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vibear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8:59
|本章字节:14838字
窗外透出的光线开始变白的时候,宇文邕犹如从梦中猛醒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昨夜里的宇文邕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沉入意识的最底层,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强悍,大权在握,高高在上的一贯的他。
长恭仍然靠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他觉得肩头有些发麻,但一夜没睡,真的很疲倦,只得将将就就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子,长恭那纤秀的手指忽然微微一动,衣袖柔软的触感还在她的手中。
恒伽……果然没有离开。她惊喜的睁开眼睛,侧过头,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是谁,她的呼唤凝结在口中。
宇文邕微微仰着下巴,靠在床头,他沉睡的时候看起来如此纯洁又高贵,只是他睡着的时候还微微皱着眉头,象是梦到什么痛苦的事。长恭看着他的脸,一时倒也没有挣扎,心里却微微有些感触,原来他也未必就能够随心如意。
这个世界,没有人能随心所欲。
象是某种天生的敏锐触觉,睡梦中的宇文邕也感觉到某种目光的注视,睫毛轻轻一抖,醒了过来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她,清而深。
她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而是十分冷静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他这才慢慢起了身,活动活动手臂,半身发麻:“昨天可是你主动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
她怔了怔:“你是说,我整整一夜都是这样靠着你睡的?”
“当然,享受这种待遇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他捉狭地笑了起来,心里却暗暗有些惊讶于她的冷静。难道她以为昨天的消息也不过是个梦?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她忽然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幽幽说了声,“他不会死的。”
宇文邕的睫毛微微一动,刺痛像是花开一样蔓延到全身,瞬间将所有的温柔收敛了起来。他冷笑一声,“我还从没听说族诛还能有人活下来的,你还是死心吧,斛律恒迦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她只是坚定地重复着,“他不会死的。”
他蹙起了眉,神情恼怒地望着她的背影,此时的她仿佛充满着一种无力的忧伤,这种忧伤有一种感染力,无声的浸润,象雪落在手掌上就化成水。
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冷酷的话被咽了回去,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一个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她的面容神经质地扭曲起来,苦心经营的面具终于在一瞬间粉碎。她的心缩成一团,疼痛着。
当彼此定下了那个约定时,她觉得,她的幸福近了,快要到了。
那是她期待了很久,等待了很久的幸福。
只是她忘记了,幸福不是说捉住就可以捉住的东西。
稍不留神,那如同顽皮小孩一样就那样突然消失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堵无形的墙终于消失了。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勇敢地向他伸出了手。
可是——
现在,那堵曾经消失的墙又再次阻隔在他们之间。现在它的名字叫“生与死”。
纵使她已经不再顾忌,紧紧地拥抱著他。他却永远不会发现。
纵使她发了疯一样思念著他,她却始终无法看见站在她身旁的他。
他已经不在了。而她却依然活著。
从此在她的心口有一个空洞,只有她自己知道——
时下正值七月天,夏日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射了进来。紫檀宫的房间内,珍珠色的浮尘在空气中轻浮翻转,无所归向,像烟雾一样的淡淡弥散。一切的一切,若非经历过的伤痛这么真实的存在着,否则真会如一场春梦般来去无痕……
紫檀宫外,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伸向天空蜿蜒。浓郁青翠的枝条相互搭错成密密遮挡阳光照射的屏障,即便到了初夏时令,身处其中,也依然觉得阵阵寒凉。四季无分的针叶松包围住整座宫殿,从外面望去,总给人萧瑟寒冷阴凄的观感。清晨的风吹动松树,松针飘落,坠入池塘,寂静无声,连些微的涟漪都不会溅起。
长恭凝望那水中的如针细叶,一只白色的蝶停在她的指上,颤动着翅膀,一展翼又轻盈飞开,只留下轻忽的触感停在指尖。
七月的清晨空气如同爱人的呼吸般芬芳她将蝴蝶停过的指尖轻轻放在唇边,在淡淡的气息中想着恒伽,想着九叔叔,想着大哥,想着三哥,想着生命中那些她曾经爱过也爱过她的人,默默的,脉脉的,无奈而忧伤。
想起在战场上的意气风发,金戈铁马……
现在的她,如同一只被人折断了翅膀的苍鹰,再也没有机会在战场上翱翔,窒息般地被困在那个人的身旁。
肚子里的孩子忽然轻轻动了一下,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种温柔的感觉,将手放在了上面,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感觉着。就算她爱的人不在了,可是,生命还在继续啊。这里,正孕育着他和她的孩子……那抹身影牢牢地占据着她心里最最温和,最最阳光的一隅,每每忆及,会有说不清的勇气涌上心头。
一直一直记得他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无论有多痛苦,只要活着,雨就会停,就能看到美丽的天空。
就在不远处,几个宫女们聚在一起给水里的鱼喂食,笑声清脆,粉色的衣衫映衬这碧水涟漪,也不失为美丽。
“对了,你们听说没,最近宫里来了一个花匠,听说很受皇后娘娘喜爱呢。”
“对啊,因为他伺弄的花草都开得特别茂盛。”
“不过那个人的长相好可怕……”
“听说是被火烧毁了容貌,所以才变成那样的……”
“简直就和鬼一样,还有他的声音,也可怕极了……”
“好了好了,别说那个丑八怪了,我们说些别的事吧。”为首一个宫女飞快转移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忽然旁边有个宫女唱起了汉代乐府的歌谣,众女兴致盎然,也纷纷跟着唱了起来,“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还顾望旧乡……她的故乡……她的故土……
蓦然而起的思念刹那间让她几乎要窒息,她是如此的渴望,想要再度踏上那片土地。那片有许多许多回忆的地方,那片她生长过的地方,那片她曾经倾尽心血拼命守护的地方……
一瞬间,她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举目远望,浮云淼茫,远处,是她看不见回不去的故土。
窗外婆娑的光影一下一下的随着风与树的摇曳而晃动,模糊的光线湿润了她的眼眶。
“都别唱了。”皇上的声音忽然在她们身后响了起来,一改平日的和颜悦色,今天的皇上似乎有些恼怒,宫女面面相觑,连忙退了下去。
宇文邕走进房里的时候,看到她正好趴在窗台上,她的脸看起来异常纤秀,尖尖的下巴,光滑的皮肤,象一具做得相当精致的雕像,房间里充满着药味,那是他每天派人送来的安胎药的味道。他的目光一转,不由停留在了她那日渐隆起的腹部,克制住心底不断涌出的酸意,他将目光继续往下移,在聚焦到某一个部位时,他的目光稍稍一暗。
或许是天热的缘故,她居然没有穿罗袜,也没有穿鞋子,裸露出来的足踝在夏夜的薄光中白得耀眼。
“这样会感染风寒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抱起来走向床榻边。她开始挣扎,但因为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又不敢用力挣扎,只得眼睁睁地地看着自己被他放在了床榻上。见他并没有更多举动,刚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见他从一旁拿起了一只白色的罗袜。
“不用……”他手指的温暖触觉猛然让她一惊一颤,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脚。
“乖,别动。”他轻柔而强势地捉住了她冰冷的脚,往自己的方向一扯,不让她再缩回去,动作生疏地替她穿上了袜子,又抬起头朝着她微微笑了笑,他的眼睛,是剔透的淡琥珀色。像是……秋天里,在余辉下无言的天空。
“长恭,下次记得要穿袜子。”他低低说道,语气温和得不可思议。
她的心里掠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却又立刻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齐国的大敌,也是间接杀死斛律叔叔一家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忍受着屈辱,苟活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囚笼之中……
她再次用力缩回了自己的脚,扭头看向窗外,不再多说一句话。
他站起了身来,按捺住了内心涌起的一丝恼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静之中。这种沉静不是无声胜有声的默契,而是一种无话可说的僵境。
“怀着身子总待在屋子里也不好,我陪你去外面走走。“他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不去。”她简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高长恭,你如果不遵守约定,那么是不是我也不用遵守了?”他牢牢地盯着她。
她蓦的转头,“宇文邕,这段时间来,我根本没有逃跑,你还要怎么样!”
“怎么样?”他冷冷地看着她,“高长恭,自从你答应留在这里之后,你对我笑过一次吗?一次都没有!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难道我堂堂一国之君,连那个男人都比不过吗!”
她的心里微微一痛,脸上却还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色,“皇上,你可以禁锢我的身体,可是却不能禁锢我的心。就算是一国之君,也并不代表他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
他眉梢一挑,突然欺身向前,凑到她的身边,强硬地捧起她的脸暧昧的贴近,“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从突厥草原知道你是女儿身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将来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你。就算你是兰陵王,就算你想杀我,这些我全都不在乎。这条性命,是我忍耐了很久才保下来的,这个皇位,是我忍耐了很久才到手的,而你,我也是忍耐了很久很久才得到的,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我只是想留住你,即使你不爱我,即使是用这种卑劣的威胁手段,我也想留住你。”
她抬起头来,脸上却是罕见的冷静,“那你所得到的,不过是个躯壳而已。”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他紧紧的拥入怀抱里,急促的让人难以呼吸。因为怕伤到肚子,她只好往后缩了缩。
“你真的这么看我吗?长恭……那你告诉我,如果不留下你的身体,我还能留下什么呢?我只是想留住你,即使你不爱我,即使是用这种卑劣的威胁手段,我也想留住你。”
他是多么的想用这一个,那一个,还有以后无数个的拥抱,来留住怀中的那个人。
他至今还记得在草原上相遇时她眼中飞扬的笑意,仿佛世间一切的忧虑烦恼都不在她心中。仿佛漫长的时光对她来说不过转瞬,仿佛无论多少年,她都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恣意下去,仿佛无论什么,都缚不住她半分。
那样的她如今已经再也见不到了,但,他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留住她,所以,即使她是在天空中飞翔的鹰,他也要折断她的翅膀。
回到自己御书房的时候,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为什么我比不过那个男人?!”他突然暴怒地抬手,将身边桌上所有的东西扫在地上:“我做的不够好吗!对她的过错我已经既往不咎,每天下了朝就去探望她,吩咐御厨每天做齐国的菜,我一样的疼她宠她,我一样的爱她,我有哪一样做得比那个人差!为什么?!我还是比不过那个男人吗?!”
阿耶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他见过的皇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那个强悍内敛的皇上,那个忧悒寂寞的皇上,无论哪一个他,都是冷静而从容的,带着沉郁威仪的天璜贵胄之气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象现在这样狂怒焦躁,信心折摧。在瞬间极度的震惊后阿耶立刻反应过来,他猛地扑上去抱住皇上,用身体压制着他要破坏一切的疯狂欲望。
宇文邕忽然觉得松缓而疲惫,他轻轻摇了摇头,又偏着头向阿耶勉强笑了一笑:“我没事了,阿耶。”
此时白昼将尽,落日的余晖将天空,将远方的树木,空中的飞鸟染得一片金黄承受过他怒火的房间一片狼藉,橙红色的光透进窗子,将满地摔坏的器皿,散落一地的书页,全部染成金色,凌乱中的两个人也被镀上一层赤金。
疯狂之后的宁静,有一种难言的忧伤——
夏日午后,嘉木繁盛,习习凉风里,夹杂着阵阵花香,拂面而过很是舒爽。庭院里,梧桐挺立,郁郁葱葱,蝉儿伏在高枝疏叶之间,清亮的鸣声悠悠飘向远方。
紫檀宫里,此刻安静的出奇。若不是因为有蝉声阵阵,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什么生气。这里就如同是王宫里的禁地一般,门外看守森严,除了皇上以外,也没什么人可以接近这里。
长恭在小娥的陪伴下,正在水池边喂着鱼。
“娘娘,您看这几条鱼吃鱼食的样子真有趣。”小娥指着那些漂亮的红鱼笑道。
长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眼角瞟了一眼门外的那些守卫,心里寻思的却完全是别的事情。虽然她能平安将孩子生下来,可是之后呢?难道连孩子也要在这令人窒息的牢笼里成长?而且,谁有能保证如果是个男孩,他会不会被调教成第二个宇文邕?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就会觉得浑身冒寒意。
她和孩子,不能就这样被活活困死在这里。等到孩子出生之后,逃跑恐怕还是唯一的出路吧?
“汪汪……”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狗叫,接着只见一团白色的小东西,嗖的一下窜了进去,还不偏不倚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长恭虽然身子不方便,可动作还是敏捷灵活,飞快地捉住了这个小东西,拎上来一看,原来是只白色的波斯狗。它的毛发,仔细一根根看去,尖上黑色,中间纯白,而贴着皮肤的根上,又是灰的。用手抚摸,它的皮毛上就像下了一层霜,手感极妙。
她的思绪微微一滞,蓦然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送过她这样一个小东西。
宫门外忽然响起了守卫的呵斥声,好像正在和什么人起冲突。小娥忽然一脸惊惧地指着宫门外的一个身影道,“娘娘,您,您看那个人的脸,好,好可怕……”
长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看清那个正被守卫呵斥的男人时,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他的脸上遍布疤痕,看上去竟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她的心里微微一惊,不由想起了之前宫女们说过的话,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她们口中的那个花匠?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影却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想了想,朝小娥道,“你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小娥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了门口问了几句,又很快回到了她的身边,轻声道,“娘娘,那个男人说这只波斯犬是皇后娘娘的,不小心从他的手里挣脱,所以才跑了进来,他不过是想要回那只波斯犬。”
长恭若有所思地望了那个男人一眼,“你去和守卫说,就说我允许他进来将波斯犬带走。”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果然匆匆走了进来,朝着长恭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娘娘,能否将这只波斯犬交还给小的。”他的声音令长恭不禁吃了一惊,从未听过这样低沉暗哑的声音,就好像粗糙的沙砾互相摩擦产生的响声。
长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总觉得他的身形像极了一个人。又只见他低垂着头,忍不住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男人低声道,“小的容貌丑陋,怕惊吓到娘娘……”
“是啊,娘娘,您还怀着身孕,最好还是别看了。”小娥着急地在一旁插嘴道。
那个男人的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也顺着小娥的话道,“这位姑娘说的有理,娘娘既然有了身孕,就更不能看小的容貌,不然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无妨,你抬起头来。”长恭固执地要求道。
那男人有些无奈的抬起了头,长恭立刻听到了小娥的吸气声。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那个男人虽然面目丑陋,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在背光的时候,就象会吸收黑暗一样,深不见底。
她的心骤然间跳快了几拍,这双眼睛,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难道……不,不对,虽然的确很相似,可是这双眼睛却显得死板的多。一个人无论如何改变,只有这双眼睛是改变不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心里涌起了一丝莫名的失望。
那男人又低下头去,“小的叫木易。”
长恭正想说什么,忽然又听门口传来了守卫们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宇文邕正往这里而来。他显然是刚刚下了朝就直接赶到了这里,还没来得及换身上的朝服。
一见木易,他顿时蹙起了眉,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皇上……是我让他进来的。”长恭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皇后娘娘的波斯犬不小心跑了进来,所以我才让他进来抱走的。”
宇文邕神色稍霁,“听阿云说最近有个出色的花匠,应该就是你吧。”
木易低下了头,一脸木讷道,“回皇上,正是小的。”
文邕看了看他的脸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抬起脸,“回皇上,小的七八岁时家中遭了一场火灾,家人全被烧死,只有小的逃过一劫,不过就是被烧坏了脸。”
被他这么一说,长恭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果然那些疤痕看起来都是陈年的旧伤。她的心里更是泛起了一丝惆怅,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只是长得略有相似而已。
她犹豫了一下,难得的开口道,“皇上,我有一个请求。”
宇文邕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又有些惊喜,“长恭,这是你第一次这么说,你想要什么?”
“是这样。我想在这里种几颗樱桃树,既然木易是那么出色的花匠,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他?而且,也可以让他顺便打理一下这里的庭院。”长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提出这个要求,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人和他略有相像吧。
“樱桃树?”宇文邕笑了笑,“原来长恭喜欢樱桃。”每发现一点和她相关的秘密,他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哪怕即使只有一点,也会让他觉得好像离她又近了一步。
“木易,你也听到娘娘的话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木易连连点头,“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将这件事办好。”
宇文邕点了点头,又转向了长恭道,“长恭,我昨夜替这孩子想到了一个好名字,你说如果是男孩,就叫宇文翼怎么样?”
长恭的脸色一变,“这个就不用皇上费心了。”
“那怎么行,怎么说这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宇文邕弯了弯唇,半开玩笑道。这话在旁人听来并没什么,但在长恭听来,却是说不出的郁闷。可又不能当众反驳他,只得用别的话搪塞道,“我有些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也是,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该站那么长时间。”宇文邕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了她,无视她的轻微挣扎,径直朝着房里走去。
小娥掩嘴轻笑,也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转向了还跪在那里,整个人恍若石像的木易,“我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办事!”
木易好像刚回过神来,抱起了那只波斯犬就起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