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噶仁波切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9:51
|本章字节:4230字
所以我当时心一沉,想当然地认为晓琳为了爱情不顾信仰。但我同时又被她对我的那份爱所感动,这便使自己更加不知所措了。
正在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我看到我们的司机已把车开了过来。我拉了拉晓琳的手说:“还想什么呀,上车吧,天不早了。”
晓琳坐在车里,把头扭向窗外,一直到家,一句话也没跟我说。我知道她一定很难受,也很茫然,因为我那天从始到终也没给她个清楚的答复。
我实在是没法答复。
又过了几天,我还是那么忙,可晓琳却悄无声息。白天有时打个照面,彼此也仅仅点一点头,就过去了。遇到我在时间安排上有什么问题或起居方面有什么漏洞,她还和以前那样跑前跑后地精心解决。可我发现她正在快速地消瘦,那曾经充满光泽的两颊已经暗淡了,并略显塌陷,眼神也有些空洞、倦怠。
最令我难受的是,她不和我多说一句话。
“你这几天怎么了,没精打采的,等我忙完了出去走走?”我曾试探着问她。她却只是勉强一笑:“没什么,你忙你的。”就再也没话了。
我也曾主动去她房间看她,更没话。
“有事吗?”那天她听到我按门铃,竟在屋里只问了这句话,连门都没开。
我知道她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想来想去,我就在她身边,却不能把她所期待的爱情献给她,更不能用男女之间的爱情来回报她对我的帮助。这不令她更受煎熬吗?对,只有离开这里,才会使她减轻一些痛苦。世上也许只有爱情是不能仅靠自己的全部热情来实现的,那是一种很近又很远、可望而不可即的伤害,我不能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离开她家,也许她一时会更加难受,但时间长了,她会冷静下来,她会将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好的。总比这么天天见面,又互相难堪强呀。
我不想用任何语言来装饰我的这种逃离,因为那样做的本身就是对她的伤害。
一切都准备好了,临走的头一天午后,我去了晓琳的房间,告诉她我这两天就要搬出去住了。晓琳显得很平静,也没多说什么。在我匆匆告别正要出去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想回来就搬回来吧。”
我在我的一位弟子家住了下来。过了一段时日,我认为我与晓琳的事已经渐渐地淡化了,正准备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去她家答谢她的父母时,晓琳的妈妈却忽然来见我。
伯母的出现令我很惊讶,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来的。这是一位很有教养也很坚强的女性。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感到敬畏的东西,这种东西既有先天的内质,又有后天的修炼。晓琳的身上也隐隐约约有这种东西,只不过她太年轻,被她的青春气息所掩盖了,但我从伯母的身上仍能推断出晓琳未来的气度。
“怎么样,还好吗?”伯母一进屋就笑着问。
我急忙给她让座:“还好。我正想去看望您和伯父呢,想不到晚了一步。”
她在我的房间里来回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说:“到底是活佛呀,总是这么干净!”
“最近也没时间和晓琳联系,她现在怎么样?”
“噢,行,还行,你有空吗?出去吃顿便饭怎么样?伯母请你。”她虽然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可那口气已经容不得我再作推辞。
我看出她要和我谈什么事,便把随身喇嘛留在了家里,单独和伯母出去了。
餐厅布置得很优雅,与伯母优雅的举止十分协调。
“你们住在那里方便吗?有没有什么困难呀?”伯母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感激地说:“放心吧伯母,一切都挺好的,没什么困难。”
“我看还是搬回去住吧,条件更好一些。”
我摇着头说:“不不,现在就挺好。”
伯母看我这么坚定,也没再往下说什么,将身子朝椅背上靠了靠,叹了一口气说:“晓琳把一切事情都跟我说了。你应该知道,她对你的感情很深。”
我很认真地说:“我知道。”
她便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我是过来人了,女孩子的心事我很理解。你离开我家以后,晓琳很伤心,变化也很大。照实说,她受了那么多年西方式教育,不该像我们这代人那么放不下,可她真就放不下你。凭我对女儿的了解,我相信她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动这么大的感情。她这么投入,我这个当妈妈的很替她担心……”
她喝了一口茶,劝我吃菜。然后又接着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并不想介入,也无权介入,我只是想帮帮你们。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由衷地理解,便点了点头。
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微笑着说:“你们俩结婚吧。我们会为你办好一切手续,你留在新加坡,我们还可以为你……”
结婚?我一下子怔住了。如果不是伯母这么面对面地和我说出这两个字,如果这两个字是别的什么人说出来的,那我一定会认为是一个玩笑,并且是一个很大的玩笑。可伯母此时正在很认真地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似乎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一丝恳求、一种切望、一些对拒绝的担忧。
这就是母爱呀!为了自己的儿女,母亲们不都是这样不顾一切地豁出去的吗?我内心也为这伟大的母爱所感动,但我怎么会答应她的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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