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9:41
|本章字节:13848字
“我这是给你的打点费,无非是想把事办成、办快点嘛!”
“我就不相信他张处长就不想想自己有求人的时候,他收得下手?”
“算了,老兄你不要拿我的事作实验,耽误了时间,错过这一趟到手的生意!再说,日后有求他的时候也才好开口呀?”
“那好,我马上去办。”高山很不情愿地接了金条去了。
不大一会儿,高山回来了。
蒋文化问:“进展如何?”
高山很不痛快地说还真如你所说他不见真金不办事哩!开始尽管我把你同我的关系说得多么亲密,他就是不落教,直到我拿出小黄鱼说是你请他帮助打点,他才最后答应你去永安舰当特派员。”
“这就对了!”
“对什么,对?”高山说,“孙主任授权我负责主管派遣队的事,派遣处具体办理,我是他顶头上司,他还要去打点谁?”
“这叫县官不现管!”蒋文化突然想起说,“还真是有点不,他敢硬吃你这个顶头上司,必定有深藏的东西一老兄,你得注意此人!”
“这个,以前我真还没注意。”高山说,“老弟提醒得是一我倒忘了,
张处长告诉我明天永安舰下巡靠钟鼓楼码头,他送你去舰上宣布你的换防令。”
“老兄!”
高山:“现在我就带你去他那里看文件,领令。”
“好!”蒋文化跟着高山去见了张处长,看了半天关于协调陆、海的文件和听候张处长的特别关照,张处长最后说:“蒋上校,你的一切行为只对孙主任负责,决不与保密局同流合污,这是孙主任定的纪律,不能越雷池一步!”
“是!”蒋文化面对中校处长只打了个立正,张处长虽然有点尴尬但表示理解,他告诫自己:“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没有上校给中校敬礼的规矩呀!”他看了一眼高山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安插他来挤我的?”想问又不敢问,于是笑着说:“二位,明天请早。”
事情真如蒋文化的愿,第二天一大早永安舰真的停在了钟鼓楼军用码头,他也顺利地上了舰。汪奇掩饰着内心的高兴,送走张处长后回来将蒋文化安置在一直空缺的副舰长室住,这才大笑一声让憋在心里的热烈迸发出来……
半夜,蒋文化偷偷爬起来下了舰,走到趸船电话室拨通吐祥七曜山剿匪司令部警卫连的电话,把从张处长那里得到的情报,用秘语对连长蒋达川说:“你天亮去告诉李云田,后天下午大哥要去安坪接娘,问他让不让娘走?
一李云田接到蒋达川的传信就往川鄂旅馆跑,一口气向鄂为民汇报完接到的情艮。
自从前不久鄂为民带着刘太的一大队,消灭了湖北保安团来龙兴抢粮、抓壮丁的一个连后,蒋在先也借势重申保安团的主要任务是剿共,下令不准属下所有的保安团成排、成连地下乡、下保抢粮、抓丁,只能接受和押送地方上送来的丁、粮。
地方上的乡、镇、保、甲长们,也自把老百姓逼反了,去报告游击队来收拾他们。可征粮、抓丁的指标天天都在往下增力,他们又没有再往下推的余地了,就想出了一个力、法,大家都不去抓丁、抢粮了:来个每家三丁抽一五丁抽二,无丁无粮者出钱交由乡、镇买丁、买粮。这个办法在经济条件稍好一点的地方,还勉强行得通。在那些大多数穷得上无片瓦、下无鼠耗之粮的地方哪里行得通?家里人丁多的穷哥们出不起钱交丁、粮款,只得去卖兵吃粮。在七曜山卖兵的行情是五块大洋,乡、镇、保长层层扣下来,落到卖兵人手里只有一块或八个铜板了。一块大洋也好八个铜板也好,不卖兵在家也没吃、没穿,更挣不到一个铜板。卖丁者就一图当兵吃粮二图拿几个铜板去买点布给娘或姐妹缝一条粗布裤子,让她们也出个门去看看门夕卜的世界……用那些当官的话说,这志愿当兵”。
直到山里来了游击队,穷哥们里头的青壮男丁,才有了要活命去当游击队的另一条路子。可游击队也容纳不下七曜山所有的青壮,也想了个办法:每到春荒时节就发动老百姓向大户人家借粮。游击队和穷哥们都晓得这不是脱贫的根本办法,但都只管把“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记在了心里的深处,而把能活的路子先走了。所以,每次借粮的行动都在安坪区委和游击队的组织领导下,搞得干净利索。
鄂为民听完了李云田的汇报说:“上级再三强调停止武装斗争,又不让粮运走怎么办?”
李云田:“抢!豁出来再犯一次错误,也不能让粮走。”
鄂为民计上来,说老办法一”
李云田:“啊一借!”
鄂为民伸出大拇指:“聪明!”
李云田:“政委,请下命令!”
鄂为民微笑着把心中的计划详尽地告诉了李云田……
安坪乡乡长吉生接到李云田的通知,立即杀猪宰羊,大办酒席为守粮库的营长做四十大寿。营长叫吉安,半月前才换防来到安坪,一见乡长与自己同姓便认了兄弟,他比吉生大十岁自然当了大哥。小弟要给他办寿宴,他觉得很有面子,立即把四个连长找到一起通艮了吉乡长要为他祝寿的情况,最后强调:“内部的寿礼你们代收后交我,一定要让兄弟们吃好喝够!
“好!”四个连长都高兴地答应着,出了门一连长羡慕极了对那三个说:“又该他捞一把了!”
二连长说:“昨天刚关锏,今天办寿宴,他生的日子恰逢其时啰!”
三连长说:“那有什么办法呀谁叫他认了这个财大气粗的乡长老弟,你们算算光我们全营几百号人,这一顿酒席就得吃掉他好几十石谷子哩!”
从夕卜边调来的加强连连长一直没有发言,听大家说得热闹也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那个吉乡长没有所图,恐怕不会猫替狗搬甄吧?”
三连长问加强连长:“你一来就乱开腔,你知道吉乡长的背臂有多粗吗?”
“有多粗?不就是有二三十杆破枪吗?”
“破枪?人家可是薪新的清一色的中正式!还有轻、重机枪哩!”一连长接话他乡里还有几个大户的护院队,每个队都有十几二十个人。邓团长家的那个队好像有三十多,每个挺胸昂背的小年轻身上都是瓦蓝瓦蓝的德国双枪二十响,还力六个英国迷你手榴弹!要是干起来,恐怕只有你目加强连才敌得过哟!
三连长:“是!是!我见过那个刘队长,一身英气,要是穿上军装比你我还牛!”
二连长:“我看3小子倒像个一”他伸着大拇指和食指说:“八路!”加强连长不屑一顾:“老蒋还在重庆哩,你们就怕成这个样子了?”他把衣冠一整,大声说:“我不管那些,明天酒席上,一醉方休!”
二连长:“你是说不管前方吃紧,我们后方紧吃?”
“哈!”大家开心大笑……
第二天正午,吉家大院里里外外,两百张桌子的生日宴正酣。永安舰带着十几条大木船,鸣号靠岸。
吉安听到军舰要求装船的信号大发雷霆:“!他也是来赶寿宴的?这阵来装个什么船嘛!”
吉生他们这是来找没趣!”
吉安:“他们怕躲到北岸,把老子思在这里替他们卖命,连生日也不让你消停一老子不伺候了!”他大声对说:“兄弟们!使劲地吃、喝!让他军舰叫去!”
“好啊!”几百人齐声高叫,硬是热闹。
吉生关切地对吉安说大哥,我派人帮你把军米送到船上,一不耽误祝寿,二不耽误装船。”
吉安心里明白,他收了每个官、兵三个月军饷,这一顿酒席不让大家吃好喝够,是不好交代的,随手摸出粮库的一串钥匙,吐着难闻的酒气说:“老弟,我都喝成这样了,还要维持这帮兄弟,装船的事全仗你了!”
吉生接过钥匙,赶紧送到鄂为民手上,请示:“政委,我同你一起去吧?”
鄂为民:“不用,你只管稳住吉安,三个小时即可。”
“是。”吉生赶紧回去劝酒。
鄂为民拿过钥匙转身过来交给化装成支客士的田向东,田向东招呼安坪区委书记进吉生的卧室,将钥匙交给他,下令:“三个小时以内,即在天黑前把库里的两百石军米运到预定地点!”
区委书记说:“我保证一个小时完成任务!”
“有把握?”
“这次的军米全是用口袋装的,每袋一百斤,一人扛一袋,比前几次都省事,快得很!”区委书记说,“按照第一预案绝对有把握!”
田向东:“沿途都有游击队护驾,安全没有问题,快去实施吧!”
“是!”区委书记转身跑出专门招待官兵的大院。
……天近黄昏,传令兵进院来向吉安报告:“营长!海军联络官求见!”
吉安:“请一请一请他进来喝酒!”
“不用了!”联络官没好气地说,“吉营长!半天已过,怎么还没装满一条木船?”
“你一你说什么?”吉安借着酒性大声吼道,“你胡说,装了半天的军米一”
“不信你去看!”联络官说,“误了大事你可担当不起呀!我们今晚一点可是要起锚!”说完走了。
“报告乡长!军米运到半路全被土匪抢光了。”一个被安排去守趸船的乡丁慌忙跑进院里对吉生说。
吉安听了,头像拨浪鼓摆了几十下,酒才醒了大半,问:“为什么不早来报告?
乡丁:“我们那个排看到土匪背着军米,向后山跑了就跟着追,翻过后山又追了几十里,太阳偏西了还没追着,不敢再追了才跑回来报告的!”
吉安守库的人怎么没来报告?,
乡丁回答我们回来就去仓库,发现二排的人被扒光了衣服,全关在仓里!排长才叫我来报告乡长的。”
吉生吼道:“你们还敢回来?”他嘴往右边一歪,示意乡丁朝右快走。
乡丁知会,拖枪而离。
“嗨呀!我命休矣!”吉安瘫坐在板凳上大哭。
院子里,猜拳行令的声浪盖住了吉安的哭声。
吉生赶紧把吉安拉到内室,说:“哥,此时此刻弟以为七十二策走为上策!”
吉安往哪走呀?”
吉生今天你收了两千多大洋,加上你平日寸卖军米存在我这里的两万大洋,一个人到哪里不可以过日子?”
吉安心一横我走,也只有这条活路了!”他还有一点牵挂:“你告诉一连长吉天云,说我去孙司令那里请罪去了,叫他稳住韩副营长,他是保密局的人!”
“快走巴!”吉生拿出一套旧衣服让吉安换上,说,“他的事我会安排的。”吉生又把吉安寄放的那口袋大洋交给吉安说:“跟着我派的人去上我的小船,把你送到奉节城,你下船后,包个小船到巫山城,再化装成樵夫走小路避盘查哨,过了川界就可平安回家了。”
吉安“扑通”跪地说:“兄弟,救命之恩,来世相报!”吉生扶他起来带他与家丁朝后门跑了。
吉安走后,吉生马上叫来一连长吉云天,告诉他吉安已逃,并教他收场的力、法。
吉云天出去派了两个腹排长,把坐在一边装醉的韩副营长诱到后屋杀猪房做了,扔进后山无底洞里。然后召集三个连长开紧急会,问:“你们看到两个营长了吗?”
“没有哇!”三个连长齐声问,“出了啥事?”
吉云天:“把人带进来!”
两个排长押着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士兵进来,吉云天问:“李天生,吉营长是怎么死的?照实说了饶你狗命!”
“营一长,死了?”三个连长齐声惊问。
李天生跪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韩副营长说仓库的军米叫游击队抢光了,是营长通共作案,上峰追查下来,我们都得死,只有把他做了,才能保全全营的生命。叫我把他骗出去杀了,把尸体害成八大块扔进了天坑。”
二连长掏出手枪对着李天生:“啊,原来你是保密局的?”
“不要杀我!我不是保密局的。”李天生十分害怕地说,“我家八十老母病得厉害无钱医治,韩副营长给我二十个大洋叫我一”
“你一,”三连长也掏出枪对准李天生,“韩副营长呢?”
“他验了吉营长的尸体后,钱也没给我,就坐船跑了!”李天生后悔地说,“他本来说带我一起跑的,可他们几个人上船后,把我扔在岸上就把船飞快地划跑了,我上了他的当!”
四连长眯起眼睛问:“你说你不是保密局的,你就敢对营长下手“我是想弄点钱给我老母医病!我鬼迷了心窍!”
吉云天:“押下去,等上峰来处理!”
李天生被押出去了,吉云天问三个连长:“仓库的军米已被游击队抢劫一空,江边停着的永安号船队还等着装船,今晚一点起锚。两位营长都不在了,大家说怎么办?”
“营长都不在了,你是老大,你拿主意!”二连长看着三、四连长说,“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一连长你是当然的代理营长,你拿主意。”四连长赶紧表态,三连长点头赞同。
“这个情况,我能拿个什么主意?”吉云天十分为难地说,“要叫对面孙屠夫知道了,我们四人都得杀头!”
“这……”三个连长都垂下了头。
“兄弟们,十万火急了!”吉云天说,“今晚一点前装不上军米,重庆的训斥就会传到孙元良那里,明天就是我们的死期!”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三个连长异口同声对吉云天说。
吉云天:“真的?”
“真的!”
“那我可就说了散!”
“怎么散?”
“还用问?”吉云天说,“我们不能在这里散,那不害了吉乡长?把人带回营房,说明利害,把武器放在一起各走各的,回去马上行动,至少晚上一点以前要走完,不然就走不脱了!”
半夜两点孙元良收到重庆训斥电,立即派特务营渡江处置,得到的报告是:江南守库力强营,留下武器全作鸟兽散……
孙元良听了报告,气得一连摔了三个茶杯,也憋出蒋总统那句:“娘希匹!保密局的什么烂情报,不是说游击队早已停止武装斗争,解散了吗?
司仲得到蒋文化顺利上舰,送回第一个情报就使游击队截获了两百石军米!瓦解了敌一个力强营的消息后,立即赶回吐祥。
应蒋在先的要求,司中赶回川鄂旅馆等尹老二密谈。
尹老二来后肖常紧张,他坐下就说:“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共产党要共我的产。我的两处大院、千石良田顷刻间就要分给他人,我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我厚着脸皮说:那可是我背弃你大半辈子奋斗的心!血呀!”
“比傅作义,你还有啥舍不得的?”司仲小声说,“除了财产,你就不想将来你老婆、孩子怎么过?”
“不瞒你说,半年前我已将宅院和良田尽数卖了,换成的金条已存人香港的银行。台湾是没有我的位置,去香港我一家三口将就过巴,我是再不会去过那穷日子的。”
“胡麻子来找过你吗?”
“找过,我们在奉节城痛快地玩了一天。”
“他对你讲了些什么?”
“劝我起义。”尹老二说,“就那后,我才变卖了家产。”
“你确信去得了香港吗?新来的那个杨副团长可是保密局的人,他早把你监视上了。”司仲说,“你从赤贫到富人,那是被地主、资产阶级的代理人孟林、武朝冉、李洪涛利用的阶段,他们给你金钱、美女,雇你为反动政府镇压穷人!”他愤然:“胡麻子念我们兄弟一场,冒险来劝你结束那段醉生梦死的日子,回到人民中来,你却还死扛着青天白日的破旗,连黎公寿都在找自己的出路了!”
“……三哥,我心已死。你就说现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吧?你说的事我豁出一切都要给你办到!”他痛;0疾首,“那次在临江我未能当机立断救出沈校长,是我下辈子也还不清你的恩情债!我早已发誓:而今,不让谭嫂子出半点问题。不然,我誓不为人!”
“她一个医生,会有什么问题?”司仲淡淡地说。
“三哥,我就不瞒你了,自昨天从黎专员的电报中得知鄂为民可能是川纵的政委那一刻起,我就安排了我的四个贴心警卫日夜监视杨副团长的行动,特别交代一旦发觉他对嫂子的安全有害的行为,立即对他先下手,绝保护好嫂子的安全。”
司仲还是淡淡地说你这不是在告诉别人鄂为民是共产党吗?”
尹老二那是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我明告诉他们杨副团长是个色狼,
他一直对我嫂子鄂医生不不好意!他们都知道我和符老板是拜把兄弟。”
“嗯,这样可以掩盖过去,但你要当心杨会对你下手!”
“他只带了两个人下来,正在拉拢我和我的部下。”尹老二说,“我已告诉向东二哥,叫他通知嫂子特别注意陌生人!”他补充:“杨也在怀疑蒋司了。”
司仲:“我感谢你的仗义,你的根本问题就是只从个人恩怨出发,这会害你余生!”
“三哥,谁对我有滴水之恩,我就涌泉相报,一生一世!”
司仲:“黎、韩为什么还未下令鄂政委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