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小程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13
|本章字节:11042字
“根据你刚才介绍的情况,那个村可能是占了‘双棺地’,不过我要看过才能确定,只要是‘双棺地’,我就有办法调理。”我说。
刘古坑村在山下平地上,比三岭寨的路要好走很多。奇明山从派出所借了辆三轮摩托车,亲自驾驶,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就进了村子。
刘古坑村全村二百六十多人,只有三个姓氏,刘姓是大姓,占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姚姓和水姓都只有几户人家。三个姓就是三个部族,全村也只有三个墓地,这就好堪舆了。我先去刘氏墓地,按阴曰阳教我的方法,在风脉最好的一个墓穴前,摆好罗盘,顺着兑位方向,量出九尺半径,然后画圆,如果在圆心位置正好是墓穴的中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象位测定了。可惜,刘氏墓地在第一步就被排除了。
我们又去了水氏墓地,正好水姓的一位老者也在墓地,他看我拿罗盘测量他们家族的墓地,走上来问我干什么。
我把“双棺地”的故事向他说了一遍,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也听老辈人讲过这个事情,我们的老祖安葬时曾挖出过一个玉扳指,当时因为急于砌墓,也没多想,后来才怀疑那儿可能就是一处古墓穴。”
我问:“你知道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吗?”
“没多远,是我太爷爷时候的事,离现在也就两百多年吧。”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说,这就对了,那个“棺上加棺”就在水氏墓地了。
我说:“两百多年前风水师误点一穴,设了个‘棺上加棺’局,经过一百多年的轮转,把整个村子的风脉全改变了,造成了一死成双的凶地。”
奇明山钦佩地说:“周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以为你也就是那么一说,原来还真有这样巧的事,两个棺材隔了几百年竟然能埋到一起去。”
我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不是我神,是我们老祖先神,是风水这门科学神。”
我经过几个步骤的测量,确定了准确的双棺位置,当晚子时,对那块墓地进行了调理,并嘱咐水姓后人,在大雨之夜,准备一只红冠公鸡、一只母鸡的鸡血,交合在一起,按顺时针方向滴洒于墓穴的一周。从此后可解除刘古坑村“双棺地”之凶。
刘古坑村的村长带领全村的村民对我千恩万谢,送给我很多他们的土特产。
奇明山感慨地说:“我祖上也出过风水先生,家里还有一些古代相书,可惜的是,‘文革’的时候破四旧,全烧了。现在看来,说算卦相面看风水是封建迷信,其实是我们无知啊。”
凡是神奇的东西都要历经劫难的,要不然就没有考古这一学科了。
烧掉的东西不可能复原,古人的智慧也不可能复制,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重新去验证那些我们曾怀疑过的东西。
?三十二、卦里天机
《易经?泽天夬》象曰:“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灾难已经降临了,痛哭又有什么用呢?不管怎么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个卦是一个一阴五阳卦,示意凶险已经到了终极之位。
早晨,我从刘古坑村一回到镇上,寻呼机上马上显示几条未接收到的信息。其中有一条是小雅的留言:玉儿失踪了,速回电。
我的心顿时一沉,感觉马上不好起来。洗漱完毕,卜了一卦,卦象很乱,丝毫显示不出玉儿的任何吉凶信息。
我给小雅打电话过去。
小雅很焦急:“天一,玉儿单位的人昨天晚上找到我说,玉儿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有。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她没联系我,会不会去外地旅游呢?”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先在心里否定了,以玉儿现在与我的关系,她若出远门是肯定要和我打招呼的。
“不会,以我做警察的经验来看,她八成是出事了。天一,你快回来吧。”
小雅的电话刚挂上,马上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摁了接听键,是一个嘶哑的声音:“周天一,你的电话真难打啊,打了三天才打通,你是不是在找齐玉儿?”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齐玉儿的安全最重要,把梅花易数秘诀交出来,我告诉你齐玉儿在哪。”
“你绑架了玉儿?”
“不要说得这么血腥,不是绑架,是请她刺激刺激。”
“我给你秘诀,你不要动玉儿一下,否则我……”
“少废话,你把秘诀准备好,等我的电话。还有,不要让你那个警察姐姐知道,要不然,齐玉儿别想守身如玉啦。”
对方说完挂机了。听完电话,我一下子蒙了,把所有与我有嫌隙的人想了一遍,想到了侯华,那天在我家里,她说过“让我人财两空”的话,还有孙发财,也跟踪过我们,难道说他们又撺掇到了一起?我决定先试探一下侯华。找出侯华家的电话号码,打了几遍都没人接。
我拉了郑巨发就往车站跑,边跑边告诉玉儿被绑架的事。郑巨发让我不要急,说:“他们没有拿到秘诀,暂时不会对玉儿做什么,我们打车去南昌,坐飞机回去。”
我给小雅打电话,让她转告玉儿的单位,不要报警,等我回去解决。小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同意了我的要求。
坐在回大都的飞机上,我的思绪回到了今年大年三十晚上。
当玉儿知道我不回家过春节了,而且阿娇也不在的时候,她非常高兴,说:“今年春节有人陪我过了,你去我家,还是我去你家?”
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对这个春节充满了期待。我说:“小丫头心眼挺多啊,给我玩脑筋急转弯,当然去我家了,让你尝尝我包的水饺。”
玉儿听到这句话,一向乐观开朗的她,竟然红了眼圈,低声说了声:“谢谢。”
那一刻她显得那么的脆弱和无助,我真想拥她入怀,用我的怀抱温暖一下她的孤独。
年三十那天,玉儿得等到下午才放假,我一个人去街上采购了一大堆年货,给玉儿的新年礼物,一瓶红酒,糖果、糕点、鞭炮……我还特意买了两根红蜡烛,一些纸钱,我知道玉儿每年都要烧纸钱给她的亲人。
回到家我就开始准备年夜饭,包了很多种馅料的水饺,炒了四个菜,还试着做了那道她最爱吃的“佛手排骨”。
玉儿一进我家,看着虽然算不上丰盛,但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眼泪又差点掉下来。我连忙说:“喂,你干什么,大过年的,不许哭啊。”
玉儿上前抱住我说:“天一,谢谢你。”
“哪儿话嘛,是你来陪我过年的,我该感谢你才对。”我拉着玉儿的手,把她送进椅子里,我在她对面坐下,杯子里倒满酒,和她一起干杯。玉儿手握着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天一,知道吗,这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开心的一顿年夜饭。”
人在快乐的时候总会想起伤感的往事,谁也不例外,玉儿的伤感是孤单,我的伤感是牵挂。此时我想到了阿娇,她竟然没给我打一个电话,不知道阿娇此时在做什么。本来,我是想带着她回老家陪父母过年的,她不回去,我一个人也不想回去了。
我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玉儿,玉儿捧着包装得精美的小盒,说:“天一,你又让我惊喜了一次,你知道吗?刚才我和你碰酒杯的时候心里想什么?”
“想什么?是不是想今晚一醉方休?”
“不是,我在想,第一个陪我守岁的男人,第一个和我一起吃年夜饭的男人,我的生命里最后一顿饭也要和他一起吃。”
“你吃定我了?”我开玩笑说。
“是,吃定你了,你跑不掉,天一,我爱上你了。”玉儿用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礼物包装盒,无限神往地说,“我猜,你送我的礼物是一枚戒指。”
“你猜错了,我怎么配送你戒指,玉儿,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做朋友挺好。”我不解风情地说。
“你真没劲,在这之前你的浪漫氛围营造得多好啊,一句话就让你破坏掉了,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吗?让我今晚做个好梦。”玉儿嗔道。
玉儿也回送我一份礼物,我们约好,一起守岁,在零点钟声敲响时同时打开礼物包装。
时间过得真快,当春节晚会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喊着新年钟声倒计时时,我在楼下点燃了迎接新年的鞭炮,大都市上空烟花灿烂,玉儿脸上也绽开了快乐的花朵。
回到房里,我们打开了礼物包装,我送玉儿的是一条纯白的丝巾,她给我的是一块手表。我给玉儿围丝巾时,她扑在我的怀里,黏住我不放,身上的淡淡幽香令我耳热心跳。
玉儿说:“天一,今天,你给我的太多了,我无以为报,今夜,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好吗?”
她的话令我清醒,抱起她,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我快速走出来,关好门说:“玉儿,新年快乐,做个好梦。”
玉儿是一个纯净得像水一样的女孩,我是没资格随便拿走她的青春的。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心里为她祝福,希望她在以后的岁月里,能找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人,相爱一生。
郑巨发见我发呆,安慰我说:“天一,不要担心,玉儿会没事的。”
我自责道:“是我连累了她,如果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回到大都我一定查出是谁干的,他妈的,敢碰我兄弟的女人,他活腻歪啦!”郑巨发义愤填膺地说。
“唉,真后悔跟你跑去江西,如果我不离开大都,她可能就不会出事了,那帮人是冲我来的,找不到我才去找玉儿的。”我歉疚地说。
“天一,你不用怪自己,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因果,玉儿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你不是说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把前几世的恶报都还了吗?那她就不会有大灾大难了。”
话是这样说,可谁知道上天会不会让她把下一世的报应也受了呢?她的卦象为什么不显示呢?难道她真的是终极运者?真是这样的话,她命里就不该有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一路心事重重,归心似箭,好容易挨到飞机降落。
一下飞机,我急忙把手机开开,果然没用多久,就有电话打进来,还是那个嘶哑的声音:“周天一,你拿上秘诀,一个人到长宁路316号,然后等我电话。”
我说:“玉儿在哪儿?你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你到了就能见到她。”
“不,我听不到她的声音不会去。”
那边窸窸窣窣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玉儿的声音:“天一,我——爱——你!”然后换成那个嘶哑的声音:“你听到了吗?她爱你,她在这等着你呢,快点来吧,乖啊!”
又是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
我把行李扔在郑巨发车上,一个人要打的去长宁路。郑巨发说:“天一,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摇摇头说:“算了,绑匪让我一个人去的,你听我电话吧。”
郑巨发拉住我,拿出两万块钱塞到我包里说:“就这点现金了,你拿上,说不定能用上。”
我苦笑,要是他们真要钱就好了。
长宁路离市中心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赶到长宁路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一心只想着玉儿的安危,竟然不觉得害怕。我在长宁路316号下了车,316号是一个机械厂,旁边是一个名叫“中瑞”的宾馆,对面有一家商店。
我在机械厂门口站定,等了约有三十分钟,正当我失去耐心时,手机响了:“上中瑞宾馆305房间。”
我想他们之所以让我在门外等三十分钟再上,可能是在观察我带没带人。
我几乎是一口气冲上了三楼,找到305房间,没等我敲门,门就开了,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很暗,我被推搡着坐到了靠里面的一张床上。这才看清,房间里一共就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个枯瘦如柴,留着长发,也不知多久没洗头了,我坐在他旁边,被从他头发里散出的油腻味熏得直反胃。另一个也不算太胖,但很壮实,眼睛眯成一条缝,给人的感觉是在笑。
瘦子用脏兮兮的手搂住我的肩,嘶哑着声音说:“秘诀带来了吗?”
从声音可以听出,一直在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他。
“带来了,可我得先见到玉儿才能给你。”
瘦子龇牙一笑,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带来了就成。”说完冲眯缝眼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把我摁倒在床上,一左一右,开始扒我的衣服,扒一件搜一件,除了那部阿尔卡特手机和郑巨发刚给我的两万块钱,连个纸片都没见到。
瘦子狠狠地把我掀到地下,一只脚踩在我身上,说:“小子,我老大说得没错,你是要秘诀不要命,果然没带来。”
房间里连暖气都没有,我在地上冻得直发抖,我说:“秘诀装在我脑子里了,叫你老大过来,我当面把秘诀说给他。”
瘦子让眯缝眼看住我,踢了我一脚,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蹲在我身旁,拍打着我冻得僵硬的脸说:“小子,现在说吧,我老大在门外听着呢。”
我说:“太冷了,我先穿上衣服。”
瘦子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他妈的真难伺候。”说着把衣服扔给我。
我穿好衣服,又把床上的被子拽过来,围在身上,慢慢暖和了一些,我说:“你让你老大进来,我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
“你小子少耍心眼,我老大不见你,你说吧,我们听不懂。”
他老大肯定是我认识的人,要不然不会躲着不见我,他不肯露面,又不把玉儿交出来,我就没办法与他谈判。我想了想,大声说:“门外的朋友,你听好了,我和你无怨无仇,我朋友也和你无怨无仇,你要那个秘诀我给你,可你图财别害命,先把玉儿带过来,我见到她就把秘诀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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