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本章字节:14146字
“大体上就作这样的调整。”司仲说,“天候,纵队的工作你暂撑持几天,我马上回去交代一下,七曜山支队的人事变动太大,让苏达月任支队司令员抓军事工作倒是可以,只是鄂为民同志一走,这个政委肖调田向东担任不可。工委书记谁来接替?此时此刻本应加强地方党的工作……”“这样吧一,”任天候说,“政委上来了,我这里也有了一个商量的人了,你那里担子太重,天万同志代表二野首长传达的任务事关全局,必须全力以赴。你就在那里多待几天,把工作安排妥当了再上来,纵队的事我多向你汇报可否?”
“知我者,天候也!”司仲拍案而起,“就这么定,我们不是消极停止,而是积极地向另一条战线转移!现在的蒋介石还不是死老虎,他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驻在我们身边的军队,可是真老虎,我们的战略转移可是在虎口中进行的,切不可掉以轻心!”
……司仲回到七曜山,在吐祥乡下召开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了上级关于停止武装斗争的指示。
苏达月说过去叫我们拖住敌人,支援解放军的正面战场作战。现在蒋介石调集重兵把守下川东,不用拖他就不走了。这时停止武装斗争,
别的不说,把蒋在先手下这六个团放出去,不知又要有多少老百姓遭殃了!我认为游击队不能解散,应该照毛主席说的:敌驻我扰!从心理上造成他更大的恐慌,叫他不敢在此为所欲为,轻易向人民下手!以此,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
麻奔义:“现在社会上谣传着国共讲和,说是老虎不吃人了。古部长!
张芳丽书记是怎么牺牲的?所以,说老虎不吃人了那是鬼话!只有把它打下,它才不吃人!”
李云田:“国民政府的机器还在转,还在天天发文件、来电话叫嚷要铲共,我当他们的乡长,听得太多太多,请问这是我们停止武装斗争的时候吗?”
吉生:“我也是个伪乡长,与云田有同感。一句话:游击队坚决不能解散,武装斗争不能停止!否则,就是人民群众遭殃之时!”
李继良:“散容易,聚时难。如果我们散了,敌人像抓小鸡一样把我们抓了,那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鄂为民:“从全国的形势看,战略转移是必然的和必要的,关键是我们这里如何转移?一号讲的纵队根据我们的具体情况,制定的原则,我完全同意。我们这里如何办,要仔细地研究一下一”
“报告!一号,政委,田向东同志来了。”支队直属分队队长东方文秀进屋报告。
司仲:“快请!”
田向东脸色苍白,情绪低到极点,进屋靠墙角坐下,一言不发。司仲没有注意他的情绪,只顾说向东,你去云阳参加了这次关于停止武装斗争的传达,你有什么看法?”
田向东:“对上级这个指示我执行,但保留个人意见!”
司仲:“为什么?”
田向东站起来“刚收到板桥交通站送来的情报,驻板桥的湖北保安团,在板桥乡长田大麻子的带领下抄了贫民诊所,抓了我们从战地医院转去正在打吊针的十三个重伤员,当场打死拼命保护伤员的刘医生,把钟晓钟医生打成重伤,并污蔑说贫民诊所是共匪的地下窝点!幸亏钟老医生出示陈诚司令长官的亲笔保护手谕,才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没出别的事巴?”鄂为民捏了一把冷汗问。
司仲知道鄂为民是在担心电台的安全,直盯着等田向东的回答。
田向东不知道贫民诊所内,设有人民解放军二野的交通联络站,只气愤地说别的倒没听说什么,只是那十三个重伤员被关进了田大麻子的监狱,保安团择日将押送恩施受审!请问:停止武装斗争,如何营救那十三位同志?敌人决不会因为我们停止了武装斗争,就发点善心把他们放出来吧?啊一”他又想起说那里还关着马上要送往前线的五十七个壮丁哩!”
“妈的!”麻奔义拍案而起,“这个恶贯满盈的田大麻子死期到了!还讨论什么停止武装斗争,打!一号,快下命令吧,不打怎么能救出重伤员?”
苏达月气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我赞成打!敌人没有放下屠刀,!我们就要打!”
鄂为民十分严肃地对司仲说打吧!你的那个一、二大队跳出蒋在先的第二次围剿包围圈之后再打板桥的战略构想是对的,何况敌人的疯狂行动已危及到贫民诊所的安全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大家都静候司中的决断。
“打!”司仲说,“面对敌人高举的屠刀,我们不能停止武装斗争!政委你把人事变动公布了吧,马上重新研究作战方案,以便各司其职。”
鄂为民拿出一份文件说:“这是川东临委的通知。”她念道:“因肖卫同志离职治病,对川纵领导职务作如下调整:由司仲同志代理纵队司令员、鄂为民同志任纵队政治委员、任天候同志任纵队参谋长。”读完,接下说纵队决定:苏达月同志任七曜山支队司令员、田向东同志兼支队政治委员、麻奔义同志任支队参谋长。”她继续说:“二大队大队长谁担任,由支队决定。”
司仲:“达月,给你门一天的时间,把打板桥的方案报来。”
“散会!”没等苏达月开腔,鄂为民和司中就起身离开了会场。
湖保安团团长杨文明,把在贫民诊所抓到的十三个夕卜伤病号认定为游击队员,趾高气扬地在电话上向蒋在先?艮功,以为蒋司令要大大地犒赏他一顿。蒋在先听完问:“有证据吗?”
“有!”
“什么证据?
“十三个都是夕卜伤!”
“外伤就是游击队,你荒唐不荒唐?”
“蒋司令,我是奉保密局之令抓的呀!保密局的左队长正在审问哩!”
“有游击队员的口供吗?”
“还没有,严刑都逼不出来!”
“什么保密局,尽搞捕风捉影那一套!”蒋在先气极,“上次他们抓了说是通共的清共模范乡的乡长,省、县党部追究下来,那个死鬼左队长,八方磕头赔礼,弄得我几乎下不了台。现在他们又变换手法叫你抓人,他们来审。你堂堂保安团也跟人家一样,想抢人家,就污人家是匪。
想立功,就跟着污人家是游击队?目套烂把戏不要在我面前耍!告诉你:
今后的一切军事行动,没有我的命令,擅作擅为,军法从事!”说完把电话一扔,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文化!”蒋在先觉得板桥的问题有些蹊?,便叫蒋文化来问个明白。
“叔,你有事?”蒋文化赶忙进屋问。
“有符叔的消息吗?”
“有,昨天回吐祥来了。”
“混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昨天去川鄂旅馆喝酒遇见的,他说今天要来看你,我想他既然要来就没告诉您。”
“还没急事?杨团长听保密局的人指使抓了贫民诊所十三个病号屈打成招要人家承认是七曜山游击队。钟老先生不依,电话上找我要道理。你符叔跟钟老是好朋友,我想请他做个中人,来了了这场事。”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文明,到处欺压百姓,这回碰上硬的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就不怕钟老到陈司令长官那里去告他的状?”
“人家钟老是知理通法之人,他晓得我是杨文明的顶头上司,一级一级往上不失礼节哟!”
“那一我去请符叔?”
“快去呀!”
蒋文化来到川鄂旅馆向司仲汇报了蒋在先最近一段时间的思想情况。
司仲听完后说你叔还是在进步,他一辈子义为先,从现在起我们要帮助他把义的意义从感小恩转到感大恩上来。人民养育了我们,报民众之恩才是大义!傅作义将军为了北平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涂炭,为了保存千年古城的文明而毅然决然地宣布起义,就是实现了这样一个极大的转变。”司仲警觉地问:“他除了知道我与钟老要好外,再不知道别的吧?”蒋文化:“不知道!”
司仲:“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朋友与同志之间是一堵厚墙而不是一层窗户纸!决不能随意捅破,这是地下工作铁的纪律,你必须严格遵守单线联系的规定,对我周围的人,不管再熟悉、再要好,都不能暴露!”
“是!我决不暴露党的秘密。”蒋文化打了个立正。
“不要那么紧张,我们是同志间的谈话,是平等关系。”司仲笑着说,“党的组织一次次地被破坏,不少的同志为此付出了不应有的牺牲,这根弦在我脑子里越绷越紧,我的这种担心都已成了职业病了!”
“一号,这个我理解。血的教必须吸取!”
“好,我们走吧!”司仲起身,蒋文化先走出门急急地下了楼站在店外等候。
司仲刚锁好门,辛枯上来报告:“江北交通站刚送来任参谋长的报告说,特派员朱仲实出云阳界时,被检查站发现掏枪拒捕牺牲,送他的两名侦察员也在护卫战斗中牺牲。”
司仲骇然,半天才说出话来:“当初该多派几个人武装护送!哪知老朱那么固执不让呢?……”
辛枯听不懂,问:“如何回话?”
司仲告诉天候,一切照常。”说完提着小皮箱走了。
当司仲和蒋文化走到剿共指挥部门前日寸,蒋在先早在那里候着了。
他一见司仲到了赶忙跑下石梯拉住司仲的手说:“老三,这一向你都到哪里去了?简直叫我望眼欲穿哪!”
“去南京、重庆跑了一圈。”
“南京!”蒋在先悄声说,“那不是失守多时了吗?”
“人家又不管我们做生意的。”
“进屋说,进屋说一”
两人进屋,司仲打开小皮箱对蒋在先歉意地说国统区没搞头,这两千还是南京弄过来的,那边红火得很!”
“你来看看我就够意思了,还带着这个干什么?”
“这是你的股息呀,我可不能吃了!”
蒋文化提着暖瓶进来泡完茶,司仲笑着说:“秘书长,我在南京给你买了两床贡丝缎面,货要等一天才到吐祥,你空了到我那里去拿,好不好?”
“符叔!”蒋文化说完拉了门出去了。
“老三,现在我是度日年!”
“为何如此悲观?”
“委座把南京丢了,划江而治早成泡影,现在指靠大西南,高喊强化四川!这西南一隅撑得住什么?”
“怎讲?”
“就说四川吧,即使没有共产党捣乱也养活不了这近百万。何况共产党而今更加猖獗!”
“叮!叮叮叮一”电话铃响了,蒋在先瞥了一眼,没有接。
司仲盯着电话说:“老兄将作如何打算?”
蒋在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司仲:“其实,你已对时局作出了肖常正确的结论。”
“怎么讲?”
“国民党彻底失败已成定局,全国解放指日可待。”司仲问,“你的主子在台湾给你留了位置吗?”
“这个时候了,他能想得起我哟!”
“就是说,你还得自己找出路?”
“什么出路?共产党能容我,小胡子就不会容我!”
“为什么?”
“傅作义占着北平古城,手握重兵,他倒戈,欢迎。”蒋在先叹了口气说,“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现在我剿匪,抓小胡子,马上翻过来就是我为匪,他剿我!我没一点利用价值,他岂能容我?看来,我只能与他来个鱼死网破,杀身成仁留一世英名了!”
“留一世骂名吧!”
“不!大厦还有一隅,为将之道,我得倾全力以支持!”他对着窗外嚎着,“我偏要逆天而行!”他掏出手枪对着太阳穴一司仲一个箭步,左手剑指蒋在先右手腕,手枪“嚓”的一下掉在地上。蒋在先退到桌前,一屁股瘫在椅子上,喃喃地说:“老三为何救我?”
司仲大义凛然:“我救的不是将军,而是我大哥!你忘了结拜之情,我得尽结拜之义。”
“好,好,好一”蒋在先使劲撑起来坐直了说,“老三,你有良策?”司仲:“找小胡子!”
“他一肯救我?”
“上次,你们的谈话你忘了?他对我说过,共产党从未忘记你抗日有功——”
“唉一好汉不提当年勇啰!”
“那是救国之大功,人民不会忘记的。我想,你再一”
“我还有再立功的机会?”
“小胡子昨晚还和我说过,你只要一”
“那你快带我去见他!”
司仲:“是真心诚意?”
蒋在先:“那也得看他是否真心诚意?”
司仲:“不过,你得首先摆正自己的位置。”
蒋在先:“老三,我只求个名分,不作降将而已。”
司仲:“像傅作义那样?”
蒋在先:“是一余无大功,也不成大害……”
“大哥,俊杰也!”司仲忙站起来说,“我马上就去会他!”
“劳驾了!”
司仲走出门又回来问:“时间、地点?”
“由他定。”蒋在先站起来说,“你记住,越快越好。明晚,我叫蒋文化来听信。”
“好,我走了。”蒋在先望着远去的司仲,心里仍然忐忑不安。
“叔,符叔呢?”蒋文化进屋见没了符老板便问。
“走了。”蒋在先问,“文化,你说他符老板是不是共产党?”
“叔,打从我懂事起,你对我讲得最多的故事,就是司仲在上海抗曰战场上救你和把你送给他的钱,反寄给了奶奶,正好是奶奶大病需钱,而你却正在江西与红军激战无暇顾及家里的时候……从小到大,给我的印象是:除了委员长,他就是你第二个最崇拜的人,现在你怀疑起他来了?”
“那倒不是,”蒋在先沉吟着,“多事之秋,我的脑子很不够用了。你说那小胡子能容我一个剿共老手反正?”
蒋文化叔,你们刚才的讲话我都听到了。符叔确实是一个最可信赖的人,小胡子对你的评价,确有大将风度。”他换了口气说:“叔,你官小傅作义几级,罪大不过傅作义。你如果起义,虽功不如他大,其意义却不在他之下。小胡子所依者,是国家的大义,决不以个人感情为转移也!”
“何以见得?”
“不说重庆行辕了,就说而今张群目帮人,谁还提你抗日有功,伸手拉你一把?他们早已把家眷弄到港台去了,有谁想起问过你一声?关键时刻,真正想到我们六个团的出路的还是小胡子!”
蒋在先沮丧地说:“文一化一,我们奉化蒋氏一也要背叛总统?
“叔,这不是个人和家族的感情,而是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问题。您当初是冲三民主义而来,而今目标早已消失,国民革命者只有奔红旗而聚之,三民主义才有希望实现!”
“好,你去休息吧!”蒋在先挥着手说,“让我再好好想想。”
蒋文化来到川鄂旅馆,将蒋在先急于要见小胡子的情况向司仲作了汇报。司仲想了一下说你叔还在观望、犹豫之中,不狠狠地在军事上揍他一下,他恐怕下不了起义决!”
“是的,还是你最了解他!”蒋文化说,“但他也在想如何给小胡子敬献一份见面礼,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司仲笑着对辛枯说:“辛队长,我们执行第二套方案,你马上去通知苏司令员。”
“是!”辛枯走后,司仲详细地将第二套方案告诉了蒋文化。蒋文化听了连连点头说:“我记住了,这就回去准备。”
第二天,夜幕刚降,吐祥盆周的农家灯火星星点点地亮起来了,往天多早就开起的川鄂旅馆大门前的大煤气灯,今天不知怎么还没点燃,街上显得有点黑悠悠的。
正在屋子里转个不停的蒋在先,大声问:“文化,你请的客人为什么还没到?”
蒋文化看着手表说:“还差几分钟哩!”
“蒋秘书长!我提前三分钟到了。”小胡子走到蒋文化面前笑着说。蒋文化打量了半天,眼前这个全身本地农民打扮的小胡子,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符老板,忙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叔正愁你不来了哩!”
“好,那就进去巴!”
“叔!客人到了。”
“请!”蒋在先迎出屋。
“叮!叮!叮!一”大家刚一落座,电话急促地响了,蒋文化拿起听筒:“喂一”对方大声嚎,“秘书长!板桥保安团被游击队打掉了两个营,请求支援!”
蒋文化:“你是三六六团吗?啊!他们离你们最近,可是中间有个川、鄂界线啰!司令早有命令,各团坚守营地,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出战!”
“是!”
“什么?板桥保安团被打掉了两个营?”蒋在先走过去拿起电话吼道,“李家齐吗?喂!喂!喂!怎么没声音了?”
“不要喊了,电话线已被我们剪断。”小胡子笑着说,“那些平时对老百姓骄横跋扈的酒肉兵,怎么经得起我们打!”
“文化!你怎么乱传命令我毙了你!”蒋在先气极拔枪。
小胡子上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把夺下蒋在先的枪,放在桌上笑着说:“他是在为你建功留后路!”
蒋在先怒气冲天:“留后路?陈司令长官能饶了我吗?”
小胡子:“他陈诚什么时候管过你们的死活?何况电话线全被截断,谁知几十里外的板桥发生了什么情况?”
蒋在先似大梦初醒:“小胡子司令,你们在打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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