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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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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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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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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278字

大户人家应该有专人照料这些花草,可瞧它们一株株垂头丧气地开不成艳,茎下的根泥都乾裂了,未绽先谢教人好生不忍。


好吧!吃人一口饭,还诸千斗米。


水桶呢?


啊!有了。这些花草来回浇个两、三回总该恢复生气吧!


顿时,一个忙碌的小人儿多事地提着一只木桶,怀里的破碗正好当勺,喜孜孜地做起「报恩」的工作。


怡然自得大概是她现在的写照。


「喝吧、喝吧,小花小草,用力的喝,努力的喝,我是过路人,你们来沾沾福。」


一碗一碗的倒,乾地吸水快,一会儿工夫她已提了不下十数桶水,而整座花园才浇了三分之一,她不由得怨起风悲云。


全家死得一乾二净哪用得着住这么大的地方,盖个小草屋不就得了,遮风挡雨又不必常打扫,一人掸掸灰尘就省了不少事,何必弄幢大宅折腾人。


鸡汤的味儿都淡了,好想吃个又大又香的白馒头。


「小兄弟,你是新来整理园子的长工吗?」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走过来。


「馒头、馒头……」她两眼顿时睁得老大,口水直咽地猛盯着。


「你是新来的长工吗?」翠菊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问,暗笑着眼前小哥的馋样。


为了她的馒头着想,乞飞羽直点头,「对,今天刚上任。」


「这是我们小姐刚蒸好的小点心,你趁热吃吧。」翠菊当她是小兄弟的说道。


被丢下温池後,一身乞儿装湿得像块烂布,可人缘好得没话说的乞飞羽隔着一扇门向路过的小厮借衣,长袖口一卷,乌发轻束,少年小僮的模样清秀无比,立刻博得不少小姑娘的芳心。


别人没发觉,她也懒得去点破,全当她是刚买入庄的下人使唤,严肃地嘱咐她多做事少说话才待得久。


通常她是左耳进右耳出,人家一吩咐她转个身就忘记,先前的唯唯诺诺不过是图一时方便,谁理茅坑的粪便清了没,嫌臭就憋着气,噗通一声顶多溅了一身屎尿,水井就在旁边请自理。


「真好吃,我太幸福了,你们小姐一定是活菩萨下凡,渡化我这个饿死鬼。」呼!好运又回来了。


翠菊俺唇一笑,「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你是饿了几天?」


乞飞羽狼吞虎咽的粗鲁样难怪她误会了。


「水……水……」


一只纤纤素手及时递了杯清水给她。


「真有那么好吃?」


「又细又滑当然好吃,嚼感十足……哇!大美人耶!你来自月宫还是仙池?九天圣女显灵了。」真有眼福。


悲情山庄卧龙藏凤呀!个个都出色得教人汗颜,男子英挺俊逸,女子柔美娇艳。


「小滑舌,年纪轻轻倒是懂得逢迎拍马。」美人娇羞的一睇。


「千真万确不虚言,姊姊的美令月娘失色,百花憔悴,小兄弟我口水直流。」她作势抹抹嘴角。


吃人嘴软嘛!即使只有三分颜色也要补满九分九,斜眼姑娘都能捧成荷花仙子,更何况她确实有点姿色。


「嗟!不像话,你吃起我家小姐的豆腐。」护主的翠菊举起手往她头顶一扣。


在一袭小厮衣物的穿戴下,年满十六岁的乞飞羽看起来只像十一、二岁的小童,所以分寸间就宽松些。


另一方面是锁情阁太久没生面孔进出,凄凄凉凉的楼阁突然有了个生气盎然的小鬼头喳喳呼呼,暖夏的气息由她身上漾满小冷院,忧愁的玉容因她添了几许红晕,主仆两人的心也暖了起来。


「别敲、别敲,当心敲笨了我的小脑袋。」乞飞羽笑嘻嘻地一跃而起,纯真的面容让人疼惜。


「要不是我家小姐看你辛苦的挑水浇花,你哪来的福气吃小姐亲手揉蒸的馒头!」


园子里的花草乏人照料已非一日两日,她们也如同这花草树木般被人遗忘已久。


「是是是,我的福气,姊姊的好手艺全下了我的肚。」她不忘探揉小腹以示感激。


「叫小姐,管家没教你规矩吗?」没大没小。


管家是谁?她抓抓後脑勺一脸茫然。「姊姊比较亲切啦!我们都是一家人。」


五湖四海皆兄弟姊妹,乞儿一条心……呃,有点怪怪的,张冠好像给老李戴了。


「你……」


「没关系的,翠菊,他挺讨人喜欢的。」美人一开口就甜浓得令人醉。


「原来是翠姊姊呀!那姊姊你呢?」她最爱交朋友,知己满天下。


宋沐蝶嫣然一笑地微露哀愁,「我姓宋,闺名沐蝶,江州人氏。」


「蝶姊姊,我叫乞飞羽,你唤我一句小乞儿就成。」碗要收好,免得被人偷了。


她的怪异举止没引起太大注意,只当是她的小癖好。


「是庄主要你来打理锁情阁的花草吗?」她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冀盼。


庄主?「你是指风悲云呀!」


宋沐蝶和翠菊闻言皆心一骇的刷白了脸。他怎么敢直呼庄主的名讳,教旁人听了可是大不敬之罪,轻则鞭罚,重则丧命。


「祸从口出呀!小命不想要了吗?」年纪小不懂事,命是架在刀口上。


乞飞羽嘻嘻哈哈地扶直一株芙蓉花,「你们干么紧张得花容失色,他不会舍得杀我啦!」


「大话。」


「我人见人爱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美男子,哈哈……」她手一擦,大无畏的狂笑。


「真是年少不知忧,你走进的可是以人血漆成的悲情山庄呀!」宋沐蝶感慨的一叹。


入庄几年她都懒得数了,十四岁被爹亲卖入山庄为妾,头两年还蒙庄主宠幸,与众位姊妹相处颇为融洽,以为从此能享世间福分地终老此地。


谁知姊妹们一一无故死去,庄主造访的次数也逐渐减少,直到四年前再也不曾踏入一步。


如今她都二十有余了,芳华能再有几年?她的心由期待到等待,随着季节的替换慢慢冷却,她的一生是摆脱不了悲情的牢笼。


「蝶姊姊好生风趣,庄名唤悲情不代表人要悲苦一辈子,传言通常夸大不实。」山庄有多大呀!没上万条人命漆得成墙吗?


「唉!你不懂。」她是活在恐惧中,生怕下一个死的人是自己。


「我不懂,你说给我懂,反正我空闲得很,咱们一边嗑瓜子一边说故事。」对了,还要三张小矮凳。


宋沐蝶苦涩地聚眉咬唇,「傻小子,你当锁情阁是我一人所居吗?以前这里住满了人……」


娓娓道来满是酸涩,前尘不堪回首,红颜未老恩先断,油未枯灯已灭,向晚迟暮伴昏鸦,怕是再无欢颜日,泪眼唤不回昔日情。


说着说着,她眼眶都红了。


「意外、巧合嘛!怎能把责任往一人头上推,红颜薄命是天生注定,蝶姊姊何必死守这扇门,至少你还活着。」


有人天生好命,如她乞飞羽,浑浑噩噩不愁生计。


也有人一出生运不好,像倒楣鬼风悲云,全家人死光了还背了个大黑锅,一条一条的枉死魂全记在锅底,甩也甩不掉。


「她们都死得不明不白,难道你不怕吗?」宋沐蝶可怕极了。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只要吃好睡好就无所求,何惧呢!」太阳快下山了,又是一个今天过去。


「乐天的稚孩,你当真不畏死?」曾经她也是这般无忧。


「她的确不怕死。」


冷冷的低沉嗓音充斥着怒意,一时间吓着了宋沐蝶两主仆,揪着心窝不敢吐气。


「悲情大哥来逛街呀!你的四根柱子没跟来?」真客气,纡尊降贵来请她去吃饭。


「我叫悲云不是悲情,你给我刻在手骨上。」该死的小女人。


「咱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你是悲情山庄的老大,人人都恭敬地唤你悲情庄主,我当然要与众不同地喊一声悲情大哥才显得出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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