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艾米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8:37
|本章字节:33706字
跟peer在一起的时间越美好,杨红就越担心这只是他在危难关头对她的安慰。但他似乎又是认真的,他已经把这事告诉了陈大龄,陈大龄跟杨红发来一封email,说得知你跟小墨在一起,很为你们高兴。他称呼她“小红”,这还是第一次,他以前的明信片上都没有称呼,只写着:“祝你……”。这次好像是把她当家里人了。
陈大龄在email里引用了一首英语哲理诗,大意是说林子里有两条路,都通向同一个地方,但一个人只能选择一条。选择了任何一条,都有可能为没有选择另一条后悔,因为你没法看到那条路上的风景。陈大龄说,你们很幸运,因为你们有幸把两条路都走一走,把两条路上的风光都看一看。小韵在天有灵,一定会衷心祝愿你们两人幸福。
杨红觉得陈大龄说得对,我有幸走过了两条路,一条是错失真爱的路,看到过那条路上的风景,痛失陈大龄的感觉太痛太深,使我立志再不要犯同样的错误。现在我又看到抓住真爱这条路上的风景,太美太美,使我担心一切都会在转眼之间逝去。因为除了安慰,我实在想不出peer有什么理由会爱我。如果是因为我有那么一点象melody,但上次已经证明那还不足以让他爱我。
peer在那一条路上看到的是他心爱的女人被癌症夺去生命,他一直把那当作他自己的过失,永远在为melody的死内疚。现在在这一条路上,另一个女人又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但他要用他的爱来拯救她,弥补他上次的过失。从这个意义上讲,杨红希望自己没有癌,或者有癌,但终于治愈了,也许那就能抹去peer心上的阴影。
杨红忍不住要猜想检查的结果,有时拿出硬币来投一投,看看检查结果会是什么。有时她希望有癌,那样peer就会守着她,就不忍离她而去。
她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爱peer,这样在乎他。夜晚会醒来很多次,只为了证实一下他还在身边。每次做完爱,peer都会把她抱在怀里,说要来点善后工作,搞搞damageconrol。但她想,他现在应该很疲乏了,她会搂着他,为他擦汗,用手梳理他的黑发,然后躺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但等到她半夜醒来的时候,他却拱到她怀里来了,象个小孩一样侧着身、蜷着腿,两手合拢,放在两腿间。她可以用手撑着头,长久地看他睡觉。就着夜色,她就那样看着他,守着他,听他平稳的呼吸声,看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命,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这种时候,她心里就响起那首“dreamingofyou”,觉得里面每一句都是为她写的。从dreamingofyou到dreamingabouyouandme再到dreamingwihyou,她一下子进入了天堂,只希望能够dreamingwihyouendlessly
但大多数时候,杨红希望自己没有癌,至少希望能够治愈,因为peer已经经受过那样的打击了,不管他爱不爱我,他也会因为我的死难受的。他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不管是谁的生命,他都想保护。杨红想不出怎样才能让peer不必经受她的死带来的痛苦。逃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那他可能会把一生都花在寻找我上面。就让他陪着自己走完最后那一段?虽然那是我朝思暮想的,但他不是又要经历一次那些可怕的痛苦?杨红想,peer最不喜欢的女人是哪种类型的?也许我就让他相信我就是那种女人,那样他就不会留恋我了。
想来想去,杨红觉得还是不要生癌好。即使peer功成身退了,生命还在,只要生命还在,就有希望,至少我可以住在一个有peer的地方,就能看见他,听见他,即使是远远地看看他也很幸福了。虽然海燕说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爱他干什么呢?可是这话说说容易,真要做起来是多么难啊。他不爱你,他并没有变成另一个人,他那些使你爱他的因素依然存在,你没有办法不爱他。能安慰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看见他生活得幸福,你会对自己说,他不爱我是对的,因为他跟她在一起更幸福。她想,如果我没癌,如果peer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尽快把子宫肌瘤治好,为peer生个孩子,找一份能赚钱的工作,让他去学医,去实现他的心愿,去治好那些生癌的病人。不过世界上的事,好像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仅如此,好像还专门跟人的意志作对的,杨红想,既然我这么希望没有癌,我的癌是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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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enrywasposedin黄颜:中国式不离婚(100集)bookmarkhepermalink
1条几个人的平凡事(98)的回复
艾园果果儿07月27,2009@7:35下午
黄颜:中国式不离婚(98)文中英文翻译
projec:项目
copy:拷贝
hinkposiively:积极思考
followyourhear:跟随你的心
comedownpleasei’vebeenwaiingherei’scoldouside:请下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外面冷。
why:为什么
iloveyou:我爱你
siuaionalconversaion:情景会话
meoo:我也是
areyoukidding?:你开什么玩笑?
wha’syourproblem?:你怎么回事啊?
goohell:去死吧
iloveyouback:我也爱你
bonus:奖金
amigoingodie?:我会死吗?
dieofwha?dieoflove?:因为什么而死?因为爱吗?
sure,overandoveragain:当然,一次又一次。
no,imean—cancer:不,我的意思是癌症。
whereismrcancer?ishesrongerhani?:癌症先生在哪里?他比我还强壮吗?
no,youarenoi’mnogoingoleyoudie,iwon’ipromiseyouiwon’:不,你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去,我不会。我象你发誓。我不会。
forepy:***前之相互挑逗
ouch:抚摸
baby,hesimecomewihme,ogeher:宝贝,最后一次。和我一起来。
baby,i’mcomingi’mcoming:宝贝,我来了。我来了。
email:电邮
damageconrol:伤害控制
dreamingofyou:梦到你
dreamingabouyouandme:梦到你和我
dreamingwihyou:和你一起做梦
dreamingwihyouendlessly:没有休止的和你一起做梦
医院打电话来的时候,先核对杨红的姓名年龄ssn家庭住址什么的,搞了一大通,才把检查结果告诉杨红。杨红知道自己英语不好,问了多次,最后才确信是卵巢没事。她好像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觉得心一沉:peer要功成身退了。她想象得出peer那如释重负的样子:虚惊一场,没事就好,你多保重,bye。
尽管如此,她还是马上就给peer打了个电话,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也急着知道结果。“yay!晚上我们庆祝一下!”peer在电话里叫道,“我们去古巴餐厅吃饭跳恰恰!”
那天晚上,peer逼着杨红换上了他刚给她买的裙子,说是跳拉丁舞最好了。杨红从镜子里看见自己,抗议说:“这象什么?象个小女孩一样,哪象三十多岁的人?又露这么多。”
peer把一根手指伸到她乳沟里点了一下,说:“你露了我的宝贝,我都没意见,你反倒有意见了?你脑筋里的条条框框太多了,谁规定三十多岁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穿着好看,自己喜欢就行。我们男人看到你们穿得好看,才不管你多少岁呢。你穿着不好看,我们不看就是了,有几个男人指责过女人穿衣服跟她们年龄相配不相配的?只有你们女人自己,天天带着自己的户口,又带着别人的户口,核对大家穿衣服符不符合年龄段的要求。你们女人活得累,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在那里定条条框框,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你为难我,我为难你。”
“多少钱?”杨红翻翻价码牌,“一百多?这么贵?我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也从来没人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怎么没人送?我不是人?不要骂我。”peer从镜子里怜爱地看着她,“没人送,至少自己可以买来穿穿嘛。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女人都是爱美的,衣柜里永远都挂着一大堆衣服,衣柜里又永远缺少一件衣服,所以要不断shopping。”他把价码牌剪掉,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哇,我真厉害啊,看一眼就知道你穿什么size的衣服,以前跟melody去逛mall没白跑。你看这件,简直象为你度身订做的一样。我很会宠女人的吧?女人生来就是要人宠要人疼的,是不是呀,eresa?”
杨红觉得鼻子有点发酸,因为这么多年来,好像没有被人这样宠过疼过。
“嗨,嗨,不要这样嘛,”peer看见她眼圈发红,小心地问,“是我说了什么吗?一会出去吃饭,不要搞得眼睛红红的。来来来,拧我两把解恨。”
杨红转过身,搂住peer:“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我说到melody你不高兴呢,”peer说,“为什么对你好?这是个bedroomopic,在这里谈不合适。晚上我们在床上详细讨论,现在我来教你跳恰恰,呆会吃完饭我们跳一把。”……
跟peer在一起的日子好像过得特别快,杨红觉得每天都象在梦中一样,似真似幻,不敢相信她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不敢相信他真的会爱她,在知道她没癌症之后还没有功成身退。peer陪她去了几趟医院,作了更多检查,最后决定过一段时间做肌瘤切除术,这样不会因使用控制激素分泌的药物而影响***,也不会因为子宫全切影响生育。
peer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说他这学期是最闲的了,只是教教书,又因为是教汉语,不费事,所以经常带着杨红去健身,打球,游泳,象陀螺一样,不停地转。杨红不打球的时候,就坐在那里看他打,百看不厌。有一个晚上,peer还把杨红拉到游乐场去,两人在冷风中坐那些ride。杨红开始很不习惯,老把年龄挂在嘴边,被peer七说八说的,也渐渐忘了这些,对他说:只要你陪着,你现在要我上幼儿园都行。
时不时地,杨红就会问peer爱不爱她,为什么爱她,peer就胡天胡地地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你;不但我爱你,而且我爱你;如果我爱你,那我就爱你;宁可我爱你,我也要爱你……
或者就一本正经地拟起《为什么爱你》论文提纲来:本篇论文分四个pars,用a、b、c、d代替;每个par分四个chapers,用甲、乙、丙、丁代替;每个chaper分四个secions,用j、q、k、a代替;每个secions分七个subsecions,用东、南、西、北、红中、发财、光板代替……
“我是问正经的。”杨红坚持说。
peer不解地问:“为什么女人老要问男人这个问题呢?你不知道男人说自己心里话的时候是很尴尬的吗?我们男人就不问你们女人这个问题,只有当女人不爱男人了,男人才会追问,为什么你不爱我呢?你是不是勾上哪个有钱的老家伙了?”
说到钱,杨红就想起一个问题,说:“你说过你想读医学院的,我想挣很多钱,让你去读医学院,做医生,做妇科医生,”杨红笑着说,“那样你可以天天合理合法地ouch那些女人。”
peer嘿嘿地笑起来:“把我说得象色狼一样。找不到女人的人才会想那些花招,像我这么有吸引力的,还用得着那样?再说,我老了,不行了,应付你一个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哪有精力动别的女人。”说完,又严肃地说,“不过你想供我去读书,倒是把我感动了一家伙,无以回报,愿以身相许。但你不知道我是死要面子的吗?我父母都是医生,在加拿大有自己的诊所,如果我要靠人,我还会等到今天?我只在melody生病的时候接受过他们的资助,因为那时用掉了很多钱。”
“可是我跟他们不同嘛,我们之间—”
“我知道,不然怎么说是死要面子呢?你不用为我操心,我能挣到足够的钱的。”peer诡秘地望着杨红,“实际上,上半年我就拿到n州那边一个大学的offer了,是做assisanprofessor的,enurerack。”
“那你怎么不去那里,要到这里做insrucor?”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在这里,你信不信呢?”
“我不信。”
“不信就不用说什么了。”
“你好狡猾,绕来绕去的,就是不回答我的问题。”
peer让杨红坐到自己腿上,握住她的双手,恳切地说:“其实你那个问题我早就回答了。当你问我大哥为什么爱你的时候,我就说了,女人那种无怨无悔、如痴如醉、飞蛾扑火一般的爱,是很让男人动心的。我知道你爱他爱了这么多年,时间空间都不能隔断,你可以自欺欺人到连自己也不再觉察的地步,但那天你为他痛哭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你这些年,从来没有哪一天不是在爱他的。你的人在这个世界里一天一天的活着,履行你的义务,尽你的职责,但你的心,只活在跟他相爱的那些天里。你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上天堂为他入地狱。只要他幸福,你为他做什么都可以。你不敢走近他,只是因为你怕周宁会去死,只是因为你脑筋里有太多条条框框,只是因为你不相信他爱你。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这样地爱,不是说明他有内在的、经久不衰的魅力吗?美貌动人,真爱动心。男人的心不为这样的女人动,为谁动呢?我不是说每个男人,我是说我这样傻呼呼的男人。所以对我来说,周宁还是很好对付的,真正的情敌是我大哥陈大龄,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难替代的。”
杨红含着泪,用手捂住peer的嘴:“你错了,我对他的爱已经成为过去了……”
peer掰开她的手说:“不用解释,我懂的。其实一个人爱的,往往是一类人,而不是一个人,只要是她欣赏的那一类人,都会激起她的爱。爱一类人,并不等于***一类人,在同一段时间里,***是只给了某一个人的,但爱可以给一类人,或者把这种爱称作敬重、尊敬、欣赏更好理解一些。我觉得我跟我大哥是一类人,是你喜欢的那一类人,你没有理由不喜欢我呢。我说了,你想什么做什么我都猜得到。对不对呀,eresa?”
“是不是我把‘爱你’两个字都写在脸上?”
peer在她身上摸摸索索着说:“何止脸上,到处都有。这里,这里,这里……”过了一会,他停止嘻笑,“从这个意义上讲,我给你的不如你给我的,因为我跟melody之间是既有性又有爱的。”
“爱没有什么如或不如的,你对她的爱能在我身上延续,我觉得很幸福。”
“延续这个词好,我喜欢,曾经有过一些女人,总想要超越melody,要替代她,要把她从我心中赶走,但她们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光因为melody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女人,还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就是不可超越的了。死,使爱凝固,使死去的人完美,活着的人是无法超越死人的。其实为什么要超越呢?像你说的一样,爱可以延续的嘛。”……
周宁和儿子到美国来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杨红打了几次电话,问周宁请他熟人帮忙办离婚证的事搞好了没有。周宁开始说熟人出差去了,要等几天,后来又说还是等他来美国了再办,因为现在办了,怕到时美国移民局找麻烦。杨红说,我过关的时候,没看见他们查结婚证什么的,怎么会有麻烦?周宁说过关不查,但等我进了关,你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就可以向移民局举报我,那我不活得提心吊胆?你急什么?等着嫁人?
上次周宁这样问的时候,杨红还能泰然自若地回答,因为心里没鬼,现在就答不上话来了,只好放过这个话题,心想,大概只好等周宁过来再办了,不然他可以既不来美国了,也不办离婚,那时儿子就出不来了。但她觉得跟周宁的事不办好,对不起peer,把他扯到这么个尴尬的境地,于是试着提提这事:“周宁快来了。”
peer微笑着看她一会,说:“so?”见杨红目瞪口呆地不说话,就告诉她,“我已经找了个roommae,马上搬过去,这房子留给你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红一把抓住他说,“我不让你搬走,我让周宁住海燕那边,我跟海燕都讲好了。或者我叫他不要来了。”
“你叫他不来,那不等于要了他的命?他是个爱面子的人,现在机票已经定了,可能饯行宴会已经开过了,在乡里乡亲面前已经说过马上要到美国看媳妇去了,你现在叫他不来,他还活不活?况且还有周怡呢?周宁不来周怡就没法来。”
“那你–?那我们–?”
“他过来后,你们再决定吧。”peer嘻笑着说,“i’syourproblemnomyproblem”
“你不在乎?”杨红辛酸地问。
“你想要我怎样在乎呢?”peer搂住她,“要我跟周宁打一架,把你抢过来?还是要我住在客厅里,你晚上偷偷溜出来幽会?”
杨红看着他的脸,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心里盼望着他来?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逃跑了?”
“你没办法理解我的心情的,还是不要难为自己吧。别把事情想复杂了,这不是十四年前,我也不是我大哥,社会也不是那时的社会,你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的。只不过你在考虑是否跟周宁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把我算进去就行了。如果没有我,你仍然是要离开他的,那你就离开;如果没有我,你还能跟他过下去的,那就过下去。”
“那你—”
“i’mnogoinganywherelifecanbesimple不要去想什么心给了谁,身给了谁。不用为我守身如玉,这不是谁愿意的,只是生活的安排。爱情是可以超越情欲与婚姻的,知道这是谁的名言吧?超越,不光是说没有性没有婚姻不影响爱,也包括超越你跟周宁的sexandmarriage”peer又嘻笑起来,“切,没有这点胸怀,还当什么第三者?”
杨红捂住他的嘴:“你不是第三者,你是heonlyone。我知道你能超越这些,但我已经跟周宁协商好离婚了,他到这里来,主要是旅游一趟,把儿子送来。我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了。”
“你的事,你拿主意。”peer说着就一把抱起她,“与其在这里空谈,不如干点实事。”……
peer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新的roommae那边,但家俱、家电、厨房用具、等等,都留在原来的ap里,给杨红一家用。卧室里的照片他都带走了,那两幅《无名女郎》他也拿走了。这两天,他人还在这边,准备等从机场接回周宁他们后就到新住处去了。本来海燕说去机场接人,但peer说飞机到得太早,五点多,从这边三点多就要走,如果海燕去,又得把ange也拖上,还是他去比较简单。
杨红不知道peer心里在想什么,他看上去很平静,但她自己心里却很难受,虽然peer一再说,不用为他守身如玉,但她知道自己不会再跟周宁做夫妻之间的事了,不管周宁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而且从今以后,不是因为爱,她不会跟任何人做那事。
唯一令杨红开心激动的是儿子要来了,杨红已经为他买好了一切用品。节约是她的原则,但只要是儿子需要的东西,舒适、卫生、营养就成了她的原则了。
peer问了周怡的身高,带杨红去买了一个boosercarsea,说周怡不够高,应该坐在boosercarsea里面垫高,不然安全带会从他脖子那里横过,是很危险的。杨红说在国内是都是大人抱着他坐车的,但peer说那样不对,是对小孩不负责,这边抓住要罚款的。
peer还帮她物色了一辆二手车,这样用车就不用找别人了。他说大人没什么,小孩子要用车的时间多,出去吃个麦当劳啊,上个游乐场,看个医生什么的,每次都得请人帮忙就麻烦了,别人也不见得正好有空。儿子要上趟麦当劳,总不能对他说:“等一下,让妈妈给这个叔叔那个阿姨打个电话,看别人有没有时间带我们去。”
杨红在国内开的是手动车,peer就教她开自动车,说这个简单,只需一只手一只脚就能开,所以别人都叫它“残疾人的车”,既然你手动都会开,这自动车更没问题了。
两人开车在外面逛的时候,peer就指指点点地告诉杨红,儿子来了可以带他到这个地方玩,可以到那个地方吃东西,可以上这个小学,可以去那里钓鱼,等等。
杨红知道英语里有一句话,叫做oogoodoberue她觉得她跟peer的爱情就是这样,太好了,好到不可能是真的了。她总觉得somewhere,somehow,somehingisgoingwrong刚开始觉得这个somehing是她会被查出有癌,等到发现没癌,她想那可能就是peer要离开她了,但他又没离开,那会是什么呢?
她觉得写她生活这本书的作者,一直以来就是把她抛上抛下的,当她认为所有男人都是淫诗,从而不再渴求浪漫爱情,准备平平淡淡跟周宁过的时候,这个作者给她的生活写进一个陈大龄,把她托到爱情的顶峰;然后,又让周宁以死相要挟,使她不能离婚,落入一个痛失真爱的苦难深渊;当她掉到婚姻失败、面临绝症的低谷时,这个作者又让天上掉下一块馅饼,送来一个peer。现在她有了peer,儿子也快来了,周宁也同意离婚了,她是名符其实地处在幸福的巅峰了,那么,这个作者又会把她抛到什么样的深渊里去呢?
她知道《梁祝》,她知道《天鹅》,觉得双双去死或者她一个人去死,都算了不上深渊,于是她把ciyofangels找来看,等她看懂了故事,就手脚冰凉了。里面那个女医生,因为无力挽救病人生命而痛苦,这点跟peer一样。peer爱那首歌,就是因为能体会那个女医生的心情,但那个女医生最后是在骑自行车的时候,跟一辆很大的什么车撞了死去的!这会是一个不祥之兆吗?
周宁和儿子快上飞机的前一天夜里,杨红做了一个梦,梦见peer开车的时候,放了两手,只把两脚搁在方向盘上,边吃饭边开车,还得意地对她说:“看见没有?我两脚就可以开车”。她心里很紧张,想叫他当心,快把脚放下,但却叫不出声。前边有一辆大货车,好像把两三条ne都挡住了,杨红惊叫着:前边有车,快把脚放下,但她仍然叫不出声。她奋力扑上去,想抓住方向盘,但已经晚了,轰隆一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peer撞车了。她找不到他的人,也看不见他的车,那辆大货车也不见了,只剩下茫茫黑夜,无穷无尽地包裹着她。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去找peer。
有好一会,杨红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满脸是泪,等到拭去眼泪,眼睛也慢慢适应黑暗了,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急忙伸出手摸摸身边,碰到了那个温暖的躯体,但仍不放心,想开灯看看,又怕把他惊醒了,就悄悄地贴近他,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杨红放心了,只是一场梦,但刚才那种感觉,可以说比死亡还可怕。
peer伸过一只手搂住他,睡意朦胧地问:“怎么啦?”
“做了个梦,梦见你—用脚开车,出了事。”
peer半睡半醒地说:“那好啊,梦是反的嘛,我以后可以乱开了,不会出事了。”
杨红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要乱讲,不许乱开,你今天不答应我今后绝不用脚开车,我就不让你睡觉。”
“你有什么办法不让我睡觉?”peer凑近她的耳朵,开始咬她的耳垂,“不停地做?”
“我在跟你说正经话,”杨红紧紧抱着peer,“开车要小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肯定是不要活了的。”
peer伸出一只手,抹着她的泪:“嗨,嗨,不是在开玩笑吗?怎么当真呢?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瞎开车?我不会有事的。我开了这么多年车,我不还是好好的吗?我不开英雄车,不开赌气车,不开醉鬼车,不开疲倦车,不开调情车,不开***车,我怎么会出事呢?你这样瞎操心,不把人操老了?要不,我现在起来写一份保证,向党表个决心?”说着,就装腔作势地要起床。
杨红按住他:“算了吧,你知道就好。”
peer叹口气:“哎,女人哪,个个是高速公路杀手,开车开得令人毛骨悚然,还老在那担心男人开车。你们把这份担心用在自己开车上,就是造福人类了。”他一手伸进杨红的睡衣里,摸索着握住一个***,笑道,“撞车了?让我看看车头灯撞没撞坏。”然后又拉过她的手,放在他那已经在燃烧的部位,“怕我不会开车,来,你掌握方向盘,你说往哪开就往哪开。”
h大那边终于有了回音,同意杨红延长半年,说这事不影响买房子的事,但干部调整的事就要受影响了,因为你既然不在h大,总不能让一个职位一直空着。你现在这个职位就要给别人了,你回来后组织再考虑。
杨红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只要h大同意延长就好,她就可以在这边再呆半年,用这些时间找工作。她现在只想跟peer呆在一个地方,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令人鼓舞的是,大姑妈在d大找到一个researchscienis的工作,年薪有五万多,虽然在她那个地方不算太多,但一家人生活不成问题。她丈夫和女儿也过来了,一家人现在过得挺不错,已经在提买房子的事了。
peer听说杨红延长的事批准了,很高兴,开玩笑地问她:“当不成官了,遗憾不遗憾啊?”
“不遗憾。现在就是让我当国家主席我都不会去当,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行。”这话倒是她的真心话。干部调整好像已经离她很遥远了。想当初当干部也不是她自己要当的。只不过因为她是女的,年青,工作肯卖力,也干得不错,系里就让她当干部,可以满足那个“妇女占百分之几,年青的占百分之几,有学位的占百分之几”的要求。杨红也不知道该不该当,她的顾虑主要是系里有不少都是教过她的老师,自己当了干部,怎么说也要管着那些人了,觉得很尴尬。她专门回家一趟,跟父母商量这事。
父母的意见是,党叫你当官,你不肯当,党也是不高兴的。党宁可你伸手要官党不给,也不喜欢主动给你你不要。这基本上就是一个追求被追求的问题。你追我,我不答应,有点瞧你不起,但日后也就放在嘴里吹吹而已。但如果我追你,你不同意,那你就太伤我的自尊心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父亲说他自己就是一个例子,本来也就是当个教导主任,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提议让别人当。这样地高风亮节,反而把学校领导得罪了,从那以后,就有点挤兑他。
父母虽然在历次政治运动中没受什么冲击,但看别人受冲击也看怕了。这些年得出的经验教训就是不跟党走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一直鼓励督促杨红写入团入党申请书。父母说,现在党叫你当干部,不当是没有好下场的。党叫干啥就干啥,没错的。父母从自身的经验教训中得出的结论是:党不喜欢才华出众、特立独行的人。“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这些老话随时都要记着,在上级领导面前永远都要是谦虚谨慎的,不论你多聪明能干,你也不要比上级领导还能干。
杨红不知道自己的没主见和当党的干部哪个是因哪个是果,到底是因为自己没什么主见,不会违抗组织的意志,才得到组织信任的,还是当干部听党的话听惯了,当得没主见了的,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实,好像不管什么事,都得有人帮她拿主意,告诉她该做什么。
到美国后,杨红很快就开始跟着ange和肖娴去教堂,很积极。海燕笑她,你一个共产党员,无神论者,怎么一来就跟教会接上关系了?杨红说,其实不管是共产主义,还是教会的东西,我都不懂。入党当干部是别人叫我做的,去教堂还是别人叫我去的。
海燕说,其实很多共产党员出来后都信教了,可能你们共产党员就是非得信个什么才行,不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你看以前那些电影里里的地下党员,一旦与组织失去联系后,他们就惶惑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对他们来说,被捕不可怕,坐牢不可怕,就义不可怕,做牢可以把牢底坐穿,砍头只当风吹帽。他们怕的是与组织失去联系。一旦没组织在那告诉他们做什么了,他们就慌了,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只要跟组织有联系,他们就不怕,他们就知道现在该去死还是该去活,是炸这个兵工厂,还是掏那个鬼子窝。
杨红问海燕:“你不去教堂,怎么ange去教堂?”
海燕说:“我自己不去,但我不干涉ange。她主要是因为没地方玩,去那里玩玩。这里像我这样年纪的少,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就少,没什么朋友在一起玩,在教堂可以碰到几个同龄的孩子。”
在这一点上,海燕和peer两人的观点是一致的,都说教堂那种严肃的气氛不适合他们,他们是看什么都会看出好笑的东西来的人。共产主义也好,基督教也好,都是不适合旁观者的。你要信,你就得沉进去,不能拉开距离。你不能以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共产主义,你也不能以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宗教。这些东西需要全心全意地信,盲目地信,不达到盲目程度就不算信。如果你还在问共产主义到底能不能实现,问到底有没有上帝,问耶稣的说教到底对不对,就说明你有怀疑,而有怀疑就是没信进去。
海燕和peer不去教堂,但他们都把《圣经》当作文学作品学过,因为希腊罗马神话和圣经是西方文学的两大基石,学英美文学的人都得学。他们专门开过这两课,海燕说她的学期论文是评价上帝和耶稣这两个文学形像的,说上帝的形像是嫉恶如仇、甚至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凡是不信奉他的,他就坚决srike,毫不留情;而耶稣这个形像是不问青红皂白泛爱的,有人打你的左脸,就把右脸也伸给他打。
peer说,圣经对我来说,读到后来,就剩下四个字:自助助人。人首先是要自助,这不等于你不能接受别人的帮助,而是说你不要等别人来帮你,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帮助上,不要因为别人不帮你就责怪别人。另外,人也要帮助别人,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助别人。这四个字就够我做一辈子了,所以我不用去教堂了。
杨红觉得“自助助人”这四个字也够自己做一辈子了,不过她还是去教堂,因为她喜欢那里的气氛,常常有很多中国人,大家在一起,谈谈,讲讲,吃吃东西,也算是社交吧……
周宁父子乘坐的飞机是中国时间下午两点多起飞,也就是美国时间半夜两点多。早上十点多钟,杨红给周宁打了个电话,叫周宁到了h市机场打一个电话过来,她还从网上为他买了一张电话卡,把用卡的方法告诉了他,这样他到了美国就能随时用卡给她打电话,好知道他们的行程。杨红想到peer去接机的情景,总觉得很对不起他,自己没有把周宁的事处理好,害得他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主要是为了儿子,不然的话,把实情告诉周宁,叫他不来就行了。现在连实情都不敢告诉他,怕他把儿子当人质来要挟她。
晚上九点多,杨红打了个电话回家,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结果只有儿子和保姆在家。保姆说周宁去朋友家还没回来。杨红打周宁的手机,但他关了机,打不进去。杨红发现自己又开始生气,连连劝自己说,别生气了,他肯定是想在来美国之前打最后一次麻将。到了这边,他就打不成了,这里都是学生,一个个忙得脚不点地,哪有时间打麻将。不过肖娴说了,她会打麻将,老罗也会打,等你丈夫过来,我们四个人凑一桌。杨红心想,那好,把打麻将的风气带美国来了。一想到周宁来后的麻烦,杨红就觉得烦闷。不知道他会不会遵守君子协定,干干脆脆把婚离了。
半夜一点钟左右,杨红被电话铃声惊醒了,她怕吵醒了peer,就赶快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去。她以为是周宁打电话来报告他们到机场了,结果电话是哥哥打来的,杨红马上感觉到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她焦急地问。
“周宁今天早上撞车了。他–”
杨红听说是早上,心想儿子应该不在车上,但她忍不住追问道:“周怡不在车上吧?”
“不在,车上就他一个人,大概是打完麻将回家的路上撞的。”
杨红听说儿子不在车上,马上松了口气:“又追尾了?周宁伤没伤?车撞坏了没有?”
哥哥说:“这次不是追尾,是跟人迎面撞上了,可能是他一晚没睡,开车时打瞌睡了,不过现在事故报告还没出来,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宁伤了,他—,不过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不要急。我也是刚赶过来,还一头雾水。”
“他伤了哪里?重不重?现在谁在医院照顾他?”杨红觉得一切太突然,她还没法领会这件事的严重性和后果,只是无缘无故地想到,还好,不是peer,儿子也没在车上。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这是很罪过的想法,不论是谁,受了伤都是一个损失。
“他可能是伤了颈椎,现在胸部以下不能动,头也受了伤,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他现在还不太清醒,不能说话。我跟你嫂子都在这里,爸妈也都从家里赶来了,他那边的人也通知了,可能很快就到。”
杨红放下电话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跟保姆和儿子说了几句,儿子基本不知道这件事,才放了一点心。她嘱咐保姆不要让家里其它人带周怡去医院,免得他看到什么可怕的情景。
peer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客厅,坐在杨红身边,担心地看着她。杨红转向peer:“周宁他—”
“都听见了,上网买张票,马上飞回去吧。”peer拉起杨红,来到电脑前,开始搜寻近一两天的机票,因为票要得太急,价格都很可观。
“可是我的签证是一次性的,我回去就可能进不了美国了。”杨红担心地说。
“你现在不回去行吗?”peer找到一张当天晚上的票,不由分说就订下了,用信用卡付了帐,打印出一张eicke,“要不你睡一会,我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杨红挣扎着要自己收东西,peer在一旁帮她。她一边收拾,一边想着什么东西应该带上,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想到这一点,她才开始悟出这件事的真正意义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自己这一去,还能回来吗?不光是个签证的问题,周宁如果瘫痪了,我还怎么能回到这里来?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哀哀地哭起来。peer拉她坐到沙发上,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一会。他只怜爱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红闭着眼躺在peer怀里,静静地流着眼泪,悲哀地想,我现在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了。如果周宁伤得很重,瘫痪了或者怎么样的话,那我是很难跟他离婚的了,别人会说我抛弃了伤残的丈夫,社会舆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自己也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十几年的夫妻,能把一个瘫痪的周宁放在那里不管吗?但是不离婚,我又怎么能跟peer在一起呢?我不能把周宁一个人丢在中国,我又不可能把他带到美国来,我也不能要求peer跟我去中国,那他成什么了?地下情人?带着一个孩子已经很委屈他了,现在再加上一个瘫痪的丈夫。如果撞车是周宁的责任,那还要加上对方的伤亡和车的赔偿,虽然车是买了保险的,但如果把对方撞成重伤或者终生残废,保险从哪里cover起?
看来命中注定我是不能跟peer在一起的了,我应该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去找个更好的人。但一想到再也不能跟peer在一起了,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想我–我这次回去,肯定–是回–回不来了的,”杨红抽抽搭搭地说,“你不要等我了,自己找–找个人吧,你也不小了,也为melody守–守了两年了,……”
“怎么弄得象生离死别的?”peer为她擦擦泪,“你进不了美国,我可以回去的嘛。”
“你会回中国去看我?”
“看你?可能没那么简单吧?”peer打趣说,“就看一眼?终归要做点实质性的事的吧?我现在是因为课没上完,走不开,不然我会跟你一起回去。”
杨红忍不住又哭起来:“可是我现在还怎么跟他离婚呢?别人不说我抛弃了伤残的丈夫?我什么可能都想到了,想到他会拖着不肯离婚,会抢小孩,会用自杀威胁我,可是我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我……”她哭得浑身颤抖,说不下去。
“人生会有很多苦难,但哭不能解决问题。你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你这样哭,我怎么放得下心呢?你现在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要弄得自己伤心,旁人伤心。有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么可怕的,你现在连周宁伤得怎么样都不确切知道,何必预先就把自己哭坏了呢?回去先集中精力照顾周宁,别的事,以后会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peer捧起她的脸,问,“你哭得这么伤心,又叫我去找人,你跑又不舍得,不跑又怕耽误我,你怎么爱把自己摆进一个绝境呢?你不用为我操心的,我好歹也算爱情专家级的了,我知道我自己要什么,知道什么时候该抓,什么时候该放,你不用为我作决定的。生命还很长,只要生命在,就有希望,就能找到一条出路。”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现在先睡一会吧,早上起来再收拾。我圣诞节去看你,好不好?”……
送行的走到安检的地方,就不能再往前送了,peer停住脚,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一路顺风,到了就打电话给我。”
杨红扑到他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长久地吻在一起。很久,peer放开她,微笑着说:“半年之前可能绝对没想到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手吧?”
“没有,”杨红抬起头,“但现在你就算要跟我在这里***,我都不怕。”
“你不怕,我怕。”peer笑着说,“我怕围观的人说我武器不精、技术不行。现在要进去了,不早了。”
两个人再拥吻一次,杨红恋恋不舍地走进安检的区域。她走到机场的rain站时,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她知道航班提前半小时就开始登机,但那不等于她非得登机不可。于是,她又回转身,飞快地向安检处走去,边跑边祈祷:等着我,等着我,让我再看你一眼,就一眼。她跑到安检处,看见了peer,他仍然站在那里。杨红扔了手提箱,跑出安检的门,扑到他怀里。“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又没想到吧?”peer微笑着说,“可是我早就料到你会跑出来的。好了,hug一下,快进去吧,不然要误了飞机了。”他指指杨红的手提包,“i’mherei’mwihyou”
杨红从包里拿出那个ipod:“here?”
“yes。”
杨红在起飞前的最后五分钟登上了飞机,她一坐稳,就拿出那个ipod,带上耳机,那里面是peer从网上download的歌曲,但有一首是peer自己唱的,是他今天上午专门跑到东亚中心的录音室去录的。歌名叫righherewaiing。杨红选了这首,就听见peer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说得不错,他的英文歌曲的确唱得很好,声情并茂:
righherewaiing:
oceansapar,dayaferday
andislowlygoinsane
ihearyourvoice,onheline
buidoesn’sophepain
ifiseeyounexonever
howcanwesayforever
whereveryougo,whaeveryoudo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whaeveriakes,orhowmyhearbreaks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iookforgraned,allheimes
haihoughwe’dssomehow
ihearheugher,iaseheears
buican’genearyounow
ohcan’youseeibaby
yougomegoingcrazy
whereveryougo,whaeveryoudo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whaeveriakes,orhowmyhearbreaks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iwonderhowwecansurvivehisromance
buinheendifi’mwihyoui’llakehechance
ohcan’youseeibaby
yougomegoingcrazy
whereveryougo,whaeveryoudo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whaeveriakes,orhowmyhearbreaks
iwillberighherewaiingforyou
waiingforyou
飞机起飞了,升入夜空,载着杨红向地球的另一半飞去…
山楂树之恋2全书完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