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作者:刘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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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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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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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93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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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食堂里气氛热烈,人员拥挤,前来就餐的军官们打了饭,陆续走向了不同的餐桌,三人一堆、五人一伙,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各自的见闻。此时,田伯涛就餐的餐桌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守着一张桌子,闷声地吃着饭。


就在这个时候,小k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田主任,吃饭呢?”


田伯涛抬起头来,不免有些惊愕:“嗯,吃饭。小k,你有事儿?”


小k索性坐下来,拿起了筷子:“没事,怎么,没事儿就不能跟你一块儿吃吃饭吗?”


听小k这样说,田伯涛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赶紧回答:“好好!欢迎,欢迎,请,请!”


小k听了,高高兴兴地坐下来,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说:“我真不明白,主任这儿好吃好喝的,怎么就没人坐呢?都在那边挤着,那不是找罪受吗?”


田伯涛说道:“一排长,以后你就坐在这儿吃,我让炊事班做你最爱吃的!”


小k忙说:“好好好,那就有劳主任了!”


小k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拿出一包药来,突然对田伯涛说:“哎,主任,那是谁来了?”


“谁呀?”田伯涛说着一回头,小k趁机把手里的药下到了田伯涛的汤碗里。


就在这个时候,田伯涛回过了头来:“没人啊?”


小k应道:“哦,拐过去了。他不过来吃算了,我陪着你吃饭!”


小k说完,又闷着头大口大口吃起来。田伯涛不知道小k刚才做的猫腻儿,便一边跟小k说着话,一边低头喝着汤。可谁知喝着喝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厕所跑。


小k一见,忍不住捂着嘴得意地笑起来。陈一鸣坐在一边看着小k,也忍不住笑了。


单说田伯涛喝了小k放过药的汤之后,就反复不停地上厕所,到了下午的时候,就终于挺不住被军用救护车给拉走了。


陈一鸣看着已经虚脱的田伯涛坐车远去,禁不住笑着对小k等人命令道:“抓紧时间准备,晚上行动!”


众人应道:“是!”


2


黄昏,中山陵附近的路边停着一辆轿车。


过了一会儿,陈一鸣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机警地四下里瞅了瞅,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坐在驾驶位子亡的黄云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中村雄今天晚上要到军统局本部去开会,在晚上10点钟左右会议结束……这是他的行动路线,都标清楚了,你们在这个地方动手,我们的人会接应你们。”


陈一鸣接过黄云晴递过来的图纸,脸上顿时现出了兴奋:“谢谢!还有一件事,我们不在现场的证据怎么搞?”


黄云晴说:“已经作了安排。国防部作战厅郭厅长今晚要宴请你们。”


陈一鸣道:“什么,郭厅长要宴请我们?那……那我们的行动?”


黄云晴说:“当然要照常进行。不仅如此,郭厅长还会提供你们不在现场的证据。”


黄云晴的话令陈一鸣又一次愣住了:“郭厅长为我们做证?共产党真是太厉害了!你说,这国军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陈一鸣说完,忍不住畅快地笑了,黄云晴见状也笑了。


黄云晴问道:“怎么样,这个人证够分量吗?”


陈一鸣答道:“简直是太够分量了,没有人会怀疑作战厅长的证言!”


黄云晴说:“郭厅长的真实身份,除了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你的弟兄们问起来,你就说郭厅长是出于对日本特务的憎恨,所以才愿意帮助你们!”


陈一鸣答道:“我知道。”


黄云晴说:“还有,为了方便郭厅长做证,你们在出发前和完事后都要去跟郭厅长会面。宴请的地点就设在距离现场不太远的酒店里,距离你们行动的现场不超出三公里。”


陈一鸣应道:“好,知道了。”


陈一鸣说完正要下车,黄云晴拉住了他:“一鸣,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中村身边还是有高手的。”


陈一鸣望着黄云晴,感激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陈一鸣说完,转身下了车,黄云晴又补了一句:“一鸣,我等你回来!”


陈一鸣的心不禁一动,他转过脸来看着黄云晴,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而后快步地走了。


黄云晴望着陈一鸣的背影,眼里不禁涌上了幸福的泪水:“我们终于是同志了!”


3


夜晚,军统局戴老板办公室里,几个穿着和服的美丽女孩儿正笑吟吟地站在戴笠和中村雄的面前。戴笠看着他们,不禁心花怒放。


中村雄望着戴笠笑了笑:“这些,都是在下精心挑选的日本女孩儿,想来应该适合戴老板的口味。”


看着眼前的女孩们,戴笠禁不住问道:“她们会说中国话吗?”


谁知戴笠话音未落,女孩儿们便一起向戴笠鞠躬致意:“戴老板好!”


戴老板听见了,立刻大笑起来:“好!好!发音纯正,而且地道!”


中村雄听了,赶紧在一旁介绍道:“戴局长,她们都是从小学中文的。”


戴笠叹道:“哦?是你们少年谍报学校的学生吧?”


中村雄应道:“戴局长,现在应该说是您的少年谍报学校。”


“哈……”戴笠指着中村雄,不禁大笑起来,“中村先生,你真会说话!”


中村雄:“哈……中日亲善嘛,啊?”


戴笠、中村雄:“哈……”


中村雄:“戴局长,毛先生还在隔壁等着我有事情要谈,我就先不奉陪了。”


中村雄说完,笑着退去了。


隔壁,毛人凤的办公室里,中村雄一进来,毛人凤就笑了:“呵呵!老板爽了?”


中村雄笑道:“爽了。还要谢谢毛先生提醒我怎么伺候老板。”


毛人凤听了,含意深刻地笑了笑:“老板这个人,就好这一口。人有所好就好,就怕没有所好,那就麻烦了。现在,你不用担心你的那些虾兵蟹将们会被追究了,你就静下心来,好好为军统工作吧。”


中村雄应道:“是,卑职一定尽其所能。”


毛人凤道:“关于共党在南京的活动情况,你能否向我提供最新的情报?”


中村雄想了想,回答:“毛先生,我一直怀疑伞兵团里面有共党活动。”


毛人凤问道:“嗯?你是说……陈一鸣的伞兵团?你怀疑谁是共党?”


中村雄答道:“陈一鸣。”


毛人凤听罢愣了愣,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陈一鸣?你有证据吗?”


中村雄说道:“如果我找到有力的证据,就不是怀疑了。”


毛人凤笑道:“呵呵,中村先生,是不是因为他杀了你的儿子,所以你一直想报复他呀?除掉你儿子的命令是军统下的,难道你也想报复吗?”


中村雄听了,立刻站了起来:“岂敢!军统对我来说,过去是敌人,现在是恩人、是上司。两国交战,各有损失,我只恨杀我儿子的人,而不可能去仇恨我的上司。这一点,请毛先生放心!”


毛人凤听罢,冷笑了一下:“你就是恨军统,也得有这个能力呀?中村先生,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吗?识时务!”


中村雄谢道:“谢谢毛先生夸奖。”


毛人凤说道:“唉,别站着,坐吧!你我之间,谈不上谁是上司谁是下属,中日战争已经结束,我们现在是朋友,正携手走向未来!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共产主义,是共产党!我们只有携起手来,才能共同剿灭这股邪恶势力!”


中村雄应道:“毛先生所说,正是在下所想!可是陈一鸣……”


毛人凤:“陈一鸣是不是共产党,要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他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是委座最看重的国军新锐之一。中村先生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的话,想搞掉陈一鸣可是很难哪!你懂得我的意思吗?”


中村雄:“在下明白了。”


毛人凤:“中村先生,请喝茶!”


中村雄谢道:“谢谢。”


毛人凤说:“中村先生,你是聪明人,陈一鸣也是我们团体的叛徒!只是很遗憾,因为委座看好他,所以我们团体目前还没有办法清理门户。如果中村先生能够搞掉他,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团体的一个忙!”


毛人凤说完,望着中村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中村雄赶紧点头:“在下明白!”


4


天上响起了雷,闷热了一天的南京终于下起雨来。雨水很大,距离十米之外的一切都黑蒙蒙的。


中村雄从军统的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在保镖的护卫下匆匆地上了车。轿车鸣了两声喇叭,出发了。中村雄感觉有些累,便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车队很快驶入了南京郊区。又走了一会儿,开车的士兵猛然发现车队的前方出现了宪兵的检查站,持枪的宪兵戴着钢盔、穿着雨衣,威武地挺立在大雨里。


车队慢慢地停下来,小k把钢盔压得低低的,大步走了过来。


小k说道:“证件。”


开车的士兵闻声摇下了车窗:“我们是中国战区日本善后官兵联络处的。”


“证件!”小k黑着脸,仍然在大声询问。


开车的日本士兵无奈,只好掏出证件来递给小k。小k拿过证件,举着手电筒假模假式地查验起来。就在这时,书生和燕子六拿着手电走了过来。


燕子六说:“有重犯逃跑,每个人都拿出证件来,逐一检查!”


燕子六说着,敲开了中村雄乘坐的后车座的车窗。中村雄无奈,也只好掏出了本人的证件。


就在他交出证件的一瞬间,燕子六手里的枪响了;与此同时,所有持枪宪兵手里的枪都响了。


坐在车里的中村雄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上便连中数枪,立刻便断了气。又过了十几秒钟,枪声渐渐停止了。


陈一鸣问道:“都解决了没有?”


冷锋报告说:“全部解决!”


陈一鸣说完,快步走到中村雄坐的轿车跟前。看着倒在血泊里中村雄,不觉吐了一口气:“撤!”


队员们闻声,立刻撤出了战场。几分钟以后,毛人凤率队赶了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破损的车队,毛人凤不免气得面色铁青。毛人凤下令道:“全城戒严!搜索凶手!”


部下:“是!”


毛人凤说道:“给我找到伞兵团的团长陈一鸣,看看他事发的时候到底在哪里!”


部下应道:“是!”


5


一家酒店的包间里,气氛热烈。


郭厅长:“来来来,大家都满上,我们继续喝酒!”


郭厅长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踹开了,一伙宪兵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陈一鸣等人见状,都警惕地站起身来!


带着宪兵进来的军官是冯恒刚,他见到陈一鸣时,不禁一愣:“陈团座,你怎么在这儿?”


陈一鸣看着冯恒刚笑了笑:“我们在跟长官吃饭呢!”


冯恒刚忙问道:“长官?哪个长官?”


郭厅长此时一直背对门口坐着,此刻他慢慢站起身,转过脸来。


冯恒刚一见就愣了,急忙立正敬礼:“郭厅长好!”


郭厅长点点头,看看冯恒刚,又看看他身后的宪兵。


冯恒刚一见,赶紧对身后的宪兵骂道:“还不放下枪!放下枪!都出去!”


宪兵们听罢,赶紧退了出去。


冯恒刚赔笑道:“郭厅长,对不起,卑职不知道您在这里。”


郭厅长听罢,摆摆手:“没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恒刚说:“附近发生枪杀案,上峰要我们挨家挨户搜查凶手。”


郭厅长问道:“哦,那你找到凶手了?”


冯恒刚答道:“这……还没有找到。”


郭厅长笑道:“那……我就是凶手,你把我带走吧,你可以立大功了。”


冯恒刚忙笑道:“不,长官,我怎么可以怀疑长官呢?小的知错,小的不再打扰,这就告退!”


郭厅长听罢,脸色突然变了:“滚。”


冯恒刚应道:“是!”


冯恒刚答应了一声,如释重负地跑了。


队员们见状,都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6


戴笠的办公室里,戴笠听了毛人凤的汇报,不禁一阵疑惑。


戴笠问道:“跟国防部的郭厅长在一起喝酒?这是怎么回事?”


毛人凤答道:“老板,对郭厅长的真实身份,我一直有所怀疑,只是苦于抓不到他通匪的证据!”


戴笠:“这个郭小鬼可是校长的得力门生,没有确凿证据,我们可是轻易不能惹呀!”


毛人凤:“老板,案发的地点和他们吃饭的地方不足三里远,而我们派人搜查的时候,郭厅长又偏偏和陈一鸣等人在一起吃饭。这不早不晚、不远不近,难道能是偶然的吗?我怀疑,陈一鸣已经跟姓郭的共党搞到了一起,这是一个预谋周密的暗杀行动!”


“唉!”戴笠听了叹了口气,双眉紧皱地看着毛人凤,“接着说。”


毛人凤接着说:“局长,一个是国防部的作战厅长,掌握国军所有的军事机密和作战计划;一个是国军伞兵团的团长,掌管着三千人的精锐部队,而且就驻扎在首都!这两个人如果都是匪谍的话,那南京可就危在旦夕、党国可就危在旦夕了!”


毛人凤说完,戴笠却迟迟地不回答,毛人凤不禁有些急了:“老板,该动手的时候就得动手,哪怕抓错了、杀错了,您还等什么呢?”


戴笠冷笑了一声,这才说:“齐石,你刚才说了,一个是国防部作战厅长,一个是伞兵团团长,都是国军最重要的位置。能爬到这样位置的,都是校长信得过的黄埔学生。别说是两个都抓起来,就是抓其中一个,都能惊动校长,惊动整个黄埔系!”


毛人凤听罢,顿时无语了。


戴笠又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自古道,伴君如伴虎。我们本来就树敌过多,在眼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拔老虎嘴里的两颗牙,还不得让老虎一张口就把我们两个给咬死呀?”


毛人凤又道:“可是局长,我们舍生忘死、鞍前马后,还不是为了委座的江山、党国的大业吗?这一点,校长他——”


戴笠道:“齐石,在校长的眼里,是谁给他打的江山呢?是我们这些鹰犬,还是军队?”


毛人凤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戴笠走过去,拍拍毛人凤的肩膀,又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齐石呀,校长是靠黄埔系起家的。虽说我也是黄埔的学生,但是上阵打仗靠的不是我啊!我们现在要抓国防部的作战厅长、伞兵团的团长———你知道,会惹出多少带兵的黄埔系学生联名上书吗?一旦发生这种局面,你说,校长会怎么办?”


毛人凤的口气突然软了下来:“委座肯定会丢卒保车呀!”


戴笠说道:“到那时,你我的脑袋还在吗?”


戴笠的话,让毛人凤立刻闭上了嘴。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老板,难道……我们就不管了吗?!”


戴笠应道:“谁说我们不管,党国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管,我们当然要管,问题是怎么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安上个罪名抓起来再说的。但是我们能找到他们勾结共党的确凿证据,第一个要杀他们脑袋的就是校长!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毛人凤:“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派人设法找到他们的证据,彻底铲除这两个匪谍!”


毛人凤说完却没有走,戴笠见状不禁问道:“齐石,还有什么事吗?”


毛人凤回答道:“老板,中村雄被暗杀事件引起冈村宁次的关注,他刚才打电话来询问我们是否能保证他的安全?”


戴笠听罢笑了笑:“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毛人凤回道:“我说,我们会全力保护他的安全。我们军统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前提是只要他能继续全力地和我们合作。”


戴笠听罢,赞许地笑了:“齐石呀齐石,你不愧是一张铁嘴!让冈村宁次那个老家伙去害怕吧,他越是提心吊胆,就越得死心塌地给我们做事。好了,你去吧。”


“是!”毛人凤答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7


单说在医院病房里,被小k下的药折腾了一宿的田伯涛,此时正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挂着吊瓶。就在这个时候,毛人凤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守护的护土见状,急忙退了出去。


田伯涛:“毛,毛先生……”


毛人凤:“怎么回事?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田伯涛:“不知怎么,误吃了巴豆,就……就……”


毛人凤:“谁干的?”


田伯涛:“不……不知道。”


毛人凤:“吃饭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了?”


田伯涛:“没……没有谁,就是我一个人。毛先生,我——”


毛人凤:“别起来,你别起来!就躺在这儿说吧。中村雄被害的事儿,你知道不?”


田伯涛:“知道了,医院里的人早上正在议论这件事儿。到底是什么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