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水月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48
|本章字节:12310字
润玉似乎也注意到了,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童谣贴得他更近了……
风在耳边呼啸着……他们回到了诸良国。
长时间骑在马背上,童谣双脚触地时几乎站不稳了。
“带回去。”润玉抬眼示意身边的一名弓箭手。
“是。”
说完,他看了童谣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童谣被装进了一辆马车,马车四面封闭,根本看不到外面。
马车在中途停过几次,但是没听到什么声音。不久她就被直接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两名较年长的婢女迎了出来。
那名弓箭手和她们似乎很熟识,一句话都没说,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童谣刚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为什么锁门,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开门!”
“这是首领的命令。”
童谣紧紧地握着拳,看来自己是被润玉软禁了。他到底要做什么?不杀我,却把我关在这里,他到底在想什么?
门口远远地传来谈话声。
“这是王子新寻的女子吗?为何蒙面?”
“你无需多问。”
“另几位娘娘呢?怎么不见一起回来?”
“无需多问。”
……
声音越来越远了,童谣实在听不清了。
3
“什么?!”沁玉大怒,拍案而起,“你没有把七公主寻回?”
润玉单膝跪地:“王兄赎罪。”
沁玉急躁地从王座上跳起来,踱着步子来回地走:“那么长时间了,你去了那么长时间,居然告诉我你没把人给寻回来。简直就是废物!”
润玉依旧不语。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洪玉国的那个樊印,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说是洪玉国王命他等公主完婚后再走。现在七公主不见了,叫我如何向洪玉国交代!”
润玉轻轻一笑:“即使没有七公主,王兄依旧可以登基为王。”
“你懂什么!”沁玉提高了音量,却颓然坐了下来,“没有七公主,就不可能顺利登基……”
“我们诸良国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洪玉跑来干涉。”润玉慢慢地抬起眼眉,“王兄,你为何如此怯懦?”
沁玉被他的话一激,顿时脸色发红,跳了起来:“我是为了不让诸良陷入战乱!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王,这里还由不得你来教训我!”
“王兄,你还没有登基。”
“你——”
“不要忘记,那个七公主杀了我们的父王。”
“不用你来提醒我。”沁玉愤然拂袖,“这……这……没有凭据!”
“你说什么?”润玉挑着眉毛,满脸鄙夷地站了起来。
“七公主和父王没有夫妻之实。况且,说她毒杀父王,可有目击者?”沁玉眼神有些闪烁地回避着润玉的眼光,显得底气不足。
“你再说一遍……”润玉眯起了眼睛,带着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般的危险。
“再说百遍也一样!”沁玉羞愤地高声叫道,“七公主没有毒杀诸良王。我即将继承诸良王位,我诸良与洪玉国将永世交好!”
“哈哈哈哈哈……”润玉撩起额前的发丝突然仰面大笑起来。
“你给我住嘴!”沁玉伸手直指润玉,“润玉办事不力。来人,给我拿下!”
一行士兵从两边冲了进来,拿着长枪对准了润玉,却互相犹豫着不敢靠近。
润玉双手抱胸站立那里淡淡地微笑,美得宛若一朵滴血的莲花……
所有士兵互相对视着不敢上前,沁玉目露凶光地盯着润玉,润玉则带着一抹极冷的微笑看着这一切……时间就这样僵持着,凝滞着。
沁玉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突然他脸色一沉,收起了那副吃人般的眼神,低头笑出了声:“呵呵,玩笑玩笑,退下,都给我退下!”挥手让士兵们退下去。
润玉依旧带着那抹笑容。
“为兄怎么可能对王弟动手呢,玩笑了。”他淡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了润玉的肩膀,“我不日便将继承诸良王位。润玉你才智过人,又是一表人才,实在是为兄所不能比的。以后为兄还要靠王弟多多扶持才是。”
“王兄过奖了。”
“润玉,你们兄弟二十余载,情意如何?”
润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而不答。
沁玉悠悠地转身:“父王偏心了……”
“……”
“仅有的两块‘震魂白玉’,一块给了王妹,一块给了你润玉。而我这个长子……却什么也没得到。”
润玉眯起了眼睛……
“罢了,父王都已经走了,不说这些了。”沁玉笑了一声,转过头来,“你我兄弟好多年都没有共饮一杯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王兄请你喝酒!”
“来人,把我十年前埋下的珍酒拿来!”沁玉挥了一下衣袖大声地说。后面的侍婢一听脸色刷地白了,抖抖索索地说了声“是”,急忙朝后退去,步履几乎不稳。
一切都清楚明晰地映在了润玉的眼中,他浑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不久那个侍婢便折了回来,低着头将酒呈上。侍婢似乎非常紧张,双手抖得厉害,酒被泼出来不少。润玉看了一眼杯中清澈的水酒,又看了一眼沁玉,压低了视线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王兄亲赐的水酒,王弟不爱喝?”沁玉挑了挑眉。
润玉微微地看了一下周围,一百多名士兵都在,还有几个沁玉身边最亲信的老臣。
沁玉猛地转身走回宝座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润玉和殿上所有的兵、臣,眼中微微泛着光芒:“我是诸良的王长子。王兄我亲赐的水酒,你不喝?”
一阵淡淡的冷风吹过,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润玉,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润玉带着一丝嘲讽,冷冷地扫过沁玉的脸。沁玉的脸在抽搐,隐约可见眼角闪着一丝泪光……
润玉优雅地端起了酒杯。
“二王子——”边上传来众臣和士兵们恐慌的大叫声,润玉停了一下,露出了一抹极美的笑容,然后还是把满溢的酒水倒入了自己的喉咙。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下来,划过光华完美的脖子,留下一行湿濡……
4
童谣被软禁在房中,跨不出去半步。门口一直有人守着,一日三餐都由一名老妇送进来。
自从被关进了这里,童谣就几乎与世隔绝了。润玉再也没有露过面,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消息,每天只是在这里干熬着时间。
进来送饭的老妇见中午送来的饭菜几乎没动多少,轻叹着摇了摇头,收拾干净桌子,放下新鲜的饭菜。
“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童谣忍不住了。
那老妇眉宇之间露出一丝不耐:“王子收纳你进来,你就是他的东西,该好好地从着他。岂能这样糟践自己,真是不识抬举。”
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雷鸣般的钟声,震得桌上的碗筷都颤抖了起来。
那老妇望着外面,突然面色发白,慌乱地放下手上的碗碟,就往外跑。
“等等,出了什么事?”童谣一把拉住她。
那老妇神情慌乱地甩开童谣的手:“此事不必多问。”说完便急匆匆地锁上门离开了。临行前还不忘嘱咐门人仔细看守着。
童谣在房里气恼地团团转,不住地朝窗外张望着。这个古怪的钟声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过多久,透过窗口,童谣见到走廊里、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着火把和灯笼,每个人看上去都行色匆匆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童谣气得对着窗口大叫了一声。可是没人理她。来往的婢女们,只是偷偷朝她看了一眼,又慌忙地走开了。
整整一夜,人群不停地忙碌着。她们拿来一桶一桶的黑色液体,把原本朱红色的梁柱连夜抹成了黑色。
童谣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古人的这种行为只有在国家首领或者贵族丧葬时才会发生,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午后,那名老妇依旧前来送饭。破天荒地看到童谣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吃了,安分地坐在床边,神态平静,不禁脸色缓和了起来。
“看来姑娘今日胃口好了不少。”
童谣微微一笑:“是啊,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也考虑过了,不如就安分地住下吧。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那老妇奇怪地看了看童谣,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
童谣亲切地走了过去,倒了杯茶端上:“您也辛苦了,昨夜我见你们忙了整整一晚,一定也没有睡好吧。”
“哎哟,这可舍不得,姑娘快快放下。”那老妇急忙拿走童谣端起的茶杯,“唉……姑娘说的是。昨天夜里,唉……”
童谣略略蹙眉,继而又笑了:“大家都忙碌着,我倒是天天坐在这里无事可做,想来也惭愧。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也能帮上些忙。”
“唉……就算是天神来了,也帮不了。”那老妇摇了摇头,“这可是个是非之地,姑娘只管好好在这里养着就行,其他的事少关心为妙啊。”
童谣眯了一下眼:“我没其他意思,你也不必多心。只是昨夜那钟声太大,震得我心神不宁的,到现在胸口还闷呢。”
“姑娘不舒服了?是否要去请神医来看一下?”
“不了不了。”童谣故作头痛的样子,抬眼轻轻瞄了她一眼,“昨夜白白响起了那样的钟声,断然不会有什么吉利的事情。唉……”
此话仿佛说中了那老妇的心声,她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缓缓地坐下了。
童谣赶紧接了上去:“出了这样的大事,辛苦的可是你们这些当差办事的。您要好好保重着啊……”
“唉……姑娘也是我诸良国人,你说我们诸良算是遭了什么晦气啊。原本好好的,老国王就这么走了,现在连王子也……唉……”
“什么?”童谣听了心中猛地一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要塌下来了……
“姑娘,怎么啦?”那老妇急忙上来扶稳她,“都怪老奴嘴笨,没说清楚。姑娘别急,别急……老奴说的王子是大王子沁玉,不是二王子!”
童谣紧紧抓住那老妇的手,盯着她:“不是润玉?”
“不是,当然不是!”她急忙赔着笑,“二王子好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童谣一颗紧悬着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唉……”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遍的叹息了,童谣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别叹气了,快说啊!”
那老妇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童谣:“二王子中毒了。”
“什么?!”童谣脑袋一凉,身体摇摇晃晃的。那老妇赶紧扶住她。
“他中了什么毒,多久了,情况怎么样?”
“姑娘莫急,这事,老妇一个小小的女官又怎么能清楚呢?二王子福大命大,应该不日就会痊愈的,姑娘只管在此好好休息。”
“请你帮我传句话。”童谣猛地一把抓住老妇的衣服,“就说我能解二王子中的毒,请带我去见他。”刚才那老妇的话一定是敷衍搪塞之语,自己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唬住了。
“姑娘能解二王子之毒?”那老妇突然两眼闪出异样的光彩,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不稳了。
看着那老妇一派激动的神情,童谣的心中几乎已经确信这次润玉中的毒一定非常严重。而且这老妇一定知道其中的内情,只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罢了!
“对,我有祖传的秘方,请你带我见他!”
老妇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童谣的肩:“好好好……老奴这就去替你传话。”
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然后又折了回来用锁链锁住了童谣的房门。
童谣整颗心都像被火烧般的焦灼着,润玉中毒了,他怎么会中毒的?被谁下了毒,他的情况怎么样?只要一想到润玉那张俊秀的脸孔变得苍白、变得无力,童谣浑身都在发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得解毒。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去见见润玉,再看看他。但是被关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即便润玉死去了她也不会知道,她一定要出去……
不多时便有人来开了门,进来了一个看上去年级很大的老者。他花白的头发与花白的胡须相连,脸上布满了皱纹,身穿一件华服,表情冷冽而严肃,身后跟着两个侍从。
“你能解王子之毒?”他低沉如枯树般的声音响起。
“对!快带我去见他!”童谣急着往外走,却被他单手拦住。
“女子,说话要识得分寸,不可妄言。如果解不了王子的毒,你可知是何后果?”
“王子的毒一定中得很深吧?”
那老人目光一黯。
“那么快就派人来找我,你们必定很焦急。王子的毒一定中得很深吧!”
“……”
“要不是束手无策了,你们也不会依靠我这个不相干的人。”
“……”
“事不宜迟,快走吧!”
那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童谣鞠了个躬:“有劳姑娘了,请!”
童谣一出门,就已经有马车停在门口了。她想也没多想,直接跳上了车子。路面不平,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地行驶着,童谣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不能安静。
不多久,车停了,童谣早按捺不住了,从车上一步跳了下来,尾随那老臣往屋里走去。
周围都是漆成黑色的高大石柱,风很大,四周的幔帐疯狂地舞动着,像是一群蓄势待发的魔鬼,令人毛骨悚然。童谣轻轻蹙眉,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狭长的走廊显得有些异样,前面跳动着幽幽的橘红色火光。
童谣一步跨入了前面的房中,愣了一下。整个宫殿中一个人都没有,可这个房里却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大臣们阴沉着脸肃立在一边;医者们晃着双手脸色苍白,互相小声地交头接耳,可是却没有半点动作;还有数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中拿着青铜礼器上下挥舞着,口中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整个房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羽毛和骨头,四处升着火盆,把这一切照得妖异万分。各种各样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一个空间之中,场景简直有些可笑。
童谣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人拦住了:“你是何人?”
不等童谣回答,先前那名老臣已经板着一张脸挥开了那人的手:“海大人,这是老臣请来帮王解毒之人。”
“她?靠她帮王解毒?”那人眼中充满了不信任,上下打量着童谣,“就凭这个蒙面女子?她是何身份?”
“她是二王子带回来的民间女子。”那老臣淡淡地回答,声音却无比的镇定。
海大人面色一愠:“神官、宫医都解不了的毒。难道就凭她可以解开?”
“既然都解不了,为何不能让她试试?”
海大人深深看了童谣一眼,慢慢放下了手:“请!”
童谣急切地冲了过去。隐隐看到淡金色的床帐之下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童谣紧紧地揪着自己的领口,心都开始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