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十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2
|本章字节:6086字
下班时黄微扯了她就走,一起的还有几个平时走得近的同事,沈珏也在其中。见他们满脸神秘的笑,陈冶急着问,“谁生日,还是谁好事近,快说,别瞒我。我还有事,没好事我告假啦。”黄微笑嚷,“今天我生日,行不,赏脸不?”陈冶这才记起来,暗骂自己疏忽,往年早备好小礼物了,嘴里却解释,“怎么我记得是三月,一会罚我敬你一杯。”黄微嗯嗯应着,“今天谁都不准开车,统统打的,不倒无归。”一群人中有个叫邓阳阳的酒量最浅,有人打趣道,“行啊,咱们把阳阳放倒。”邓阳阳抗议道,“为什么是我,明知道我一杯就倒,不行,不是对手不好玩。”黄微大笑,“今天谁都不准逃,酒量有高低,倒下有前后。”
沈珏走在前面,正想开口,眼角看见阮明年往他们走来。她不动声色放缓步子,悄悄提醒黄微。叫不叫上这位老大?几乎在同时,所有人迅速转动心思。不叫,谁都知道他在努力和大伙打成一片,明明遇上还不叫,岂不是把他排挤在外,谁知道他怎么想。叫上,青鱼塘里放进条黑鱼,会不会毁了今晚的兴致。所有人看着黄微,她是主人她决定。
眼看阮明年越走越近,黄微开口招呼,来得正好,“阮总,我生日,怎么样,一起?”
阮明年晚上有事,但他不假思索地说,“好啊。”
各怀心思,吃饭时主位当然是黄微,主宾自然非阮明年莫属。黄微手一指,点了92年的解百纳,叫服务员给每人满上。她举着杯子,向座上各人微一示意,“大家都是好兄弟,谢谢赏面,先干为敬。”说完爽快地喝干了。除邓阳阳外,其他人也是一饮而尽。第二杯是陈冶敬她,“祝青春不老、财源滚滚,我诚意你随意。”话虽这么说,两人几乎同时干了杯中酒。坐在两人当中看热闹的阮明年,觉得她俩照杯一笑有不言中的默契。第三杯,沈珏同组整班同事,闹哄哄地团敬黄微。
满满三杯红酒下肚,大家这才坐下吃菜。黄微三杯下肚,脸上泛着红晕,拿了杯子敬阮明年,“阮总,我们在外做事,以诚待人。比如喝酒,我喝一杯,请客户自己看着走。现在我先走一个,您慢来。”火烧到头上,阮明年哪好意思示弱。谁知喝完这杯,又来一杯,陈冶不等服务员过来,自己动手替他倒酒,“阮总,借黄微的酒敬您。”她沉吟片刻,笑笑道,“祝大家今年都好吧。”两只杯子轻轻一碰,陈冶不管阮明年说的慢慢来,仰脖饮尽,把空空的酒杯在众人眼前一举。
今天出来的都是平常合作惯的伙伴,一看两区域经理的架势,知道阮明年不倒下别想走了。别说阮明年是副总监,就算总监也曾被他们敬倒过,都是帮好事分子,仗着年轻天不怕地不怕的,当下接二连三过去敬酒。到邓阳阳,小姑娘端着满满一杯,说了句阮总我敬您,闷声不响喝得点滴不剩,瞬间脸红得和关公似的直到脖根,坐下伏在桌上睡着了。
阮明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眼前菜叠菜,大家却把红酒当水喝。既来之则安之,他干脆来者不拒,逢杯必干。他摆出就范的态度,黄微和陈冶反而劝大家少喝点,“吃菜吃菜,现在前半场,喝酒还有下半场。”酒喝多了的人聊兴也足,于是谈的话题多起来,什么世界经济形势、男女平等、电视。
阮明年空腹喝了酒,微微有些头晕,知道酒劲上来了,当着众人面不敢松懈,支撑着附和大家的话。这时正好手机响起来,里面吵得实在听不清,他站起来边走边说。黄微和沈珏在说话,眼角里瞥见他脚步已经踉跄,真把新上司喝倒也不好,和坐上菜位的使个眼色,让他跟去。那边陈冶说不用,她正要去洗手间,顺便看阮明年有事不。
陈冶出了小厅,看见阮明年一手扶墙闭着眼在讲电话,看来真喝多了。她走近几步,听见他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求求你放下吧……”事涉别人隐私,她立马退开三尺。等洗手时,陈冶突然想到她为啥总想避开阮明年,何止外表上某些地方像何志伟,连声音都像。她也是喝了不少的人,嘴里十分顺地溜出句“妈的”。旁边走过的人,见时髦女郎说粗话,忍不住回头打量。陈冶心情不好,看什么看,她翻翻眼睛,免费赠送几颗卫生丸。
陈冶四下一看,没发现阮明年的踪迹,大概接完电话了。再看,原来这人在收银台等结账。等打单的光景,他还是闭着眼靠在柜台上。
陈冶微微好笑,七个人喝了一打红酒,难怪有人不行了。有人钱多要请客,别人也管不着,她也不理阮明年,自顾自回包间。一进去,方才擦肩而过的年轻男人,坐在阮明年的位子上,看见她进去,不知和黄微说了句什么,逗得后者哈哈大笑。
这谁呀?陈冶懊丧地想。
黄微见她进来,介绍说,“陈冶,我们最美丽的大姐。黄隽,我弟弟,嫡亲的弟弟。”
陈冶略一点头,当打招呼。
黄隽笑呵呵地说,“我见过你。”
陈冶没好气地想,不就刚才擦肩而过吗,有啥稀奇的。黄隽摇头,“还要以前,不过你不记得了,我是路人甲而已。”陈冶又看了他两眼,好像是哪见过,但没道理啊。黄隽却拒绝说出具体是什么场合遇到的。陈冶以为他故弄玄虚,气越发上来了,只管自己搛菜吃。
这种聚会最能考验真实酒量,黄微、陈冶掌握分寸,此时不过四五分酒意。黄微边走边叫,“下一站,钱柜。”沈珏记得家人叮咛,没多喝,算最清醒的,走在前面拦了两部的士。黄隽搀扶半梦半醒的邓阳阳,几乎提着她在走。阮明年沉默寡言走在陈冶旁边,时不时需要她眼明手快拉一把,免得他撞到柱子、门框和人。
八人分了两车,黄家姐弟在前,沈珏、陈冶在第二辆。出租车从成都北路右转往钱柜复兴公园店走,司机追着问具体门牌号。沈珏和陈冶想了会,一时之间又打不通门店电话,司机抱怨说,“你们太糊涂了,要去哪都弄不清。”陈冶着恼,今天形象算一塌糊涂了,准备损他两句厉害的。坐在副驾驶位的阮明年先暴,“我们要知道在哪还打的!做出租车司机的不熟悉地形,你怎么做的?”他吼得跟打雷似的,咄咄逼人的反问把司机和后排三人都震着了。沈珏用手肘捅捅陈冶。后者手支在窗边托着头,这会往下一掩,盖住嘴角的笑。大家平时绅士淑女地端着,难得酒后本色全出来了。
司机被骂了几句,开头还回嘴,后来被狂风骤雨打趴下了。车里静悄悄的,另一个同事觉得气氛沉郁,勉强找话说,“没想到黄姐的弟弟帅得很,刚进来我们还以为哪个小明星走错门。”沈珏赞成,“身材也很好,胳膊是胳膊腿是腿。”陈冶冷笑道,“人家做什么的,体育老师,四肢能不发达吗?”那同事和沈珏不知道黄隽哪得罪了陈冶,一时间大家又不知道说啥好,幸亏没多久到了。
进去两桶生啤已放在显眼处,黄微正在唱歌,见他们进来,嚷嚷叫弟弟代她向各位敬酒。黄隽自然依言而行,到陈冶,她二话不说,喝干就是。偏黄隽不走,反而问道,“你没事了吧?”陈冶反问,“我能有什么事。”嘴硬,黄隽好笑地看着她,大姐,第三次见你了。第一次你把车停在路边,伏在方向盘上痛哭,隔老远都能听见呜咽声,能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见人装得没事似的。可等他走出十米,后面哭声又响了。第二次她的车差点和卡车撞上,吓得整辆公交车的人目瞪口呆。离开时她把车开得歪歪扭扭,他身边所有人都在说,车主被吓成这样,居然还敢开车,也算厉害的了。第三次是这次,她剪短头发,瘦了,他一时没认出,多看了眼,张牙舞爪的样跟猫没啥差别。
陈冶头痛地想,天哪,我和你不熟,干吗站着不走了。算了,山不远我,我远山。沈珏挥舞着麦招人合唱,她赶紧凑过去。
理他呢,她想。
。。x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