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尾声

作者:三十三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8 05:14

|

本章字节:6030字

话说出口,像扔掉了沉重的背包,陈冶突然轻松起来。她为自己脸红,这么久了,她在自欺欺人。感情是什么?只要彼此能给对方一份关怀,总能合起来过日子,尤其她需要一个像阮明年这样的“合伙人”。原来她以为已经把何志伟抛在脑后,其实只是赌气:我仍有市场。


陈冶认真地看着阮明年的脸。她竟然没发现,他的额头中央有条细长的皱纹。最早她不想看见他,他让她想起何志伟。有段时间他是可能烧三把火的上司,她却随时可能被夺去地盘,一个位置岌岌可危的区域经理。后来她……有很多种因素,让她不能直视他,包括这场别扭的交往竟然在往婚姻的方向走。他和她都见过家长,也谈过以后的生活,而她有时却在想另一个人。


羞愧,陈冶容不得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把日子过得拖泥带水。


阮明年说:“我不愿意。”他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


陈冶摇头,“不要。”阮明年的手心很温暖,她的鼻子酸得很,他不错,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慢慢培养感情。她一直和自己说不能被打倒,但勉强站在台上,得不偿失。


“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就喜欢。”阮明年说,“你是我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自从我前女友出事,我很怕冲动的女人。康悦之说她喜欢我,我不敢接受,我是真的怕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在一起,你和我。我们会幸福的。”


陈冶低声重复了遍:“幸福?”会吧,下定决心要幸福的人总会幸福的,哪怕是表面的。可现在她想开了,幸福也好,别人的目光也好,一个人有独处的自在,何必一定要幸福。反而,能为一个人苦恼,多少是因为心里有他她在,才会辗转反侧、思量万千。


她说:“我们还是分开吧,我没做好准备。”


陈冶看着阮明年的眼神慢慢黯淡,她让他失望了,没有把他拉出纠缠的丝线,反而丢下他走了。


阮明年毕竟是阮明年,“还是朋友?”


陈冶很肯定:“是。”她发动车子,“我送你回去,饭留到以后吃,今天你需要休息。”


陈冶目送阮明年进楼。她掩住双眼,说不难过是假的,这些日子她付出努力,去培养和维护一段感情,没想过亲手斩断的也是自己。他和她都是有过去的人,至少现在他和她都仍没放下过去。


可什么时候才可以放下?陈冶问自己。她靠在座椅上,呆呆地目视前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车门,阮明年竟然去而复返。


“怎么了?”陈冶不解,开门让他进来。


阮明年坚决地说:“我不想分手。”他说:“是我不对。这两天我没给你任何消息,我没处理好过去。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没有第二次,有任何事情都告诉你。”


他明白她,她怕他的过去。


陈冶忍住泪,“我……”一个“我”字出口,鼻间泛酸,两颗泪夺眶而出。没等陈冶擦掉,阮明年已经帮她拭去。陈冶勉强笑道:“小心抹了一手粉。这张脸抹了五六层东西,否则不能见人。”


阮明年咧嘴笑了下,却没平时的从容,“我爱你,你不觉得我经常出现在你身边吗?我是存心的。”


陈冶想开玩笑,“说晚了。”更多的辛酸涌上来,她按住眼,吸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谢谢。但我不爱你。”


如今她不爱任何人,只能等时间冲淡前次婚姻带来的阴影,以后再谈新的开始。


假使他爱她,请等。


陈冶做不到沈珏那样,毕竟年轻的好处在于痛去得快,欢乐来得多。


沈珏的婚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大早,她便被围绕在喜庆的喧闹中。


下午一点,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新郎把捧花落在了家里,车队只好停在离新娘家两百米远的地方,等人把捧花送来。


下午一点二十八分,新郎捧着鲜花来了。


关门,放伴娘。


唱歌吧,许诺吧,递红包吧。


沈珏笑,微笑。


哎呀,这些女孩子们,是不是太折腾了?


她悄悄地想。


新娘心疼啦!


门开了,明明熟悉的眉眼,只因端正的装束而显得格外陌生。


新郎吻新娘。


甜蜜得不想松开彼此。


新娘要随新郎走了。


出门和父母打声招呼,儿去了。


爸爸一个劲地挥手,“去吧去吧,一会儿就得到酒店准备。”


妈妈呢?


沈珏在人群中用视线寻找母亲。


原来母亲躲在厨房里,“走啦走啦,一会儿又见面。”


“妈妈,我走啦。”


明明只是两三个小时的分离,像从此裂为两半,一半还是父母的女儿,另一半却是别人的儿媳了,这是长大吗?


泪水簌簌,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以后的人生路,多了我陪你。


酒店里,彩条四扬,她拿着手里的花球。


扔吧扔吧,扔给每一个需要祝福的女子,祝福她从此得到和自己一样的幸福,被爱的幸福。


沈珏背转身,吸口气,好吧,亲爱的黄姐,让我把祝福送给你吧。


花球越过众人头顶,正好掉入站得最远的陈冶怀中。


没想到,又一次送给了你,祝你幸福。


她站在那,看着愕然的陈冶笑,要争取啊,握紧自己的幸福。


谢谢,谢谢你将快乐与我分享。


这场婚礼,在新郎交代爱上新娘的经过时,达到了快乐的最高峰。


“不懂怎么说,就是很简单地看见了,喜欢了,想和她在一起。”


“你们说这不是爱情,我知道这是。爱是种责任,而我想……对她好。”


这两人,兜兜转转,终于结成正果,陈冶替他们高兴。


黄微看着她手里的花球,“很漂亮。”


陈冶递给她,“大家轮流捧,沾点喜气。”


黄微也不介意,接过来,“感情的事还真需要坚持,张家晨算难得的好男人。你就不行,每次不战而弃。”陈冶和阮明年的分手,让大家都吃了惊,“你为他连工作都不要了,干吗不抓紧他?至少他也没和别人在一起。”陈冶辞职已经半年了,这事发生时让所有人又吃一惊。


陈冶只是笑,放弃也是种选择。她不爱他,虽然可能会有场得体的婚姻,但何必为了一个不爱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至于辞职,更谈不上什么牺牲,她早就想到外面去看看,有机会自然要走。至于离开以后怎么样,再说。


“你和我弟弟,怎么样了?”这次吃惊的是陈冶,难得黄微会主动提起。黄微又说:“你看着我干吗?他那么大人,我当然不可能管住他不来找你。”


语气有点悻悻然,这才是她熟悉的黄微,陈冶谨慎地说:“普通朋友。”


黄微不耐烦地打断她:“你都什么年纪了,不就比他大几岁嘛,也没见不得人的,拖拖拉拉到猴年马月?我家人口又不复杂,老头老太离婚几十年了,老头也管不了这么远,至于我,早被你们烦透了,懒得管。”


陈冶的笑意越来越浓,黄微把花球塞回她手里,“拿着。这次好好珍惜。”


远处有人召唤她们过去拍照,所有人都是这场爱情的见证。


陈冶悄然把花球放在桌上,不管她和他之间是不是爱情,反正她知道只要方向盘在手里,往哪走都由自己决定。


无需别人肯定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