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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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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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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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340字

2009年6月的四方街,随着丽姐的离去、猛哥的加盟,罗矮虎的力量进一步膨胀。他经常带着几个小兄弟,和猛哥一起在夜市和四方街巡视。如果说美国是“世界警察”,那么罗矮虎就是“四方街警察”了。商户和店员们老远见到罗矮虎,就赶紧满脸堆笑,喊一声:“虎哥。”


而罗矮虎则根据心情予以回应。他心情好,就微笑着回个话;心情不好,就威严地略微点头作答,一派大哥风范。


同时,罗矮虎还试探着放出了这么个风声:四方街毕竟资源有限,无论是地下水,还是用电,乃至整体的规划,都需要综合协调。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成立一个“四方街股份有限公司”,所有商户和夜市摊位都入股,大家成为一家人。


好处是:既然成了一个大公司,不再有竞争,那就相当于垄断了外文学院校外的所有生意。因此可以统一提价,利润最大化。


从理论上讲,这确实有其可操作性。在如今商品流通发达,网购兴起的时代,若是在别的地方,想要垄断市场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在四方街这个特殊的地方,则又是可行的。


这里离城很远,学生数量又多,有足够的“刚需”;你买东西可以网购,娱乐可以网游,但你吃饭总得到现实世界解决吧?住旅馆更得到现实世界里来吧?而校内商家终究还是数量有限,且校内有餐馆无旅馆;至于兴南镇,则终究隔着距离。因此,一旦形成统一的公司,基本就能达成垄断,想怎么抬价就怎么抬价,只要不过于离谱,顾客们肯定还是会不得不接受。


打了大半年的交道,对罗矮虎我也算是比较了解了。这个人,很凶狠,很彪悍,很好斗,很想称霸一方。但总的说来,是一介武夫,智商并不高,这种提议他绝对想不出来。他那兄弟猛哥,也与他类似,说白了就是个敢打敢杀的江湖混子。那么,是谁给出的这个主意呢?我猜测,应该是杜老师。


杜老师已经和何军彻底决裂了,他很清楚,要保住他们二号院的地位和生意,就必须与罗矮虎结盟。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杜老师会在四方街这场逐鹿中原的大戏里选择与罗矮虎,而非与何军结盟呢?


这除了因为杜老师的院子与何军的院子紧挨着,又同时都有了餐馆生意,导致“远交近攻”这个“国际惯例”在四方街再次得到体现之外,或许还因为,杜老师与何军一样,是相似的人。


他们都极有心计,而何军甚至比杜老师更有心计,所以他并不需要一个智囊。换句话说,杜老师如果与何军结盟,那么,杜老师的价值并不能得到很大体现。


但是,罗矮虎则是与他们不同的人,他有勇无谋,在客观上,需要一个智囊。杜老师到了罗矮虎这里,其价值才能更得到体现,其地位才能更高,类似于水浒里面的吴用,可以稳坐前面的交椅,从而在未来的“公司”里面保证二号院的利益能最大化。


所以,杜老师不断地主动趋近罗矮虎几乎是必然的选择,而罗矮虎大力采纳杜老师的计策,也是必然的选择。他们互相需要,类似宋江与吴用的互相需要。只不过,罗矮虎比宋江要缺乏谋略得多,在性格上,他更类似于项羽。


当然,之前我也曾猜测过,试图担当吴用角色的会是小马。但是,首先,小马小朱他们共有三个院子,生意都还不错。所以,四方街若形成一个统一的公司,对他们来说并不划算。其次,小马小朱的表现也让我感到,提出这种倡议的,绝对不可能是他们。


实际上,他们甚至还成了最激烈反对“合并为一个公司”的人。


长期以来,小马小朱之所以是墙头草,都因为他们想保住自己的利益,为此,他们总在察言观色中随时调整自己的姿态,以图减少损失,增加保障。但是,当他们的根本利益被触动以后,他们就被迫不做墙头草了,开始悄悄串连,并恢复了与何军的交往。


由于小马小朱的不合作,加之已经是6月,离外语学院放暑假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众所周知,凡是大学旁边的商业区,一到寒假和暑假学生离校,就往往不再有顾客,于是通常也要跟着“耍暑假”。因此,罗矮虎和杜老师也就把合并这件大事先放一放,打算等下学期开学后,再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对于“统一合并为一个公司”的风声,没做任何表态的是我和何军。


何军是因为一向比较阴,做事历来如此,不到最后关头,从不轻易表明态度。而我呢,别人都以为我是“有后台,稳得起”,但其实,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再次为了历鹃焦头烂额,压根没心思管其他事情——


在我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历鹃对我却更为淡漠了。如果说5月份,我每周约她六七次还总能见个两三面的话。那么,到了6月,一周里无论我怎么打电话,也只能见一次左右了。而见了面,她也总是话非常少。甚至我关心地问她找工作的进展,她也总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6月中旬,我用我的千里马搭着历鹃去了风城远郊的“小三峡”,那里有一条幽静的河,河边是高耸的青山,其中的一座山上还有一个古寺,楠木参天。


从山上下来,历鹃显得心情好了很多,难得地绽放了笑颜。于是,我把车开到河弯处一片僻静的草坪上,那里有许多高高的芦苇,正好可以挡住来自公路的视线。熄了火,我搂过历鹃,她略微有些抵触,但没拒绝。


这已经是那段时间,她对我最大的尺度了,我心中大喜,想趁热打铁,让关系恢复亲密。于是,我两手同时按上了历鹃的胸部,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历鹃微微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我把她的皱眉,理解为她动情了。4月份在外文学院夜晚的小树林里的那一幕,过电影般闪过我的心头,我的左手继续隔着衣服,按在历鹃的左乳上,而右手则从她的衣领里伸了进去,直接探进了胸罩,毫无遮拦地触碰到了她的右乳。


那是一种刚剥壳的煮得半熟的鸡蛋般的润滑,令我浑身发胀,我情不自禁地将中指和食指继续往里伸,两根手指夹住***上的凸点,微微地摩擦。


历鹃的那里十分敏感,动情的时候,像一颗葡萄那样饱满温润。可是,就在我以为大局已定,重新正式恢复了与历鹃的亲密接触的那个瞬间,历鹃突然一下子推开车门,挣脱了出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公路上走去。


我追上去,问:“你要做什么?”


她说:“不做什么,到公路上拦个车,回去。”


我难过得几乎要落泪了,我说:“这样,你回我车上去,我绝对不再碰你一下,你相信我。”


历鹃没动,沉默不语。


僵持了十来分钟,太阳很晒,我不忍心把历鹃晒黑了,于是说:“这样吧,刚才我错了,我自己打我自己,好吗?”


说着,我用力抽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当第三下的时候,历鹃淡淡地说:“别打了,上车吧。”


上车之后,她不再说话,把头靠着车窗,蜷着身子,闭目养神。送她回到寝室楼下,她没说什么就直接上楼了。


那天夜晚,我照例给她打电话,她还是接,但话很少。此后的几天,约她出来吃饭,她总说不想出门。这一切,让我感到非常迷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还算恋人。越来越少的见面使我明白,也许有一天,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可以让这脆弱的关系像风筝的线一样被吹断。


所以,我在自己心里反复对自己说:“要放得下,要在某一天,真失去历鹃的时候,尽量不要太伤心。”


如果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历鹃付出了最深的爱,那么,理智告诉我,最好是争取悄悄地将自己的心逐渐收回来,像收荒匠那样,一天收一点点。只是,这对我确实很难很难,根本无法做到——每当我打算收回自己心,哪怕只是一点点,我就仿佛用小刀在自己的心上割了一个小口子,会有一种锥心般的疼痛。所以,我终于还是做不到豁达地撒手。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而这个决定,使我更迅速也更彻底地失去了历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