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乘着彩虹而来(6)

作者:盛噶仁波切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9:51

|

本章字节:4354字

获得快乐,并不难。


从童年到少年,我一直是一个爱玩爱闹、调皮捣蛋的孩子,但不论遇到什么事,总是自己拿主意,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只坚持自己的主张。我的这种性格,反倒使自己拥有了更多的伙伴。我常常带领我的大队人马爬山、游泳,再不就从家里拿出食物供大家聚餐,大家总是快快乐乐地跟着我跑来跑去。现在一想,少年时的快乐才是永远无法重复的快乐,而玉树那些山山水水本身就蕴藏着无法言喻的情趣。


上小学时,我家离学校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我总是不慌不忙地等着上课的铃声响了才翻墙入校。有一天,不知怎么的竟迟到了几秒钟,我硬着头皮进入课堂时,发现有大约一半的同学正并排地站着。


“为什么迟到?”老师严厉地问,接着他又转移了话题:“作业做完了吗?”


“作业?”我好像忘了作业是怎么回事。


“连作业你都忘了?你想和他们一样吗?”


这时我好像猛然想起了作业为何物,赶快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递给老师。老师一页一页细细地翻着。


老师看了我一眼:“进去吧。”


可那些同学却一直站着,他们将挨一天的饿。


中午下课的铃声一响,我便翻墙冲进家里,用一个塑料袋将妈妈刚做好的饭菜全都装进去,还没等妈妈反应过来,就急匆匆跑出家门……


我对伙伴们这种天真自然的举动,还使我拥有了一大群藏獒。


有一天,我看到一只小藏獒站在街上浑身发抖,回到家后我满脑子都是那只可怜的藏獒,实在受不了了,我便收养了它。最后竟发展到了16只,我为这些高大威猛的藏獒在几乎无人去的地方安了个家。但它们的食量太大,这成了一道难题。一开始,我总是趁妈妈没注意时悄悄地往怀里揣一个馒头,她一不留神就再揣一个。终于在某一天被妈妈发现了,我只好向她承认我在养狗。妈妈从此就把一些剩饭剩菜放在一起,等我每天定时拎走。可这些狗太多了,怎么能让妈妈再为难呢?就这样,我的同学们便今天你拿多少、明天他拿多少地将这个问题解决了。后来,藏獒里又出现了一只狗妈妈,便顺理成章地又添了几只藏獒。


平日里与小伙伴们玩耍时,藏獒在我周围护着我,低吼着,随时准备进攻的样子。那些与我对阵的玩伴们吓得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撤,谁也不敢跑,生怕我的“卫士们”扑上去。这时的我,如同一个得胜的元帅,挨个摸一下这些卫士的头,以示奖赏。最有趣的是,它们偶尔还能做些惊人之举。有一次,一只藏獒竟然叼着一个钱包朝我跑来;还有一次,另一只藏獒给我送来了一双解放鞋……


此时我坐在这里,想起那些狗,想起它们摇着尾巴向我跑来的情景,它们身上的那种灵性现在想来依然让我惊讶。每一只狗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将永远珍存在我的怀念中,它们给我的少年时光增加了很多快乐,而少年时的快乐是说不完的。


我的噶扎西寺


从我记事起我就发现,凡是见过我的人,对我的态度和对其他小孩的态度不一样。我和其他小孩在一起玩耍的时候,那些路过的大人们总是微笑着看我。有的多看一会儿,有的只看几眼就走了,没走多远总要再回头朝我这边望一望,而其他孩子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那时我常常想:为什么我和其他伙伴有那么大的区别呢?


后来我才知道,自从我出生的那天起,我就成了人们关注的对象。那天早晨伴随着我出生的那种奇异的景象令很多人认为:这孩子不同寻常。


我出生后不久,有位老喇嘛问过妈妈我是男孩还是女孩,然后他又要求亲眼见见我的模样。妈妈明白这些修行很深的喇嘛自有独到的眼力,便让他瞧了瞧。那个老喇嘛对妈妈说:“这孩子很有福相,好好照看。”


那些前来道贺的老人们见到我后,情绪都有些激动。他们议论着我出生时的那道彩虹和那种声音,并且他们发现我的相貌竟然与上世活佛很像,尤其是眉宇间透着的那种祥和悠远之气。他们都觉得奇怪,就连修行多年的成年人也难得有这种神态。他们露出惊讶的眼神转头对妈妈和姥姥说:“莫非这孩子真的是……”妈妈和姥姥知道他们要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们也很激动。


上世活佛盛噶仁波切在圆寂之前曾对身边的弟子们说:“我还会回到这个地方。”这句话便是日后寻找转世灵童的根由。从此,老喇嘛们就开始特别注意周围所发生的各种奇异的迹象。一旦发生某种奇异迹象,他们便马上打探是不是有婴儿随之降生、谁家的婴儿、什么时间、在什么方位,这些都会被他们清清楚楚地记下来,一点也不能马虎。


那个奇异的早晨妈妈生下我的地方,附近正是上世活佛盛噶仁波切生前所住持并圆寂的寺庙——噶扎西寺(此庙距今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


这一切的预示,自然而然地使周围的修行人都对我格外关注。


哪一个藏族人不希望自己能有一个身穿鲜红色袈裟的孩子呢?有了这样的孩子,就等于家里有了一个最可靠的守护使者;谁家的孩子若是能够一生都在寺院中修行,也同样是全家莫大的荣幸和骄傲。妈妈作为一个虔诚的佛教弟子,听到别人对我的预言当然很高兴,可她对那个藏族人心目中最敬仰、最崇拜的位置却从不敢轻易去想。她只是将周围的人那些话当做是一种对我的祝福而已。虽然妈妈当时不敢有过多的想象,但她从我降生那时起就已经预感到,这孩子的一生肯定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