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绍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9
|本章字节:9788字
后来陈知县和他的后代在这里读书耕地,个个是文化人和种田能手,历经数世不衰。
所以,至今金佛山地区还流传一句俗语:搞烂就搞烂,搞烂就往贵州搬!日寇人侵中华大地后,红军队伍经过这里时,陈知县的第九代孙陈文礼的父亲把陈文礼送到了红军部队。
参加红军不久,陈文礼不幸被一种毒性最强的“青竹彪”咬了一口,恰好被采集药材的张药王所救……
听了陈文礼关于自己身世的这段话,张药王、石精忠、熊雨之感慨万端。石精忠、陈文礼、熊雨之对张药王问寒问暖,又是递水,又是敬烟,就是只字不提为伤员医病的事。
水井道人站起来抱拳说道:“我看过了几位伤员,长官,他们……”
石精忠说道:“哎呀,老先生你路途辛苦了,先喝酒吃饭,来,俺给您斟酒,这杯酒祝老先生福寿康宁!”
尽管石精忠的山东话不好懂,但水井道人还是觉得很是亲切。
陈文礼、熊雨之轮番给水井道人斟酒、夹菜。
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使得水井道人喉咙哽咽了。
他理着花白胡子说道:“老朽算是开眼界了,几十年来老夫我见过的官爷、大小人物何止成百上千,哪有像你这样光明磊落的长官啊!”
陈文礼说道:“张老先生,先纠正一下您的口误,我们人民军队不叫长官,而是通通称呼为同志,我这支部队是真心为民服务的,不是像国民党那些达官贵人、兵痞流氓、袍哥会道门那样虚情假意、摆花架子作秀。对不起了,我和石区长军务缠身,失陪了,老熊陪您到处走走看看吧!”
熊雨之接过话头:“其他的事先另忙,您先与您的弟子谈谈,如何?”
扈国泰被关在区政府后面狗咬山的监狱里,当他看到自己的师傅长途跋涉来看望自己,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眼泪像炒豆般直往下滚,他只说了声:“徒一念之差,铸成大错,真是罪有应得。现如今弟子不但不能替您分忧,反而累及恩师……”话没说完早就泣不成声,在师傅面前不断地磕头。水井道人不动声色地问道:“男子汉大丈夫,你为何如此悲伤呀?”
扈国泰止住悲戚,仔细地向师傅讲述了自己如何参加共产党青年干部训练班,如何因工作积极当上民兵队长,又是如何被九路军捉住,经不住“沉潭”的威办而叛变投敌,后来又是如何替王全德当向导突袭解放军的全。
末了,扈国泰使劲用手抓着自己那像乱鸡窝似的头发说道:“恩师,我知道共产党的政策,我已经犯下死罪,现在后悔莫及。我签名请师傅来,并不是想请您替我求情,而是要求您答应我的两个请求,要不然我真的死不瞑目呀恩师,您能答应我吗?”说着又不停地在师傅面前卩起首来。
对自己这个徒弟水井道人实在太了解了,他平时只知道讲江湖义气,随波逐流,在大事大非面前没有正确主张,性格又有些倔强,注定是要吃亏的。起初听说他当了解放军的民兵队长,自己着实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还常常以“浪子回头金不换”自慰呢!现如今怎么形势就急转直下了呢?唉,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吧。
水井道人听到这里俯首答道:“你说吧,只要为师能办至的我就决不。”
扈国泰哽咽着说道:“我的两点请求是:一是要千方百计治好几位受伤的解放军战士,这样可以减轻一点我的罪恶感二是按照共产党、解放军的章法万一要枪毙我,那是我罪有应得,我心服口服,恩卩币决不可逆天行事而为徒弟报仇。我只有来世再当您的徒弟,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了,恩师你可要答呀!”
水井道人听了也感觉有些心酸了,人生啊真如走钢丝绳,只要走错了关键性的一步就会坠下万丈深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特另是在改朝换代的历史关头,一点也马虎不得。哎呀,谁叫他平时玩世不恭呢!这次恐怕是“黄桷树的根一裁得深”啰,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咯。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徒弟的这点要求并不过分,水井道人郑重地点了点。
第二天,水井道人再次逐一检查了受伤的几个解放军战士,看不到他们受到枪伤、刀伤什么的,但是他们却始终昏迷不醒,把他们的脉象,却又都是“鸡琢脉”,气若游丝、脸如白腊。
这让水井道人百思不得其解,昨天他们不是还服用过自己研制的专治跌打损伤的“百灵丹”吗?怎么会毫无效果呢?
正在这时,石精忠、陈文跟随着司务长杨长征走了过来。
杨长征把解放军战士受伤的全过程向水井道人作了比较详尽的介绍。
水井道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啊,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嘛,为什么他们年纪轻轻的,会有这样衰弱的脉象,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被可恶的土匪绑在水辗上长时间的旋转,血脉循环已经错乱、五腑六脏功能受挫、精气神已经分散,这可不是一般的伤点皮毛,如果治疗不当,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得先用气功打通他们的精、气、血,恢复他们的生命体征!”
只见水井道人气沉丹田,对着每一个伤员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气功,气流所到之处,化作一丝丝凉风,吹得室内的纸张和蜘蛛网“簌簌簌”作响,看得石精忠等人目瞪口呆。
渐渐的,这些伤员的全身像一屉屉蒸笼,热气腾腾,半时后,竟然有了的。
再看水井道人,随着发功次数的增多,精力也越来越不济了,毕竟他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老先生的气功疗法结束了。
水井道人缓了口气说道:“各位长官,我就准备告辞了。我给他们每个伤员开了三服中药,这中药必须要加上‘乌灵芝’这位药引子才会有效。现在我放心不下的是,‘乌灵芝’这位药只有在悬崖绝壁上才能找到,而在金佛山地区就只有那么一两处才有呢,你们不一定找得到哟!”
陈文礼伸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水井道人的手说道:“老先生,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啦,以后的后续工作我们想办法完善就是,您就不必多虑了。”
水井道人沉思着走出了区政府大门。
包括石精忠、陈文在内的区政府领导又犯起愁来,到哪里去找“乌灵芝”呢?
正在大家低头沉思之际,只见水井道人又转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沉吟道:“您们看嘛,人老了硬是没得啥意思哟,你们瞧我这个记性硬是孬得很哟,这中药还必须用‘龙泉水’煎熬,假如用其他水煎熬也没有明显效果的,你看我险些误了大事。现在我这里有一剂良方,不仅可以解决清泉水、乌灵芝的问题,而且还可以避免贵军今后的死伤,我就把它开给你们吧!”
大家不禁一震,这样的良方当然好得很呐!
水井道人侃侃而谈,道出了他的这一剂“良方”。
鱼泉河发源于金佛山麓的清泉乡,因在清泉集镇边的山洞里常年流出一股清澈透底、沁人心脾的泉水,涨水时候经常有鱼虾从里面跳跃出来,故此又名“鱼泉洞”,因此人们把清泉水注人的这条河管它叫鱼泉河呢。
传说还是在清朝乾隆年间的一个夏天,一个府台大人经过这里到贵州省接洽政务,当走到这里时,恰逢天时热得让人受不了,府台大人口渴得要命,命令轿夫停下来找口凉水喝了再走。
很快,府台大人的跟班就端来一大坛泉水,府台大人咕噜咕噜喝下泉水之后,连声说道:“纯正甘甜,真乃龙泉也!”于是而得名。
府台大人的这一即兴之作把“鱼泉”、“清泉”这些别称统一成了“龙”。
因有府台大人“纯正甘3甘,天下龙泉”八字口谕的神威,府台大人前却刚走,当地乡绅立马就商议,在清泉乡集镇附近立块石碑作为“镇水之宝”。
然而就在石碑修好之后,在如何立起来的问题上,却遇到了难题:在当时没有起重设备的情况下,要把一个四五百斤重的石帽子安上四米多高的,这还真有难!
乡绅们深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样一个道理,于是四处张贴告示悬赏大力士。
没过多久,祖籍并非当地人的张真人揭了告示,立起了石碑。就这样,由当地乡绅捐资建起了“龙泉洞”。由于张真人立碑有功,自然就是首任洞主。从此,张家一家老小在此安居乐业,历经数世不衰。张真人就是“水井道人”张药王高祖的高祖的高祖。到了“水井道人”这辈,从医经武,把医术和武术演绎得更加出神人化。
江湖上和政界只要提到水井道人都敬畏三分,他随便到哪里都畅通无阻。
但水井道人这个人的性格比较怪异,平时从不走亲访友,可是只要听说是有人生病了他会不辞辛苦,及时赶至。
至于医药费用则是“拿得出,收得下”,甚至对那些付不起医药费的穷人他可以分文不收。
渐渐的,他通过多次临床试验,摸索出经验,很多中药如果用龙泉水煎熬疗效非同一般,特另是对于跌打损伤类,如果力卩上由雌性猴子的分泌物形成的“乌灵芝”其疗效更是一般药无法比的。
由于水井道人从懂事起就跟随大人一起在金佛山上采集各种中草药,对金佛山的地形了如指掌,哪个奋旯角角他都再熟悉不过了。
水井道人又是一个有心人,他每次采药回来总要将走过的路径汇成“地图”,哪里有一个山头、哪里有一个山洞、哪里有一片森林、哪里都有些啥动物出人,哪里是悬崖峭壁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特别是那些盛产中草药的地方,他记载得更是十分仔细,连哪里有个硝坑、暗河他者卩没有遗漏过。
水井道人从兜里拿出一张硝制过的牛皮“地图”,向众人作了详细“图解”。
说它是标准的地图吧,上面没有比例尺和图例之类的符号,说它不是地图吧,上面密密麻麻地画满了记录地理环境的符号,而且应有尽有。
指着“地图”,水井道人从金佛山北坡说到南坡,从地理位置说到人文景观,从历史说到今天,从传说说到现实,头头是道、条条是理,把个金佛山说了。
水井道人对金佛山的熟悉情况,不但使石精忠、陈文礼等外地人大为惊叹,就连祖辈一直居住山里的“钻山通”李正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家暗想,这幅地图果然是无价之宝啊!
如果有了这个宝,那不等于我们比对手就多了一个“翻山炮”吗?但决不能夺人之爱啊,这可是人家张老先生一辈子的心血,是人家生存的根本呀!
大家听“水井道人”讲金佛山人了迷,以至于张老先生将“地图”收起,人们还在低头深思,还沉浸在对金佛山神奇景色的遐想之中。
水井道人悄悄将“地图”塞到熊雨之手中,说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现在是共产党的人了,请你把这个东西转交给石区长吧,我看得出解放军或许比老夫我更需要它。这也是我徒弟扈国泰的意思,请千万不要推辞!敬志谦、王文武他们多次派人来高价索取,我始终不为所动,这个东西出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卖的,坏人得到了它是会祸害百姓的哟!”
当熊雨之还没反应过来,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时,水井道人已经走出了区政府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石精忠、陈文礼、熊雨之等人百感交集,金佛山这片神奇的土地养育了多么纯朴的金佛山人啊!
石精忠笑呵呵地说道:“既然张老先生这样支持俺那天亮后区里立即派出一个小组,就按地图勾画的路线,专走羊肠小道,即使找不到那救命的乌灵芝,也相当于进行一次进山剿匪的战前演练嘛!”
这时正是五更时分,到处一片漆黑。
天刚蒙蒙亮,卫兵紧紧张张地跑来报告道:“首长,有两人骑着一匹枣红马闯进了大院,哦,你们看,就在那儿停下了。”
话不离口,只见马背上的人“吁”的一声,连人带马在区政府大院内停了下来,以至于值的卫兵拦都没来得及。
几十支枪一齐对准从马背上跳下来的一男一女,整个大院出奇的安静。大家心里都在想,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方脑壳”,居然敢骑马大摇大摆的夜闯区政府。
未必他们是吃了豹子胆吗?
整个区政府空气一下紧张至了极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