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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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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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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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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518字

「妳哪里听话了,教妳别玩泥巴了妳还玩,搞出一堆不能吃的花花草草有什么用,自己的身体又不是很好……」说到此,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人一生最伤心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他已送走生命中最亲近的两个女人,再刚强的双肩也有承受不了的痛。


风夕雾鼻头一顶地逗他开心。「外公,你瞧我像不像风的女儿?!」


「风的女儿?」看那单薄的身子几乎比风还轻,他真的害怕她会早他走一步。


「来时一阵风,去时风一阵,不管我身在何处,随时都像风一般的陪在你左右,让你烦不胜烦地怎么也赶不走。」生命如雨后彩虹,只为捉住剎那间的永恒。


「妳这丫头说什么傻话,人干么没事跟风比,妳给我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别想东想西折腾我这身老骨头。」


她以为他听不出她的意思吗?风是无形的,空有双手也捉摸不着,她这点小心机哪瞒得过活了一甲子的老人家,他宁可她安安份份的当个人,别做些让人看了十分不舍的蠢事。


种花不是不好,有兴趣是件好事,他绝对不会加以阻拦,甚至帮她翻土播种都成,家里养个几盆花看了也舒服,沽个文雅之名也不错。


可是她根本不只是种两株花养养性而已,从早到晚就泡在花田上东摸西摸,一下子要测试土壤成份,一下子测量湿度,忙得浑然忘我,完全没考虑自己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看在眼底他真的很不忍心,想教她不要那么辛苦又开不了口,这丫头外表看来柔弱得像风一吹就倒,然而骨子里就像她外婆和母亲一样倔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不轻易动摇。


抹抹额头上的汗,赵老铜的视线看向产业道路那端慢慢推进的小黑头,眼睛因为认出是镇上话最多的长舌妇而瞠大,赶忙背过身假装没看到人。


但是,他可以无视老厝边蹒跚的身影急需要帮助,可别人的那口黄板牙却热情的强阖着,高呼一声忙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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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呼!赵老爹,好些天没见了,身子骨还是和以前一样硬朗,专程为你家丫头送茶水来呀!」


风夕雾好笑地看着外公不情不愿的转过身颔首示意,表示听见老乌鸦的声音勉强打个招呼,不怎么愿意敦亲睦邻。


将官退役的他和同梯次的顾伯伯是患难与共的好弟兄,平时两人还会相邀到老树下喝杯小酒、嗑嗑瓜子,聊聊当年出生入死的英勇事迹,感慨有家归不得的遗憾。


可是他这人最怕有人在耳旁吵,让他没办法专心下盘棋,顾伯伯的老婆正好是那种观棋不语会死人的人,而且喜欢跟他们抢酒喝,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头号头疼人物。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晓得你把外孙女当宝来疼,怕她冷来怕她热,担心她水当当的一个玉娃儿磨出咱们庄稼人的粗手粗脚,赶紧酒也不喝赶来看她有没有晒伤,真教人羡慕你们爷俩感情好……」


「妳有没有完呀!一根舌头动个不停不觉得累吗?」谁不好意思了,他杀过的土匪都比她浪费掉的口水还多。


脸颊呈现暗红的赵老铜气急败坏的打断顾大妈的话,恼羞成怒地横起两道浓眉用力瞪她,不准她「造谣生事」地谈论他们祖孙。


但是妇人的舌就像装了电动马达,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照说不误,好象不知道人家有多嫌弃她的多嘴多舌。


「唉!是有点累了,我这辆宝贝车又给我闹脾气,害我推了十几里路快累塌了。」人上年纪就一身病,走个几步路腰酸背痛。


停下来休息喘口气,她的背全湿了仍不在意,拿起椰叶做的扇子猛摄脖子,两眼锐利的盯着他手上提着的那桶冰茶。


其实不好意思的人是她啦!没法厚起脸皮向他讨杯茶喝,前些日子自家的女儿对人家的外孙女非常不客气的一吼,害她这会还拉不下老脸请人原谅。


她就是搞不懂,小忧为什么那么讨厌好脾气的雾丫头,每次只要和她同处在一个地方一定不高兴的板起脸,不是视若无睹便是说些有的没有的话,让她难做人的不好向老邻居交代。


「累了就少说点话早点回家,别杵在路当中挡人出入。」她那辆车早该报废了,亏她还不怕死的山上山下来来去去。


赵老铜也没有像外界认为的食古不化、老顽固,他不只一次向同袍老顾提议要借他点钱买辆中古车,可是硬脾气的老友屡屡拒绝,老说家里的那辆破车虽然不中看却还能跑,何必多花冤枉钱让中古商多赚一笔。


「哟哟哟!铁树开花还真少见呀!你这水泥脑袋也会关心除了你外孙女以外的街坊邻居,我看天快下红雨了,我得赶快拿脸盆去盛。」


「妳……」他眉毛一抽地往上一跳,秉持着君子不与疯女人斗的风度。「口渴了吧!妳话比地上的蚂蚁还多。」


他这句话是嘲笑她舌长话多,消耗的水份是别人的十倍,可是她顺着话尾一捡不去看他的臭脸,呵呵笑地当起伸手牌茶壶。


「是挺渴的,不介意的话给杯水喝吧!这天气忽晴忽阴地教人怪不舒服的。」顾大妈很不客气的拿出自备的钢杯往前一递,让他脸一副人欠他债似的倒满半杯。


「小心喝死妳。」眼角一瞟,赵老铜从外孙女手中接过纸杯同样倒了一杯,一脸刚正不阿的递给了顾大妈身边好看的年轻男子。


「谢谢。」


低如琴音的嗓音让一向没什么好奇心的风夕雾不由得分心一瞧,入目的绝美容貌让她心头一讶,一时间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的楞了一下。


美丽的人儿她不是没见过,在法国的日子她不知看过多少眼高于顶的优秀人种,他们的优雅和高贵的确非常赏心悦目。


眼前的这个人美丽孤傲,五官柔美近乎孤僻,清冷的气质有如负伤的白鹰,看来独特而尊贵。


蓦地,她脑中浮现一幅中古世纪的宫廷人物画,高高在上的世袭伯爵穿著有蕾丝花边的丝质衬衫,一手拿着玫瑰花放在鼻下轻嗅,一手抚摸巨大的猎犬冷视绘着画的宫廷画匠。


想到此,她因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而发出轻笑声。


「丫头呀!妳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也说出来分给顾妈妈听,别藏在肚子里一个人暗笑。」她笑起来真好看,好象周围的花都开了。


「顾妈妈不急着回家吗?我怕耽误了妳的事。」落落大方的风夕雾避重就轻笑着,那淡雅的仙缈气息恍如雾中仙子般惹人心悸。


美丽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淡得几乎不着痕迹的悸动,心口为她的孱弱仙姿感到一阵的不平静。


不过对看惯她的人来说,她现在的气色比五年前好多了,两颊红润充满朝气,不再病恹恹地像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哎呀!顾妈妈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最多,妳不用怕打扰到我。」有闲话可听她可以不吃不喝的种在原地,天场下来她都不管。


「就怕舌头打结、喉咙生刺,一屁股话没地方放。」


老人低声的咕哝着,不意让身侧的男子听得分明,冷漠的眼底划过似笑非笑的流光瞄了他一眼,再滑向那道灵秀的身影。


「可是妳不用招呼妳的客人吗?」不知是她多心或是过于敏感,风夕雾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是她衣服穿错边了吗?还是她又穿两只相同脚型的鞋闹了笑话?


「啊!妳不说我都忘记了,差点把这位先生丢在路边,」瞧她胡涂的,老是丢三落四的忘了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