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陈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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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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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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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496字

高震见回头来的一连与二连抢路而来,急得大声叫道一连向后转,跑步前进!”


一连长跑来问高震营长,发生了什么情况?”


高震还用问吗?大家收住一团等死呀!”


一连长似有所悟,赶紧把后队改成前队,带着连队拼命往前跑。前进的路刚疏通,二连还没完全走过悬崖,山顶上响起了枪声,高震见势不妙,向前高喊:“兄弟们往前冲啊!共匪占据了有利地形,冲过垭口才有活路!”说完自己夺路而逃。


山上冲下来的游击队见二连冲出了垭口,乘势占领了这个口子,堵住了三连的去路。被后面的游击队追赶过来的三连不少人夺路心切,被挤下了悬崖,跑在前面的发现垭口上有游击队把守,便又退了回来,有人发现了一个通向下面的小沟,拼命跳下小沟向崖底下跑了。被游击队堵在沟口的三连长,汗如雨下地仰天长啸:“天!我成了第二个宁洪儿!”他望着这段二三里路长的悬崖路,看着躁动不安的兄弟门,十分沮丧地对大家说兄弟们少安勿动!要命的投降巴!”说完自己也举起了双手。


联防军的一个机枪手见后面山上有人,趴下瞄准山上,还没扣动扳机一“叭”的一声,山上一颗子弹打来顿时脑袋开了花。


“缴枪不杀!”山上的游击队如山洪暴发似的涌下山来,联防军见阵,个个面如土色跪地举枪投降。


游击队一大队一中队中队长方正中把俘虏分三排站好,讲话兄弟们!你们绝大多数是被抓壮丁来的穷苦人,我们共产党游击队是专门解放穷人的。放你们回家,今后再不要来替蒋该死卖命了。等全国解放了,共产党要给穷人分田地,那时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


“长官,我们回去了还会被抓来的。我不走了,就跟着你们干!”一个俘虏说。


“报告长官,我也跟着你们干!”似乎所有的俘虏都发出了同样的。


“这一,”方正中非常激动地看着大家说,“我叫你们农友吧!我们游击队一时还容不下这么多人,现在发给你们路费,每人两个银元,回家去吧,看看你们的父母,妻儿老小,告诉他们全国快解放了,好日子马上就要到来!”


“报告长官!这大山弯来绕去的我们不认得路。”一个俘虏说。


“我们请一个老乡给你们带路。”方正中说。


游击队很快清理完战场,摸黑掩埋了联防军的尸体,找来当地交通员交代了送俘虏出山的路线后,带着战利品押着联防军连长走了。


方正中按苏达月指定的地点,把游击队带到一个岭上,仔细观察这条由东向西质斜的秃岭,北边宽约五六十米,下面是一条西高东低的小沟,沟里流着清澈透底的泉水。沟对面是一片连接大山的黑嘟嘟的原始森林。“嘿!奇怪了一隔沟两重天?”方正中自问,“对面是森林,这边是秃岭一难道这就是老乡们传说的底下有宝不长草的宝山吗?”他站累了,把腰间的枪提起想坐下来休息。没等坐下来,苏达月带着另夕卜两个中队,就从后面爬上来了。


方正中迎上去问:“大队长,这里就是沙智岭吗?”


苏达月高兴地说是!大家都回来了吗?”


“报告大队长!大家都回来了,只是一,”方正中低下头说,“少部分敌人跑脱了!”


“是我的疏漏。”苏达月安慰着方正中说,“没有亲自下坡去察看地形,没想到那一溜下崖底的小林子里有一条小沟。”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我们在对面山上阻击后援之敌,看得清清楚楚的。”苏达月检讨说,“这是我们要深刻吸取的教!”他转而微笑着说:“方队长你不要背包揪,振作精神,地方党委的慰问队马上就要上来了,听说你们打了胜仗十分高兴哩!”


“这算什么胜仗?联防军简直就是豆腐一块,一捏就碎了真不过瘾!”


“正中,这一路的第二层是保安团的第一营,最后一层是三六九团的第一、二营,可不能麻痹轻敌啊!”苏达月慎重地说,“老老实实地按一号层层剥皮的方案实施吧!剥去一层就轻松一点,一旦让他把你层层裹紧,不打你,憋也得憋死你。”他放松了一点说:“敌强我弱,必须巧用地形!”


方正中:“三六九团的两个营,用一号的话说:我避之!专打保安团一营。”


苏达月:“地方党委派人来告诉我,说他们派去的向导已把三六九团的两个营,引到磨盘山上去了,返回要两天,剩下的就只有保安团一营了,


你准备怎么打?”


“把保安军拖到后坪转几圈,等他晕头转向的时候再吃掉他一点,吃不到就过长江去集结休整,等待一号新的命令。”


“就这样干!”苏达月放心地说,“这一转就得个把月,你就好自为之,我去二中队了。”


方正中:“二大队那边如何,比我们艰苦吧?”


苏达月:“是的,他们不光要对付李家齐的第二路,还要防止板桥湖北保安团的夹击。目一带山高、林密、人稀,给养十分困难。我最担心的是板桥,那里有我们的医院、后勤仓库和商铺,我们的给养来源都在目边。”


方正中:“是一号的那些商铺?”


“你怎么知道的?”


“鄂政委给我们上课讲的,一号把全部家产都缴了党费,包括七曜山药材分公司的全部产业。”


“是的。”苏达月沉痛地说,“任参谋长上次来说,一号的爱人在重庆渣滓洞牺牲了,我们都万分难过,不敢说句安慰的话,大战在即怕影响他的情绪。你知道他怎么样?”


“不知道,听东方文秀说,那个沈校长可是个家有万贯、喝过洋墨水、貌如天仙的女中豪杰呀!一号肯定心碎了!”


“人家是大将风范,哀而不伤!”苏达月揩干了眼泪说,“他反而安慰我们说:毛主席说过,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今天是他,明天可能是我,但革命者何惧牺牲?每一场战斗后无不是揩干身上的血迹,掩埋好同志的遗体,又继续前进了?”


“怪不得,这次动员会上他的讲话那么深沉又目么激昂!”


苏达月期待地说:“所以,我们不可出半点差错。你们中队刚才吃了豆腐,别以为以后全是豆腐。”


“是!”方正中说,“大队长,我马上集合,专讲这个问题,从我做起检讨麻痹轻敌思想!”


“好,我走了,你们行动巴!”苏达月说完朝二中队去了。


方正中刚在队前作完麻痹轻敌错误的检讨,地方党委的慰问队就挑来了香喷喷的饭菜,沙保长笑盈盈地说:“方队长,祝贺你们打了大胜仗!这是老百姓自己送来的腊肉,说一定要叫同志们吃饱,多杀敌人!”


方正中也十分高兴地说:“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乡亲们的希望!”


刚要开饭,苏达月同侦察员一起又返回来了。侦察员向方正中报告:“岭东方向三十里地发现三六九团一营。”


方正中端着盛满菜的两大碗饭,递一碗给苏达月说一号真申,硬是把三六九团调过来了!”


苏达月放下碗筷说:“马上调整方案!我带二中队往西边走,把第二层保安军引开,叫三中队赶到岭对面埋伏,与你们构成夹击之势。你们专打第三层,啃下这根硬骨头!”


“大队长,两个营尾随你们太危险了,不成!”


“没关系!”苏达月说,“我把保安军带出岭夕卜思远点,抄小路返回,你我又会在一起了。”


“好吧,你先走!”


苏达月:“记住,以你的枪声为号,三中队伺机压过来,近战歼敌务求速决,不给敌人喘息机会!”


“是!”


苏达月转身要走,忽然发现司仲和鄂为民来了,忙上前敬礼:“报告一号、政委,部队正在开饭,请指示!”


忙端来两大满肉的,要鄂民说:“谓!我们刚在二中队吃了。”


司仲用手枯了上面的一块兼肥带痩的腊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赶快讲你们的战斗部署巴,敌人距这里只有二十来里了。”


苏达月立即把刚才下达的命令重述了一遍。


司仲听完说三六九团调过来了,板桥目边二大队的压力就减轻了!我完全同意你们的计划,敌人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光秃秃的岭上来伏击他们。你们不许恋战,能吃掉多少算多少,一个连太多又费时间且易暴露目标。吃掉一个排、一个班也行!你把他一下打得太狠,必然迎来疯狂的报复,可能招致重创,赔本的买卖,不做!打得他痒不痒痛不痛的,才有兴趣陪我们在大山里转!”


“哈!”齐声大笑。


司仲看着苏达月和方正中说:“我和政委马上赶到顺风槽去,你们这里的战斗一个小时结束,然后跳出他们的包围圈,到后坪休整,有困难吗?”


“没有!


鄂为民补充说:“不要把伤员寄放在地方了,田向东同志组织的担架队马上就到,他们知道往战地医院送。”


“是!”


苏达月:“政委你想得太周到了,这下我们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司仲和鄂为民赶紧跳上滑竿,苏达月说:“一号、政委,我派警卫小队!,司仲不了,我们这一行就有半个小队了。”


苏达月目送着远去的两乘滑竿,对方正中说:“你看昔日威严的小胡子,今天又变成了风度翩翩的阔老板了!此时此刻,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撤走最安全。”


东来的三六九团一营长宫成兴发现了游击队的踪迹,无比高兴地叫着:“兄弟们!好久不见的猎物出现了,给我拼命追!”


……“报告营长!兄弟们早饭也没吃饱,一路跑步前进,又追了一匹山,都饿了。都请求坐下来喝点水,吃点干粮充充饥,行不?,一连长向宫成兴。


宫成兴一脸的太阳立刻变成了乌云:“你是饿死鬼呀!关键时刻动摇军心?老子不是看在你是老连长的份上,一枪毙了你!,


“营长,你一”


“你什么你,快追!放跑了游击队,老子真要崩了你!”宫成兴气极下令,“一连咬住敌人,二连超前迂回包围,三连断后就围在这沟里打!”


“是!”三个连长转头就走。


待一、二连都跟宫成兴追出了沟口三连长进人沟里后下令休息,喝水吃干粮。他几下吃完了一块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觉得有劲些了,笑着自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下看老子狠揍回头客!”他望着沟西说:“你小胡子仗着林子掩护,这回撞到秃岭了,看你往哪里跑?”说着坐下背靠一块石头迷糊上了。


“啊!你高枕无忧了?”绕过石头的二排长过来挨在连长身边靠着石。


三连长索性解下腰间的子弹带斜着眼对二排长说:“营长带着一连追,二连从另一路超前迂回,不把目几个龟孙子游击队撵回沟里,我名字倒起写!


“你就那么有把握?”


“再前面还有保安团挡着哩!他不往回跑往哪去?这一看几十里的秃岭,没有林子掩护,他小胡子的人个个都会土遁钻到地下不成?”


“保安团?你信他们愿挡又挡得住吗?”一排长把身子放平,拉下帽子盖着脸说,“我担心又被游击队割了他的尾巴!”


三连长的呼噜很快传染给了二排长,慢慢地,除了几个哨兵还睁着眼睛外,全连都进人了梦乡……


一直在岭上战壕里盯着三六九团一营三连的方正中,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同志门冲啊!”


三连的哨兵一见满山遍野的游击队朝岭下倾泻而来,下意识地触到了扳机,还不知枪口朝哪边放一自己就被上方飞来的子弹撂倒了!


听到零星枪声惊醒翻身跃起的,大都被游击队的排枪打倒,被枪声和喊杀声震醒的,刚一睁眼就被游击队势如破竹的气势压倒,没来得及扬头就把头埋下,装死了。距沟底最近的,借手榴弹爆炸的烟幕悄悄滚下沟去,想逃进对面的林子,刚蹚过水沟,对面林子里的枪声就扑面而来,他们又转身返回,走到坎下一两面山上的游击队夹击而来: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如惊弓之鸟的,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不知是被枪弹声还是被“缴枪不杀”的喊声惊醒的三连长,左手揩完嘴角的残涎右手揉完惺忪的眼睛,正想坐起看个究竟游击队员的枪口从后头顶上了他的脑袋,他才偏着头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我一投一投——降!”


半个小时,战斗结束。


游击队打扫完战场,方正中对担架队长说:“我们清理完了,没有重伤员,只有少部分轻伤,随队返回没有问题。你亲自领一部分人把这些剩下的枪支、弹药运回去,连同清单一起交给陈书记。让队长把俘虏带到出山的路口放了。告诉副队长,注意保密,不要让俘虏发现你们是哪个地方的人,防止敌人卷土艮复。”


担架队长说陈书记就在对面林子里等着的,我和副队长调一下我去送俘虏,他不善言辞白弄不好出事。”


方正中:“这事你定好了,拜托,再见!”说完带着一中队,齐唱《游击队》歌,朝对面林子去了。


苏达月带着二中队诱敌出沟口后,跑了三四十里,看看时间估计方正中那边差不多了,便虚晃一枪造成继续向西的假象,突然向北思掉了追敌钻进林海朝东赶,去预定的地方会合。


三个中队刚会合,还没来得及互叙胜利时,就听见沙智岭响起了急促的。


“怎么回事?”苏达月问方正中,“是宫成兴返回咬住了担架队?”


方正中:“不可能!他们先离开的呀?一要不就是发现了那一路俘虏?”他把担架队长亲自去送俘虏出山的决定向苏达月作了汇报。


“报告大队长!让我们二中队去解决了那个宫成兴吧领着他跑了几十里路还没见他是个什么样儿哩!”二中队长急着说。


三中队长:“我们也去!”


苏达月看着三个中队长说我们只打散了他一个连,他还有两个建制连,总人数仍然比我们大队多,别看他是豆腐老虎,仍要当做铁老虎打!”


方正中:“听枪声,他朝沙智岭疯狗咬蚊子似的猛打,以为我们还在那里没有撤出。或许是要造成假象,引我们上钩!”


苏达月下令各中队拉开!跳出去伺机分割,再把他们小坨小坨地引进密林,继续躲猫猫。”


侦察员回来向苏达月报告“大队长!敌一营长宫成兴在乱军中被打死。由一连长向天成代理营长,将我们放回的俘虏大部分收回,暂编成一个加强排留在身边机动,向我们这边开过来了。”


苏达月:“是我们在这里暴露了目标?”


侦察员:“不一是失去理智的疯狂反扑!他判断我们还没撤出沙智岭的缘故。”


苏达月对三个中队长说:“如果我们只顾朝纵深一钻万事大吉,那样,他们两路人马都压向二大队,逼得一号调出寄生一大队,过早地暴露我们的实力,就破坏了整个战略计划。不能因小失大,只有迎击!把他打晕了,再拖着跟我们走!”


“好!”三个中队长完全赞成苏达月的决定。


苏达月修正命令:“把战场仍摆在沙智岭,按照他们的思路造成我们还没撤出的假象!二中队居中,拉出林子后上岭由东斜向西速撤,把敌人引到垭口后堵住。一中队沿岭南侧、三中队沿岭侧,同时与追击二中队的敌人,向西运动,控制敌人向两边扩散,再次让他钻进这个口袋,把他压到垭口附近,看我的三颗红色信号弹升空就开火!”


方正中:“大队长,这样他们很容易发现我们的意图。”


二中队长:“兵不厌诈!一啊,你是说清况有变怎么办?”


苏达月:“战场上千变万化,灵活处置!但必须拖住他,往边林子里引,决不能让他们往二大队压过去!”


“是!三个中队长领命而去。


二中队刚在岭上冒头,向天成的小钢炮集中火力向岭上猛轰,压得二中队抬不起头来,中队长带头往岭南隐蔽向西运动。向天成急眼了,大叫:“兄弟们!往上冲呀!抓住小胡子奖一万大洋!”喊完朝岭上猛冲。


二中队见炮火停了,又钻到岭北前行。


向天成跟着二中队绕岭,跟南追北,有点眼花缭乱,便下令一、二连把游击队切开,分头包围吃掉。


方正中见敌人分开两路,心想:“坏了!可能发现了我们南、北监视的两个中队,要包我们的饺子?”正在犹豫之时,苏达月到了。


方正中问:“大队长,敌人改变队形了,是不是他们的援兵到了?”苏达月:“他们的援兵天黑前到不了,刚收到交通站的情报说,后续部队比他们晚出发一天,敌三营进人林子后走错了路,还在马口驿观望。”苏达月想起问:“你们有伤员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