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位E

作者:岛田庄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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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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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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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7272字

第二天早晨,她觉得肌肤的状态果然比平常好。这更让伊丽莎白确信,从今以后若使用鲜血疗法对自己的皮肤定有奇效。但她不认为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如果将来彻底衰老了,即使采用鲜血疗法也无力回天。时不我待,只能现在就开始,必须现在动手彻底实行这种疗法。若想提高效果,必须只争朝夕,明年开始也许就晚了。


伊丽莎白又命令心腹女仆去找德罗塔和达尔瓦拉,再次把她们秘密带进城内。


安妮特这时已经每天卧床不起,连指挥女仆和卫兵的控制力也渐渐失去了。伊丽莎白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掌控一切。伊丽莎白找来德罗塔和达尔瓦拉,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毒药,于是她们不知道从哪儿替她找来了砒霜。


伊丽莎白指使托尔科、乌依瓦里和几个女仆,每天在安妮特喝的药草、茶和饭菜里加入少量砒霜。不到半年,安妮特终于连从床上撑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本能地领悟到这是伊丽莎白下的毒手,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连命也会丢掉,于是她开始计划逃出城外去。


“玛蕾娜、玛蕾娜!”安妮特在床上呼叫自己的心腹女仆,但她只能发出沙哑又病弱的喊声。


“玛蕾娜、玛蕾娜!”安妮特又继续呼喊,却不见女仆应声前来。


“玛蕾娜来不了了,母亲大人。”伊丽莎白进入安妮特的卧室,大声说道。


“啊,伊丽莎白。”安妮特低声说。但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您哪儿难受?不舒服吗?”伊丽莎白用安慰的口吻问道,“我可以马上让您舒服。”


她慢慢解开安妮特睡衣胸前的扣子。


“您把身子裹得这么紧可不好。母亲大人。”


她悠然欣赏着眼前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太婆的身体。同时一把掀开了老太婆身上的被子,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个恶毒的老太婆病残的躯体。就是她,让自己虚度了一生中最青春、最美好的年华。


安妮特年近八十岁的身体全身黑糊糊的,枯干而瘪瘦。那种黝黑比褐色还要深得多。瘦骨嶙峋,两只***像两个干扁的口袋。肚子凹陷,前胸贴着后背,两条腿瘦得皮包骨,一点肌肉和脂肪都没有。膝盖上骨头尖得吓人,上面只有一层满是皱纹的松弛的皮肤。仔细看过正面之后,伊丽莎白又把安妮特翻过身来欣赏了一番,老太婆的臀部瘦得没有一点肉,连肛门都遮不住了。


衰老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怖的事啊!伊丽莎白看到这里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但光是这样看一遍安妮特,仍然难以消除她二十年来郁积在心中的愤恨。伊丽莎白清楚,只要这个老太婆还有一口气,对她将来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个障碍。无论如何,都得让这个老太婆马上死掉。


伊丽莎白拿起皮鞭,回忆起这个躺在眼前的老太婆当年是如何鞭打自己。但是站在宛如枯木的这具躯体前,她又下不了手。


“您的命还挺硬啊,母亲大人。托您的福,我也开始老得不成样子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老老实实少管我的事,好好睡你的觉吧。”伊丽莎白说完后,抓住安妮特的后脖颈,用力把她的口鼻按在枕头上。


安妮特枯木般的身体极力反抗似的抽搐了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伊丽莎白不敢大意,在安妮特停止挣扎以后,还不肯松手。既然动手了就得万无一失。万一让她再活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伊丽莎白一边使劲闷住安妮特,一边心中想着:你要是知趣点儿,在你儿子死后就该马上给我滚出去。把赛伊特城当成是你的,这个欲望让你丢了这条命。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她为安妮特备下豪华的棺木,自己穿着破衣服守灵,在人前人后哭得死去活来,但内心又可惜那点儿办葬礼的时间。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青春的鲜血涂抹到自己饥渴的肌肤上!


服丧期间,伊丽莎白满脑子想的都是,从谁身上,又是用什么方式弄到血。血如此珍贵,即使利用自己的身份权力,也不是说想弄到就能弄到的。因此必须一滴也不能轻易浪费,得好好珍惜利用。像上次那样洒在地下室地板上,实在太可惜了,最好还是把它收集在较大的容器里,然后再洒在自己身上。


不,这也不行。得把血放在浴缸里,然后再全身浸泡进去不是更理想吗?以前即使只涂抹在脸和手上,还有如此显著的效果,要是全身都能浸泡在鲜血里,那么效果就更令人期待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得胸口怦怦地乱跳,抑制不住想尽早试试的急迫心情。


当天夜里,伊丽莎白让一位名叫罗斯的小女仆帮她梳头发。一边梳着,她心中一边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真想把面前这位少女的鲜血装满到浴缸里,再把全身缓缓浸泡其中。


突然,她头皮上感觉一阵强烈的疼痛,令伊丽莎白不由得发出几声呻吟。盛怒之下,她猛然回头瞪了罗斯一眼,发现女仆手里正拿着梳子,惊慌失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梳子上还挂着几根自己的头发。


当年的伊丽莎白非常在意自己的头发。而现在她的头发缺乏光泽,梳子很难梳过去,不但开始出现白头发,脱发也很严重,因此头发已经越来越稀疏,所以连掉一根头发都心疼。她认定,女仆明知自己害怕掉头发,却还一个劲地往下揪,一定是故意想出自己的丑。


她怒视着罗斯,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随即跑去拿来鞭子,朝哭着缩在地上发抖的罗斯用力抽了下去。然后她又喊来托尔科,把又哭又叫的罗斯拖到地下室里,脱光她的衣服后,就像对待贝丝一样把她吊在天花板上。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骂我?”伊丽莎白严厉地对吊着的女仆责骂道。


“饶了我!巴托里夫人。我的手臂受不了了。”


“哼!还敢跟我讨饶?”


“我怎么惹您生气了?为了您,我一直都在拼命干活啊。”


“那只是做给人看的而已。背后说我和那个讨厌的老太婆安妮特越来越像了,你说过吧?”


“不,巴托里夫人,绝没有那回事。”


“居然还敢顶嘴!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你们说我为了掩盖皱纹才化浓妆,因为年老色衰,嫉妒年轻女孩才虐待她们。这些背后的坏话我全听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伊丽莎白边骂,边用力继续鞭打,打得罗斯失声惨叫。


“你们不是说,我嫉妒年轻女孩的身体吗?哼!太让人好笑了。谁肯去嫉妒你们这些贱货?你们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该差不多!”


骂完伊丽莎白又接着抽打。罗斯一边惨叫,一边哭着回答:


“巴托里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真心希望您能永远年轻美丽下去。”


“哼,还敢跟我胡说八道!”鞭子又抽了下去。


“真的,请您相信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揪我的头发?”


“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饶了我吧,我绝不敢再犯了……”


“还在说瞎话骗我!你们知道我每天什么心情吗?掉一根头发我都心疼!”


接着又是一阵没头没脑的乱打,伊丽莎白自己也边打边流着懊恼的眼泪。


“托尔科!乌依瓦里!你们把我的浴缸搬到这里来。”


“啊?搬什么?”托尔科又问了一遍。


“浴缸!还不快去!”


“搬浴缸……噢,马上就去。”


花了近一小时,两个男人才把浴缸搬到了地下室。这段期间里,伊丽莎白只是坐在一个箱子上,仔细打量着罗斯吊挂着的身体,也不再挥鞭。罗斯哭喊着说手痛得受不了,但伊丽莎白根本不为所动。


“把浴缸放在这姑娘的身体下!”浴缸一送到,伊丽莎白用果断而冰冷的语气命令道。


神情诧异的托尔科脸色大变,他已经隐约地估计到接下来伊丽莎白想干什么。


“巴托里夫人,您该不会……”


“没你们的事,赶紧照吩咐给我放好。”


“别这样,巴托里夫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是……”


“罗斯,你刚才说过希望我永远年轻美丽,对吧?”


“是的,我说过。”


“你说过这不是谎话,对吧?”


“我说过。绝对不是谎话。”


“那好,你就去死吧!只要把你的血给我,我就会变年轻。”


罗斯的脸吓得变了形,她惊恐万状地叫喊道:“夫人,别这样!”


“你看,这回说真话了吧?”伊丽莎白嘿嘿地笑道。


“别这样!别这样!快来啊!救命!巴托里夫人发疯了!”


“哼,原来你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说着,伊丽莎白向放着剑的地方走去。


“快住手!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疯了,她疯了!快来人救救我!快来啊!”


伊丽莎白不为所动,她抽出剑抹了抹。冷静地向罗斯的胸口刺去。罗斯已经无法大叫了,只能发出一些沙哑模糊的声音,很快罗斯就安静下来,但她还没死。随着剑从她身上拔出,血喷了出来。


“托尔科,你还愣着干吗?血都白白流掉了!”伊丽莎白大声呵斥道。两个男人吓得腿都软了,伊丽莎白只好亲自动手把浴缸推到罗斯脚边。她一心只想早点儿把鲜血抹在自己衰老的肌肤上,这个念头使她的行动显得迫不及待。只见罗斯鲜红的血流了下来,流到洁白的浴缸里。伊丽莎白再提起剑,往罗斯身上刺入第二剑、第三剑。只听吱的一声,血柱开始往下流。


“伊丽莎白夫人,您到底打算干什么?”惊呆了的乌依瓦里问道。


伊丽莎白没有回答。她一边剧烈地喘着气,一边不停地刺向罗斯,甚至左右挥剑向女仆的身体劈去。因为她想有效地采集更多的鲜血,所以必须刺出更多的伤口来。


凭着伊丽莎白的力气,她没办法让罗斯致命,罗斯简直生不如死。


“快让我死吧……”罗斯气若游丝,不断哀求。托尔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接过剑来,对准罗斯的心脏用力刺去。罗斯的呻吟声消失了,地下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剑被托尔科拿走了,伊丽莎白也平静了下来,神情恍惚地靠在身边的箱子上。


“好了,你们两个都出去。”伊丽莎白小声地命令道。


两个男人还是不知所措,站立着不动。伊丽莎白用尖叫似的声音喊道:“你们俩也想看着我衰老的身体嘲笑我吗?还不快滚!让女仆们把上面的浴缸装满水!”


两个男人还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回过神后就吓得连滚带爬地上楼去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伊丽莎白一人后,她迅速脱掉衣服躺进浴缸。浴缸上方的天花板上吊着全身赤裸、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仆的尸体,而这个女仆刚才还帮她梳过头。


浴缸里血还是太少,只能没到她臀部两三厘米高,但温热的鲜血还不断从罗斯的尸体上慢慢流下来。伊丽莎白仰起头,让血慢慢滴在自己的脸上。让额头和鼻子都能沾满血,她还前后仰动头部,让血也能流进嘴里。她欣喜地把血咽了下去。就这样,她心满意足地尽情享受着血浴的乐趣。


第二天一早,伊丽莎白以充满自信的表情和态度出现在仆人们面前,她落落大方的举止显示出一股威严。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伊丽莎白·巴托里在周围的人眼里的确觉得变得漂亮多了。


这种美容方法,从现代的医学角度来看,是否有效并无定论。即使有效,大概也没有哪位医生有勇气如此下结论吧?无论如何,只有当本人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十分自信的时候,也许才能让周围的人觉得她变美了。说实话,我只是个平庸的普通人,只能这样理解这件历史上发生过的事。


从此以后,偷偷处理被伊丽莎白弄死的年轻女尸,就成为托尔科和乌依瓦里两个男人最重要的工作了。虽说是发生在身份高贵的人居住的深宫内苑的秘事,但若是被人见到尸体,也会引出耸人听闻的飞语流言。而人们的嘴是挡不住的。其实他们俩处理得很干净,一晃十年过去了,这种惊天动地的行径一点儿也没传到城外去。


此后,伊丽莎白凡是泡过血浴之后,马上就能感觉皮肤变得滋润了,但是只要过了一星期,她又觉得自己皮肤变得松弛起来,皱纹变深了,色泽灰暗了。这种心情又开始折磨着她。一想到过上三四个月不沾血,皮肤就将老化得无法挽回,她就急得发疯。


必须泡血浴!必须让皮肤沾上血!必须喝血!一旦开始这么想,脑子里这种强迫感就完全主宰了她,心里急得像有一只手在揪着。简直无法忍耐,眼巴巴地盼着伺候自己的女仆再出些小差错。


有时候她也会故意让女仆出差错,她先吩咐女仆做一件事,再歇斯底里地用连珠炮似的声音催促她们,让女仆们手足无措,等真的弄坏了什么贵重物品时,伊丽莎白表面上暴跳如雷,心中却美滋滋的,然后就命令托尔科把人拖进地下室里去。


在采集鲜血时,她必定要把被害人全身脱光后吊在天花板上。这么做有几个意义。首先,外界传说她有***的癖好,我想这种姿态的女性也许确实可以让她感觉兴奋。其次,还有其他现实上的理由:


第一,不脱掉被害人的衣服会浪费不少宝贵的鲜血,因为穿着衣服的话布料会吸掉一些血,减少可采集到的血量。


第二,伊丽莎白与生俱来的灵感使她觉得,最能给自己的肌肤带来最佳效果的是年轻处女的鲜血。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让这样的年轻少女裸露全身,她们紧实的肌肤和年轻人特有的匀称与魅力,更能诱发起自己内心的杀意。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不想看到男人的裸体。


我无意继续详细描述伊丽莎白那些变态行为的细节。当她第一次用鲜血洗浴后,肌肤的美容效果可以保持一两个月,但是,她年过四十、接近五十以后,用鲜血进行美容的效果保持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甚至渐渐赶不上老化的速度。因此她越来越急迫地想得到处女的鲜血。只要她的眼角皱纹增加了,就想杀个女仆,发现嘴唇上的皱纹拉长了,她也要杀个女仆。


托尔科和乌依瓦里不但每次都不得不充当伊丽莎白凶残杀人的帮凶,还要负责处理尸体。伊丽莎白不知道,其实处理尸体才是最繁重的工作。一开始,他们只是偷偷把尸体运出城外,埋在近郊的森林里。但后来尸体埋得多了,运送的距离就渐渐远了。他们又担心万一被城外的居民发现,因此不得不把尸体埋在城内的后花园里。


每到深更半夜,就能见到装载着棺木的黑色马车出城,这个流言已经在村子里四处传开了。大家传说,车夫驾车驶进森林深处后,就见到有人举着火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而,把尸体埋在城内的后花园里,又得担心从城外进来当差的女仆们的眼光。为了掩饰那些被无辜杀死后又被榨干鲜血的女仆们的去向,伊丽莎白对她们的同伴放风说,她们自己不习惯待在城里,早就让她们回家了。但她们没有回到父母身边的传闻没多久就能传开。而且,深夜把尸体埋在后花园,第二天一早阳光下新翻过的泥土痕迹谁都看得见。不仅是女仆,城内的人也瞒不过去了。


因此,他们不得不放弃在城内的花园掩埋尸体的打算。除了把地下室的一个房间辟为停尸间之外,别无他法。他们把一具具尸体码放整齐,堆得高高的。就这样,赛伊特城的地下室成为常年尸臭弥漫、令人毛骨悚然的恶魔的道场。除了少数人能被允许到城里干活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城。


客观地说,为了伊丽莎白诡异的美容术,被迫出了最大力气帮忙的就数托尔科和乌依瓦里这两个男人了。


罗马尼亚的冬天十分寒冷。有时撼动城内外树木的暴风雪会整整肆虐一个晚上。每逢这样的冬天,伊丽莎白的肌肤便会更干燥、更粗糙,而随着天气渐渐变暖,她也会越来越急切地要求进行全身美容。而那间伊特城地下室里的美容设备对她来说也越来越重要,那个污秽不堪,潮湿阴暗,满是尘埃的地下室,对她而言才是城内最重要的地方。


冬天的晚上,为了让自己可以在这里裸身泡血浴,她命人特别在地下室安装了两个炉子。可是尸体又怕热,所以只好把停尸间挪到离炉子最远,最靠北的那间阴冷的房间里去。这里还安装了热水供应装置。起先伊丽莎白只是泡在冷血里,渐渐的才想出了把采集到的血加热后再洗浴的办法。


地下室里还摆放着精心制作的照明器具,进行了内装修,每个角落都做了精心的布置。她还专门订制了地下室用的特制浴缸,为了杀死少女后尽量不浪费一滴血,她还进行过各种实验,以提高收集鲜血的效率。


他们把哭喊尖叫、全身赤裸的牺牲者的四肢捆绑起来,固定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把人呈大字形吊起来,再把她与地板平行平吊着,然后把浴缸放在人体下面,再用针在被害人的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但不论采取什么方法,采集到的血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到了这时,伊丽莎白已完全无法压抑自己想全身浸泡在鲜血里的欲望,有时候一个牺牲者的血不够她泡一次美容浴,那就两个,如果两个还不够,那就杀三个。每当这时托尔科和乌依瓦里都被迫承担这种既麻烦又残忍的任务。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俩竟然一直唯命是从,长期帮助疯狂的伯爵夫人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或许是因为封建时代时每个人都不想闲着,或者是无法弃发疯了的夫人于不顾,抑或是伯爵夫人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中途住手,甚至可能连这两个人也被这种罪恶的行径所吸引,心甘情愿地自己主动效劳?其实际原因至今还无定论。


到了伊丽莎白五十岁的时候,她曾经还多少残留着的那点理智已经彻底消失了,被她残害了的少女尸体数量急剧地增加,停尸间里已经满得堆不下了,连旁边的那间堆放煤块的屋子也沦为弃尸场。这时她也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虐待狂,仅仅是为了折磨年轻少女,夺取她们的性命,她想出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拷打受害者的刑具,其中最著名的大概就是称为“鸟笼”的酷刑了。


那是一种仅能勉强装进一名少女的狭小的铁笼子,铁丝网内装有无数尖利的铁钩。当一名一丝不挂的少女被塞进笼子后,她令人把鸟笼吊起来,前后左右剧烈地摇动,笼内的少女无法站立,在惨叫之余身体也会被四周的铁钩刺伤。伊丽莎白只需站在笼子下方,就可以尽情享受鲜血淋浴的快乐了。


伊丽莎白显然非常热衷于享受这项“血的游戏”。当时达尔瓦拉已经死了,但她第三次又把德罗塔叫进城里,再加上奶妈伊罗娜,所以不必找托尔科或乌依瓦里帮忙,也可以自己摇动鸟笼,狂笑着享乐了。这使我感觉十分意外,我想,除了伊莉莎白之外,其他人居然也都以此为乐,也许人类的内心都存在这种邪恶的因素吧。


比“鸟笼”更有名的刑具大概要数德国人克洛克·史密斯发明的“铁处女”了。看来世界上对这种违背道德行为感兴趣的似乎还大有人在。克洛克·史密斯把这个人形刑具的构想恭敬地呈献给了伯爵夫人。她非常喜欢,秘密向制造商订制了这个刑具。


这种刑具外观上看是金属打造的人形,头部覆盖着红色的毛。被当做牺牲品的少女被塞进去后,这个人形刑具的双手就会把少女抱紧似的固定住,然后人形刑具前面的精巧机关开启,刑具的双手像是抚摸似的慢慢搂住少女。刑具内装着无数尖利的针,针尖剌向一丝不挂的裸体少女后,瞬间就会刺出无数伤口。从伤口喷流出的鲜血就通过刑具下方的小桶流入伯爵夫人专用的浴缸里,而且这些鲜血还会被加热到适当的温度。


最初,伊丽莎白为了感觉舒服,把血加热到一定温度,但她担心是否因此会降低美容肌肤的效果。经过多次实验后,她确信把血加热不仅不会降低效果,反而能使效果提高。


客观地说,这座伊丽莎白式美容中心的确为她带来了显著的效果。已经年届五十的伊丽莎白能让周围的人觉得还只有三十岁左右。看来她迫使身边的人为她付出惨烈的代价,这种自负是可以让女人变美的。而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真的变美了以后,她对周围的人显得更温柔了,也显得更会关心人了。


但是,这样无休无止的、耗费极大的美容习惯养成后,城里的少女已经被杀光,即使从城外以征用劳役的名义强拉年轻女孩进城,也不够伊丽莎白这么消费的了。到了后来伊丽莎白几乎毫不客气地见人就杀,所以从城内的墙垛望出去,村子里已经连一名年轻少女也看不见了。


托尔科和乌依瓦里命令属下四处奔走寻找处女,甚至亲自出马完成这个艰难使命,但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法满足主人的需求。领地上的百姓们开始拒绝让女儿进城干活,显然,恐怖的流言早已传遍千里。因为进城干活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父母身边。他们把赛伊特城视为恶魔栖息的城堡,只能战战兢兢地远眺着这座吸血鬼的大本营。


然而疯狂透顶的伊丽莎白对这些事已经毫不在乎了,即使地下室里无数尸骸散发出的臭气已经令人作呕,她也习以为常,不以为然。每天天一亮就急忙检查自己的肌肤,催促托尔科他们出城寻找下一批猎物。每当他们一无所获,空手而归时,伊丽莎白便歇斯底里地狂呼乱叫找人泄愤。


此时,伊丽莎白的行径早已经脱离常轨,当然,可以说她早就已经疯了。最初,她在追求美貌以及与安妮特的斗争中,对城外的传言还多少有些顾忌,但发展到现在,她已经全然不把民众的反应放在心上了。托尔科也曾婉转地对她说明过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已经早就听不进去了。可以说,这时的伊丽莎白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不管城内城外,无人可以丝毫阻拦她的暴行。事到如今,除非有个比她更有权势的人挺身而出,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介入赛伊特城的屠杀事件,否则谁也拿她没有办法了。


托尔科他们同样也疯了,愚蠢到完全没有发现赛伊特城里已经亮起了危险的信号灯。他们的耳中只有暴君伊丽莎白那尖声的要求,根本无视外头民众们愤怒的呼声。他们利令智昏地竟然派人远赴邻国的村庄强行征虏处女。仔细想想,这种恶魔的行径居然可以隐瞒十年而未被发现,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从这个意义上说,伊丽莎白·巴托里也算是个运气够好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