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秦主任打来电话，他说教育局今天开大会，三阳地级市管辖范围内的各市、县、区教育系统的一把手全到会，晚上还有集体活动，很难安排正式见面。

“不过，”秦主任接着说：“晚上集体活动进行的时候，我大哥可以抽空和你谈一下，具体时间不定，他让你等电话。”

“我的手机……”

“放心啦！他记下了。你也记下他的号码，139”

“秦哥，我真是爱死你了！爱你一万年加一天！”关之悦手舞足蹈。

“哈哈！少来啊！我女儿都上小学一年级了，你别想要破坏我的家庭，以后做广告惦记着我就行了。”秦主任爽朗地大笑，山水国旅也是日报社广告部的大客户，他这么做也是利人利己。

“秦哥，你二哥是哪个学校的校长了？”

“市二中呀！看你什么记性！”

“嘿嘿！改天我去拜访他，就说是你的女朋友。”

“去吧！说是我的什么都行，只要价钱别太贵，不行你就找我。”

关之悦在电话里活脱脱的一个痞子形象，宋小宁搞不明白为什么楞是有人愿意掏心掏肺地帮她说话，这世道真难以琢磨。不过，约人的事也办好了，关之悦说后面的事就交给宋小宁，业务上她不太精通，她只负责引见，由宋小宁谈判。关之悦怕宋小宁得意忘形，说如果不是听到签不下来蔡总要提着脑袋回来见人，她才赖得帮忙。宋小宁做了个“v”字的手势，说现在咱们这是强强联合，等着蔡总重赏吧！

两百多人的厦门团呀！要是以六天五晚最低价2500元人来计算，这个团就能拿到50万的业绩，那可是完成了全年任务的110啊！这样的话，宋小宁的国内接待部就可以松上一口气了，提成多少倒是无所谓。

下班后，宋小宁和关之悦像古代的妃子一样满怀希望地期待着夜幕的降临，同时默默地祈祷这一个晚上能改变她们的命运。而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们又惴惴不安，洗澡、化过淡妆、换上最得体的衣服，还在脖子、耳根、手臂的动脉上洒上香水，然后神经兮兮地相互点评一翻：宋小宁说关之悦穿得太保守，让她换上一条纯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而关之悦又提出宋小宁腿上的毛太长了，让她用剃刀刮掉。

忙完之后，大家都对彼此的妆容表示满意的时候，两人又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说这是去干嘛的啊！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宋小宁说，咱们得以妖精为伍，先让男人神魂颠倒，再借机让他们签下合同。关之悦又笑，说上次防疫站那单不也签到合同了，可人家没盖章！白忙活！宋小宁也大笑，说这次要下点本了，要吊足别人的胃口。

后来又讨论，那位秦局长是不是好色的呢！关之悦说，秦主任可不是好色之徒，而且还是正人君子，平时仗义执言又热心，不知道他这位大哥为人怎么样了。正说着，关之悦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秦主任今天留给她的号码。

“您好！”关之悦严肃认真又不失温和地说。

“你好！是小关吧！”

“是的。”一个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关之悦听着有些晕！

“我是日报社秦刚的大哥，现在在泰都大酒店四楼小会议室，你马上过这边，我等你。”秦局长的语气很谦逊。

“好的，我十分钟内到。”

挂了电话，宋小宁和关之悦飞一般出了门，在泰都大酒店四楼的小会议室里，她们见到了掌握“生杀”大权的秦局长，他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中部。

“嗯，哪位是小关？”秦局长先打招呼。

“我是。这位是我的同事，叫宋小宁。”关之悦走到他面前落落大方地介绍。

“秦局长，我们见过面的。”宋小宁微微一笑。

“哦！是的！在我的办公室，一下子想不起来了。”秦局长拍拍自己的额头，他指着身边的座位让她们坐下，然后接着说：“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不过孙主任已经把你们的行程报价交给我过目了。是这么一回事，我们市教育局计划组织全市及辖区的优秀教育工作者到厦门疗休，经费控制在3000元人，7月10日出发，大概有200人。因为我后天就要出国考察，今天已经把这件事情交给林副局长负责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引见，以后你们就找他。”

“秦局长，您可以先跟我们定下合同的。”关之悦感到自己说话有点提不上气了，她匆匆地请求。

“呵呵！实不相瞒，以前你们旅行社的覃茜，她就是我的小姨子，这次也来找我了。她挂靠了康辉旅行社，线路和报价跟你们相差无几，山水国旅做团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次我就因故回避了，也好给你们各大旅行社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秦局长浅笑声声。

“那……”关之悦觉得现在提自己旅行社的强势也有所不妥，因为秦局长的实话实说，她反而不知说什么了。

这时，有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走进会议室，秦局长站起来向她们介绍，这位就是负责这次疗休的莫副局长。莫局长头发微卷，紧紧地贴着脑门，他的五官相对于那张圆脸来说显得有些松散，特别是眼睛尤其小，看起来比豌豆稍大点儿，可贼亮贼亮。看到宋小宁和关之悦，那眼珠儿就骨碌碌地上下转动，像极了躲在暗洞里探出头来觅食的老鼠。

“莫局，小关是山水国旅的导游，也是我老弟的朋友，你适当关照下。”秦局长把关之悦引到莫局长的面前。

“好的好的，请局长放心。”莫局长点了好几次头。

秦局长还有事儿，把她们引见给莫局长后就离去了，关之悦还以为莫局长会在小会议室里和她们商谈呢。待秦局长一走，莫局长就马上换了另一副傲慢的脸庞，他说今晚没时间谈疗休的事情，有几位县里的局长还在kv包厢等着他过去。如果她们乐意前往他将非常欢迎。

“两位漂亮的小姐，莫某向你们发出最诚挚的邀请，一起去唱唱歌喝点小酒怎么样？我随便介绍几位领导给你们认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莫局长耐心地引导。

“这样呀！”宋小宁说话的时候一边用眼神征询关之悦的意思，关之悦没有表态，宋小宁接着说：“好吧！有劳莫局长了。”

“请！”莫局长做了个手势，不过看起来不像绅士更像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