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题(1)

作者:任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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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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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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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1502字

要说,这样一些事情摊在谁头上谁都烦。


这些天,卢河的心情糟糕透了。依得他年少时在家乡那脾气,真他妈的想一刀宰了古时军那杂种。然而在南方已好几年了,已沧桑过了,磨难过了,痛苦过了,许多世事也见只识过了,已经能冷静而理智地对待生活了,年少时在家乡那种盛气差不多快收敛尽了,锋利的棱角已被岁月磨得快一展平了。


可是心底呢?心底动量怒火在咆哮,就象当年的黄河在咆哮。


有个穿得很露的妙龄女郎施施袅袅地来到身边,隆耸的***抵在卢河肩上莺莺燕燕地问:“先生,请我喝杯酒,好么?


卢河仰头狠狠灌了自己一杯,侧过头,冷冷的目光扫向女孩扑满脂粉的脸,声音冰冷得带着股肃杀:“酒倒是小意思,别的我可没兴趣。”说着伸手推开了女孩


女孩撇了撇嘴,轻轻吐了句:“牛b!”旋即转身扭着,浑圆兀突的双臀走了。


卢河一听,胸中腾他地窜起一团火。“嚯”地立起身。可女孩连头都没回扭一下,径直前走。卢河恨铁不成钢地颓然叹息一声,跌回椅中。这时他就想起了自己和古时军从儿到现在的一幕幕往事,脸上就浮现出了一层浓浓的迷惘和痛苦,夹杂着愤慨的表情。


当第四瓶珠江啤最后几滴残液就被他吮尽时,call机响了。卢河摘到手中按了几下,就知是古时军在呼。卢河心里狠狠骂了句:“狗日龟儿!”一脸愤然地走到服务台去复机。


古时军在话筒中很不悦地说:“我说哥们儿啊,跑到哪泡妞去了,现在店里正忙,希望你马上赶回来。”


卢河愣了一瞬,突然神经发作似的吼:“你龟儿子少哭丧了,格老子的,懒得跟你扯了,散伙!


电话那端的古时军显然也愣了愣,随即也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散伙就散伙,有咐有啥了不起!吓我?”


“……”


“……”走出酒店来到大街,夜色早已经稠稠厚厚地铺满了大地,各种颜色的霓虹灯眨巴着眼睛,在黑夜中挤出了一股好浓好浓的色情味。卢河抬手招了辆的士,向着他与古时军合伙开的“兄弟食店”飞奔而去。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和古时军产生歧阂之事的由头又一次象猫瓜般攫住了他的思绪,感觉心里有些麻麻的痛。


事情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卢河和古时军同来自大巴山脚下一个非常贫困的山村,两人是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伙伴。1995年,两人又结伴来到这个名叫荔江的南方城市,共同历遇了一番苦难,前后几天进了同一家鞋厂。无论怎么说,共过患难的卢河和的感情是该达到坚不可摧的地步了,你说是不是?何况两人还是儿时伙伴。


在鞋厂做了一年多,两人都觉得替那些资本家拼死活干一月,换得的几张薄而又薄的钞票,进两次大排档喝几瓶酒就没了,十分地不值。两人都是那种心眼比较灵活且富有创业精神的年轻人,观摩了一段南方生活后,都生出了自己开个店铺什么的念头。两人一合计,决定在工业区开个小食店。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措,取名:兄弟食店”的门面开业了。古时军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卢河自知性格急躁,于是主动提出让古时军掌管经济大权。


工业区有两万左右外来人员,喜欢吃辣的川鄂湘黔之人几占一半。虽然在卢河和古时军之前已有十数家小食店主营辣味,但却不如他俩开得正宗。他们的辣味原料一辣椒粉花椒面全是卢河过三五个月就跑四川一趟购过来的。凭着相互的信任和那份感情,“兄弟食店”在两人的齐心协力,兢兢业业的经营下,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一年后就扩大了规模,招了两名能炒几种风味的厨师和两个女孩做服务员。两人都有在南方大干一场的念头和信心。


事情的转变是过了1998年春节古时军的妹妹时霞来了之后。古时霞找了个多月工无果,吃住在店里也经常帮忙干活,干着干着索性要求在店里做,想从她哥哥和卢河碗时分口饭。若真是占里需要增加人手时,卢河想自己肯定会答应的,但当时店里人手已足够,所以古时军代妹妹提出这个意思时,卢河不同意。


卢河当然不会答应这件事。相比之下,大巴山脚下古时军的家境比卢河家要好得多,卢河的母亲前几年患病,医光了家产,欠下了一笔巨债,最后却去世了。年前,他的两个弟弟分别孝上了大学和高中,急需要钱,当时店面扩大规模需要增加人手,卢河就想叫女友林菲到店里来做,但古时军没同意,说了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最后不知从何处叫来了两个女孩。古时军还得意地说:“你看,我只给400元月薪找来的这两个妹子多勒快!”话里意思明显是说卢河当初想叫林菲来时所提出的工资要求高了。可如今,古时军却不管卢河心里自私想,反正账目管在他手中,月底分红时硬是从账上分了800元给他妹妹。卢河与古时军狠狠吵了架,怀着满腹怒气跑到镇上喝酒去了……


把账目一一盘清后,通过抓阉的办法,小食店的经营权落在了古时军手里。望着灯光下古时军那张布满得意神情的脸,卢河心里既感到恼怒又觉得痉两个一块长大的伙伴,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太小气太看重金钱了?凭心而论,以前的自己哪怕再需要钱,也是把各种感情放在第一位啊!是不是很现实的南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卢河忽地有了种生活的悲戚,他心底暗自伤感着、叹息着。


直到晚上12点过,两人才把两人之间的所有纠葛弄清,象刀切般了了个断。卢河简直有些心力交瘁了,连连打了几个呵欠,拉起林菲的手准备回宿舍睡觉。他向古时军打个招呼:“你也累了,该休息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还是兄弟。”


古时军却毫不领悟,一脸漠然,阴阴地说:“现在这店子已属我个人所有,你看……”


卢河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随即涌起一股怒火,伸手指着古时军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这是……啥意思?”


古时军冷“哼”了一声,说:“啥意思?你不会那么笨吧!”


卢河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开始滴血,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好幼稚和单纯,直到此刻才对一块长大自以为相知深的儿时伙伴古时军有了些真正地了解,他真正愤怒了,猛地跨前一步,抡起了拳头。林菲见状,迅疾地托住他的臂膀。那边,同时摆好了格斗架式的古时军也被妹妹古时霞拉开了。古时军眨巴着一双怪眼,骂骂咧咧:“你凶是吧?怕你个x!今晚让你睡店里,算同情你。”


卢河原计划明天就出去找个工厂什么的,家里那么穷,两个弟弟的学费又不菲,他绝对不可能回家(一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呢)。他也有过另起炉灶的念头,但仅一闪而逝,一直以来他的收入全寄回了家,原来店子自己那份盘给古时军所得根本不够本。可是现在,经古时军这么一做,卢河决定哪怕卖血也要开个小食店,并且针对着古时军竞争生意。他的心性在这一瞬间彻底而顽固地改变了,他强烈地渴望在今后的竞争中把虚伪残酷的儿时伙伴古时军置于下风。


卢河把自己想开店的念头告诉林菲。林菲静静思虑了两分钟,俏丽的脸庞隐隐铺着一层愤然,声音有些生冷:“古时军这人太没人性了,河,我支持你。”


足足两月时间,卢河仿佛把命豁出去了般帮人扛大包,卸休装箱,不放弃分分秒秒地四处捡拉圾,最后还叫上林菲,各自卖了两次血,终于筹齐了资金。这一下来,两人都累得人儿有些走样了,卢河抚着林菲消瘦了好多的脸庞,深情地说:“菲,真不知怎样能报答你!”


林菲的笑容非常地疲惫:“河哪,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说这些干嘛!你抓紧点把营业执照办下来,一开业我就辞去厂里的工作。”


卢河听了,就有股暖流细细密密地渗上了胸口,他轻轻揽过林菲,手识途老马地滑入了林菲的内衣里面。在两个身体聚成一个焦点的刹那,全身痉挛着的两人才蓦然想起,为了攒本钱,整整两个月,虽然夜夜相拥而眠,两人却都累得没有那方面的线毫的兴趣。


卢河心里狠狠地说:“古时军,别怪我跟你对着干,谁叫你那么无情!”


而同一段时间,古时军从一些与自己和卢河都熟悉的人口中得知,卢河在拼命挣攒本钱要开餐馆与自己对着干,心里就有了种隐忧,因为他太了解卢河这人了,性格决定命运,当卢河的店了真正开起来后,自己是难以公平竞争得赢的。不说别的,就凭卢河那股子豪爽劲,这个“兄弟食店”的很大部分老顾客都会转去捧他的场的。古时军深知卢河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散伙那夜自己的表现太出格了,为此他很有些自责,责怪一向都沉静稳重的自己,为何那夜偏偏会那么冲动一下子呢?自责归自责,城府深深的他却不愿自己未交手就先气馁,他心里发狠地想,既然你卢河硬要向我叫阵,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经过了几夜的冥思苦想,这天早上,他把店里大小事务仔细嘱托给妹妹照管,而后很仔细地把自己包装了一番,夹着个黑色鳄鱼皮公文包,十足一副款爷模样去了镇上……


镇里几有关单位的几个有关头头,连续几天吃饱喝足玩够了后,工商局的刘科长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小古啊,你餐馆生意还顺利吧?”


古时军恭恭敬敬地给在座的人上了圈烟,并一一帮着点燃后才说:“多亏各位领导关心,马马虎虎糊口还不成问题。”


国税局的欧阳副局长吐了一串长长的烟圈,说:“我欧阳是个爽快人,这向天吃你嘴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妨说出来,哥们几个给你合计合计。”


古时军讪讪地笑了两下,说:“没啥,只不过很长时间没跟你们聚了,想联络联络一下感情。”


刘科长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古时军的肩膀,笑骂:“姓古的小崽儿,从你第一次来办执照起,跟你打交道已有好几次了,你小子有几根弯弯肠子,我虽不完全清楚,但还能大概估摸得着。你龟儿就说来听听吧,反正你已不是第一次腐蚀我们。”


古时军就没再争辩了,犹豫了十来秒,期期艾艾地说:“你们知道的,我以前有个合伙的老乡,狗日的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散伙了准备与我对着干。为了利益出发,我想他来申办营业执照时各位帮我悠着他一点。”


卫生管理站的黄站长一听,就冲古时军叫了起来:“***大点事,就这么咋咋呼呼的,反腐运动一来,保不准头一个检举我们的就是你。”


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古时军拉开包厢门,附着候在门边的待应小姐低语了一阵。不一会,就有几位小姐推门进来,象遇到了老朋友般打着招呼偎了过来。


古时军笑了,一脸胜利在望的欣慰。但是唯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比什么都难受。毕竟四天下来,花掉了四千多元人民币。他心疼地想,四千元多钱就是拿来烧火,他妈的可炒熟一盘红烧肉呢。


从镇上回来,古时军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恹恹地躺在床上,思绪象一匹断了缰绳的马般四处蹿起来。大概过了半个月,古时军就莫名其妙地大病了一场。


病好之后的古时军性情大变,连他自己都无法捉摸了。


卢河去镇工商和卫生管理等有关部门申请营业执照。他首先找到工商局,有人告诉他,工商部门的营业执照的发放由刘科长具体负责。于是他找到了刘科长。刘科长热情地接待了他。当他报上姓名和说明来意后,刘科长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说:“按上级指示,我们是很欢迎并且鼓励外来工在我地创业的,不过按规定,人们要先了解了解你是否合乎申请执照的条件。这事待一段时间再说吧,我们会从实际行动上支持人这种创业精神的。”


卢河明白所谓“了解了解”的后含义,就坚持要请刘科长吃饭。


饭吃了,酒喝了,跳沐了,妞泡了……刘科长一脸弥勒佛的笑。卢河蛮以为这事就差不多了,谁知他刚开口说到“刘科长,你看我那执照的事……”刘科工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小卢,是这样的,工农业执照的神批有个严格的过程,我这里好说,你先去卫生管理所,消防等单位征意见后,再来找我吧。”


卢河听了有些发懵,他以前听古时军提及过办营业许可证的事,说很容易的,只要工商部门给了让就马上可开业,其它部门的有关证件待其来检查时补办也无大碍,不来检查更好,少缴一大笔费用,所以他就最先来找贡商局。可是刘科长那副官僚嘴脸……


不用说卢河有多气恼,但他不仅不能把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相反还得赔出一脸笑容。无奈之下,他只得去卫生管理、消防等部门。这些部门的有关人员吃了、喝了、玩了,给他的答复与工商局刘科长的答复如出一辙,他人呢,就象一只皮球,被这些人踢来踢去。


卢河近乎眼睁睁地看着自用刀子一点点在自己身上割肉般增减着耐性。他早就暗下了决心,就算是耗尽最后一口气,都要把店子开起来,与古时军对着干,并把对方置于穷困境地。他毫不泄气地天天往工商、卫生、消防等部门跑,直到后来那些人差不多被他的固执吓怯了,开始躲着他。


这天,他又一次来到工商局,适逢别人下班了,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值班。中年妇女姓林,卢河天天来都打照面,彼此都很熟了,卢河每次都恭恭敬敬地叫她林姨。林姨对这个懂礼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她给卢河泡了杯茶。离上班还有两个多钟,卢河就办执照一事虚心地向林姨请教,这一请教让林姨大吃一惊,凭她耳濡目染的经验,就估计卢河办执照一事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林姨把自己心中猜测的说了出来,早已觉得蹊跷的卢河一经点拨,前思后想了一阵,就隐隐发现节一些端倪。他以一个小辈的身份热情而真诚地请林姨吃饭,而后在大姨的帮助下,他终于打听出了事情的个中秘密。


当最后证实自己办执照屡屡受阻果真是古时军提前做了手脚时,性情一向急躁的的卢河反而冷静了,他明白今后要斗倒古时军,不能靠逞匹夫之勇,更主要的是斗智,甚至从背后放冷枪暗箭。


卢河的营业执照最终还是办不下来。这中间经历了一个曲线运动的过程,那位林姨的娘家兄弟在市工商局的个重要角色,在林姨的牵线下,卢河与市各有关部门的有关头喝了两次酒,林姨的娘家兄弟给镇局局长和刘科长分别挂了个电话,事情就搞掂了。


卢河自己的食店马了个怪怪的名子:望故餐馆。这个名字含有两种意思,对顾客来说,希望以前在:“兄弟食店”时认识的食客前来捧场,也会以一份故旧之情来热情而实惠地接待的;对竞争对手来说,取其谐音就是消灭(亡)古时军的意思。他把餐馆门面租在“兄弟食店”一墙之隔的右侧,为这,他花了很心疼的高租金。


正如古时军当初暗自担忧的那样。卢河的“望故餐馆”开业后,很快就步上正轨。由于卢河本有餐馆的经营经验和义气豪爽,加上女友林菲大方热情,两人同一样的心思,都坚决以服务质量为最基本条件与古时军进行斗智斗勇的竞争,所以餐馆的生意一天天兴隆起来,原来的“兄弟食店”很大部分老顾客纷纷易地成了他们这里的食客。


每天工业区内工人下班的时候,就是古时军心里最烦躁、最忧心、最愤恨的时候,就是古时军巴不得把卢河卸成八大块的时候。看着以前一下班就往“兄弟餐店”钻的人,如今却打着唿哨往“望故餐馆”跑,他真想把那些连吃饭方面都会来一番改弦易辙的穷捞崽都揪来狠揍一顿。他曾几次找碴与卢河吵架,可卢河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卢河的身块比他粗壮得多,真打起来,他根本不是对手。他也曾几次到镇上找他的几位狐朋狗友,可那些人向次下来突击检查卢河的餐馆,无奈卢河早防到对方会来这么一着似的,很多关于餐馆的防范措施都身体力行地自己去做,那些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小纰漏根本无伤经营大局。


这天,被生意困顿得无所适从的古时军又跑镇上了,他想叫与他臭味想投的工商局刘科长给出一两个起死回生的点子。


酒是他和刘科长两人相聚多次的心不可少的东西。因为心情不好,他很快就有些口齿不清了。吃多了他的刘科长已吃出了一些感情,见他如此模样,就拍了拍他肩膀,说:“老弟,别太操心那个破店子了,实在不行了大不了换个地方,只要在荔江市范围内,执照和管理方面的事我包。”


“不!我、我不会、放弃、这这、这个店了,我、不、能认、这这、这个输。”双眼通红的古时军一脸狰狞。


“可是……”刘科长觉得没合适的话可说,就顿了下才又开口:别烦了,叫两个小姐吧,今天我请客。”


古时军一时没转过身来,喃喃地重复了两声:“叫、叫小姐……叫小姐……”


“对了!刘科长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大叫出声。


古时军一脸不解地望着刘科长。刘科长一脸莫测高深地与与他对望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从平时的观察中,你觉得那些捞仔对女人感不感兴趣?”


“这,这是显然的,那些要么是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正骚着的毛头小青年,要么是些老婆留在家乡的活光棍,谁不喜欢女人!”不知怎的,本已半醉的古时军一下清醒了,说话很有条理。


“这不就得了!”“你是说……”古时军双眼眨巴了几下,心情猛然开朗起来,不过他还是有些担扰:“只是,如果卢河知道了肯定会向公安机关告密的,那不就玩这完了!”


刘科长哈哈大笑出声,右手虚空中豪慨地一挥,说:“怕个卵!我给你引见一个人,他肯定给你罩得住!”


不几天,古时军的店里多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穿着上还算端庄,只是言行举止方面显得轻佻放浪,食客一坐下,他们便会上前扯胳膊位大腿地询问别人吃什么菜。关于古时军店里有“鸡”做服务员这一消息,被大家故作神秘挤眉弄眼地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后,很快,古时军的食店重新兴旺起来,可以说在这个工业区的饮食业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半年之后,赚了盆满钵足的古时军趁热打铁,一家伙把食店左侧的两间门面花高价租了下来,经营规模扩大了四五倍。这时的古时军真有点大老板的味道了,原来的店名“兄弟食店”变成了“永旺酒店”,委任已日趋老练的妹妹古时霞为酒店经理,负责管理大权,他则负责经营决策的幕后操纵。他还花了五万多元钱买了辆二手长安小车,手握大哥大,足噔老人头皮鞋,不时到镇上载着刘科长一干人四处吃喝玩乐。


卢河坚持着自己的经准则,尽管古时军以女色招徕顾客的经营方式把他冲击不小,但他的“望故餐馆”却在稳步前进,发展前景趋于良好。最先的时候,他对这种现状很知足。可自古时军买了那辆二手小车后,他的心里就又起了波动。


说起来,古时军那家伙做事也太过份,存心要想把别人往死路上遇。两人的店面仅一墙之隔,每天都有十数次、数十次的面对面的可能,每当两面对面时,古时军就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甚至不时公然出口辱笑:“卢河,你龟儿每天赚那几文钱还不够我打次‘鸡’买卫生纸!”“喂,老伙计,干脆关了店门来给我倒夜壶,我随便拨拉一点零头就够你一家人买屎吃!”“生意不好做了是吧?叫林菲了裤子把***端上桌让顾客品尝不就得了!”“……”


卢河那个气啊!可是他不敢出手让古时军尝皮肉之苦,眼下虽已有恶语伤人的诽谤罪,但古时军仅是嘴里把话吐出,很快就随风消逝了,没留一一鳞半瓜的文字凭证,想告他根本没门。就算你有作证又怎么样?他古时军早已把镇上那帮人混熟了。反而是动手打人,早在古代都有法律条文制约。


这期间,卢河也多次向公安机关检举古时军店里有色情活动的倾向,可镇公安局只是装模作样地下来检查一下,再吃喝玩乐一阵就走了。他向市公安局举报,市公局根本不屑管此等小事,只拨个电话到镇上,责成镇公矮安局调查此事。如此周而复始,不但不能动摇古时军半丝,反而为其促成了更多与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机会。到了后来,卢河泄气了。泄气的卢河就不仅对古时军更愤恨了,同时也痛恨上了那些贪梦可恶的官儿们。


每一寸皮肉都融入愤恨的卢河突然就对自己的生命棵不重要了,他决定把自己豁出去了大干一场。他一次性地寄回了足够让两个弟弟完成学业的费用后,也找来两个曾做三陪的女孩来做服务员。


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女友林菲时,林菲极为反对。心地善良的林菲目睹着卢河和古时军的斗争过程,心悲凉得无可言述,她最初支持卢河开店只是觉得古时军做事太不近人情,想与其公平竞争,她万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竟是如此丑陋、卑鄙和可恶。她更担心卢河会毁于这场争前中的。可是聪慧台斯的她也知道根本也变不了卢河的决定,她只能时时刻刻暗自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事。


在林菲祈祷着的日子里,卢河大事倒没出什么,可小麻烦时时有。镇上凡与饮食业管理沾边的一干人,都被古时军通过刘科长的牵线混转了,他自己则象个特务般,成天密切监视着卢河店里的动静,稍发现有碴可找的地方,就一个电话打到镇上,不到十分钟,卢河准有麻烦,不是现场抓住罚款,就是受别人教训一顿。


卢河仔细算了一下账,结果是,利用服务员的色相招徕生意,收入固然不菲,但屡屡被古时军那杂种举报,仅被罚的款就远远超过了收入,真是有点得不偿失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卢河觉得活着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他动了杀机,人想把古时军干掉,结束自己的痛苦。


女友林菲怀孕的事打消了他的危险念头。那天,他神态反常地坐在厨房里磨了一天的刀,一把菜刀被得锃亮锃亮。磨好刀后,他回宿舍抽了一支烟,喝了一杯酒后躺上床睡觉了。睡了大概三个小时,醒时刚好天黑了。他叫了两声林菲,没见回应就作罢了,吃了一点东西后就去厨房拿菜刀。可是到了厨房,自己吩咐厨师不要动的那把菜刀却不见了。问厨师,厨师说林菲拿走了。于是他找林菲。可是平日一整天都在店里忙碌的林菲却不见了。卢河觉得林菲的情形有些异常,便打林菲的call机,林菲复机说在镇上的荣昌酒家。他匆匆赶到荣昌酒家时,林菲已明显喝醉了,一脸凄伤。他本就为林菲把菜刀拿走了一事有些生气,此时见到林菲那种醉态就更是恼怒,沉着脸责问:“干嘛?”


开始林菲默不作声,被问得急了,一下呜咽出声,泪水在脸庞上洪峰般肆意流淌,抽泣着说:“知夫莫若妻!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你怎么不替我想想呢?”林菲抓起卢河的手抚在自己有些隆起的腹部,说:“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爸爸?”


卢河愣了。愣过了卢河改变了心中的决定。


他心底是深爱着林菲的,也爱在数千里外之外的巴山大地父母兄弟。


经过仔细思索后,卢河决定恢复原来稳步发展的经营方式。


突然之间就风平浪静了一般。卢河辞退了两个曾做过三陪的服务小姐。而古时军呢,虽依然隔三岔五地请镇上那帮人吃喝玩乐,并不进要他去找卢河的碴,可找了几次没什么收获,就有些索然了,他们本想干脆取缔了卢河的经营权,可每每关键时刻,卢河就去找那位善良的林姨。林姨这时已知道了他和与古时军之间的竞争情形,她本很反感人与人之间的卑劣残杀,但卢河最初给她的好感印象太深,加上她很厌恶古时军那种德行,所以总是在不超出原则的情况下帮卢河向有关人员搭了向句很有份量的话。


古时军对这种风平浪静的生活状态好象有点不适应。他的“永旺酒店”依然生意兴隆,这主要得力于手下的几位兼价的三陪服务小姐。工业区经过改革开放十多年的发展,已成了一个拥有四五万人口的繁华小村,顾客不仅只是工厂里的工人,还有很大部分是附近住宅区本地村民。每天都有大把钞票进包的古时军觉得无事可做,在刘科长等人的熏染下,迷上了赌搏,整天陷在方城里。


他同时清醒地知道,别看眼下与卢河之间好像是风平浪静想安无事的,但他了解卢河的性格,卢河并不是向他低了头,卢河只是在暗自捕捉一个以致他于死地的战机。所发他表面上与镇上那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地胡混,暗地里却从没放松过对卢河的警惕和寻找能够向对方进攻的契机。一天,他与刘科长去公安局找那个什么事都给他罩着的人玩,刚走到大门边,外面突然开回一辆押囚的警车,一问,是逮住几个毒贩。


一听到“毒贩”两个字,古时军感觉自己的心脏巨烈地颤动了两下,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有了个雏形。这一天,他老是走刘,惹得刘科长等人是取笑他,要扒下他的裤子检查他是不是昨夜玩手下某个小姐过度了。


从镇上回来后,他立即打电话到隔壁找一个名叫许军华的厨师,那人与他相互认识。对方一接电话他就说:“军华,请你别出声,我是隔壁的古时军,有很重要的事与人你商谈。”


许军华显得有些犹豫:“这个……这个……”


“你不必顾虑什么,是好是歹我们见面后你不就以判定了么!”


那……好吧!”许军华答应了,要古时军约个见面的地方。


古时军说了镇上最好的酒店,就开车走了。许军华随后十来分钟赶到。进了包房后,古时军热情地请许军华入座,倒茶,上烟。这时的古时军已成了工业区内人尽皆知的打工老板,尽管许军华知道他和自己的主人之间的争斗,这次约自己出来也是黄鼠狼给鸡拜看,可别人一个堂堂老板竟如此盛情招待自己——一个小食店的小厨师,许军华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席间,许军华几次问古时军有什么事,古时军都只笑嘻嘻地说:“别急别急,吃饱后再说。”许军华听了只好“别急”起来,享受起古老板的盛情招待。


到两人都差不多吃饱喝足了,古时军突然问:“喜不喜欢玩小姐?喜欢的话就叫来行不行?”


许军华有些忸怩,好一阵才答:“我也是个男人,何况老婆又在家,快一年没挨身了,不喜欢是假的。但今天你找我肯定有事,就不来这个了。古老板,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古时军沉吟了一会说:“你是知道的,我和卢河有很深的矛盾,不瞒你说,我想彻底搞垮他,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后一定重酬。”


“当然是为了挣钱!”


“这就对了。卢河一月给多少?”


“一千二。”


“只要把他搞垮了,我给你两万,现在就可以先付一半。然后你到我店里来干,我每月给你一千五。”许军华显然有点心动了,他紧紧盯着古时军的脸,问:“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斗垮他?”


“很简单,我只要你在每菜里都悄悄放入一些罂粟壳粉,让顾客越吃越喜欢吃,照顾照卢河的生意。”古时军咬牙切齿地说,脸上的表情显得狰狞可怕。


许军华惊愕得张大了嘴,他万万没料到古时军会想出这个办法,这样做,一旦事发,最先倒楣的不就是我许军华吗?他结结巴巴地“这……这……”了两下,就没有了下文。


“怎么?没胆量?你不会不知道吧,在这个地盘上,我古时黑白两道通吃,有什么事我顶住不住!你只管放心按我的意思去做。”古时军说着说着口气一下严厉起来:“既然我把想法告诉了人,就一定要得到你的帮忙,否则只好请你换个地方高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