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人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52
|本章字节:17950字
话说众将官分头传达,三军欢声雷动。郑洞国待诸事就绪后离开总部,准备出城,去解放军兵团司令部。他朝中央银行大厦回顾一眼,觉得是该离开这个戒备森严,阴黯低沉的地方了,但他对新的事物是如此生疏,一时也无法为未来描绘出一幅什么画图。他轻松之中有沉重,长时期的懊丧悔恨并未去尽,在新旧思想交替之中,有茫然之感。
郑洞国领导一些部队出城,解放军则列队进城。只见纪律严明,军容强盛,忽地有人向郑洞国打招呼,原来是解放军兵团政治委员萧华将军。
郑洞国暗吃一惊,解放军的高级将领如此和气,一点没有架子。两人握了握手,萧华道:“欢迎你们一起来!司令员在等您,您们多谈谈,我进城去。回头见。”郑洞国对他质朴和气的印象深刻极了,当下直奔兵团司令部,司令员萧劲光将军欢迎他道:“郑将军早该过来了,为了国家大事,我们之间实在没有你死我活的必要。”
郑洞国道:“是啊,这件事,想想很难过。”
“你该休息一会,”萧劲光道:“晚上我们多谈谈,大家痛饮一杯!您就住在附近好了,房子已经准备好。”
但郑洞国恁地也睡不着。他想得太多了。在人家非常礼貌的晚餐招待席上,他对萧劲光说:“大体情形,也就那样了。我在国民党里干了二十几年,现在既然失败,当然听凭处理;至于部下官兵,如有愿意回家的,希望能让他们回去。”
“那一定是这样,”萧劲光答道:“要回家的一定帮助他们回家,愿意留下的一定作适当安置。”他诚挚地微笑:“既然过来了,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可以为人民服务的。”
郑洞国激动地点点头,却轻轻地说:“那很好。”
“请问郑将军,”萧劲光道:“你愿意回家还是愿意留下?”
郑洞国一怔,没料到对方是如此直爽,态度是这样友好诚朴,招待也是那样客气周到,在这种情形下,他该怎样回答呢?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军人,没有了解自己是一个新生的战士。在一些古老现念的影响下,他回答道:“我现在只想做一个老百姓,”他苦笑:“不知道行不行?”
“你想错了。”萧劲光微微一笑。郑洞国诧问道:“那怎么回事呢?”
萧劲光叹道:“你多看看,多想想之后,再作决定罢。”郑洞国一个劲儿喝酒,总以为自己是英雄落难,“为人民服务”似乎就等于给共产党做事,不大合适吧?可不能这样贸然决定。便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当个老百姓,表示中立的意思。”
“中立?”萧劲光凝视一会,点头道:“希望你多看看多想想,好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通的。怎么样?到后方去旅行一趟吧?譬如说哈尔滨。”
郑洞国道:“很好,我对你们有很多隔膜,去看看,很愿意。”他苦笑道:“有一个时期,我们总以为你们的武器都是苏联造,你们部队里有很多苏联顾问;现在我对这边明白了。”
萧劲光大笑:“也难怪,你们一天到晚接触的东西,绝大部分是谣言。老实说,没有蒋介石,我们这么多美式配备就不可能拿过来,没有南京大规模的空投,我们好多补给也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这些都是美国人奉送的。”说罢举座皆笑,郑洞国也不由得不笑出声来。
第二天,郑洞国动身去黑龙江,开始了旅行和进修的生活,按下不提。却说东北如此局势,不独蒋介石心胆俱裂,美国军方更是着急不堪,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使前途好转。
司徒雷登在南京大使馆里只是干瞪眼,听傅泾波为他诵读各方机要消息,一筹莫展。
“郑洞国并没有死掉。”傅泾波道:“中央社的电报又错了!”
“该死的该死的!”司徒只有顿脚的份儿:“那同王耀武的下落是一样了?”
“不不,”傅泾波说:“比王耀武还要糟。他是过去的,并未选跑。”接着声音都变了腔,捧着一张电报说:“范汉杰被浦的消息也到了。”
“我不听,我不听!”
“这里还有共产党的广播记录,也是关于范汉杰的。”
司徒无可奈何,咬咬牙道。“好,你说说吧,我要看看他的部下!他的部下都反叛了他!”
“范汉杰的情形是这样的,”傅泾波念道:“在十六日那天,锦州城东南二十几里的谷家窝东面小道上,走来了四个着黑色服装的中年男女。其中一个高大个儿,穿一件露出棉絮的破棉袄,一条不称身的小棉裤,背上披一个破麻袋,手里捧个萝卜在边走边啃。”
司徒雷登冷笑道:“他倒装得象啊!”
“正在那个时候,”傅泾波读道:“共军处理俘虏的机关恰巧在那边驻扎。当他们发现这四个人时,就开始盘问了。四个人之中,有个操福建口音的女人屡次抢着答话,另外两个男人显得很疲乏的样子,只是唉声叹气摇头。有个又高又大的男子压低着声音,说他是沈阳一家钟表店的账房,从沈阳逃出来,准备回福建老家。这个人总是把破毡帽往下拉,遮住半个脸,避开人们的视线。但他很不自然的装束和动作,两只白白的手和牙齿,低低的声音里还听得出一口广东腔,这些同沈阳难民的身分不合。”
司徒摇头道:“国民党的将军啊!国民党的将军真使我们伤心!”
傅泾波说下去道:“共军盘问他们四个人的相互关系,那个高大个儿无法交代清楚。他迟疑了一会,说:我没有话说了,你们枪毙我吧!于是他们给扣押起来,进行审讯时漏洞百出。女的乱说一通,另两个男的自供是尉官司书和勤务兵。那个大个儿什么也不说。当共军的卫生员给他擦伤了的头皮上药时,他却很认真地说,擦些酒梢吧!当心变成破伤风。”
司徒失笑道:“范汉杰还想活啊!他给美国增加了多少麻烦?给蒋介石丢了多少面子?”接着听傅在续说:
“第二天,那个自供是尉官司书的人对看守他们的共军说,他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告诉审讯员。当审讯员接见他时,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经过你们多次解释俘虏政策,我还没有说实话。现在我要说了,我就是范汉杰的侍从副官,那个高大个儿就是范汉杰。”
司徒直拍桌子道:“真糟啊!蒋介石手下怎么都是这样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傅泾波皱眉道:“不过,根据共方的情形来说,那个侍从副官如果不招认,恐怕还是会弄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共方锦州前线部队之中,已经发下去这么一个备忘录:‘范汉杰,广东人,年四十二岁,高大个子,面黑秃头。’他逃难的打扮同这个备忘录完全一样,人家只是向他解释俘虏政策,迟早会供出来的。”
司徒叹息道:“泾波,你看!这些国民党将领大量背叛我们,我痛心极了!”
话说蒋介石在长春危急时派专机到长春上空投下手令,要郑洞国速即突围死战,但一切都告扑空;回到北平,又挨美国老板冷嘲热讽一番,心头沉重,无以形容。那天又同卫立煌、杜聿明三飞沈阳,召集高级文武官员训话道:“没料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真出意外。不过我对中国军事、政治与经济并不悲现,沈阳如能照我的布置去做,一定有办法!不过我要同大家说,目前共匪的力量不能低估!如果我们内部不团结,那胜利便不会属于我们!”蒋介石感到无以为继,怔了一阵,再说:“今年双十节我在南京,难过极了!我一反常例,一不接见外国使节,二不出席庆祝大会,我承认我们军事上己遭失败,自己半年以内肃清黄河以南共匪的诺言没有兑现,我惭愧极了!”他立即加上一句:“不过这种失败是短期的,胜利即将到来。而失败的原因大家也不能不知道,就是我们内部的阻碍太多,大家没有好好地照我的话去做,大家不合作,于是糟糕!”蒋介石说到后来自己都感到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对后语了,也就宣布散会。
炮声中蒋介石行辕休息,众将官一旁伺候。杜聿明眼见空气低沉,开口道:“去年我坐中兴轮从上海到台北,船上同一个新闻记者聊天,他问我沈阳为什么如此重要?当时我答复得并不好。今天我们都在沈阳了,并且在校长的领导下开会,我们真的应该好好地干!”他揉一揉肥肥的肚子:“据说今天沈阳的主要问题不在共匪,乃在于粮食的缺乏和狂涨的物价。这些我们都该拿出办法来,否则无以对领袖栽培!至于军事”蒋介石立刻接嘴道:“军事没有问题,我们在沈阳有二十五万人马,而且骨干是新一军和新六军,毫无问题。”说着说着起立道:
“撤退有困难,守城会不会好些?”
众将官吓了一跳。
“让我们看看。”蒋介石道:“沈阳这样重要,好不好这样丢了呢?国际观瞻有关!我们自己也不合算。我们在东北只要有一天的落脚点,就能有一天阻止匪军巩固东北的计划!”蒋介石大呼:“还有,沈阳兵工厂是中国最大的兵工厂,我舍不得!还有,抚顺是世界最大的露天煤矿,我也舍不得!”蒋介石瞅一眼窗外高的大烟囱,咬牙道:“还有,沈阳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城市之一,我也舍不得!”蒋介石双拳紧握,在众人面前挥舞吃喝,可把部下吓坏了。
蒋介石在极度的愤怒与忧惧之下,举动几乎失常,众将官没一个敢在这当儿插一句嘴,于是气氛低沉,令人室息。正在这当儿南京急电到达,蒋介石一看除了物价飞涨,翁文灏请示办法之外,还有一个报告使他火上加油,愤怒万状。
那是立法委员们在大大地抨击美援运用委员会,说他们分配不匀,吵了个乌烟瘴气。
“你们瞧!”蒋介石恨恨地说道:“这成什么话!立法委员在这种局势里,还有闲情逸致批评美援运用委员会办事没效率,分配不公平,不合理,去!”
众将官目瞪口呆,见他独个儿自言自语,踱来踱去:“这成什么话!骂美援运用委员会,这不等于骂我吗?当着和尚骂贼秃,这批立法委员胆子也真够大的啦!”
蒋介石迷惘地指手划脚,拿着张电报纸说:“你们瞧!这还成话吗!代表北美华侨的立法委员潘朝英,他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把半数以上的美援棉花拨给了上海的大资本家,还把汽油、肥料拨给了特权人物,这些话岂不是为匪张目,完全是共产党的口气吗!”
众将官只有低头。
蒋介石用手指在电报上一弹,说:“嘿!堂堂立委,也学会了这一套捣蛋手法,竟有十四人联合提出书面质问,怪我们把美援汽油都独吞了;怪我们对西北各省太小气,一点儿美援都没有;怪我们把美援粮食只给大城市,粮荒地区一点儿不给;怪我们这个那个,”’蒋介石正想找秘书拟稿痛骂一顿,忽地发现还有一份电报在后,一看,刚才那股子劲立告转移。原来是司徒雷登的电报,说南京反美空气浓厚,如不遏阻,实在不妙;同时当今之世,再不使劲发动反苏运动,问题也很严重,要蒋多多安排,马上动手。
这一回,蒋介石心头却有轻松之感。美国人在南京撞板,行动上蒋介石绝对支持美国,但在心情上却有一种微妙的感受。“好,你也会有这一天啊!”
“快问!”蒋介石吩咐秘书道:“南京为什么反美?是一个怎么样的反美?快报!”
电报回报道:“南京反美,系在国庆日发生,是日上午,林森路新生小学学生准备参加公务员运动会,当该校童子军鸣号集会准备出发时,美兵数人忽夺去童子军手中木棍,当场挥舞乱打,伤小学生十余人……”
那个报告确乎详细,还把受伤学生的名字也开上了:“学生王宝训、刘家铮、孙子文、胡孟浩、涂鲸、邬国宁等十余人被殴负伤;校长徐哲人为保护学生,眼睛被打肿,右小指遭打断,脚部也挨打受伤。新生小学系天主教堂所办,当时该教堂郝神父与蓝神父也参加殴打学生。事后东区警局局长以对美兵无可奈何,乃劝郝神父向校长徐哲人道歉并赔偿医药费,惟迄无结果。于斌总主教为此发表谈话,大意为彼此都是一家人,不要将事态扩大,只宜和解。”
蒋介石一时也想不起该怎样处理,但美国人在南京遭受反对,心头也不无轻松之感。心想过几天再处理不迟,让美方也放明白点。但他又怕南京反美反出乱子,影响美援可不是好玩的,于是吩咐秘书速即拟稿,要南京军宪警特各单位迅速处理此事,不得蔓延。
事隔一日,沈阳机场突地降落一架专机,一个外国人与一个中国官员直奔老蒋行营,说有要事,持司徒雷登介绍信求见。蒋介石连忙延见,分宾主坐下,客人道:
“大使有个电报给总统,收到了?”
“收到了。”
“大使说,美国兵并未在南京打人,报上所说不可靠。”
蒋介石皱皱眉头,不作声。
“大使说,美国兵的确劝过架,但并未殴打过小学生。”
蒋介石反感道:“这件事由它去了。美国兵没有闹事,那更好。”
客人道:“大使建议,南京应该展开反苏运动,把反美的空气抵消。”
“我此刻还在沈阳。”
“这个没关系,”客人道:“大使说这件事越快越好。因为华莱士正在旧金山作进步党总统竞选人的演说,责备我们的对华政策。他指责我们以无数的飞机大炮供给南京,俾使中国在美国军人正热心计划的战争中变成进攻基地。华莱士还指出今年三月间,陈纳德曾告诉国会,说新式轰炸机自中国起飞,远较在美国起飞更接近苏联工业区。华莱士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有象陈纳德报告那样针对美国而发的挑衅性威胁,美国竟允许在美国国会有如此言论而不受驳斥,并且还在报上大肆刊载,这说明了为什么美国正在违反大众意志,而成为一个被世界上许多地方所憎恨的国家。司徒大使和许多先生们认为,我们该重视这种攻势。”
蒋介石十分重视这个问题,问:“你们以为怎样才好?”
客人胸有成竹地笑笑:“大使提议,请总统发起一个新的反苏运动。”
蒋介石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他一顿:“不过,我有几句话同大使说,近来贵国军人在中国,引起误会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起来了。”客人立刻插嘴道:“其中有共产党在捣蛋,在利用,我们别上他当才好。”
蒋介石很不喜欢有人截断他的说话,但此人是美国官员,只得忍住。待他说完,皱眉道:“共产党是一回事,我们在这里谈心又是一回事。贵国军人这一次在南京,有没有打学生的事情且不管它,但最近我接到不少报告,说贵国军人在中国闹事,青岛的工人还罢工七天以示抗议。”
“真有这等事?”
“真有这等事。”蒋介石道:“不过我不让报纸登载,但青岛当地的报纸,早已登过了。”
“我很遗憾,”客人道:“如果真有这些事,我代表大使向你道歉。”
蒋介石苦笑道:“道欺,也不必了,我们自己人,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是啊!”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使我尴尬极了,”蒋介石道:“我们在进行中美合作,可是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老是在破坏中美之间的感情。因此在进行反苏运动之前,我希望贵国军人也注意一些,才能使反苏工作顺利进行。”
“嗯,对!不过青岛的反美运动,是不是共产党在从中煽动呢?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蒋介石失笑道:“我们对外可以这样声明,但在你面前,我可以这祥说:只要贵国军人不出事,就没有人敢煽动。青岛的反美罢工,起因是贵国空军雇两百多名工人到沧口机场搬东西,要他们跑步前往;其中有个老汉跑不快,给几个贵国军人拳足交加打了一顿打死了。我们的宪兵队拒绝工人请愿,于是他们便罢了七天工。”
“哦,是这样的。”
“还有,”蒋介石道:“青岛当局给我的报告中也说明:每一件事情的确都没有旁人从中煽动。青岛的大学生采集标本,给贵国军人驱逐,几乎闹出人命;有一天有个醉兵当街拿酒瓶打伤路人;有一天你们抓走一个小贩,还打伤了人,军车的闯祸更多,使大家担心。”
那美国客人耸肩、摊手、挤眉、晃腿,忙了一阵,大声说:“真对不起,这些孩子们给你们增加了许多麻烦,还是让他们回家去吧!”
蒋介石闻言一怔,双手齐摇道:“那不必,那不必!中国人对美国朋友很好很好,只是共产党在反美。”客人却又插嘴:“是吗?蒋总统刚才说过,真的是孩子们在闹事,与共产党无关?”
蒋介石这口气委实难以消化,但毫无转圜余地,打退堂鼓道:“这是两回事,两回事,漠不相关,请勿误会。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就不容许反美的歹徒活动!”
客人笑道:“顶好,顶好!那末,南京的反苏运动,可以很快发动了?”
“那没问题。”蒋介石心平气和,作感激状道:“请你回去对大使说,就是大使不派阁下远道传话,我们也要发动了。无奈正碰上军事方面突然忙碌,所以延迟了一些时间。”
客人既走,蒋介石立刻召集亲信,密电南京,布置反苏事宜。在这方面,蒋介石端的是指挥若定。南京官邸内外,要员们接得手令,莫不相对苦笑,摇头叹息。有的说:“灵得很,只要对美国有所要求,只要局势大变化,我们一定反苏反给美国看,灵极了!灵极了!”
有的说:“不如把某人某人找来,一起商量。否则万一反苏反得***不类,老头子自东北回来,咱们得吃不了兜着走哩!”于是官邸中马上召开反苏会议,陈布雷指示奥妙道:
“先生的手谕,大家都看见了。这一次的反苏宣传,我们根据先生的意思,可以知道内中包含两个目标:一个目标是对内,”陈布雷痛苦地一个劲儿揉鼻子:“军事如此,金圆券又如此,而且相当严重,先生为了转移国人视线,希望把全副精力用在反苏运动上,那末对我们政府的那些压力,可以改轻些。
“其次,另外一个目标是对外。”陈布雷泫然欲泣:“说明白点,就是希望华盛顿对我们更多援助。大家都知道中美之间正在谈判新的军事援助问题,财政部王云五部长要到美国去,张群先生访日归国,好多问题可以相互配合,放手做去。”
陈果夫频频点首道:“陈主任说得对,事实是如此。要求美国对华援助,总得向它表示态度;何况这一次连华盛顿都急了,要求我们大大地反苏。”陈果夫指手划脚地说:“不过这一次反苏,主要是针对中苏友好盟约,因为这个玩意儿,实在阻碍了我们同东京之间单独签订和约。”
正是:反苏表演不妨做,只要美援来得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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