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卓红帆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6 14:30
|本章字节:10834字
“嗯,”北极熊道,“今天有一支巡逻队遭到袭击大家也看到了,记住,我们这是在伊拉克,千万别小瞧了那些拿着ak7的民兵们,他们在这里是土生土长的,对地形他们比我们熟悉,而且在街上谁都不知道他们的阿拉伯长袍下是不是藏着把枪或者是炸弹,所以我们在巡逻的路上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遇到可疑的人必须要盘查清楚,而且不能让他们离我们的车队太近,必要时要做些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
听到北极熊的这句话,杀人狂嘿嘿狞笑了起来,听得我心里有些发毛,必要时候?什么时候是必要的?难道到时候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也要下手吗?唉,到时候再说吧,他们想怎么干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反正到时候我不对平民开枪就是了。
“对了,还有件事跟大家说一下,”北极熊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这里虽说已经被美军占领,可是周围并不是很安全,而且刚才的战斗就发生在我们负责的巡逻区域,一个班的美国大兵死了两个,伤了两个,现在这里路边炸弹、人体炸弹、偷袭的事情每天都有,所以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已经有不少佣兵把生命留在这里,我希望我们都能够安全地离开这里,知道了吗?”
“唉,游击战最让人头疼了,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袭击,这场战争在正面战场上死的人还没有被偷袭时死得多,伊拉克人对游击战术学得还真是不错啊。”我说。
“那是五角大楼考虑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就行了。”加百列说。
“好了,大家继续休息吧,明天我们开始第一次巡逻!”北极熊说。
第二天清早,北极熊和谢辽沙出去找史密斯少校安排车辆并跟那些美国大兵们见面,而我们早早地吃完饭坐在那里一边往弹匣里压子弹,一边等着出发的命令。到了9点20分,谢辽沙过来通知我们该行动了。
接到命令,我们整理好装备,拿着枪就下了楼。
到了停车场,北极熊正在一辆步战车前跟一个少尉说着些什么,步战车的边上停着两辆悍马和一辆斯特瑞克装甲车。那个少尉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可能刚从军校毕业,看我们来了,他回头对着步战车下达了集合的口令。他一声令下,车里出来了9个美国大兵。布雷德利步战车乘员3人,分别是驾驶员、炮长和车长,可以搭载7名步兵。北极熊看他们集合了也叫我们站成了一列,等我们也集合好了,那个少尉走到我们队伍前面敬了个礼,然后自我介绍说:“我是美国陆军少尉约瑟夫·卡特,今后一段时间由我带领这一个班与你们一起执行任务,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说完,又敬了个礼,可我们没一个理他的。我们这帮人,一个个都是老兵油子了,唯一一个不油的蝎子又淳朴得过了头,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他对这些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谁教过他卡特少尉见没人理他,尴尬地走到了一边去。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熟面孔,是昨天我和瞄准镜看到的那个二等兵,他抱着枪
站在那里,看起来挺精神,可我却发现他的眼神里还有一丝茫然,可怜的孩子,看来他还没有从昨天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按理说美国军队的心理医生和随军牧师都有啊,解决士兵的心理问题应该不成问题啊,可他今天怎么还是这样呢?像他这种状态是精神受到重大刺激后造成的,如果不及时调整,到战场上再刺激这么一下,那他要么变成一个屠夫,要么就会在战场上因精神失常而被干掉。我望了瞄准镜一眼,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苦笑,不过还好,这小子并不是跟我们乘一辆车,等遇袭的时候要离他远点,实在不行就先把他干掉再说,总比这小子突然发疯伤了我们要好。
北极熊把我们分了组,猴子开那辆斯特瑞克装甲车,谢辽沙是车长,自动机、鼻涕虫、我、弗拉基米尔、加百列、铁锤、蝎子、嬉皮士乘坐斯特瑞克,北极熊、杀人狂、瞄准镜、灰狼坐那辆悍马,党卫军开车。分组完毕之后,北极熊从车上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把标着这次巡逻路线的数字地图拿给我们看,等我们记熟了之后,卡特少尉带着那辆布雷德利在前面开路,我们的车队出门开始执行巡逻任务。
第一次巡逻
也许是昨天美军刚遭受到一次袭击的缘故吧,我们今天在巡逻路上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的车队以三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进在巴格达的大道上,从车上的观察孔一路上看着街上的行人茫然地望着我们的车队,也看不出是欢迎还是憎恨。街道上的车辆倒是不少,可是看起来都很旧,经过十几年经济封锁的伊拉克,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汽油了。
我在斯特瑞克多用途装甲车上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感觉,我的同伴们也一样,外面的气温虽然很高,可我们的车里都有空调,老美造的东西人性化真是不错。我们执行的是例行的巡逻任务,虽然史密斯少校说最近这段地域的形势比较紧张,昨天的巡逻队刚被袭击了,对方的损失也还不小,近期内应该没有再发动袭击的能力,就算是遇上狙击手也不怕,762的子弹打不动斯特瑞克和步战车的,对于两辆车中间的装甲型悍马来说杀伤力也有限,而那些反美武装势力手里也没有127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再加上我们巡逻时基本上不露头,车顶上的机枪只有在遇到袭击的时候才用。我们一路上基本上也不停车,只有在居民区、市场这些地方露个面,跟那里的固定岗哨打个招呼,然后上车就走。
就这么走走停停,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到那个油井,在那里吃了午饭。午饭挺丰盛的,有披萨、土豆泥和玉米浓汤,吃饭的时候坐得是泾渭分明,那个少尉带的美国大兵和我们这群人坐得很开。在吃饭时我发现了一个情况,那个二等兵坐的位置离他的战友比较远,他的战友们边吃边聊,却很少有人找他谈话,这也难
怪,谁叫他们班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新兵呢?唉,在哪个部队都一样,新兵蛋子肯定会被孤立一段时间,直到他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才会结束这种孤立的。因为新兵刚加入部队,老兵们对他们的能力还有所怀疑,还没有培养出战友之间的那种默契,在战场上谁也不敢把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他们,就像我们小队也不相信那些美国大兵一样。而且据我观察,那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少尉也并没有得到这些老兵的认同,只不过他是军官,是他们的指挥员。
我想起昨天看到他的可怜的样子,觉得他挺可怜的,于是我端着盘子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他看我过来感到很意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放下了勺子。我对他笑了笑说:“继续吃啊,吃完了我们好返回。”
“是,长官。”他说。
我又笑了:“你们的长官在那里,”我用勺子柄指了指那个少尉说,“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叫我长官的。”
“是,长官。”
我看他很紧张,就转了个话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吉米,吉米·安德森,是墨西哥人,现在住在新墨西哥州。”
“哦,那你怎么当了美国大兵?为了绿卡?”我问。
“是的,我在黑西哥上完高中后跟家里一起来美国的,在美国工作了两年,想办绿卡移民局一直不批,后来听说当兵回去之后就可以拿到绿卡我就报名了,谁知道会被派到这鬼地方来。”
我开导他说:“既然你想成为一名美国公民,想享受美国宪法规定的公民的权利,那么你就要为它尽义务。”
“这我也知道,可是昨天看到汤尼和鲍勃的样子,我真是感到害怕。长官,你要知道,我家里以前有个农场,我经常帮家里干农活,而到了美国我干的也都是油漆工、送外卖之类的工作,以前在家里连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到了这里,面对着那些活生生的人,我真是害怕啊,害怕变成汤尼的样子,长官,我真的好害怕。”说到这里,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饭也吃不下去了。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地走下去。”我开导他说。
“唉,我有你们的本事就好了,就不会害怕了。”他叹息道。
我对吉米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你以为在战场上我就不会害怕了吗?跟你说,每次上战场我都怕得要死,可是害怕是没用的,子弹不会因为你害怕就不会击中你的,不光如此,你越害怕,死的机率就越大,既然没法逃避,就要坚强面对,不是吗?”
“是啊,不过我还是非常怀念以前在墨西哥的生活,那时候我们家的农场很大,种的玉米,我小时候经常在夏天钻进玉米地里玩,秋天收完后我也喜欢骑着马和兄弟姐妹们在田里玩到很晚,直到妈妈来叫我们回去吃饭。到了美国之后,虽然忙了点,可是过得很充实,如果之前能够申请下绿卡我就不来当兵了。”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个二等兵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靠你自己的努力!加油
干吧,小伙子!”听了我这番话,他的脸色好了一点,勺子也开始动了起来。这时候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励,站起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人身边,***笑着问:“怎么?去安慰新兵了?当长官的感觉怎么样?”
我向他竖起了一根中指,也没理会他。
自动机笑着问:“你怎么会对他产生了兴趣?莫非你要跟鼻涕虫学习吗?”一边的鼻涕虫听了挺兴奋,“怎么?他也是个同性恋者?看他的样子挺帅的,尤,你眼光不错。”
“滚一边去吧,谁跟你一样,你们这几个贱人心里怎么这么龌龊啊,小心生儿子没屁眼!”我笑骂道。
“哈哈,我们根本没打算生儿子,不用你操心了,哈哈哈哈。”***道。
北极熊说:“怎么?同情他了?”
“有一点,可是同情没有用,既然来打仗,这一关他总是要过的,这种事情,求人不如求己。”我说。
杀人狂插嘴道:“这倒是,不过没人喜欢带着一个包袱上战场,希望他能够早点成长起来,否则,如果他拖了我们的后腿,我会考虑先把他干掉!”
“得了吧,刚上战场的时候谁都会不适应的,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恐怕还不如他呢,他慢慢会成长起来的。”加百列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不说话了。
吃完了饭,我们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去,这时正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现在就算是回去,路上也不会有什么行人,不如晚一会儿等天气凉了再回去。
他们几个都找地方午睡去了,而我没有这个习惯,一个人坐那十分无聊,那些石油工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抱着枪爬上了油井,拿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片油田,离巴格达市区约有三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油田中间竖了一座塔,我现在就在塔上,塔的下面有一片房子,四周散落着七八个磕头机正在工作着,再外面就是一片大沙漠,从望远镜里看去是一片黄沙,只有油田的几条输油管线延伸到沙漠深处。
这个油田以前是伊拉克政府的,后来被美国的一个商人买下,还带来了不少工程技术人员,我们巡逻之所以要经过这里就是因为有十几个美国人常驻这里,我们定期巡逻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在塔上趴了一会儿感觉真是热得让人受不了,枪身的金属部件摸起来都有点烫手,没办法,我只有从上面爬下来,可是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干,于是我拿出我的狙击步枪,把里面的子弹一发一发退出来,拿出我保存的那块鹿皮擦拭着,擦完后再压到弹匣里。
我一边擦子弹,一边想着可怜的吉米,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善良、淳朴,如果不是为了一张绿卡,他现在说不定正在新墨西哥的一家餐
馆里忙活着呢,可这该死的绿卡使他来到了伊拉克参加这场该死的战争!昨天可能是他第一次参加战斗,第一次见到鲜血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击毙过敌人。虽然他现在还很稚嫩,不过只要他经历过一场战斗或者杀了一个人,那他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话又说回来了,像他这么一个善良、淳朴的小伙子如果经历了惨烈的战斗之后能否保持住他的那份善良与淳朴这谁也不敢保证,就像当年的我,虽然有些少年的鲁莽,有些好勇斗狠,可本质还不坏,在公交车上看到老人和抱小孩的人我也会主动让座的,而现在呢?呵呵。
唉,战争对人性是一种无情的摧残,它能让人忘却文明和礼仪,使人回归兽性,把一个好好的人变成只懂得杀戮的野兽!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北极熊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睡醒了,于是大家登车往回走,经过了两个小时,回到了我们的营地,结束了我们一天的巡逻任务。
不过在回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情况,当时我正在车上透过狭小的观察窗看着街景,忽然有几个人的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的眼神没有其他人的那种茫然,反而给我一种狰狞的感觉,看他们的样子也很剽悍。我意识到,这些家伙肯定与昨天的袭击事件有关,我刚想叫党卫军停车,我出去查问一下,可一转眼,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唉,希望是我多虑了。
一次误杀
这一天相安无事,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我们每天吃完早饭,收拾收拾就出门巡逻,中午能赶到油田那里就在那吃午饭,时间还不及就吃自带的野战口粮,我看到的那几个可疑人物再也没有出现过。回来以后我把这事跟北极熊说了一声,他说他也注意到了,毕竟坐在悍马车里,视野要比斯特瑞克要好很多,所以他能看到也很正常。北极熊说他刚准备把这个情况传达给卡特少尉,可那几个人一下子又钻进一个小巷不见了,他也就没说,不过在回到宿舍以后,他把这个情况跟我们都讲了一遍,叫大家再出去的时候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