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侯绍堂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9:41
|本章字节:11356字
好在柴秀美伤得不重,她是在强烈爆炸声浪的冲击下晕倒的。
石精忠、陈文礼带着正规部队刚好离开金佛山后不久,柴秀美就醒过来了。
临时卫生所内一片寂静,简直静得有点儿可怕!柴秀美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临时卫生所内,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映人她眼帘的首先是插在龙岩城最高峰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她硬撑着坐起来望着红旗开心地笑了。
在芮春花的搀扶下,柴秀美非常吃力地来到刚才捆绑李哥哥,同时又是李哥哥和秦副连长英勇献身的地方,她手捧着一把带血的泥土攥在手心里,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慢慢的,她又把捧着泥土的双手放到眼前凝视良久。
柴秀美的眼睛被泪水挡住了,朦胧之中她仿佛看至了李哥哥与秦副连长手挽手,微笑着朝自己走来,好像他们正眉飞色舞地交流着对敌斗争经验呢!
一会儿,仿佛又在她面前展现出那个硝烟弥漫、血淋淋的场景。
稍顷,好像在她耳边又响起“中国共产党万岁,同志们为我们报仇啊!”的洪亮声音……
这些“幻景”的交替出现,使得柴秀美在悲痛欲绝之中又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李哥哥和秦副连长他们为革命事业光荣牺牲,虽死犹存!
一阵激灵,柴秀美的思维回到了现实,令她无比欣慰的是,不知何时战友们已经在爆炸现场立下了一块石碑,碑上刻写着:革命烈士秦大山、李光林之墓!
党和人民没有忘记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的儿女,战友们永远记着李哥哥这个无名英雄,记着秦副连长这个勇士。想到这里,柴秀美更加坚定了革命目念。想好了,自己用种特殊的方式来表达对革命的忠诚与无畏,表达对李哥哥的忠贞与爱情,表达对故土的……
俗话说:人死不能复生,伤心又有何用呢?
柴秀美哭了一阵,觉得越哭越伤心,痛定思痛,只有化悲痛为力量,为自己心爱的战友报仇雪恨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一想至李哥哥的死,柴秀美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人们者卩说我跟李哥哥是天生的一对,是长福、长寿、长丰目伴的那种天作之合,吉人自有天相助,李哥哥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再说,我的李哥哥是那样的足智多谋,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上敌人的?
李哥哥那俊秀的面容,眉宇间那刚毅果敢的男子汉气魄,那双机灵的大眼睛,自己永远看不够,永远铭刻心底,永远难以忘怀。
遗憾的是,刚才自己救人心切,慌乱之中连李哥哥的脸都没有来得及看一下,我的李哥哥到底受了多少苦难、到底被沙文化他折磨成了啥样?
柴秀美回想刚才那生离死另1j的一幕,心里不禁一动,刚才被绑着的那人虽然个子与李哥哥差不多,但从他的气质、姿势看根本不像李哥哥呢,我得如此这般……她早已想好了自己该怎样做。
她把这一想法告诉芮春花后,就硬撑着要去向石区长、陈书记提出建议意见!
芮春花听后哈哈大笑柴姐,你就不用去了,我正要告诉你呢,你的想法跟石书记、陈副书记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你就不必要去了,就按照他们的安排去做好配合工作吧!”
忽然,天空中乌云滚滚,狂风怒号,浓雾飘飘,雷电轰鸣,树木干枝被吹得“叽嘎叽嘎”直响,人们才知道金佛山上的暴风雪真的又要来了。
此时,从不远处的寺庙里来了“咚咚咚”敲击木鱼的声音。
第二天,到金佛寺里上香的香民都竞相传说着:“不知何时,金佛寺里来了一个年轻美貌削发为尼的妮姑,好乖、好乖哟,简直乖得就像仙女似的!”
话说,石精忠、陈文礼率领着部队以吏青山为向导,穿过原始森林,在银杉林绕了几圈,穿越茂密的方竹林后,又回至了离龙岩城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边观察起九路军的动静来。
农读说:人不知春树木知春。
惊蛰季节刚过的金佛山到处是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同志们从树林的空隙看出去,起伏的山峦上,万木吐出新芽,山上山下至处绿叶成荫。
方竹林海碧波荡漾,在微风吹拂下似乎故意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
山上特有的花种也像赶热闹一样竞相绽放,红色的月月开、粉红色的三月花、白色的四季开交相辉映,光彩夺目。
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整个金佛山又成了绿色的海洋,好像是经过着意修饰,专门迎接夏季到来似的。
石精忠手拿望远镜俯卧在一个洞口的边缘,细心地查看着溃散之敌的一举一动,获取敌人溃逃的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果然发现一群人影在昨天池范行捕捉巨花莽那个位置来回晃动,石精忠正待调节焦距、看清对手情况时,不料一股浓雾骤然飘来,刚才还玉清剔透的美景一下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所有景物都失去了踪迹。
石精忠扼腕长叹道:“者卩说俺一路j了胜仗全得宜于雾气,可今天这个雾气就来得太不适宜了,早不来迟不来,却偏偏在节骨眼上来添舌,真他妈的讨厌,这不相当于包庇坏人吗?任何事物都有两重性这个客观规律真是永恒不变啊!”
正当石精忠哀叹天公不作美、善恶不分时,历来是“三副脸”的金佛山天气瞬间又豁然开朗起来,雾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展现在剿匪勇士面前的金佛山又变成一副冰清玉洁的面孔了。
当石精忠拿起望远镜再次侦察敌情时,一幕让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呈现在了石精忠的视线里:只见池范行像鹰雕扑食似的,两只大手抱着冬瓜状的物体向自己站立的位置走了过来。
当来到石精忠面前时,池范行把怀里的东西使劲地往地上一放,这冬瓜状的物体像变法戏似的变成了三个九路军。
瞬间经历的这一情景,着实让一向沉着冷静、机敏过人的石精忠也不禁大吃一惊,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池范行像山一样壮实的块头,好一阵才回过来。
这三个九路军满面惶恐不安,连头也没抬就像金鸡点米一样,不停地向池范行叩首,口里不停地叨念道:“大汉解放军爷爷、大汉解放军祖宗,饶命、饶命!”
池范行却不停地用手在自己头上刨来刨去,若无其事地说道:“嘿嘿嘿,
4弈金佛山472只能大老远看,我顺便弄了几个活舌头过来问问,不晓得能不能省点事?不过我这个人可是‘茶壶里装汤圆’倒不出来哟,隔哈哈儿还是您亲自审问这三个强盗吧!”
石精忠一阵哈哈大笑:“过去俺真是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啊,池范行你这个家伙原来才根本不是‘吃饭行’呢,你应该改为‘万事行’,你露的这几手真绝啊,简直让人望尘莫及啊,而你却很低调,真像鲤鱼钻草一样藏得深啊,差点把俺老石也麻过去了呢!”
“你把这三个探子‘转运’到那边去,我安排专人在那边亲自审问他”石精忠对池范行耳语道。
于是池范行又像“施工升降机”一样,把这三个九路军“转运”到了另外一个山洞里。
经过陈文礼的细心盘问,弄清了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正是受九路军高层派遣留下断后的人员,其中一个是向万一,另两个是“埋雷专家”。
原来,自从自己埋设的众多爆炸目标出现纰漏之后,沙文化在听取暗探的情况汇报之后,就派出向万一带上另外两个“埋雷专家”杀了一个回马枪,到这里查看“哑炮”的原因。
沙文化命令,只要埋设的爆炸设施没有被完全破坏,稍作维修后即可重新点燃爆炸。
向万一和两个“埋雷专家”者卩非常清楚如果让这些爆炸目标“死灰复燃”的话,那么必然造成这样的后果:埋设的这些爆炸物资完全可以炸毁整个龙岩城,这就意味着自己就会与解放军一起在滚滚浓烟中成为殉葬品。
再加上向万一这人本来就是这也怕那也怕的角色,于是向万一这个“头目”和两个“埋雷专家”就在洞口里好好地睡了一觉,到必要时他们好来个溜之大。
向万一还一五一十地向陈文礼交代了九路军高层的作战部署,末了,向万一请求道:“麻烦长官给我保密哟,万一一旦不注意把我说的这些话传到沙、沙老大、敬老大耳朵里面去了,他们是要往死里打整我的哟,万一把他们搞冒火了,把我吃饭这七个眼的‘树脑壳’都除脱了的话,那可就长不拢去了!”
陈文礼说道:“都说你向万一算事牢靠,办事稳当,我看一点不假。不过,看在你那么怕遭九路军高层打整的分上,我就擅自作主,放个大水筏子,放你们回去跟你们的沙老大、敬老大说清楚,让他们带着九路军队伍早点来归顺人民政府,免得让我们动手而劳民伤财,也为你们得到宽大处理创造条件,相信你一定会翻然悔改的,你们去吧,但不要被别人撞见了哈!”
向万一这个“头目”和两个“埋雷专家”睁着大眼睛,诚惶诚恐地盯着陈文礼,很是迷惑不解,随目卩四个人的脑壳像金鸡琢米似的一琢一扬,也像碾米时的碓头一上一下,更像两头坐着人的跷跷板一样上下不停地翻滚着,让人觉得很是滑稽。
正当他们磕完头,打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时,一个哨兵风风火火前来报告:“报告首长,按照指示我们去金佛寺接那个受伤的女同志,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跟随大部队下山,她说她医好伤后就在寺庙里当二和尚、她说……”哨兵话还没说完,从来不生气的陈文也不禁火冒三丈:“有话就快点说嘛,吞吞吐吐的还是个男子汉吗,我已经答应放他们了……”
哨兵好像很难为情地说道:“她说、她说她暂时不跟其他男人一路走,她男人刚好升天,她又不是解放军的人,她不想看到其他男人,免得触景生情。”
正在这时,又出现了一个节外生枝的情节,只见池范行用大手把向万一和那两个“埋雷”紧紧箍住,吼叫道:“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逮到他{门,放了就太便宜他们了噻!”
眼看这三人已经脸色发青,快喘不过气来了。
见状,陈文对池范行吼道:“池范行你不能胡来,你先放了他们再说,假如你把犯人搞死了同样是犯法的啊,这是共产党的政策,大个子你懂吗?”池范行刚松手,陈文礼就向他们高喊道:“向万一,你们三个残兵败将还愣头愣脑干吗?既然池大汉已经放开你们了,还赖着皮不走,难道还想让他把你们揉搓成肉丸子丢下大岩才舒服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向万一等几个残兵败将像得到“特赦令”似的,扯伸脚干比毛狗还跑得快,一会儿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石精忠、陈文礼、池范行三人抑住笑声,继续在隐蔽处观察着九路军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的向万一和另外两个“埋雷专家”非但没有溜之乎也,而是早已像丧家之犬一样回至了洞宫地府里。
谁都知道,越是往洞子深处走去光线就越是暗淡,加上向万一和两个“埋雷专家”心里虚火,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司令部时,声音竟像蚊蝇一样微弱:“报告,沙总司令、敬副总司令,我们三个回来了,前来报到!”
正在专心致志研究作战方案的沙文化、敬志谦,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因为太忙了,很大一会儿没有理会这三个败兵。
隔了好一会儿,沙文化、敬志谦才转过身子,紧盯着向万一和两个“埋雷专家”不转眼,很大一阵并无言语,似乎要把他们三人的五脏六腑看穿似的,这使得三个丧家之犬忐忑不安,手足无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个丧家之犬就跟站着睡觉一样,闭着眼睛等待沙总司令、敬副总司令的一句话来决定自己是被杀剐还是存留。
又隔很大一阵,沙文化才从牙缝里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哼,好个向万一,表面上看起你做事仔纟田有余,实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未必你们就忘记了袍哥的规矩和九路军的军法了吗?犀事情没办成,回来挨刀还不如自己找个水凼凼瓮死算犀了!”
沙文化眼睛放出凶光,又歇斯底里一字一眼地叫道:“怎么还不自裁,难道还要我浪费几粒子弹吗?”
向万一和另两个“埋雷专家”齐刷刷一下跪在地上,一个个屏声住气,耷拉着脑袋,整个仙人洞里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岩石上时断时续的水珠滴到水凼凼里“咚咚咚”的响声,整个山洞好像一座古墓似的,里面根本没有任何活力与生气。
还是向万一打破了寂静,他毫无底气地说道:“嘿嘿,沙司令息怒,要杀要剐你还是听我说完话再动手嘛,万一我说的是空话、是废话,你咔嚓一声把我们几个的脑壳一下害了,我们也没法,刀硬还怕颈子粗吗?不过,万一我的情报用处大得很,你就问三不问四把我们的脑壳砍屎了,那就是老南瓜也怕母猪啃啰,到时脑壳就接不上去啰,我们可不是申公豹哦,再说万沙文化不耐烦地打断了向万一絮絮叨叨的话语说道:“哼,教师怕柳师,哪这样啰唆啊,你有屁就快点放吧,行刑手的脚都站硬了。”
向万一尽量把语言精简一些说道:“是这样的,虽然我们没能把那东西弄爆炸,也没抓至解放军,可我也没遭解放军逮到啊,这就算天星高咯。要是您派其他人去的话,现如今肯定早已死得硬邦邦的了。再说我们毕竟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才搜集至了一个事关九路军生死攸关的天大情报,万一你硬是不听,那就算尿了……”说到这里,向万一故意卖了一下关子,打住话头不说了。
沙文化浓眉一扬,意思分明是催促向万一说出这一“重要情报”来。
向万一轻言细语地说道:“总司令,能不能让我站起说哟,我的膝盖都跪肿尿了,隔会儿还要跪着砍脑壳噻,万一你开恩……”
沙文化勉强挤出了点笑容说道:“好吧,只要你说得有道理,就免你死罪,多杀你们几个也于事无补!”
向万一就把他搜集到的情报滴水不漏地复述了一遍:什么解放军请高人破解了爆炸设施、什么各洞口都有解放军部队守着、什么石精忠的大部队已经押解俘虏下山等等。当然,向万一绝口未提自己和那两个“埋雷专家”被解放军俘虏的事情。
沙文化又一次狠狠瞪了一下大眼,向万一急忙跑过去抵到沙文化的耳朵说道:“听说,哦不是听说,而是确切消息,柴特派员根本没有走,她在金佛寺……”
沙文化忽然眼睛一亮,大脑里浮现出柴秀美那美丽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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