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悲催情史

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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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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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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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0480字

“林先生怕您找不到路,特意叫我来接您的。”他继续说,一脸笑容,好像刚才打得他一脸酸辣汤的人不是我,职业道德一级好。


“哪个林先生?”这房子里可有三个姓林的。


“年纪大的那位。”他继续微笑,脾气好得很,看来像一只白面馒头,搓圆捏扁随我的便。但我忘记不了他刚才的身手,如果他不是怕伤我,估计十个我也被打趴下了。


“刚才对不起。”我跟在他身边走,“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假扮绑匪的,得罪了呀。”


“没关系,这是工作。不过于小姐——你身手不错,林先生非常喜欢。”


我不语,感觉一切像做梦,而这场绑架也真是戏剧性,怪不得之前我觉得此事太过简单和怪异。只是这位林老爷子究竟要怎么样呢?


沿着回廊东绕西绕的,我在一个大宅里居然迷了路,还好林老爷子很体贴,派了高导游,不,应该说是高明高管家带路。他把我带到一处房间前,拉开拉门。我看到三个穿和服的男人已经坐在了桌前,看来都面目清爽,头发略湿,显然全部已经洗过澡了。


我快速地瞄了这一老两少三个男人,恍然间以为参加了美男博览会。父子三人气质外形不同,年纪不同,却一样的帅气逼人,不分伯仲。呀,我于湖新何德何能,居然可以有这样的午餐机会。


而且我发现和服实际上不太适合日本人,尤其是男式的,因为高大的男人穿起来才有味道。听说和服是从中国的汉唐服装演化而来,看来真的是这三个中国男人穿得更好看哪。而最万幸的是,这里不是那种非得坐或者跪在地上吃的餐厅,而是大桌高椅,很舒服的样子。


“小新,坐到我这边。”林父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态度亲切。


我“哦”了一声,才走到座位边,本来和他爹隔着一个空位的林泽丰突然挪动了他的尊臀,一下子坐在我的椅子上,让我傻愣了两秒。


“林副总,您不愿意我这小职员入席,直接说不是很好吗?”我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也没注意场合和在场的人。


“你坐在旁边不能吃吗?”他反问我,语气那么理所当然。


我被他气着了,但又没有话好反驳,只好忍了,下意识地看了林父和林泽秀一眼,见前者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们,后者则低头喝水,似在暗笑。


我看了看林泽丰身边的位子,没坐,而是绕到桌子那边,坐到林泽秀的身边,然后示威似的瞄向林泽丰,但他似乎不屑于我这种小把戏,看也没看我一眼。


“都是日本菜,但愿合小新的口味。”林父再度和蔼地说。


“很好啊,口味清淡,特别是在惊吓一场后,吃得清淡的好。”我微笑着,但说话不太客气,因为我已经给绑了一天一夜了,不管林父是为什么事要折腾自己的儿子,但我没有义务陪他玩。


“你穿这件衣服很漂亮。”林父不理会我的话茬儿,继续慈爱地对待我,可我感觉他就是一狼外公,在给他的两个小狼崽子挑晚餐盆子里的兔肉。遗憾的是,我是那只兔子。


“谢谢林董事长的衣服,很合身呢,鞋子也是。”当官的也不打送礼人,何况这老人地位挺高,这么对我的话,气归气,但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这是我专门送给你的,拿着你的录像和照片,请专门的造型师,根据你的气质和外形选的衣服鞋帽和配饰。你房间的衣服全是送给你的,回国的时候,我让高明帮你打包托运。”林父又道。


我有点儿火。怎么着?送点名牌衣服,就买我和你们父子三人玩对抗游戏?虽然这些衣服鞋帽等值几十万块人民币,但有的东西是无价的,比如自尊。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发作,手却被身边的林泽秀在桌下握住,然后他凑过来,用很低的声音说:“你和我爸吵,我哥会很开心的。”


这什么怪异家庭呀?有人愿意嫁过来才怪!好吧,为了不让林泽丰得意,我暂时忍了。


而林泽秀为了能让这话不被除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嘴巴几乎凑到了我耳朵上。他呼出的热气闹得我怪痒痒的,不禁一笑,在外人看来,好像我们在说什么情侣间的悄悄话一样。


“还是先吃饭吧,小新饿了好久了。”林泽秀坐直身子,打圆场道,然后给我夹了一筷子花花绿绿的东西,“尝尝这个,放心,不是鱼,我知道你不爱吃水产品。不过很可惜啊,日本很多有名的食品和海产有关。”


我对他笑笑,尝了一下,感觉很爽口,不禁感谢林泽秀的细心体贴。他和豆男一样,对我都特别特别好,算得上是小心翼翼了,只是他们体贴的地方不太一样。


“怪不得那么笨,因为不吃健脑食品。”林泽丰在一边咕哝着,夹了条煎得黄黄的小鱼,闷头吃自己的。


我不理他,和林泽秀、林父都有礼貌地交谈,但就是不理他,气死他得了。而我虽然反感林父的所作所为,但他送了那么多漂亮衣服给我,又想想他老人家一片爱子之心,虽然三八一点,慢慢地也就原谅他了。


唉,虚荣的女人哪,总是抵抗不了美丽的东西。


林父极其健谈,而且谈吐幽默,见识广博,一顿饭吃得轻松愉快,除了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到后来我都有点可怜他了,一桌四个人,他却像在局外一样。我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和他的父亲与弟弟一起孤立他。


“小新,你是喜欢我的大儿子丰,还是喜欢我的小儿子秀?”我心里正自我谴责着,没成想林父正谈着他去非洲旅行的趣闻,突然把话题剧烈转折,让我毫无准备,差点呛到。


“小心些,喝点水。”林泽秀轻拍我的背,送一杯水到我唇边。


我咽下那舒润冷冷的液体,感觉好多了,直率地道:“林董事长,不带这样突然袭击的。我和您的两个儿子都是工作关系。被您这样一问,我可能无意中说错话,您这是诱供,很不道德的。我早说过,两位林副总都是人中之龙,我一只小虾米是不敢高攀的。再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我瞄了一下林泽丰,因为我答应他在林泽秀面前演戏,可是之前我已经和林泽秀谈过了,也算是达成了共识。林泽秀并没有他哥哥想象中的脆弱,而且似乎心中明白一切似的,经过那个雨夜的思考,把这件事处理得很冷静。不过,这事我还没和林泽丰提起,之前他逼我做女佣兼保镖辛苦工作,也是为了给他弟弟创造机会的。


果然,我看到他以凛冽的目光怒瞪我,我莫名其妙地不敢对视。奇怪了,我的感情我做主,怕他什么!


“哦,我知道,是一位姓窦的青年才俊,很不错,比我家丰和秀要成材。”林父点了点头说。


我吃了一惊,随后想到林父既然偷拍过我,那么调查我的身家与人际关系也是可能的,估计我祖宗八代的信息都给挖掘出来了。虽然他是为了儿子,但有钱人这种居高临下的做法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那他不是应该知道我本是兽医的秘密了吗?


“您干吗盯着我啊。”我有点不满地说,“严格说来,您这种跟踪的行为我是可以报警的,因为严重侵犯我的隐私。”


“对不起!小新。我只是想了解你。”林父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诚恳,这句话更有点歉意,还不着痕迹地带着点长者对幼辈、上级对下级可亲又威严的态度,让我反感不起来,也生气不起来,而且似乎很轻易就原谅他了。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隐藏在气质和态度之中,非天生,或者几十年的人生经历是磨炼不出来的。


“林董事长——”我说不出话,只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心想他既然没有当场揭穿我的兽医身份,那难道是有什么其他图谋?心中略有些不安。


他一笑,是我多心了吗?我觉得他眼神中有安慰之意,父亲的温柔,很让人踏实。


“叫我林伯伯吧,叫董事长让我总想起工作的时候。”他自倒了一杯酒,姿势极其优雅,“现在,我终于把ces这烂摊子扔给了他们兄弟两个,再也不愿意回想起那个公司了。”


“林伯伯”三字,让我感觉别扭,因为去掉一个字就是“林伯”。一般港台电视中,叫“林伯”的都是看大楼的,或者是街口摆小摊的,实在和眼前这个既帅且贵气的、不老的老人联系不起来。


但是,他都这样说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他似乎很开心地应着,然后道:“我的两个儿子都迷上了你,我当然要注意一下啊。而且,你并不是他们平常交的那些女友,没有寻常意义上的美丽,但你特别可爱,讨人喜欢。”


不就是说我不漂亮吗?其实在普通人中,我还算可以,但谁让这哥俩身边都是模特或者明星那样的超级美女呢?就连秘书和行政人员,只要是女的,都是姿色出众者。林泽丰说得好,这是公司形象问题。就像路易威登的帆船大赛,所有参赛选手都是帅哥是一样的道理,奢侈品公司的变相宣传嘛。


“我不是封建家长,从来不爱管他们兄弟两个交女朋友的事,但这次是那么不同,我其实也是好奇的。不要忙着否认,小新,我们不如问问秀,你喜欢小新吗?”话到后半句,他突然转向林泽秀。


林泽秀想了想,很认真、很正经地道:“喜欢。”


“那么你呢?”林父又转向林泽丰。


“不!”他说得干脆,几乎想也不想,似乎还有点气愤似的。哈,我又没招惹过他,他这什么态度啊。


“原来是这个答案。”林父坐直身子,显得格外高大,一点没有老态,“那么你们为什么同居呢?”


我再度被呛到了,差点抬不起头来。


我真蠢哪,林泽丰也是,既然林父调查过我了,自然知道我的行踪,怎么我们两个人都没提防他会突然这么问呢?不,是林泽丰更蠢一点,我不了解这老爷子,他还不了解吗?


借喝水的时间,我偷看了林泽丰一眼,恰好他也向我看来,一瞬间我有偷情被抓到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心跳。我们曾经说过,这是我们的秘密,现在让林伯当场揭穿,实在有点突然和尴尬。


“不要妄下判断。”林泽丰冷冷地说,但还是咳了一声,表明他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镇静,显然也被他父亲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是欠了我钱,哀求我以劳工抵消债务,所以,才在我家做女佣的工作。”


哈!他太过分了,明明是他逼我的,怎么这时却赖在我身上?还哀求?!


我抬头看他,他眼神威胁了我一下。这人!难道我怕他吗?可不知为什么,当林父询问的目光看过来,我还是屈辱地点了点头,选择配合,怕让他为难,然后把头差点埋在了桌面上,免得我看到林泽丰的脸就想扑过去掐死他。


“我只是在他家做工,没其他什么事的。”我解释,怎么听怎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明明是真话,听起来却好像是在撒谎掩饰什么。


“小新,你有难处,为什么不对我说?”林泽秀在起初的惊讶后,有点责备地问我。


“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想麻烦别人。这并不是和你生疏,也不是不把你当朋友,而是女人的自尊。就连豆男我也没有求助。”我说,而且这是事实。


只是我没胆量看向林父,于是继续低头,结果把筷子碰掉到了地上,连忙钻到桌子下去捡。眼见眼前就是林泽丰强健的小腿,因为穿的是和服,裸露着腿毛遍布的皮肤,几乎是本能的,我伸手狠掐一把。


他身体一缩,却没敢出声,也没敢动作很大地躲开,于是我又掐了第二把,并顺手生生扯掉他一撮腿毛。他疼得肌肉绷紧,却还是忍耐着。


我心里大笑,坐到桌边时,目光假装无意间掠过他,看他装没事人一样,脸色平静,但一只手紧握得发白,就知道他疼得很,不禁有报复的快乐。呼,好解气!


“好孩子,现在这样的不贪财的姑娘不多了,你两个小子运气不错。”林父微笑道,让我怀疑他发现了我的小伎俩,拼命叫自己不要脸红,但还是感觉皮肤有点发烧,“小新,我也很喜欢你,不如你考虑一下他们。”


“我有男朋友了,谢谢董事长,不,是谢谢林伯父抬爱,可惜我没那福气。”我倔犟地再度拒绝,其实潜意识中似乎在反抗似的。


“你和你男朋友并不亲密,所以给自己和他们个机会。这两个小子很少带女人回家,偶尔有几个也完全不入我的眼,你这样轻松过了第一关的人很少。”林父道。


“你是怎么知道小新的事的?你在公司还有眼线?这样的话,你回公司吧。”我还没回答,林泽丰突然发难。


林父摇摇头,“我才不愿意听到公司中的任何消息呢,再说,我哪儿想得到你们也玩办公室恋情,之前不是一直讨厌吗?我是通过这个知道的。”他说着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大大的剪报本子,里面花花绿绿贴满了从各种报纸杂志上剪下的内容,旁边还有彩色字体说明。但不管是哪一页,内容都是一样的,也传递着同样的信息——我和ces的副总、林泽丰同学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我来不及看文字中各种离谱的猜测和夸张的想象,只快速浏览了一下图片,发现都是那天在晚宴上我和林泽丰的亲密举止。有我们在公众面前比较“亲近”的两幕,一是共同对付狗狗,二就是我把他扑倒在地,还吻了他,实际上应该说是触碰到他嘴唇的照片。


除此之外,还有我们共同进入楼顶套间的照片、我被林泽丰送回家的照片,我在车里不断扑向他捣乱、试图控制汽车的行为和他抱我出车,我在楼门口撒酒疯的样子。


天哪,我不活了!


其实我们真正的吻是在房间里,那个吻好像火热的烙印,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但愿那个吻没被人发现过,我不想任何人分享那个秘密。不得不说,那很甜蜜。


“这,哪儿来的?”惊讶中我只能这样问,其实我明明知道都是小野伸二和袁定派去的各小报和娱乐杂志记者拍下来的,“为什么我没看到过?”


“我哥下令,公司所有人不许传阅这些东西,也不许谈论,否则就要开除,我想他是怕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林泽秀插嘴道。


怪不得,晚宴后的几天,同事们看我的神情都比较古怪,我走到他们附近,周围立即寂静一片,我一离开,就有窃窃私语声发出。因为之前他们总这样对我,所以我没有在意,没想到我成了他们新的谈资。


那天之后,我就把小报记者的事忘记得干干净净,或者是潜意识里不想回想那一夜,所以根本没找过一份相关的报纸杂志看。话说我当女佣累得臭死,睡觉时间都不够,哪还有心情八卦呢。而月月出差,uu的宝宝生病,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结果连个向我告密的人也没有。


而林泽丰把我关在他家里,不让我单独行动,是否也是为了保护我不受绯闻的伤害呢?这么说来,他对我很不错,虽然他从没说过。


“你们还有什么话讲?”林老爷子露出得意的笑。


我有口说不出,倒是林泽丰还镇定,大概因为看过这些八卦新闻的缘故,“爸,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相信八卦新闻,我实在很佩服你的天真。”他讽刺地道,“这些本来是平常的照片,只不过被别有用心、想制造轰动效应的报纸杂志一编排,配点容易让人产生歧义的话,选些暧昧的角度,就成了天大的绯闻,你连这个也不懂吗?”


“这张,”他指了指我和他共同面对狗狗的照片,“只是于小姐热爱小动物,怕我杀了那些闯进来的野狗,这才跑到我身边碍手碍脚的,可是你看这图,让我们看来像一对亡命鸳鸯。”


“你怕狗,她是保护你。”林父毫不客气地指出林泽丰的弱点,他这样强悍霸道又嚣张的男人身上那可笑的弱点。


“再看这一张。”林泽丰不理父亲,但脸色有点可疑的微红,只是指了指我啵他的照片,“这明明是摔倒,可是却配什么‘激情唯火,难耐亲吻’的词,明明是误导。”


“可是毕竟亲了啊。”林父耸耸肩,好像既成事实我们就得结婚似的。


“这张是我们进房间换衣服,却被这种灯光和角度闹得像开房偷情的男女。这明显是从监视录像中截的图,那家饭店在每一层都有监视器的。”


“解释就是掩饰。”林父倚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似乎是看一出精彩双簧,只不过其中一名演员目前失声了。


“在车上时怎么也有人追拍啊,你难道没发现吗?”我终于开口了,说出的话却让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你这笨蛋一直不停地闹,我能安全把你送回家,路上没出车祸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观察车外!”他火大地骂我。


于是罪人只好低头。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似乎林泽丰不是对林父解释这些问题,而是对林泽秀。可他又怎么解释我一直待在他身边的事呢?尽管我是做女佣的,但听起来很暧昧,而且好像越描越黑啊。


再偷眼看看林泽秀,见他一言不发地坐在桌边,眼神闪烁不定,唇角却挂着点儿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就算是他老爸和老哥也不能。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林父突然站起身来,总结性地发言道,“或者你们还没发生关系,但至少彼此熟悉,有个不错的开始。丰,你家里何时让女人住过,就算是女佣你也讨厌吧?可是,你让小新住了,这就是你态度的不同。好吧,不要反驳我,但也不要怪我多事,你们两个,一个三十三岁,一个二十九了,你们要明白,作为一个大的家族,结婚生子不仅是你们的爱情问题,还是家族责任。可你们呢,没有一个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那就怨不得我乱点鸳鸯谱。你们的妈死得早,要知道这可是老夫人们张罗的事,我一个老头子这么做已经不要脸面了,所以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至于小新,你还有两关要过,假如过了关,我不介意你选我哪个儿子,只要确定做我家儿媳就行了。我当然不能强迫你,但说句自傲的话,我还没发现这世上有什么人比我的两个儿子更出色的,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选。”


“您刚才还说窦楠了不起。”我咕哝一句,明明是别人家的娃,却让这老爷子给镇住了,只能小小地顶一句嘴。


“我那是客气一下,不要当真。”林父笑道,“天下如果有人比我儿子还好,也就数我了,可惜我年纪大了,争不过他们。不过呢小新,我正式给你道个歉,因为绑架吓到你了,但这次的行动不仅让你过了当我家儿媳的第一关,这两个小子也算测验及格,我可不想让他们娶自己不喜欢的老婆呀。”


“林伯伯——”我试图打断他,但没成功。


“你想想,他们如果不在意你,就不会巴巴地跑来了,就算他们怀疑过这事是我做的,但没确定前,他们也没有让你冒险,我家丰更是连公司利益都肯拿来当做筹码,那在平时可是绝对不行的。他是工作狂,我相信你早就发现了,公司是他的生命。这你还不明白吗?他们都对你有好感,愿意拿生命交换的超级好感。小丫头,别否认,我知道你是害怕,但怕是没有用的。”


“爸,你说完了没有?”我听了这话目瞪口呆,而林泽丰发火了。


真的是我潜意识中在害怕吗?我怕的是什么呢?因为有深深爱上的可能,所以怕受到伤害吗?


林父举起手,“我说完了,我只是要说明这场绑架并不是胡闹,因为有好多事不方便说,不方便判断和思考,却只有行动才能解决一切,因为身体远远比心灵忠实。现在大家吃饭,然后休息一下,明天我还有安排。”


“明天我就回中国,我忙得要死,没心情陪老人家玩。”林泽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头猛吃,似乎要躲避什么话题。


“我要多吃些保持体力,不然抢不过我哥了。”林泽秀突然开口,笑眯眯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我笑,声音假得很可怕,“好奇怪哦,我居然不太饿了,大概是大脑传递了饱腹的信息。呵呵,我想回去睡一会儿。林伯伯,两位林副总,我失陪了。”说着就稳稳当当离开房间,感觉他们听不到我的脚步声了,才撒丫子跑开。


我想逃,逃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好好想一想。林老爷子这招相当高明,看似胡闹,让别人怪不得他,却又让每个人都站在问题的对面,逃避不了,必须寻找到自己的真心。


不过可耻的是:我迷路了。在一所房子里居然迷路了,左绕右绕了好久也没找到住处。可怕的是,这个宅子新买不久,下人很少,我一路上也没遇到一个。


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在空旷寂静的大宅子中慢慢穿行,回廊一条套着一条,周围没有一个人,因为只穿着袜子,走路没有声音,四处漆黑无光,这是多么灵异的一件事啊。而作为当事人的我,更是觉得宅子中阴风习习,心底直发毛。


正紧张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向我逼近,慌乱中一时也判断不出声音的来源,站在那儿好半天,才看到前面左拐的地方有一人走了过来。男人,高大,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因为回廊檐的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脸,直到他走近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心中还很有些终于见到一个活人的喜悦。


“你来找我吗?”我问。


“我干吗找你。”林泽丰皱紧了眉头。其实我在公司也偷望过他,他虽然很威严,但并不总是这么严肃的,好像只对我总是带着很不耐烦的样子,眉毛就没有舒展过,难道我让他这么烦心吗?


“你跑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房间,在院子里闲逛?白天再参观不好吗?”他脸带鄙视地问。


我不说话。


他瞪着我,似乎觉得我很没有礼貌,但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眉毛一挑,“你找不到房间了,对不对?”眼神里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嘲笑我是笨蛋。


“这有什么好笑,日本房间样子差不多,黑灯瞎火的,我找不到很正常。”我怒道。


“我怎么找得到?”


“说不定你有触角,只不过没让我们人类发现罢了。”


他有点恼火,但没有理我,只指了指我身后,“你走过了,我对你过门而不入的本事比较佩服。”


我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但回过身还是发觉到处都是一样的。正犹豫间,他忽然拉起我的手臂,不是温柔地握着我的手,而是粗鲁地拽着我的手腕,然后他大步走,我小步跑,就那么被死拖活拉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他一拉门,我终于看到了我的房间。


“谢谢,明天得告诉林伯伯这边最好装几盏灯。”我故意说得镇静,以掩饰我的尴尬,“不过你到这边干什么来了?”


“这房子是新买的,还没有彻底装修过,你将就点吧。”他把手中的盒子塞给我,“我之所以到这边来,是因为我住在隔壁。不然,你以为我是特意找你吗?”


我哪里这样说了?他为什么那么多心?难道他父亲的话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他是急于撇清我们的关系吗?可我根本就没误会他喜欢我啊!


不过,他住在我隔壁,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个日式宅子人烟稀少,又是才入住,我实在有点怕怕。昨天被绑时还好点,今天自由了,反倒胡思乱想起好多日本灵异片来。


“秀住在哪儿?”我问。


他眉头一拧,“他住在你另一边的隔壁,我的父亲很公平。”他说得讽刺,“改称呼了?”


“因为你们老爸和旧情人袁爱都这么做,所以我也决定这样叫,丰。”最后一个字我故意说得用力,怀有一点恶意,说完,就往房间里钻,突然想起手中的盒子。


“这是什么?”不是放着某些虫子、蝎子、小蛇一类的东西或蛊毒吧?对我下蛊,好成全他的好弟弟,他很像是能这么干的人。


“吃的。”他说得简单明了,然后抬步向自己的房间走。


我追上他,一拉,不小心拉到他的手,但我没放开。


他站住,头也不回,“还有何贵干?”


“干什么对我这么好?”听他说给我带了吃的后,我心头忽然一暖,忍不住问道。


原来,他看到我在饭桌上根本没吃东西,所以特意带了食物给我。这样是不是说,他对我是关心的呢?林伯伯说了,他们就算是怀疑,但不肯让我冒着被真正歹徒绑架的险而来救我,就都是在意我的。


“你真会想象,我不是对你好,是怕你饿坏了,又来报工伤,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爱计较的员工。”他说完,轻轻挣脱我,回房间去了。


我也回房,然后打开那精致的漆木盒一看,里面摆了不少吃的,但没有我讨厌的海产品,不管他刚才多么恶声恶气地对我,我也不生他的气。吃人家的嘴短嘛!


有了吃的,我心情大好,把东西吃了个精光。吃的时候高兴,吃完了又产生了罪恶感。这么晚了还吃东西,会长胖的,尤其坐着会长小肚子,干脆到回廊走走,只要不走远,不会迷路就行了。


我悄悄走出房间,看到林泽丰的房间里亮着灯,林泽秀的房间却黑着,而不远处,林老爷子正站在月光下,似乎在赏月想心事。


“小新,过来聊聊。”他半侧着头,看到了我。


我走过去,开玩笑道:“您吸收日精月华呢?”


“说我是老妖怪吗?”


“是说您这么大年纪还保持英俊强壮。”我由衷地道。


他听到我这样说,很高兴,“丫头嘴巴真甜,但这对你通过第二关没什么好处。”


“林伯伯,我并不想通过第二关。”我直言不讳,因为觉得这老爷子很聪明,在聪明人面前说假话是非常愚蠢的,“我如果爱上他们中的一个,就算过不了您的关,我也要想办法和他在一起。否则我就是通关了,您也不能强迫我。话说,大户人家选择婚姻对象不是要门当户对吗?我显然不符合条件,您为什么选我呢?”


“对于我来讲,家世和地位都不是重要的。”林父很认真,意思却很笼统地说,“我们林家的祖辈也是白手起家,曾经也没有家世地位来着。所以关键要看人品和气质,另外要合眼缘。大家闺秀自然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和训练,却未必是最适合的。”


“说实话,我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合乎标准。”我耸耸肩。


“和医生比起来,我倒更喜欢兽医呢。”林父突然道。


我大惊,转头看林父英挺的侧脸。唉,这位老爷子就是这样,总喜欢突然把一些秘密捅破,让别人毫无心理准备,这叫什么?突然打击?


“您要追究我的责任吗?”我干脆也不假装了,“我当初冒充医生是为了接近秀,为了追他。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一见钟情。可我也没医坏过人,而且,我一直想辞职来着,但总是阴差阳错没机会。”


“现在不喜欢我家秀了吗?”他不顾我这番话的重点,总拣他感兴趣的说,而且似乎对我是兽医还是人医一点也不介意似的。让我恼火又无力的是,他说话时有一种说不清的魅力和本事,让人总是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也不是不喜欢,而是——”我奋力寻找词汇来解释我的心情,却找不到最恰当的,只得说,“和他做了朋友后,我发现我要的爱情并没有出现。”


“或者你发现我家丰更吸引你?”他又问一句,似乎点了我灵魂的穴一样,处处机锋。


“没有啦。”我就像一个急于表白自己没有偷拿东西的孩子般,“您为什么不相信呢?我和林副总,也就是您的丰真的没有一点关系,那些画报上的东西都是不能当真的。”


“也许有什么东西是你没发现的呢?或者他也没有。唉。”说到这儿,他长叹一声。


“林伯伯——”我不知说什么,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有一点点悸动,或者是刚才吃得太多了,是胃在蠕动消化食物吧。


“我说了,不介意你选丰还是秀,关键在于我希望你可以让他们得到幸福。你的小男朋友也是个不错的人,但作为父亲,我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你的心,必要的时候,我可能搞点破坏,提前道个歉吧。”他伸手拍拍我的头,脸色很慈祥,眼神中却有一丝玩味。


“王孙公子良心坏。”我咕哝一句,声音非常之小,自己听着都困难,林父却听到了。


“是啊,有钱人家的孩子是比较多败类,但也有很好的,比如——”


“比如丰和秀。”我打断他,替他说,“可是您家的丰说过,有钱男人不需要爱情,只需要女人。他那么有钱,可以买到很多女人,我就不凑热闹了,何况我‘质量’也不太好。”


“那你就更要让他拜倒在你爱情的脚下,教育一下这狂妄的小子嘛,他说这话明明是想打击你。”林伯伯微笑,灰蓝的眼睛闪闪发光,“想必你知道,ces到我这一代时已经是个烂摊子,差不多算风雨飘摇,所以我两个儿子小时候的生活是很艰辛的,不是说他们衣食不保,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挨饿,而是那种家族企业随时会垮掉,家也随时会毁灭,他们随时会露宿街头的不安全感一直笼罩在他们心头。那时候他们还很小,我老婆又去世得早,所以他们必须很早就独立,也所以丰的性格很强硬,什么事都硬撑,不肯低头。而秀就非常敏感内向,不容易相信人,心思也难猜,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吧。其实,他们是苦过的,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贵公子,你不必担心他们道德败坏。不过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生活的磨炼,这样他们才没有长成除了泡妞外没任何本事的二世祖。亚洲三大奢侈品公司一直在各个方面竞争,但在继承人这一项上,我大获全胜。”说到这儿,他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骄傲感不经意流露了出来。


这大概就是挫折教育,对人的成长是有益的。我心想,但有点同情小时候的丰和秀,他们虽然是所谓的抱着金苹果出世的,倒不如我这咬着草根降世的人更快乐。


“你没听过他们的情史吧?”正当我也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暖床的时候,林父忽然问我。


“情史?厚,说得好可怕。”不知为什么,我有点紧张,似乎不想听到某些事。


“他们一个三十三,一个二十九,长得很不错,也算有钱人,不可能之前没有过女人对吧?”他兴致勃勃地拉我坐到院中一处石椅上,“我就给你讲讲,好让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袁爱吧?那是个十足的美人呢。”


“见过,可是我讨厌她。”我回答,这时候倒不想立即回屋了,带着很八卦的心,想听林氏兄弟的往事。


“呵呵,那就是大家闺秀了。很美、很优雅、很标准的淑女,也很适合做老婆,可是却似乎连心也受过训练的,很会选择和抛弃,温柔得不真实,热情得有距离。”林父慢慢地说着。


“听说,他是丰的未婚妻,为什么后来嫁给了时代的小野伸二了呢?”我问。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林父陷入回忆,“那时候ces还在勉强苦撑,但至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一切都在好转,却也随时可能再步入危机。丰当时二十三岁,担任公司副总才不到两年,有一个已经谈婚论嫁的女友,可他在参加一次竞标中遇到了袁爱,这位城园的大小姐对他一见钟情。或者是因为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样捧着她,而是冷冰冰的,所以她反而对他有好感,想征服他。而袁爱的父亲,城园的总裁是很宠爱这个女儿的,什么都依着她,也正因为如此,他亲自到我这儿来提亲。我,答应了。”


我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样的男人情史必定丰富,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相爱的女友。


“这是我生平犯下的一个大错误,当时我却觉得这个联姻是有莫大好处的,而且我不很喜欢丰的那个娇柔未婚妻,于是就以家族利益为借口,要求丰答应和袁爱交往,并且能够娶她。”林父叹息着说,“他想了一晚,答应了。”


“答应了?!”我吃了一惊,本以为他会反抗什么的,然后是亡命鸳鸯剧情,两个躲到一个小旅店中生活,他做苦工,女孩在家做家务,天天等他回家,最后女孩死于白血病,林泽丰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和袁爱订婚,从此再不相信爱情。


电影电视中就是这样演的,肯定得有可怜的女孩死去才赚人眼泪嘛。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放弃爱情?难道家族对他来讲就那么重要?或者因为他对那个女孩爱得不够深?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要如此选择?


“答应了。”林父苦笑,“没想到这一个女人,毁了我两个儿子的青春岁月,真希望他们经此磨难,以后会幸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袁爱和秀有什么关系?她既然爱丰,为什么又嫁给别人?”我愈发好奇了。


“其实袁爱和我的两个儿子从小就认识,虽然ces和城园是竞争对手,同行是冤家嘛,但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不是时代那种纯日资公司,而且他们小时候是在一起玩,也一起上学的。只是在高中后,袁爱去了外国念书,他们之间有几年时间未见。然后在那次竞标中,长大后的袁爱对丰一见钟情,几乎是突如其来的,或者只是美人的任性吧,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林父又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还在悔恨。


我忽然想到我在林泽丰家里看到的那些照片,是他、秀和袁爱的合影以及单照,从十五六岁到二十来岁的照片都有,足以证明他们三个是青梅竹马的,只是没有更小时候的,中间也缺了几年。


照片上的林泽秀年纪小些,是青涩稚气的美少年型,很卡挖依的。可是林泽丰已经显露出他现在的本相,少女时代的袁爱为什么没有爱上他呢?照说冰山面瘫男是受少女欢迎的呀?袁爱真是瞎了眼。而她之后的婚姻证明,她瞎得还蛮厉害的。


之后,我又想起林泽丰发现我看到照片后的态度,很激动,很生气。他是要守护什么吗?他的爱情?他的青春岁月还是什么?或者,他开始不爱袁爱,后来慢慢爱上了。毕竟有这样一个美人追自己,是男人都会感到很虚荣吧。喜欢上她是正常的吧。况且从现在林泽丰对袁爱的态度来看,很温柔体贴的,就像一对老情人,并没有为她嫁给竞争对手而愤怒和不甘。


其实,他表现得太大度了些,简直像圣人,而我知道他不是圣人。难道,他心底有什么秘密?是爱的秘密,还是他有什么图谋和计划?


“像袁爱那样的女孩,从生下来那天起,就一直被人捧在手心,所有人都顺着她的意,疼爱她。而爱上丰,大概就是因为丰不理会她,青少年期在一起时也并不太迁就这个‘妹妹’,所以他才显得骄傲、难以征服、与众不同。再说我家丰无论从长相、身材还是气质上,本就比那群纨绔子弟强得多,女人喜欢他是正常的。但这种基于好奇和征服的爱是肤浅的,就算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也不能长久,袁爱习惯了过众星捧月的日子,对丰那种冷淡感的好奇,和作为他女朋友的得意很快就过去了。何况丰每天忙于工作,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又不会哄人开心,这些都让她的热情迅速冷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舍不下丰,就一直耗在他身边,也不解除婚约,结果令当时才十九岁的秀,很晚熟的秀,爱上了这个美人。”


听到这儿,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很高难度地被自己的呼吸噎到。


不会吧?看来彪悍的人生真的没有理由啊。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原来袁爱不是林泽丰的初恋情人,却是林泽秀的。可为什么他们兄弟两个总是喜欢同一个女人?等等——我为什么说“总是”?难道我把自己也算在他们兄弟俩喜欢的女人之内了?


于湖新,镇定!要镇定!自作多情是最要不得的。秀也许喜欢我,却也不那么真切,他的心思太难懂。丰?那简直是雾里看花了。


“那到底丰爱不爱袁小姐呢?”我问出这句话,喉咙直发干。


林父苦笑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好父亲,况且感情的事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当时的情况那么复杂,我也说不清了。但秀确实是爱上了袁爱,一个漂亮的姐姐,外表那么温柔优雅,简直是完美的女神。秀从小就很内向,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而这一爱上,他格外投入,也格外痛苦,因为他爱的是哥哥的女人,未来的嫂子。他那么迷恋袁爱,以至于她的人品、心地如何都是最后才考虑的问题。”


“丰退让了,是吗?”我猜测。


林父意外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你和他们兄弟相识时间不长,只有几个月吧,但确实很了解他们。我猜丰对袁爱的感情也不很深,不像秀那样几乎把全部热情都燃烧进去了,这种暗恋折磨得秀很辛苦,丰那么爱弟弟,怎么会看不出来。最可恨的是袁爱,她居然接受了秀,引诱他,而且——而且有了孩子。”


我打了个寒战,这种豪门恩怨真是雷死活人。有这碗酒垫底,以后再听到什么,我也不会晕了。但是仔细回想一下,那次在餐会上,林泽秀对袁爱很平静。是他心中的伤口已经愈合,还是他掩饰着什么?那个女人,对这兄弟两个还有杀伤力吗?


“那宝宝——”


“死胎。”林父有点冷漠地说,看起来他虽然保持着礼貌,但一定很厌恶袁爱的,“我觉得这是好事,可秀为此更觉得对不起袁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她。而事实上,他给了。”


“您说的是他那次自杀吗?”我小心地问。


“哦,你知道了,看来丰告诉过你。”林父点点头,“这本来是个绝对的秘密,埋藏了十年,但他既然把这些都告诉你,相信我,小新,他是极其信任你的。丰很少这么信任别人的,他对你——”


“是秀告诉我的,我觉得这证明他可以放下过去,而丰做的一切就是要我接受秀。”我打断林父,免得他再猜测,“为此,他威胁并强迫我。”


林父听到这儿,不但不同情我,反而笑了起来,“还是一样呀!十年前十年后一个样,只是这次我怕他做不到。”


“啊?!”我对他类似自言自语的话不明就里。


“没什么,有些事时间会做出解释。”林父再度摸了摸我的头发,满脸慈爱,“小新,伯伯告诉你一个人生真理。人哪,不能和感情抗争,感情是一种很逆反的情绪,越是压制越是火热。或者你现在不能直观地理解,但早晚会明白的,秀就是个例子。那时,城园因为决策失误也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时代公司的帮助。而时代的少掌门小野伸二追求了袁爱多年未果,借机提出联姻。”


“袁爱那么坏,怎么还你争我夺的呀?”我有点愤愤不平。


“你经历单纯,并不了解男人,或者说是普通的男人。”林父叹道,“袁爱实在太漂亮了,简直是活的芭比娃娃。而男人,完全可以迷恋一个女人的身体到不管她灵魂是否肮脏的地步。”


“那她是商业政治联姻,并不是真的爱小野伸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