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飞龙在天(5)

作者:程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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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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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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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978字

我已经做好打算,等阿娇从南方回来后,我就劝她放弃大都,跟我回老家县城去,凭我现在的本事,不用她工作也可以养活得起她了,大都有什么好呢?有城市的繁华是不错,可也有着小县城没有的尔虞我诈、世态炎凉啊。我觉得,凭我对她真诚的爱情,她一定会同意的。世界大得很,我们不可能全部拥有,只要拥有自己爱的人就够了。如果她肯与我一起回去,我就不用去峨眉山了,我想把那个《梅花易数》的秘诀送给邵泽修,那本是邵家的东西,该他所得。其实我对这次易经学会选会长的事有一些愧疚,要不是我的原因,他有坐上会长位置的机会。让他去取回秘诀,也算是我对他的补偿吧。


“天一,学《易经》不贪恋虚名是正确的,可是我们成立这个易经学会,我坐这个会长的位子,并不是为争一份虚名。我们要为《易经》正名,要把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文化瑰宝发扬光大,没有一个好的平台,没有一个好的氛围是不行的。”阴曰阳不依不饶。


“这个责任可太大了,我还年轻,做不了,我觉得邵副会长人品学识都够,你可以交给他。”


“天一,热爱就意味着奉献,你热爱一个人,可以为她赴死;同样,你要热爱《易经》,也得有为《易经》献身的精神。”


这句话有几分道理,我热爱阿娇,我可以为她赴死,这是爱情的力量。可是研究《易经》热爱《易经》的人那么多,用不到我为它献身吧,再说了,学术研究,至于夸张到献身的地步吗?


我笑笑说:“阴会长言重了,我对《易经》只是喜欢,还谈不上热爱,我最初学它就是为了生活,我还没有为《易经》研究奋斗终生的想法。”


阴曰阳激动起来:“天一,你说得没错,你学《易经》是为了生活,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易经》帮你渡过了难关对不对?《易经》给了你美味的食品,给了你华丽的衣衫,给了你温馨的住所,给了你显赫的声名,如今,《易经》需要你为它做些事了,你为什么要退却呢?你忘了滴水之恩涌泉报之这句话吗?”


“《易经》需要我为它做事?《易经》这么伟大,用不着我做什么吧?”


“你错了,《易经》的伟大,是需要人类来发现、认知和使用的,现在从官方到民间,对《易经》都有很深的误解,认为它艰深难懂,是一部不知所云的天书,因为学起来吃力,所以一直不能很好地发挥它的神奇作用。还有很多人把《易经》预测学污蔑为迷信、巫术,对它滥加批判,横加指责。我们有责任还《易经》本来面目,让全社会全世界的人都能看懂它,接受它,使用它。而能做到这些的,要真正懂《易经》的人才行,那些对《易经》一知半解的人是胜任不了的,以己昏昏,怎能使人昭昭?只能使《易经》离真相越来越远,所以,你能说《易经》不需要你吗?”


阴曰阳这样一说,我还真有些自惭形秽了,是的,《易经》给了我很多,如果需要我付出,我应该义不容辞才对。


我说:“阴会长,做会长我胜任不了,可为《易经》做我应该做的事,我肯定不遗余力。”


阴曰阳见我对当官真没兴趣,淡淡一笑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呢,这件事不急,我们再议,不过你今后要经常到学会来,我们一起交流交流学易心得。”


我就奇怪了,有些人费尽心机,挖空心思得不到的东西,我却被人逼着接受。钱通海是这样,阴曰阳又是这样,一个是祖传绝学,一个是道家密宗,不说是无价之宝,至少也是价值连城了,真是应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的老话。可是,拥有了就值得庆幸吗?这可是沉甸甸的嘱托和责任,文化是要传承和发扬光大的,我可怎么承受得起呢?


郑巨发约了几个朋友,在“天下宴”饭店为我庆祝。


我想起玉儿说过,她喜欢吃“天下宴”做的“佛手排骨”,就叫了她一起来。玉儿很高兴,她说:“谢谢你肯把好东西与我一起分享。”


我说:“我得谢谢你才是,我上周才知道,上次回老家,送我父母的那两件羽绒服是你买的。当然,那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带给我父母的开心。”


玉儿哼了一声说:“谁要你谢,我是他们二老的儿媳妇,孝敬他们是应该的。”


我说:“别介,怎么就儿媳妇啦,那不是逢场作戏吗?”


玉儿顺着衣领从脖子上拽出那枚玉坠说:“这可是你家传的定亲信物,你赖不掉的。”


她的样子很可爱,令我忍俊不禁,我说:“好,定亲信物,我们先预定着,今生不能在一起的话,下一世在一起,下世还不行的话,那就等,一直等到沧海桑田。”


“真的?你说话要算数哦。”玉儿攀着我的肩,一脸的满足感。


我只是顺口说说,我想她不会当真。


郑巨发不知是为侯仕易感到失落,还是为我高兴,我想,应该是两者兼有。他很快就喝得醉意盎然,大着舌头说:“天一,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从何说起?”


“我认识你的时间也不短了,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年轻的易学高手,可没想到你竟是贵为四道神之一的梅花圣手的高徒,这还不算,你还精于道家的法术!天一,你还有什么秘密吗?”郑巨发欷歔不止,直嗟叹自己眼不识珠。


我没法向他解释梅花圣手弟子的真伪,也不能说破这道家密宗是刚刚无意而得,只是笑而无语。


郑巨发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alcael(阿尔卡特)手机,塞到我手里说:“一点小意思,祝贺周兄弟荣任副会长。”


我把手机还给他说:“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玩意儿我用不起,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我已经预交了一年的话费,你尽管放心用,你现在是副会长了,得有与身份相配的通信工具不是?拿着,你要看不起哥,你一会儿走马路上扔了。”


郑巨发的心情让我无法再拒绝,只得收了起来。


“天下宴”的粤菜做得真是正宗,一份“佛手排骨”全叫玉儿吃了。吃完,她小声对我说:“这道菜我会做了,明天我去你家做给你吃。”


玉儿喜欢烧菜,而且也做得一手好菜,不管多么复杂的菜肴,只要她吃过一次,就能模仿个八九不离十。有句俗话说:“留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男人的胃。”玉儿未必知道这句话,但她的确是值得让男人为之倾心的。


我和玉儿出了“天下宴”,我要打的,玉儿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走吧,我……好想和你在一起多待会儿。”


我们顺着大街慢慢溜达,路灯投下的橘黄色的灯光,把眼前的路面映得很温暖。玉儿说:“好像要下雪了。”


我说:“是,天气预报说有中到大雪。要是能下一夜的雪,明天我们去天台山滑雪场滑雪吧。”


“好啊,”玉儿说着身体贴近了我,紧张地说,“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会不会是侯仕易找人报复我?


后面的汽车好像感觉被我们发现,一加油门,赶了上来,然后“吱”一声停在了我们身边。孙发财把头伸出车窗:“周大师,真是幸会呀,要我送吗?”


原来是他。我怒道:“你跟踪我?”


“我哪有那闲工夫,这不是巧遇嘛。”孙发财说着,下巴冲玉儿扬了扬,“美女,还记得哥哥不?我请你打保龄球去好吗?”


玉儿冷笑说:“不敢当,怕欠了你的还不起。”说完拉着我大步向前走。


孙发财吹了声口哨,浪声大笑,一个急加速车子呼啸而去。


?三十、针锋相对


我大闹易经学会,为阴曰阳洗清不白之冤的事情,一时间传遍大都市,到后来越传越玄,就差把我说成是太白金星下凡,姜子牙转世了。很多人辗转地打听到我和金小雅是姐弟相称,都托了她来找我占卜、堪舆,还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我去为他们寻龙点穴,或者驱邪降妖。小雅几乎成了我的经纪人,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大都市外的人也闻风而来。一时间,我租住的小区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天夜里就开始有人排队求我赐卦。我算是明白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面对一双双或愁苦或惶恐或期待的眼睛,我感到了特别大的压力,加上睡眠不足,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那个找我占过一卦的赵政也再三央求小雅要见我,因为上次他不信卦,差点出了大事。他不仅没有升职成功,还因为行贿差点被开除公职。就是如此,他也有一段时间不信卦是准的,只说是巧合。直到我在大都声名鹊起时,才发觉我说过的话是有道理的,于是想请我帮他调理一下运势。


我对他说:“每个人的命数都是有定数的,《易经》说知命懂命才能改变命运,这里说的改变只能做到趋吉避凶,无法改变命运走向。比如你从事的这个职业,和你的命理不合的,任你如何努力,你的一生也不会有起色。男怕选错行嘛,只有选准对你有生扶的职业,你才能如鱼得水。”


我劝他换个职业,到和金属有关的单位去,三年后必能干出一番成就。后来他调到了大都市的某汽车公司工作。三年后坐到汽车销售分公司副总的位子,年收入五十多万元。


春节过后,我重新租了房子,悄悄搬了出去。从此我开始躲开纷扰,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再有人找我赐卦得看我的心情。另外我还定了个规矩,每天最多只接受五人的预约,绝不破例。不是我耍大牌,而是为了保证卦的精度纯度和准确度,人成名难,毁名易。我已如走在去往山上的路途中,而山头正燃烧着火苗,我若自己不仔细收敛,到最后架在火上烤的只能是我自己。


侯仕易做梦也想不到,他的逼迫陷害竟无意成就了我今天的盛名。我时刻提醒自己,旁边还卧着一只虎,他在时刻等着咬我一口。现在我是士气正旺,他不敢对我动杀机,一旦我要势衰,他肯定要乘虚而入。


侯华在寒假期间去新加坡旅游了,回来后知道我坏了她老爸的好事,很愤怒,专门跑到我家里来。


也许她刚从南海的温暖空气中飞过来,还没倒过温差,上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浅领毛衣,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束着一条带亮扣的腰带,一条紧身裤,脚上穿了双长筒靴,每只靴子的一侧还缀了只毛茸茸的蝴蝶,走起路来,颤颤地像要飞一样。这妖精的身材真不错,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毕露,用时髦的词说叫惹火。新加坡也不是潮流之都呀,怎么出了一趟国,土鸡就变凤凰了呢?如果阿娇也这般装束的话,我想一定比她还好看。


侯华嘲讽我说:“帅哥,没见过从新加坡来的美女吗?眼都直了,心里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你又不是新加坡人,顶多是去了一趟而已,就找不到北了?还美女,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女人,也许这两个字才能让你用一回。”我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侯华小脸气得通红,白了我一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说:“周天一,你以前是一个多么质朴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玩世不恭了呢?”


我玩世吗?我的人生态度很认真,只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像侯氏父女这样居心叵测的人,想得到我的尊敬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过她的话倒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妖精了。


我故意装作轻浮地坐到她身边,很随意地将手搭到了她的肩上:“你上次在医院里说的话还算吗?我现在想通了……我想做你家的上门女婿。”说着,用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我觉得现在我很令人恶心。


侯华把我的手打掉,指了指另一张沙发说:“周天一,你放尊重点……你坐到那边去。”


“嗬,这就奇怪了,这是我的家,我爱坐哪儿就坐哪儿,你管得着吗?”


侯华见我不吃她那套,自己坐了过去。


我旁若无人地把脚一抬,放在沙发扶手上,将身子半躺在沙发里,一脸的坏笑望着她说:“侯华,我今天才发现,你其实也颇有几分姿色,干脆我吃点亏,收了你做二房算了。”


侯华对我的话大感惊奇,她不明白我为何与以前判若两人,不仅不质朴了,而且还有几分流氓相。


“做你的二房?恐怕得是三房吧,凤阿娇是大的还是二的?齐玉儿呢?周天一,我以前真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还如此有桃花运,但愿不是桃花劫就行。”侯华尖刻地说。


“你要不争名分的话,就做三房也行,我想你那两个姐姐不会有意见的。”我依然轻浮地说。


侯华冷笑说:“不知天高地厚,没想到梅花圣手的弟子就这德行。”


“这德行挺好,比阳奉阴违笑里藏刀好,最起码我不害人,不像有些教授级的人物,满口的道德文章,背地里男盗女娼,表面上人五人六,暗里地丧尽天良。”我微笑着说。


侯华懂我话里的意思,“切”了一声说:“姓周的,不要以为现在你出名了,就可以对别人说三道四,谁胜谁负一个回合定不了大局。我来想告诉你,你上次伤害我爸爸太深了,如果你能把梅花易数秘诀拿出来大家分享的话,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帮你实现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比如大都市的户口,完成大学学业,读研究生,甚至出国……如果你一意孤行……别说二房三房老婆,我相信你会落个人财两空,后悔终生。”


她在威胁我吗?爷不是哄大的,也不是吓大的,利诱的招数都用滥了,不好使,恐吓威胁好像也用过,我有所领教,现在抛出什么“人财两空”的话来,什么意思?财我没有,不怕空,那就是人空了?听她的意思目标是阿娇和玉儿两个人。


我不想再和她玩下去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做出送客的手势说:“对不起,我还有事,不奉陪了,你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