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05
|本章字节:6720字
20岁那年秋天,我从上海家大专院校毕业,因为我是委培生,按规定必需回原单位——我的老家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郊区。如果我不回原单位,就得赔委培单位的两万元委培费,对于辈子种地的父母来说这两万元是天文数字,何况我还有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弟弟要花钱。父母希望我回老家,因为他们为我拿不出两万块钱。我想到青岛去,我大学时处的男友康伟杰回了青岛,他父母给他找了一个事业单位,做局长的秘书。于是我想跟他去青岛。但是,他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尤其是他母亲,嫌我是农村人,而我学的专业在市里也很难找工作但是,康伟杰是一个对爱情忠贞的男人,他认为既然两个人已经有了感情,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果然他背着他的母亲从朋友那里借了两万块给了我原单位,我立刻成了自由人。一波未平波又起。钱解决了,找工作又陷入了困境。
这期间,我一直自己租房子住。康伟杰经常背着他妈来看我。那时,他是我的一切,是我惟一的精神支撑。半年之后,因为找不到工作,没钱付房租,康伟杰决定先把我接回家,遭到他母亲的强烈反对。他父母还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康伟杰不同意。在他家人和亲戚的强烈反对下,我们结婚了。新婚之夜,客人都走了以后,康伟杰从背后缓缓伸出手,拥着我,用舌尖舔着我的耳垂,我不说话,闭着眼睛,想着丈夫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的心里只想好好报答他,让他做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于是我便倚在丈夫的怀里,体味两情相悦的快乐。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的性关系非常糟糕,我们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二十多次,没一次成功,他一接触我的身体就山崩水泄了。
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如此,没有一次成功。丈夫对自己依旧充满了信心,认为是一时疲劳所致,我还背着婆婆和公公到药店给他买了“肾宝”、“男宝”之类的药。但是,一点也不见好。我不明白,我的丈夫长得高大、英俊,一表人才,身体也好,还是学校里的足球中锋,怎么会这样呢?
我们的蜜月一点也不甜蜜,但是在婆婆面前还得装出一副笑脸。结婚半年,我一直在药店中穿梭,但是,我的丈夫仍旧没有好起来的迹象。我们的心情越来越压抑,加之我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生活的负担也越来越重。我不得不向我的婆婆伸手。婆婆本来就不同意他儿子娶我,我一向她借钱,她就开始数落我:光吃饭不干活,还大手大脚地花钱。没人时数落,有人时也数落,只要她想说,随时就说得出来。这一点我倒是好忍。最难忍的是我的婆婆见我的肚子点也没有鼓起来,就说我不中用。我真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是你儿子根本就不行,而不是我不中用。但我还是忍了,我相信现代医学如此发达是能治好我丈夫的病。
1993年的秋天,我们结婚二周年的纪念日,丈夫因为工作出色,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我们一家人到饭店庆祝,吃饭时,我婆婆又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说起我不怀孕的事,如果我在年内再不给康家生一个孩子,肯定是我的问题。婆婆说这话时,我丈夫的脸很红,不敢抬头看大家,只有我理解他那一刻的感受是多么地难受。尽管我的心里比丈夫还难受,但是为了我们的家,我还是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把责任揽下了,我说是我身体不好,再说我现在也没找到工作,等我有了工作,生活好了一点再要孩子也不晚。这顿饭,我吃得很累。
晚上,回到卧室里,丈夫紧搂着我,我们一句话也没有。有的只是脸上的泪水。我太委屈太压抑,谁知道我已经做了两年的媳妇,可我还是一个处女。但是我又不能说出来,还要强装笑脸。因为心情不好,我天天做梦,每次梦中都有一个男人把我搂在怀里与我情意绵绵地做着夫妻之事,醒来浑身是汗,四肢无力母亲过生日时,我回了趟老家。晚上与母亲同睡一床,她问起我怀孕的事,我闪烁其辞,她还是看出来了。
我終于忍不住,扑在她怀里大哭起来。从母亲那里回来之后,我说服丈夫,陪他一起去求医。母亲通过一个远房舅舅找到了青岛一个很有名气的男性科专家——庄大夫。他治疗阳萎很成功。
庄大夫四十多岁,中等个头,斯文儒雅。庄大夫给我丈夫的诊断为精神性阳萎。他告诉我,像我丈夫这样的病,做妻子的一定要跟着配合治疗,要有耐心,细心和恒心。他说这种病是可以治疗好的,时间要慢一点。那天,我们从庄大夫的诊所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些药,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们两个人手牵手,快乐得像一个孩子在大街上又蹦又跳。
当天,丈夫领我到饭店里吃了一顿我最爱吃的火锅。他握着我的手说: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理解,我一辈子都会爱你的,工作的事找不到就别找了,反正我挣的钱也能养活你!那一刻,我的眼睛里只有泪水。晚上,他搂着我说:结婚快三年了,你还是个处女,一想到这儿,我就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扑在他怀里,眼泪流出来,我发现我越来越脆弱了。是的,三年了,有谁知道那漫漫长夜的渴望?
因为和庄大夫接触得多了,也就熟悉了起来。我知道他的妻子是美国一家公司驻北京的代表,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十岁的女儿在北京上寄宿制学校。庄大夫一个人干他的诊所。有一次,丈夫正忙着要去开会。我只好一个人到庄大夫的诊所给他拿药。那天,患者很少,就在我从药房里拿来药准备离开时,庄大夫在我背后轻声叫住了我,说是有话跟我说。我坐了下来,等待他对我说事。话题自然是我和我丈夫的。他告诉我说我丈夫的病不可能治疗好的,他得的是器质型阳姜,目前还没有什么特效药。听到他说的这句话,我真有一种掉进深渊的感觉,好久都坐在凳子上发呆发傻,不知道他还在跟我说什么。
突然,我捂着脸,流着泪步三晃地往外走,就在我走到门口时,我又听到庄大夫在背后唤我,我没回头,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只想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场。庄大夫的手在后面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转过我的身体他看了我很久,然后突然带上了诊所的门,又走近我说:你一定压抑得不得了,如果你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我看着他,看着他对我极其热烈的眼神,我明白他眼中的意思我的浑身颤动了一下,但是,我很快就制止住了。尽管我的丈夫有病,但是,我是爱他的,我不能背叛他。我一下子推开庄大夫,去开门。他又从背后把扯住我的手,猛地把我拉了回来,因为用力过猛,我下子倒在他的怀里。他捧着我的脸说:你看看你自己,再这样下去你就把自己给毁了!把你好端端地青春给毁了!把切都毁了!你看看你,二十七岁,像是七十二岁,可惜了你年龄和容貌!你反对也好,骂我也好!我就是要把你从痛苦地深渊中拉出来,我要让你感受到生活的美好,爱情的美好,活着是创造,是享受,而不是无边的压抑!他说得急切,以至弄疼了我的脸。我的眼泪再次地涌出来。
这时,他的头低了下来,压到了我的嘴唇上,我的全身触了电似地颤动起来,猛地去推他,可怎么也推不动,他结实得像石头一样立在我跟前。此时,我的眼前有两张脸在晃动,一张是我丈夫康伟杰的,一张是庄大夫的。我终于抵不住他的亲吻,浑身瘫了下去。
晚上,把药拿回家时,不敢抬头看我的丈夫,生怕他看出点什么。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庄大夫打给我的电话。我嘴上说着拒绝,但是心里却渴望去见他,终于,我背着丈夫婆婆和公公去了庄大夫那里。
庄大夫让我离婚,我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提过,有一次,我生气地对丈夫说:我们离婚吧!他听到我说这句话以后脸色惨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见他没说话,又说:我实在受不了,快四年了,我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啊,我不是神,我也有一个正常女人的七情六欲!丈夫可能从来没想到我会这样同他说话。他一下子就火了,从床上跳了起来,见什么摔什么,一边摔一边叫道:离!离吧!他的叫声一下子就把他的父母给惊了过来,我也不想隐瞧下去了,便把我与丈夫的事如实地告诉了婆婆。婆婆和公公愣了很久,我丈夫在一边低声说是真的。全家人全都哭了出来。
从此以后,公公婆婆都换了一个人似地对我。婆婆甚至给我跪下了,让我不要离婚。婆婆在给我跪下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丈夫哀求的眼神,这一家人都不希望我离开他们。那一刻,我进退两难。
一晃又是一年多过去了,我丈夫的病也没好转,我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不知道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