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激情燃烧的日子(1)

作者:贾松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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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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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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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162字

“轰——”随着剧烈的爆炸声,祁连山下大戈壁冻土层里的石头土块,挟裹着冰雪被炸得漫天飞动。


滴水成冰的戈壁滩,黄沙滚滚,红旗漫卷,从腾格里沙漠移防到指定区域狼嘴豁豁的坦克a团,按照上级关于“山、散、洞”的军事部署,在戈壁黄褐色的山坡上开始了构筑各类掩体的大施工。


荒凉的山崖不生一棵草、不长一棵树,相互依傍,挨挨挤挤,连绵起伏数百里。风沙弥漫的天空看不见一只飞鸟,从狼嘴豁豁穿过的河流结了冰,像一条蜿蜒的白练凝固在空旷的大戈壁。


叮当——叮——叮当——叮——热火朝天的工地,到处是铁锤狠砸钢钎的声响,到处是铁镐挖冻土和石头的声响,到处是实施爆破的工兵,到处是挑着石头沙土来回奔走的绿色身影,到处是劳动的号子,到处是昂扬向上的军歌。


a团团长孙卫忠甩掉棉袄,挥动着铁镐,咚咚地挖着冻土。他双手的虎口已经震裂,鲜血把镐把都染红了。


孙团长率领全团1000多名官兵,在荒芜人烟的狼嘴豁豁已经连续施工两个多星期。这个朴实的山东红脸汉子同连队战士一样风餐露宿,饿了吃一把炒面,渴了喝几口涝坝水,硬是用自己的双手,在坚硬如铁的冻土层,一镐一锹地挖了好几个战斗掩体。由于戈壁缺水,全团施工连队已经十几天没洗澡、没洗衣服了,泥土和汗水在身上结成甲虫壳一样的污垢,棉袄棉裤的夹缝里都生出——34坦克一样到处乱跑的虱子。


“团长——”参谋长杜兴武用胳膊挡着凛冽的风雪跑到山坡,从团长手里强行夺下铁镐:“歇会儿吧,休息的军号已经吹过了。”


“我咋没听见号声。”孙卫忠一愣。


“团长——”杜兴武望着血染的镐把眼睛潮湿了。


“怎么了?”孙卫忠搓了搓冻得麻木的双手。


杜兴武一把抓起团长的手叫道:“看看你的两只手……”满面尘土的孙卫忠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轻伤不下火线,这点伤算什么?大惊小怪!”


“卫生员——”


“到!”


“过来给团长把手包扎一下!”


“是!”


“杜兴武,你这是干吗?这点小伤算什么?你咋咋呼呼生怕别人不知道?”卫生员小苏用酒精棉球仔细给孙卫忠那双粗糙的、满是裂口的大手清洗伤口,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怎么了?小苏,好好的哭什么呀?”


小苏扬起满是泪水的圆脸:“团长,你不能再这么拼命了,再干下去,你的双手会残废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悬乎。”


“警卫员——”


“到!”


两个警卫员迅速跑过来。


“把团长给我架回指挥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到工地来!”


“是!”一个斜挎盒子枪的警卫员立即将团长背起来就跑。


“放下我!全团官兵都在施工,我怎么能临阵离开,放我下来——”


越是艰苦的日子,军人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越显得重要,有时候,革命乐观主义也能生成战斗力。


休息的军号响过之后,古长城脚下的白草滩响起坦克c团战士们的欢歌笑语。


从雁门关移防到白草滩的坦克c团,移防第二天就开始在戈壁挖掘战斗掩体,现在已经完成三分之二的工程。热火朝天的拉歌驱走了戈壁的荒凉和寂寞。


“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这边刚唱完枟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枠,那边又唱起“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


坦克一营营长扯开沙哑喉咙拉起歌来:“三营的,来一个,来一个,三营的,呱唧呱唧——”“啪啪啪,啪啪啪,”有节奏的掌声之后,是战士们欢快的呼叫:“快——快——快——”


坦克三营营长被拉得脸上挂不住,朝坦克八连连长吼道:“匡民,指挥大家唱一首,杀杀一营的嚣张气焰!”赵匡民站起来,走到全营盘腿而坐的干部战士面前:“二呀二郎山——预备——唱!”几百号人一起大声吼道:“二呀二郎山,高呀高万丈,古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岗。羊肠小道难行走,康藏交通被它挡那个被它挡。二呀二郎山,哪怕你高万丈,解放军,铁打的汉,下决心坚如钢,要把那公路修到那西藏……”


“一营的呀吗——”“呼儿咳——”“来一个呀吗——”“呼儿咳——”“你们的歌声唱的好呀,呼儿咳——”“来一个呀,呼儿咳!”二营开始挑战一营。


一营在教导员程进军坚强有力的指挥下,山呼海啸般唱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毛泽东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此起彼伏的拉歌声为下一轮的施工攻坚积蓄了力量。


凛冽的西北风,卷着雪霰吹得野狼谷白茫茫一片,吹得坦克b团施工的官兵睁不开眼睛。


“老孔——”头戴柳条帽的团长顾守城手握钢钎道:“我们要加油了,你看,有的战斗班已经挖好了两个坦克掩体……”正在抡着大铁锤叮当叮当把钢钎朝石头缝里砸的政委孔文祥扬起满是汗水的土脸,看了不远处风雪中坦克营已经挖好的几个战斗掩体,笑道:“我们两个奔50的老兵,能比上那些吃不饱干不乏的小伙子?”


“黄忠70不服老,我们两个‘领头雁’要身先士卒不能落后,至少要把指挥车的战斗掩体完整地挖出来!”


“对,大家伙的眼睛都看着我们!”


“高战元呢?这家伙力气大得一拳能打死一头骡子,他把我们两个老兵往工地一撂,自己躲哪去了?”


“他是施工总指挥,不会清闲到哪里去!”


“不行,我得把他找回来,抡铁锤的活儿非他莫属!我们这块山坡怎么硬得跟块铁一样?”顾守城的眼睛在工地搜寻半天,也没看到参谋长高战元的影子,作训参谋何耀光正同几个参谋干事嘿嘿地用杠子橇大石头。


“何耀光——”


“到!”作训股长何耀光放下劳动工具跑过来。


“高战元呢?”


“参谋长正在鹰见愁高地指挥高炮连挖掘高射炮阵地!”


“派人把他叫回来!坦克b团战斗指挥车的掩体他不挖谁来挖?”顾守城生气道。


“谁说我不挖了?”从高射炮阵地匆匆赶回来的高战元笑着说,“团长,你这样背后议论人可不好,影响党委班子的团结!”顾守城回头看见高战元:“别卖嘴了,你看坦克营战斗班的施工速度多快,已经挖了好几个战斗掩体,我们指挥坦克的掩体到现在才挖到一半。”


“好小子们,干得这么快?”高战元望着远处几个已经挖好的坦克汽车掩体颔首赞叹。


“好你个‘枪神’,我们怎么办?不能眼睁睁叫战士看笑话呀。”


“放心吧,团长,我们党委一班人绝不会拖全团施工的后腿!”高战元高声叫“何耀光——”


“到!”


“把耿强的工兵排给我叫来!”


“是!”


工兵连排长耿强带着机动突击班很快赶到。


高战元指着团长政委挖掘的地方说:“这里是冻土层,石灰岩特别多,挖不开,你们用炸药给我把它炸开!”


工兵排迅速开展施工。


挖坑。


装填炸药。


引爆。


一声巨响,团长政委啃不动的“硬骨头”山坡被炸开一个大坑。


“怎么样?团长,这下好挖了吧?”高战元自豪地问。


“高战元,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团长,这叫智取野狼谷!”


“战元,如果把工兵爆破力量集中起来,把急、难、险、重施工段各个击破,施工效率就会事半功倍!”孔文祥微笑着说。


“耿强——”年轻的排长挺直了身子。


“告诉你们连长,以你们工兵连为机动突击力量,工地上哪里有困难,就到哪里去突击!”顾守城命令道。


“是!”


“坦克b团必须在3个星期内,提前完成所有战斗车辆的疏散伪装,达到空中难发现,地面看不见的要求!”


“俊海,你身体不好,别干了!”坦克b团后勤处长樊立云一把从助理员张俊海手里抢过扁担大声道。


“处长,不要紧,我休息大半天了,今天我已经比其他同志少干一半的活了!”不停咳嗽的张俊海嘿嘿笑道。


“你给我好好歇着,团长政委已经发过话,说你要再坚持参加施工,就让高参谋长的3号车把你送到师野战医院去!”


“没事,处长,我的身子骨我自己能不知道?”


“伙计,你知道不?你患的肾炎,这病千万不能劳累!”


“大家伙都在热火朝天地挖掩体,积极备战,我能一个人躺在家里?”


“孔政委在团党委会上明确规定,让张俊海好好休息,安排好张俊海的生活,保证张俊海同志看病用车!你是装甲兵部队的老先进,你能不执行团党委的决定?”


“处长,正因为我是先进,我只能比其他战士做得更好!”张俊海的眼睛潮湿了。


“俊海——”


“处长,我一个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是党把我从地主的皮鞭下解救出来,送我到部队当兵,把我一步一步从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培养成副连干部,没有党,没有人民,没有解放军,就没有我张俊海的今天,带病参加劳动算什么?如果祖国和人民需要,我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牺牲自己的生命!”


张俊海出生在四川盐亭一个小山村。是1959年入伍的老兵。这个朴实的农村兵,在连队历任战士、炮长、文书、给养员、司务长等职,3次荣立三等功,多次受嘉奖,出席过军委装甲兵先进代表表彰工作会议。他入伍11年,管了9年钱物,一尘不染,廉洁奉公,被官兵称为“红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