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绍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9
|本章字节:10012字
石精忠接着讲道:“刚刚接到县委的电报指示,整个南川的反土匪暴动战斗即将由防御转人反攻,也就是从今天起,江石的防守战斗将过渡到反攻阶段了。鉴于江石战斗的特殊性,县委拟向江石区派出增援部队,我要以积极主动的姿态迎接援军的到来,并在他们的配合之下打好江石反包围之战。现对人员作如下安排:戚天华、李正两同志,赶紧做好防务移交,你们在今晚天黑之后摸黑分别从东西两面去迎接县里派出的援军。镇区内的防守战照常进行,特另是在增援部队赶到之前不能有丝毫松懈,不能让敌人看出我们的防守有任何变化。各据点要做好兵力调配,既要坚守好据点又要配合好这次战斗。同时,命令叉河口的兵力必须趁着黑夜集结到江石附近的茂密山林里待命。一旦集结完毕,防守东、南、西、北四门的人员可以且战且退,让九路军涌人镇里,然后实施关门打狗。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立目落实专人,与混人九路军内部的我方卧底人员及防守叉河口守军负责人取得联系,及时把这次作战计划、作战时间、作战信号等情报传递出去。”
陈文礼笑着说道:“同志,今天白天的仗照常要打好啊,务必保持连续作战的作风,不要听说援兵就要到了,思想就松懈哟,等江石的仗打完了再让同志们好生歇歇吧!”
开会的干部刚走,陈文又转身对石精忠说道:“至于与叉河口的联络问题,我考虑了一下,还是由……”陈文礼话还没说完,用手一比画,石精忠就心领神会了。
石精忠道:“你是说让这个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吗?你真是慧眼识英才哟,我看要完成这项任务还非这个‘活罗钻’莫属呢!”
陈文礼说道:“好,我已替土诗人用米汤在白纸上拟好了内容,只要他将信件转交到林大勇、鲁志坚手里,他们用碘酒一浸泡,上面自然就会出现文字内容。即使万一在路上被匪军发现搜到,本地人都知道他毕竟是诗人嘛,身上哪里会不带纸呢?要不他怎能随时作诗呢?”
石精忠哈哈大笑:“哈哈哈,白面书生哟,这下你把诸葛亮擒孟获用的招数完全用活了,你这是欺负匪军们是蛮子吧!好,你就安排人员与土诗人联系吧!”
陈文礼也哈哈一笑道:“这下,我又要借用你的秘书一小芮一段时间了,不过等她完成任务后我一定会完璧归赵的!”
话说前两天,沙文化的确回了一趟老家,处理了一下家里的事情,安顿父母、堂客娃、转移财物什么的。
同时还把一批没发出去的军饷,几麻袋银元也藏匿到了冬水田边的水沟里。
沙文化安顿好这些事情后,并没有立马回到江石区作战前线,而是昼夜不停的先后“微私访”了陈巴场、观音庵、石牛河等地围攻共产党政权的情况。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地方的***救国形势比江石更为糟糕,简直让沙文化感到绝望。
各地在围攻区乡政权时,尽管组织了若干次大规模的包围和冲锋,但都没有成功,除了占领了最偏僻的两个集镇以外,重要一点的城镇一个者卩没占领,更不用说川湘线上的重要城镇了。
九路军虽然已经包围解放军十多天了,解放军也伤亡十多人,但九路军、***救国军的损失却不知是解放军的多少倍。看来,如果再这样继续将全县一万多各式各样的队伍分散在若干个区、镇、乡的话,确有全军覆没的。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沙文化就不寒而栗。
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江石这个南川门户,真成了“一石二斗糯米j丁的糍粑一既吃不下又丢不得”。
尽管自己自始至终都把夺取江石当做走向辉煌极为关键的一步,组织实施了多次重重包围和剿杀战术,以数十倍于解放军的兵力将江石团团围住。但时间过去了十多天,居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形势很不乐观。
你说撤退嘛,又往那里撤、怎么撤呢?军心涣散的队伍,只要往后一撤退,就会像蜜蜂一样“散包”,那不就一切都完了吗?你说不撤吧,又打不下来,光几千人的吃喝拉撒就是大问题。那些地主豪绅,出了一次、二次钱粮,都还捏住鼻子硬撑着,如果再让他出个三四次钱粮的话哪个还愿意呢?将心比心嘛,椅子可以调换坐噻。
最可恨的是,王文武、敬志谦这两个人相互猜疑,互相拆台,他们哪里是在跟石精忠的解放军打仗,而是他们相互在对打。他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相让,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境地。
真可悲呀,他根本不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总有一天他们是要一起毁灭的。非但如此,恐怕还得拉上很多人垫背呢!“鱼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是在帮解放军的大忙呢!
再有一件事情也让沙文化坐卧不安,更危险的人物恐怕要算那个深不可测的李光林哟,有些苗头很不对头哟,不过这事只有搁在后头慢慢处理吧。
那么,时下到底怎样才能化险为夷呢?看来,只有死马权当活马医咯!
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命令分布在其他各地的队伍撤出来,暗中向江石场转移,先集中力量拿下江石场再说,这样可以造成一种溃退的假象,趁机麻痹共产党的决策人物,以利于九路军得手。
不过,沙文化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打下江石,于是他就留了一手,思谋了这样的一个计划:自己只要把部队调集拢来,把声势造起来之后,就把指挥权交给王文武,由他们来操作,只要把火点起来后,自己就来个隔岸观火。
这样做的好处是,如果他们能够把江石区政府拿下,自己就出来当接收大员,如果他们打了败仗肯定会往金佛山退缩,自己到金佛山去守株待兔不了?
论说“狡兔三窟”还是永恒的真理呢?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江石场出现了一道奇特的景观,城镇四面八方被各式各样的队伍围得水泄不通,街上冷冷清清,近处的山头和高地上那些衣衫不整的“军爷”们一会儿摆弄火药枪、一会儿摆弄机关枪、一会儿呜墟呐喊。
九路军福尔见到小孩还要吓唬他一下。
稍远一点的周围山头上至处都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也难怪呀!在大年十四之前老百姓是最闲空的嘛!
老百姓听说解放军的大炮好不了得,那声音听起猛烈浑厚,还有解放军官兵的穿戴很是威武雄壮,不像那些七古八杂的队伍那样二不挂五、狼狈不堪的“鸡样子”。
老百姓想,这样的阵势不去看看,好可惜哟,怕是千载难逢哦!
土诗人是到江石周围的山头上看热闹的时间最长、次数最多的一个人。
因为他是一个“快刀打豆腐一二面光”的“活罗钻”,随便哪里他都能钻得进去,也能走得出来。
所以十处热闹九处有他土诗人,试想这样热闹的场合,他能不到现场吗?
不过,他既不是指挥员,也不是战斗员,他只是一个业余的“战地记者”。
最近半个多月来,土诗人几乎是天天到江石周围的山头上“观战”,外界的人们都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外乎是收集素材,然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编成诗句,然后向亲戚朋友“义务发表”。
更何况九路军们在十分无聊的情况下,也很喜欢听他的诗词,于是他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来去自由,每天都能准时到曾家祠堂不远处的山头上“观”。
当然,只有土诗人自己和区委核心层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土诗人骨子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收集素材,而是以收集素材为名等候解放军召见己。
每当解放军用高音喇叭高喊:“山头上的老百姓,这里危险,快回家吧!”如果连续重复喊三次,那么土诗人就知道是解放军在召唤自己进镇领受任了。
土诗人至女人腰”边先生那儿讨了支纟因抽着,从茶馆的后门出来就几转几不转来到了区政府。今天土诗人又领受了解放军交给他的一项秘密任务:利用他人熟地熟的有利条件,顺便将一个“纸条”交给叉河口的解放军。这对土诗人来说当然是、菜一碟,他每天“赶场”既能闯过九路军的那一关,又能经过解放军叉河口的这一关。当然,这对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无法想象咯,因为没有谁有他那么好的人缘!土诗人这头进那头出,不一会儿他就朝着叉河口方向走去。
刚好来至九路军的第一道岗哨,哨兵见是土诗人来了,他们并不问土诗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而是争先恐后的要听土诗人新的“诗作”。
拗不过这些“军爷”的热情,土诗人把他们拉到一旁,朗诵了自己的“新作”:
王总司令硬是凶,发号施令向前冲。
火药枪打码楼上,机关枪打万天宫。
沉着应战石精忠,任凭攻打不反攻。
老王气得脉不通,万般无奈就放松。
土诗人刚好吟诵完这首诗,就逗得九路军“军爷”们笑得前仰后合,一个个还给了土诗人三二个银元呢。
当土诗人快走到叉河口路旁的一个亭子前,一群老百姓早就在这里等人了。
土诗人想了想又吟诵了一首新诗:
沙特派员不‘白苦,翻山越岭回故土。
炸了重庆炸南川,全然不顾父与母。
心想事成美名传,不想还是受了阻。
可怜个个败下阵,只有回家种红薯。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者急忙安排道:“今天那个背时的机枪大炮才不得了哦,老婆子,忙些点给大诗人舀碗醪糟来让他解渴,好生听听这个文化人吹吹牛,了解一下江石那边的哈数。”
其他人纷纷嚷道:“土诗人文学家,你再来一首吧,听了觉得好安逸、好开心哦,你这个诗人还真不简单,把山外面的那些哈数都搞得一清二楚。”土诗人说道:“就冲大伯这碗醪糟,我就又想好了一首,再念给你们听吧!”
瞬间一首诗又从土诗人的口里冲口而出:
大年三十天未黑,来了司令王全德。
忙前忙后没稍息,只想宝藏全都得。
八路洋枪太猛烈,炸得九路胆气歇。
想把共军来消灭,不料自身进牢狱。
土诗人摆脱了老百姓的“纠缠”,很快就到了叉河口解放军的防区。
防守上下游两个关卡的分队领导正在开会,土诗人把一张白纸交给了林队长。
林队长接过“白纸”一看,知道这是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连声说广非常感谢你,你做得对,你已经由一个‘土’诗人变为‘革命’诗人了,你给人民解放事业做了大量默默无闻的工作,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鲁志坚队长走出来,握着土诗人的手,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说:“老乡哦,从那天区委的来信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志,你是一个没有履行人党手续的党员哟,今后的革命功劳簿上一定会有你名字的!”
接着,鲁志坚又转过身子对管后勤工作的同志安排道:“给我的诗人取二十块银元,权当做稿费吧,哈哈哈!”
土诗人急忙把双手一摆:“只要有长官这句话就行了,过去我没能考中秀才,并不是我没有真才实学,那都是旧政府太黑暗了,如果都像你们共产党这样量才录用权,把我这样的人当人看待的话,那我的理想早就实现了。我就是想在某一天,我的歪诗能发挥作用,能派上用场。你们这么看重我,我哪敢收你们的钱呀!只要长官美言,当人民当家做主的时候,能出一本我的诗集我就知足了!”
林队长笑着说道,“更正一下,革命队伍里不叫长官,叫同志、领导、叫首长,当然这里没领导、没首长!”
鲁队长对土诗人耳语道:“区委不是已经给了你明确的指示吗?现在有两项重要工作需要你去完成,一是要做好区政府与叉河口之间的联络工作二是用你的诗词为武器,潜移默化做好一些匪兵的策反工作。你要充分利用你‘活罗钻’路路通的条件,努力为党工作。石书记、陈副书记、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立功的见证人,立功是要受奖的。好吧,大诗人,时间紧迫,下次慢慢耳!?!”
土诗人非常诚恳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既然解放军长官,哦,不,是首长看得起我,我只要有半点不忠心,都会遭天打……”
林队长急忙打断了土诗人的话:“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胜利就在眼前,等革命胜利后还要给你出诗集呢革命的目的就是要让人民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
不一会儿白纸上现出了黑字,林志勇、鲁志坚看了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们望着江石场的方向笑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