燕其羽冲突,也附和羿令符。
“那怎么办?”羿令符道:“我们从地面找路进去!”有莘不破道:“地面要是能找到路,这几十年来早被人发现了!”“一定有路!”羿令符道,“而且还是血皇故意留下来的。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找到而已。至于从来没人道破这个迷局,只怕是因为进去的人也没一个能出来!”常羊季守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才道:“羿兄说得没错。这样说来,当初我们一家没找到路,也许是好事。”有莘不破道:“虽然有道理,但问题是我们得找到路!我可不想在这里转悠个十几二十年!”“不用那么久。”羿令符道,“我已经连找路的法子都想好了。”有莘不破笑道:“羿老大就是不同凡响。行!你说有办法准错不了。走吧,我们下山去。”芈压道:“我这汤怎么办?羿哥哥不吃点?”“不了。正事要紧。”羿令符道。
四人相继下山,芈压却有些流连,猛地放出一个火球,撞塌一角山壁,泥土积雪纷纷落下,把那土灶菜汤都埋了。自嘲道:“菜汤啊菜汤,我们正事要紧,没时间享用你了。这抔雪土,算是给你立个汤冢,嘿!天底下有坟墓的菜汤,你只怕是第一个!”
“芈压!你在干什么啊!”“没什么。我来了!”黑暗中没人发现山壁上那个“剑宗遗影”已经不见了。
“雒灵,你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我答应过照顾这个商队的。”“嗯,山鬼快来了,你可以让她代你守护这里。”“师父你也要过去吗?”“我现在就过去。那剑鸣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去看看。灵儿,收好师父给你的‘小水之鉴’。还有这把天心剑,将来也许有用。”
剑影峰下。眼前已无去路。羿令符正在找路,按有莘不破的说法,直闯进去就是,但羿令符却指了指那片血色迷雾,道:“一定有古怪。”有莘不破冷笑道:“有古怪又怎么样!我把气罩张开,就不信这片红雾能穿透过来毒死我。”“有点道理。”桑谷隽不怀好意地说,“不如你先进去试试。”“进去就进去!”有莘不破二话不说,张开护身气罩就走了进去。
才踏上一步,便觉这片血雾就像一团专吸能量的棉花,把他全身精力源源不绝地吸走。
季丹洛明号称防守力天下第一。有莘不破这个气罩传自季丹洛明,一旦张开,真的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此时有莘不破却用之而不得其法,他不知这片布满“血蛊”的血雾并非入侵,而是吸纳!因此这个气罩越强大他的真气就泻得越厉害。有莘不破走不到十步便觉得疲乏,知道不妥,连忙奔回。不跑还好,这一跑,真气泻得更快,往回跑了不到五步全身便几乎虚脱。桑谷隽一见不对,飞出蚕丝把他拉了出来。桑谷隽的蚕丝只是一进一出的瞬间,但真力仍然透过蚕丝迅速泻出,才把有莘不破拉出血雾,便觉右臂一阵酸麻,不禁叫道:“好厉害!”
有莘不破几乎站立不稳,道:“这什么鬼雾气!比蛊雕的胃液还厉害!”深吸一口气,这才真力渐复。心下大怒,抽出鬼王刀一个凌空斩劈了过去,那刀气也马上消失在红雾之中。
芈压道:“我用火试试!”一条火龙喷出,也和刀气一样,进入不到数尺便被那红雾“吃”得干干净净!芈压叹道:“好可怕!要是把这血雾收集好了,把人罩在里面只怕连血祖那样的人也非被榨成干尸不可!”羿令符道:“那倒未必!我们见识不广,不知如何破这血雾罢了。如果是季丹大侠到此,或有莘羖前辈复活,或许知道对付的法门。”桑谷隽道:“这血雾这么厉害,还是用幻蝶飞越过去吧。”想起还是要和燕其羽作对,心下黯然。
羿令符道:“不好,不好。燕其羽的风轮很难抵挡,她要是躲在暗处放风,我的箭就未必能奈何她。离开了地面你和不破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有莘不破道:“羿老大,我记得刚才在山上你说过能找到路的。”“嗯,”羿令符道,“我心里确实有个想法可以试试。”“那就快动手。”“不过,”羿令符道,“我们就这样进去?”“当然,难道还要等什么?”“进去不见得很难,问题是……”羿令符叹道,“凭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对付仇皇?”
几个人都是一怔,桑谷隽随即也叹了一口气,道:“没错。我们来得太匆忙了!本来,对付仇皇这等大事是不该草率的。光是仇皇布下的这片血雾我们就对付不了,见到他本人那还得了!”
有莘不破皱了皱眉头,道:“依你们说该怎样?”桑谷隽道:“自然是要有一个好计划。”
“计划?”有莘不破冷笑道,“怎么计划?你知道仇皇有多大实力么?知道他有什么缺点么?知道什么东西能克制他么?不知道!我们完全不知道!待在这里空想,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计划可以想出来!”桑谷隽也冷笑道:“依你说又当如何?”“先想办法进去,打上一两架就把仇皇的底细摸清了。”桑谷隽哈哈大笑,道:“打上一两架,你以为小孩子玩摔跤啊!所谓‘高手决斗,生死一瞬’!他会给你机会第二次动手?那是仇皇!都雄魁的师父!一个不慎,我们就骨头渣都不剩下!”芈压对常羊季守说:“从他们两个人的话里我悟出了一个真理。”常羊季守微微一笑:“什么真理?”芈压回答道:“如果你有一个对头,千万别和他说话,你说什么都是错的。”羿令符大笑道:“芈压长大了。
”芈压白了他一眼:“什么话!我本来就长大了!”常羊季守道:“其实,刚才有莘兄和桑兄说得都有道理。”芈压道:“我又悟出一个真理。”这次问他的人是桑谷隽:“什么?”芈压道:“天狗哥哥是我们的客人。”有莘不破嘘他说:“这算什么狗屁不通的真理!”芈压道:“你们俩刚才的那几句话在我听来也狗屁不通,但天狗哥哥却说你们俩都有道理,不是客人,会说出这么客气的话来么?”常羊季守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如果想做你们的朋友,而不仅仅是客人的话,就应该对他们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芈压拍手道:“这就对了!”羿令符突然道:“我说一个真理吧。”众人一起聆听,羿令符道:“我肚子饿了。”转头对目瞪口呆的芈压说:“可惜了你刚才的菜汤。”常羊季守道:“我记得附近有条小河,里面可以抓到一些鱼。”芈压道:“我可以再去采些野菜来。”
羿令符道:“我让龙爪帮你。”桑谷隽道:“我留在这里给你堆个灶吧。”有莘不破道:“我……”几个人一起道:“挺尸去吧你!”
常羊季守抓了五条长着狗头的小鮨(yi)鱼,按桑谷隽的说法,“塞牙缝都不够”,但芈压则很喜欢,说可以拿来上味。他和龙爪秃鹰带回来许多野菜野果。
桑谷隽等他们回来,才挥了挥手,弄出一个土灶来。芈压不悦道:“桑哥哥太没诚意了!”又指挥羿令符去打水,羿令符用《广寒曲》冻出一块冰拿了回来。
不多时,一大陶锅的鲜鱼野菜汤就熟了。有莘不破尝了一口道:“猪食!”芈压笑道:“没办法。堆灶的人和取水的人都没用心。”有莘不破道:“你呢?”芈压望着剑影峰,道:“我今天的心意在山上用完了。”有莘不破不再说话,三两下把一钵菜汤一条鮨鱼都吃了个干净,
吃完便躺下睡觉。其他人用完膳食,也各自就地休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有莘不破犹在打呼噜。
几个年轻人或许都不知道,当他们睡觉的时候,都雄魁就在远处看着他们。“这几个人如何?”一条人影幽幽垂在都雄魁身后不远处。都雄魁冷笑道:“不多陪陪你徒弟?”“我听见剑鸣,过来看看,却什么也没找到。下了山就看见这几个孩子。你呢,有没有发现子莫首?”
“没有。”都雄魁扫了一眼远处的炊烟,冷笑道,“他们找不到路进血谷,在那里磨蹭着呢。”“是吗?未必是磨蹭吧。我看他们是在等待时机。”“时机?”“别人不懂,你还不清楚么?你们血宗的这血蛊子夜最厉害,到了白天就差多了。现在这片雾气虽然把整个山谷裹了个严实,但到了明天中午,雾气稀释,只怕就会露出些缝隙来。那些缝隙便是通往血谷的血道。这几个孩子,等的应该就是那个。”
“他们真有你说的那么精明?”都雄魁冷笑道,“我只看见他们在胡说八道、消磨时间。”
“我却处处看出这些孩子的可爱来。灵儿喜欢的那个男孩,气罩用而不得其法,被血蛊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他那些伙伴明明要争取时间让他恢复,却表现得不露半点痕迹。”
都雄魁笑道:“是么?我怎么觉得根本是小孩子在无端吵闹?”“呵呵,你好像很不喜欢他们嘛。嗯,刚才我不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冲上去杀掉一两个?”都雄魁冷笑道:“你知道我们之间有约定在,何必明知故问。”“但你最喜欢干的不就是说话不算数么?”都雄魁哼了一声不说话。“莫非……这几个孩子已经达到了让你没有把握的境界了?”“没有把握?”都雄魁冷笑道,“要不要现在就取消约定,让我去宰掉两个?”“呵呵,那倒不必。不过这几个孩子进步可真快啊。他们分开来还是弱了些,抱团的话……也许对付你那个老头子也没问题。”都雄魁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近来敢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都雄魁沉吟了一会,脸色微变,“难道他已经……”“应该已经能发动‘流毒’了!所以才不怕你找来!”都雄魁皱眉道:“这可有点麻烦了。”
“所以你现在不能让他发现你来了。”都雄魁嘿了一声,道:“我会怕他?”“不是你怕他,是他怕你!他应该还没有完全复活,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只怕一见到你就马上发动‘流毒’大家同归于尽!”“你的意思是……”“还是和大相柳湖那次一样。让孩儿们在前面冲,我们给他们收拾点手尾便是。你那老头子不会谨慎到一遇上他们就发动‘流毒’自杀。不过,嘿!以这几个孩子现在的本事,你那个老头子对付完之后,就算不死,只怕也没力气‘流毒天下’了。”
都雄魁笑了起来,道:“说到底,还是你们女人阴险!”
黑暗中的影子咯咯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只是觉得,最近上古遗族出现得越来越多,连刑天的后人都出现了,而且他似乎在慢慢觉醒。我也真是有些替你担心,别闹得让刑天那真正的不死之神也觉醒了,将你们血宗不死不老的秘密给掀了底!”
都雄魁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不死之神?真正的不死之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有莘不破打起了呼噜,连桑谷隽和芈压也睡着了。羿令符却还瞪着眼睛望着什么也没有的夜空。“在想什么?”说话的是常羊季守。羿令符道:“我在想,我们到底凭什么去对付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