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作者:江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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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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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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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144字

在谢宗安老宅,立辉手牵着儿子紫布:“哎呀,叫叔爷爷——”


男孩盯着谢宗安一声不吭。立辉:“你这孩子!叫!叫呀!”


谢宗安:“算了,不要难为孩子,秦妈!你领孩子到院子里玩!孩子嘛,跟我这大老头子有什么意思,带他去看看院子里的鱼——”


佣人秦妈领走了紫布。谢宗安:“孩子的妈出来没有?”


立辉摇摇头:“哪能一下子就戒了,得3个月以上。”


谢宗安:“慢慢来吧。唉,近来的报纸好像是安分多了,没再登那些狗屁文章了。”


立辉:“我早就不关心这些了。随他去,反倒安生了。”


谢宗安:“你这样的心志可不好呀,你是做大事的人,立辉!”


立辉:“说真的,叔叔,您老人家身体这么结实,精力也好,集团里的事您其实可以亲自来管,用不着我这个刀斧手。”


谢宗安:“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立辉:“比如说资金调动吧,既然要我管,可是那笔调往澳门的资金,完全不经过我,直接就走账了……”


谢宗安:“噢,这是我同意的,我在香港的一个世交,急需这笔款子。”


立辉:“还有,我们对武汉房地产的那笔投资……”


谢宗安:“那也是我同意的。”


立辉:“叔叔,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我们还是有董事会的,我们不能对大笔资金的去向完全不掌握,影响了我们许多计划中的改造项目,福州近来的经营存在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


谢宗安:“不就是钱嘛,你今天来就是和我说这事的?”


立辉:“是的,集团的资本运作这样下去不行,要出大纰漏的。”


谢宗安:“立辉你记住,钱这东西,不要看得太重,那就是一串数字。”


东湖宾馆别墅内,餐桌上的盘盏正被撤去,服务员将水果和茶端上来。隔着餐桌,杰米干咳了两声,目光朝邢浩看来:“邢,您看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那个电话号码了?”


邢浩笑笑,看向高期光:“阿光,你对客人们说说吧!”


高期光拎来手包,打开后,取出一只笔记本,翻开后,照本宣科地:“我们是5月16日接到公安部禁毒局转来的由美国方面提供的电话号码。经查实,此电话确为我们福州市的移动用户,户主叫殷兰,今年62岁,系福州艺术学校钢琴老师,现已退休。殷兰的儿子崔平钢,19岁,系纽约查尔顿语言学校学生。据查,殷兰在手机丢失前,使用过该电话与其儿子通话,平均每月5次。情况完了。”


高期光合上了本子,放到手包内。杰米霍地看向邢浩:“怎么,电话丢了?”


邢浩点点头:“是的,我方之所以一直未将结果转告你们,完全是因为这一意外的因素。而真正的户主据我们查证,完全没有可能从事你们向我们提供的那种犯罪可能性。”


杰米:“是这样,真是太不走运了,能找着吗?”


高期光:“要能找着,那还叫丢吗?”


叶子辗转来到中缅边境口岸,站在边防警官面前。警官朝她投来针锋般的一眼,看了片刻,砰地,一只钢印砸在她的护照上。然后,警官双手将护照交还叶子,同时喊:“下一个——”


谢宗安老宅里。张成昆:“缅甸刘先生那边来电话了,叶子小姐已平安到达。”


谢宗安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张成昆:“安爷,咱们这时候做这么大一笔交易,好不好?”


谢宗安:“什么好不好,你老占着资金,立辉不干了,昨天打上我的门来了。”


张成昆:“不是我说,安爷,立辉也太过分了,他也不想想,这家业是他自个儿的吗?”


谢宗安:“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张成昆:“我是为您不平呢!”


谢宗安:“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和立辉是一个人,就像一条棉被,他是面子,我是里子。我谢宗安不希望自己的后人也活得像只被猎枪撵着的兔子,未来谢家的事业得是合乎法律的,干净的。”


张成昆不说话了。谢宗安:“你成昆也是道上的老人了,你刚刚说什么”好不好”?你害怕了?”


张成昆:“刚刚出了件很怪的事,我心里没底。您记得那个找咱们碴儿的记者吗?”


谢宗安:“你是说,那报上写文章的?”


张成昆:“前几天,有人拿枪碎了她的车玻璃……”


谢宗安皱着眉头。张成昆:“这不是有意往警察那儿出咱的霉头吗,谁会这么干?”


谢宗安:“你张成昆不干,还会有谁?”


张成昆:“所以,有人盯着咱呢!跟咱过不去!”


谢宗安:“就你张成昆那几下子,还不得惹出满世界的仇人。盯就盯,让人家盯嘛,这个世界上,能看出我谢宗安破绽的,还没生出来呢!”


杰米向纽约dea分部迈克斯办公室作汇报。迈克斯难以言表的激动:“……杰米,你再说一遍!”


杰米的声音:“福建警方告诉我们,谢宗安就在福州市!”


迈克斯一屁股坐下来。话筒里杰米的声音:“迈克斯!迈克斯!你在听吗?目前我正在和他们协商这件事……迈克斯!”


迈克斯:“杰米,我在听着,在听着,上帝是在眷顾着我们呢,杰米!”


接着,迈克斯又赶到副署长林德的办公室作直接汇报。迈克斯的声音里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心中的喜悦:“……这不是撞大运,这里包含了13年来我们dea纽约特工们不懈的努力,以及我们对事物的准确判断,对逻辑的严格推理,才重新找到了他的踪影。这个人,我们要定了。我现在可以非常有把握地说,打掉这个人,对于纽约地下毒品市场将是一次超级震撼!”


林德:“杰米也已经报告我了,可我为什么不能从他的报告中得出你这样乐观的结论呢?”


迈克斯:“那是您离开纽约太久了,老板!已经体会不了这个消息对于我们这些每天疲于奔命的底层特工们的欢乐。我们每天和那些乌龟王八蛋们打交道,冒着生命危险,忍受着他们那无穷尽的诡计花样,一次次地无功而返,而迎接我们的是什么呢?是上司的斥责、公众的不满、新闻舆论的冷嘲热讽,和我们每个人内心中挥之不去的歉意……”


林德:“迈克斯,你还有完没完?”


迈克斯:“老板,我迈克斯一年364天都听您的,就今天,您听听我的行吗?”


林德:“也就是你迈克斯了。”


迈克斯:“把这个王八蛋弄回纽约来,不论花多大的代价!”


林德:“看你说的,我不想把他弄到手?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迈克斯:“不,你们老板们的想法决不会和我们一样。你们胸有宏大蓝图,你们关心建立新的国际秩序;关心导弹防御计划;关心对华的遏制政策人权记录,等等等等。相比之下,我们算什么?母鸡的理想不过是一把糠。我们只关心把那个王八蛋弄回来,从他的嘴里弄清楚,纽约地面上那些”蝴蝶”的货,都从哪儿来的?罂粟花开在哪片地里?毒品加工厂躲在哪个山洞里?又如何将这些成品送上路的?是经过昆明广州还是岘港、琅勃拉邦?是通过海船还是空运?又到了谁的手上?有没有仓库?又如何批发到分销商的手上?瞧,非常具体非常细微,也非常庸俗,对不对?但我就是要这只蝴蝶,把它身上的每毫克花粉都弄到手。”


林德:“我理解你,迈克斯,但牌在中国人那里,不是你想要,人家就能给的!”


迈克斯:“老板,我要谈的,正是这个。牌是在中国人那儿,所以我们得和人家打”交换张”呀?咱们不能每换一次总统,就换一次对华政策。我就想不通,干吗要绷着脸呢?干吗老是提交那些羞辱中国人的报告呢?完全可以和风细雨地跟他们拍肩膀谈同样的问题。中国人不喜欢你摆出架势以命令口吻指手画脚,这您也是有体会的。想想办法,老板,给中国人一个好价钱,他们会把这个人给我们送来的。”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林德:“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迈克斯,我和你一样,只能在职权范围内行事。这样吧,你首先把经办”锦鲤鱼案”的检查官查利请回来,把当年对谢宗安的证据链重新拾起来,提交给中方,作为我们对谢宗安的犯罪指证。”


迈克斯不说话了。林德:“只能如此了,迈克斯,西雅图那样的首脑会晤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我看自南海撞机以来,中美关系有点不妙,白宫是不会有类似那样的”礼物”送给中国人了。”


迈克斯:“那只能把查利请回来?”


林德:“只能这样。”


迈克斯:“向中国人重提”锦鲤鱼案”?”


林德:“这是指证谢宗安现有的证据。”


迈克斯:“猜一猜中国人将如何反应?”


林德:“不要猜测,一步步来吧。”


迈克斯:“我要是中国人,你猜我会怎么说?我会说:去你妈的!”


林德皱起了眉头。迈克斯转身摔门而去。沙孟海坐在公安部部长的对面,在作汇报。部长:“美方还没有提出引渡要求?”


沙孟海:“是的,我想他们还暂时说不出口。”


部长:“如果我是美国人,我也会觉得再没有比这更为理想的,也更有宣传价值的毒枭了。第一,他是中国人;第二,他目前正生活在中国;第三,他在指挥操纵损害美国的跨国贩毒。美国人什么时候都需要敌人,即便没有他们也愿意制造一个出来,何况这种情况呢!”


沙孟海:“我明白,这一次,没有必要再让罪犯留洋了,得用我们自己的法律惩治他!”


部长:“我看可以这样,美国人不是想参与吗?那就让他参与进来。不过,要约法三章,在我们的境内,得按我们的法律办。过去是我管上游,他管下游,现在的情况是牵一发动全身,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能绑一块做了。”


沙孟海笑了:“我估计,美国人乐意接受这样的做法,他们的驻美代表早就想进入我们的侦察层面。”


部长:“尝试一下吧,还是要从效果出发,我投之以李,明天你得报之以桃呀,我们在华盛顿不也驻着杜维民嘛!还是那句老话,司法来往就是司法来往,不要把它政治化了。”


东湖宾馆别墅的夜景格外亮丽,杰米和安丽站在别墅门口,吃惊地看着两辆警牌的奥迪a6鱼贯开来。领头的车牌赫然标明001。邢浩为双方作着简短介绍:“这位是我们的公安厅厅长,这位是负责禁毒刑侦的副厅长……杰米先生,美国联邦缉毒署驻华首席代表——”


人们寒暄几句,便走入别墅。在一轮弯月之下,别墅今夜灯火通明。缅甸北部山区,一辆丰田“沙漠王子”


在崎岖的山间道路上颠簸地开进。车顶的天窗处架了挺机枪。车厢的车窗处也探出m16那黑洞洞的枪管。“沙漠王子”


威风凛凛地穿过缅北小镇街道,来到刘云其住宅。这是一座傣式建筑,围墙内筑有三幢傣家的竹楼。透过窗口,刘云其看见叶子正从另一竹楼内款款走出,到了井边,往盆里倒水,又在井边漱口洗脸。刘云其问:“我走了这几天,客人都还好吧?”


缅甸女人:“很好。叶小姐非常安静,每天她只说3句话。”


刘云其:“哪3句?”


缅甸女人:“你好——谢谢——再见——”


刘云其:“是嘛,那你们也得过去陪她说说话,别憋坏了人家。”


缅甸女人:“常过去说,可你说什么,她都只微笑地听着,从来都这样。”


刘云其一直在窗口看着。井边上,叶子完全感觉到刘云其的目光,依然不紧不慢地,在井边漱口,洗脸,梳头。末了,安静地端了盆水回自己的竹楼里去了。刘云其敲响叶子的房门。刘云其笑吟吟地:“我听说,这几天的报纸都在你这儿呢?”


叶子赶紧回身去取:“实在对不起,我没想到您就回来了……”


她在床上,桌上,躺椅上收拢那些散乱的报纸。刘云其:“不急不急……噢,你这房间需要一些点缀,——好看吗?”


说着将背在身后的一束花朵插在了房间的花瓶里。一束美艳的罂粟花,纯白的,粉红的,紫红的。刘云其:“我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罂粟花里都含毒药。自然界就是这么怪,在我们这儿,只有海拔800~1200米的罂粟花里才含有吗啡因。而这几朵,我是专门为你在海拔800米以下采来的,所以,它们很纯洁,也很美丽,有点像你呀,叶小姐。”


叶子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那花。刘云其:“在这儿还习惯吗?”


叶子点点头。刘云其:“街上去过吗?”


叶子点点头。刘云其:“我这个人就这么个习惯,每天都得派个人到边境对面的南伞,买中国的报纸看,如今大陆的报纸真的办得不错,很好看。缅甸可没有,这里的人除了手边上的事儿,他们什么也不关心。”


刘云其看向叶子:“我说的这些你不感兴趣?”


叶子点点头。刘云其:“那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不不不,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是啊,你在我这儿都住了一个多月了,也从不问问我是做什么的?”


叶子:“我知道刘先生是安爷的好朋友。”


刘云其:“就这些?”


叶子:“这就足够了。”


刘云其笑了:“唔,安爷从哪儿得了你这么个宝贝,我就没有他这样的福气。我告诉你,我和安爷不仅仅是好朋友,还是相处了近二十年的生意伙伴……”


叶子:“这我知道,你们一块儿做翡翠的。”


刘云其:“翡翠?他这么说的?”


叶子:“我听你们说话的,那次在福州,我替你们沏茶。”


刘云其:“对对对,功夫茶,功夫茶,我这儿还有些”大红袍”呢,哪天,你再替我沏一沏,我喜欢看你那做茶时的样子,比茶还有味呢……”


一个保镖走进来。保镖:“刘部长,冯主席让你去一下!”


刘云其:“他知道我回来了?”


保镖:“是的,冯主席的弟弟在门口等您呢!”


刘云其站了起来,对叶子:“那就这样,叶小姐,我让丹依一会儿陪你去寺庙看看,散散心,别闷着了,安爷把你放我这儿,我得替他呵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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