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下党夜袭得手国军被俘静无声(1)

作者: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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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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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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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466字

自从在白马山口与解放军先遣连石连长分手后,李正骑着一匹战马风尘仆卜地行走在崇山峻岭之中。


一想到江石军情的紧急程度,李正不由得抽打了两鞭本来就跑得飞快的枣红马,李正巴不得立马把前线的情况送到党组织那儿。


的确,此时江石的军情十分紧急。


在鬼王山麓川湘公路旁边的石城一蒿芝堡里,中共南川地下党组织的同志们正心急火燎地等待交通员李正带来前线的情报。


蒿芝堡又叫甑子石,它是地质时代老岩垮塌的岩石泥沙堆积而成的山。


这里虽然山势不是十分雄伟壮观,然而山体独特,四周森林茂密,独路上下,登上蒿芝堡顶端可以鸟瞰江石场全景。


很早以前,在山顶上就建有石寨,历朝历代在这里都驻扎着来往穿梭的军队。


前不久,不知是哪一位“精明”的国军军官对这里的地形作了一番认真考察之后,脑筋忽然开窍,他想就要与解放军开战了,听说跟解放军打仗不比与土匪作战,如果国军继续在这里安营扎寨,倘若共军像神兵天将一样忽然降临,一旦铁桶般围住甑子石,那如之奈何啊?


由于有这个国军军官的“先见之明”,国军部队在一个多月前就弃此险要而离开了这里。


这之后,蒿芝堡就成了一座空堡。


党组织对这些情况当然了如指掌,国军前脚刚走,江石区地下党组织就及时占领了这蒿芝堡,同时向中共南川县委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并得到批准:将这里作为地下党组织活动的秘密联络点。


今晚’地下党南川县委又将在这里组织召开一个非常重要的秘密会议。会场设在甑子石山顶的石寨内,松油烛时明时暗。


教书先生出身的县委群工部长刘中一,依然像上课一样穿着长衫,讲话也依然抑扬顿挫,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同志们,革命形势发展之快实在出人意料,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就在眼前。根据上级指示,当前我们工作的重心是以党员为骨干,组织发动进步群众,开展好迎接解放的各项工作。当前,国民党军队企图依仗乌江天险负隅顽抗,白马山战斗已打了整整三天仍然未见分晓。但你们注意到了吗,从昨天开始,一批又一批的国民党残兵败将已经溃退下来,拼命向重庆方向逃跑,这说明蒋匪军已经招架不住了。而江石驻军还没有溃退迹象,想死守江石这个弹丸之地。大家想想,如果解放战争进程被推后一天,不仅在战场上我会付出艮大的代价,而且在国民党统制区的敌人也会更加猖狂杀戮革命志士、破坏城市设施。今晚,我们就着重研究一下如何配合解放军拔掉驻扎在江石的国民党驻军,尽最大努力减少革命事业的损失。请熊雨之同志先谈谈江石区的情况。”


熊雨之扶了扶眼镜,打开地图说道:“据可靠情报显示,驻扎在江石的部队主要有两部分:驻扎在镇东头‘雷驹团部’的是国民党正规军的一个营,约400人左右,属罗广文部,这支部队武器装备较好,但士气低落,每天都有开小差逃跑的现象,目前人数大约在350人,营长宋渝生是个狐狸兵痞。由于这里地理位置险要,从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隶属杨森的雷驹部在这里驻扎算起,几易其手,设施设备比较完善。我们已有三个同志在两年前就打人该部当了火夫,天天为他们挑运煤炭和供给蔬菜,对里面的布防情况摸得比较清楚。驻扎在镇西头的是敬志谦的地方民团,人数约250人,他们是一个星期前才从驻扎在镇中心地段的敬家祠堂移住过去的,虽然装备相对差一些,但也不可小看。力卩上敬志谦老谋深算,又聘请了从外地潜回的外侄李光林当高参。国军的这两支部队呈犄角之势,可相互策应。据我们观察,敬志谦之所以故意拉开与宋渝生的距离,是打着自己的4、算盘: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视我军与国军的胜负来确定他的行动。在双方情形不明朗之前,老奸巨猾的敬志谦不会轻举妄动。一旦我们顺利解决了镇东头的宋渝生,敬志谦就可能溜进金佛山之中。据悉,今天敬志谦就要在‘袍哥人家客栈’设宴为李光林接风洗尘,这一方面是稳定军心、安抚下属之举,另一方面是以此为借口进一步与宋渝生部拉开距离,以避开解放军的锋芒,缓图良策。值得一提的是:‘袍哥人家客栈’的那个老板娘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就连敬志谦都怕她三分。这就是时下江石场的基本情况。”


熊志和补充道还有这样一种说法,敬志谦‘移驾’前已经把他生平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和枪支弹药,非常秘密地隐藏至了某个地下仓库里,但详细情况却无从知晓,真好比雾里看花啊!”


身穿灰色中山装,腰部扎着皮带,脚上扎着绑腿、穿着布鞋,显精干老练的军工部长李自力站起来,捏灭叶子烟头,微笑着说道:“我们这次拔掉江石据点玩的是‘空手套白狼’啊,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我们就偏要摸它一下子呢!我就先透露一下我们的‘家底’吧,我们只有不到60人枪,至于武器的来源嘛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就是上次蒋专员到白马山督战顺便捎带过来的。至于人员呢,一部分是受党组织委派,打人国民党地方政权充当过乡丁的党员或进步人士,一部分是长期从事地下斗争的同志,这些人员当中,大多数没有与国民党正规部队面对面地较量过,而在战场上真枪实弹干过的还不到二十人,这些情况表明:的确是敌强我弱。那么,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端蒋匪军正规军一个营的老窝,这看起来就好像有些不自量力!不过,我们更应该看到,今天的蒋匪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我们的时机选择得好,方法对头,奇迹就会出现。更何况上级还给我们派来了富有战斗经验的曹子剑总指挥呢!我看拔掉江石这颗钉子是没问题的,我们不应有什么顾忌!”


刘中一接过话头笑呵呵地问道:“前面几位同志把敌情我情都分析得比较透彻,同志有信心完成这项任务吗?”


会场里立即传来:“坚决消灭蒋匪军,以实际行动迎接解放军!”


李自力摸出怀表看了看说道:“当然,具体作战方案还要等李正同志回来后再进一步的细化。可是都已经到零时了,李正同志还没回来,一定是遇到了麻烦,战机稍纵即逝,在关键时刻每一分钟对我们来说都是那样的宝啊!”


正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从外面门传来一声“报告”,接着闯进来一个身穿国军服装,浑身上下透湿,头发上的水珠一颗颗直往下滴的年轻汉子。


与会同志不禁一愣,寨子外不是安有卩了三道岗哨吗?这个“国军”是怎么跑进来的呢?


只见这个“国军”一只脚刚好踏进一只手靠在门方上,整个人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后面跟着的哨兵,急忙用双手一边扶着他一边说道:“报告各位领导,你们仔细看看,这是李正同志啊,他是被累成这样的啊!”说完,这个哨兵已经如。


接着’哨兵抽抽噎噎地说道:“按照分工,我从擦黑就在门口等着李正的到来,后来我看见一个‘国军军官’骑着一匹枣红马,飞快地朝着蒿芝堡方向跑来,我正准备向其他岗哨发送信号时,奇怪的是这个‘国军军官’沿着蒿芝堡方向跑了一圈之后,在偏僻之处跳下马来,猛抽了枣红马两鞭,枣红马负痛奔跑而去。随后,从‘国军军官’那里传来‘波哦、波哦、波哦’的三声鸟叫声,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同志到了。再看那枣红马沿着堡子跑了一圈后,回到李正下马之处时,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了。”


李正通过短暂休息,声音微弱地说道:“我军已经突破国军的白马山防线,正快速向江石挺进,估计大约在今晚天亮前解放军就会到达江石,请各位领导抓紧修订作战方案,务必在天亮前动手。”


说完李正又昏迷了过去。


李正归来,大家的精神为之一振。


刘中一深情地说道:“让他好生休养一下吧!我们抓紧研究作战方案,请曹总指挥先谈吧!”


曹子剑“刷”的一声站了起来,习惯性地举着右手旋转了一圈,向与会者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嘿嘿,叫我总指挥听起来还真有些别扭呢!这次作战是在我们缺乏军事战斗经验而且装备较差的情况下,与数倍于我的敌人展开较量,那么我们靠什么去战胜敌人呢?靠我们的勇气,靠我们的智慧,靠我们人熟、地熟、情况熟,具体作战计划是……”


午夜时分,宋渝生营部四周的小路上,到处是行人,他们三三两两向宋渝生营部靠近。


这些人,有的背篼里背着柴块,有的手里拿着扁担,有的背篼里背着干谷草匆忙地行走着。


李自力、刘中一、熊雨之、曹子剑、李正五人也混在其中,他在“火夫”王福生的带领下,很熟练地摸向宋渝生营部的东南一角。


已经深夜了,国军军营里的气氛却异常紧张沉闷。


连日来,营长宋渝生还从来没有感觉至像现在这样身心疲惫、焦虑过,不是不间断地接至从前线传来的一个个噩耗,就是上司接二连三催问战事情况的电话,简直让人心烦意乱极了。


这些上司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他们也不替人家想想,我就一个区区的小营长,就带那么几百个兵,担负着江石要塞的防守,保证了国军能够进退自如、畅通无阻这已经很够意思了。唉,都到了这步田地,这些官爷们怎么还老是就指望我来堵住共军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眼看共军就大兵压境了,谁个不心惊胆战呢?谁个不怕共军从天而降呢?谁个不怕成为共军的阶下囚呢?


然而,当前最大的问题还在于军心涣散,真是“军无斗志何谓军”啊!官兵们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忧心忡忡,?还有心思考虑防务上的事情呢?听说罗长官都在与共产党议和,把白马山防线都卖给解放军了,防守白马山的国军最近不断地从前线溃退下来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全都跑了,却非要让我这点部队留下来坚守江石场这个弹丸之地,真他妈的活见鬼哟,尽他妈的想好事!


看来,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最好的办法是拖一天算一天但共军一天天逼近,逃兵一天天增多,士兵一天天减少,真是“蒋委员长看地图一全者卩完了“丁零零、丁零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喂(宋营长吗,我是敬志谦,为了加强防范,我部选择了有利地形与贵部呈犄角之势,严防共军从防守薄弱环节突破国军防线。当然,贵军担负着更为险要位置的防守任务,自然要多担待一些。尽管我部装备有限,但是我部会选择有利地形设防,一定尽力从侦翼阻击共军,通过相互策应和配合,我认为这不失为保镇安民的上上之策……”


宋渝生还没接完电话,就知道敬志谦在与自己“捉迷藏”,简直肺都气炸了。


宋营长正准备斥责敬志谦一通,而敬志谦那一头的电话却晕无声息了,连电流声音者卩没有了。


宋渝生想,这个狐狸般狡猾的“猫胡子”,在节骨眼上跟我玩心计,真是可恨,难道你的老底谁个不知道?想当初,要不是我明帮暗助,你能有今日?现如今,你狗日的却思起了牌子,难道说我过山虎当真就不如你坐山猫?哼,等到老子一旦有出头之日,我宋某人非报此仇不可。


此刻敬志谦的发迹史一幕幕在宋渝生大脑里呈现出来。


那还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当时还是连长的宋渝生部奉命驻扎在江石镇,因上司雷团长到江石镇视察防务,偶然看见敬志谦的大小姐敬金凤,这下可勾住雷团长的神了。


只见雷团长的眼睛直往敬金凤身上盯来盯去,我宋渝生自然对雷团长那点心思心知肚明。


也怪我宋渝生多事,居然当起月下老人向敬志谦提亲:把大小姐敬金凤嫁给雷团长做三姨太。


虽然后来敬金凤没福气与雷团长结成秦晋之好,但在我宋渝生的翰旋之下,不是最终促成了雷团长与敬志谦小女儿银凤的“好事”吗?这其实也就为你敬志谦奠定了基础。


从此,你敬志谦不是要枪有枪、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了吗?


想至这些,宋渝生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