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29
|本章字节:6976字
「也许比我还好。」欧多喃喃道。
「那我去拿张凳子来……」
「不用!」威廉恼怒地瞪她一眼。「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但……」南丝还要抗议,突然被赫里德一把拉到一旁。「呃?」
「威廉现在要接受哈罗德的投降,」赫里德小小声说。「如果他坐下来就是表示看不起哈罗德,他不能那么做,甚至……」
他观向威廉,欧多正悄悄收回他的扶持,任由威廉靠自己的力量步向军队的正前方,只见他双手习惯性地扠在腰际,斗篷因而掀开,他却毫不在意的迎着刺骨的寒风傲然屹立,几乎看不出他有受伤。
「……也不能让人扶着他,妳知道,他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丢脸,懂吗?」
「丢脸?」南丝不可思议地看看赫里德,再瞥向威廉,继而白眼一翻,受不了地摇摇头。「男人!」
就在这时,陡然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拔地而起,并野火燎原般地迅速扩散开来,声势之大甚至比爆炸声更猛烈,几乎撼动了整片山谷,吓得南丝倒抽一口气,一溜烟逃到威廉的斗篷里,再战战兢兢地探出一双眼睛来。
「天哪,他们吃错药了吗?」
威廉低眸瞄她一眼,没出声。
见她没被爆炸声吓到,反被欢呼声吓着了,欧多不禁失笑。「士兵们为见到威廉安然无恙而欢呼,妳知道,威廉昏迷的这些日子来,士兵们都非常为他担心;另外,他们也为威廉终于得到胜利而欢呼,妳瞧,哈罗德一个人出堡来了。」
吊桥上,哈罗德孤伶伶地一个人越过,昂首阔步地来到威廉面前。
一把红褐色的大胡子,炯炯有神的双目,哈罗德的身材比威廉魁梧,但稍矮一些,两位王者面对面,眼对眼半晌没吭声,哈罗德丝毫不显畏惧,但气势却非常消沉。
他输了!
他可以打到最后一兵一卒,但结果还是输定了,他不想让子民死得毫无代价,所以不得不投降。
在那种三两下便轰得他们墙塌石倒的武器下,他毫无胜算。
「你可以砍了我的头,也可以拘禁我,随你处置,但,请放过我的士兵。」
威廉深深注视他片刻。
「跪下来,对我宣誓效忠!」
哈罗德阖上眼,深长地叹了口气,再认命地张开眼,然后臣服地屈膝跪在威廉面前,于是,欢呼声再次穿云裂石的轰然响起,南丝差点以为自己从此后会变成聋子。
而威廉,他一动不动地卓立在哈罗德面前,没有带头盔,也没有穿盔甲,甚至连把剑都没有,身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但他冷凝的眼神传达着绝不轻易动摇的意志以及永不妥协的决心,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着隐藏不住的力量与无与伦比的气势,就像是一座山似的顶着浩瀚的天。
南丝胸腔涨满激昂的情绪,骄傲地凝视着他神情肃穆地聆听哈罗德的宣誓,深以他的英姿为傲,更以他的胜利为荣,觉得整个人、整颗心几乎要为他融化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终于察觉到一件自己一直以来视而不见的事实:
她爱上他了!
第八章
胜利者理所当然进驻城堡内,威廉和南丝入住主塔楼,其它四人分配到左塔楼,哈罗德则被严格看守在右塔楼。
而且早上哈罗德才投降,下午赫里德就带领一队士兵监督撒克逊俘虏开始加紧修复城墙,罗勃则领着另一队士兵从城堡内开始挖掘通往城堡外的地道,这是一件相当浩大的工程,因为护城河起码有四公尺深,八公尺宽,底下的地道支撑力量若是不够,塌方是早晚的事,即使如此,地道仍是非建不可。
这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却也是瓮中之鳖,倘若只能自保而无法出击,时间拖长,终究只能束手待毙。
「臂上的伤口没问题,但上腹部的伤口有点裂开,麻烦你等伤口愈合之后再下床,千万别再逞强了,谢谢。」南丝面无表情地仔细检视威廉的伤。「腰部的伤也有点迸裂,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
听她声音冷淡几近于无情地叙述检察结果,威廉不觉瞇上眼深思地凝住她。
「……总之,大致上都没有问题,只要谨慎一点,应该很快就可以复元了。」
「很快是多久?」欧多问。
「半个月,最多三个星期。」
诊疗完毕,南丝即收拾好药箱,逃难似的匆匆离开威廉的房间,大家不禁面面相觑,不解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她怎么了?」欧多纳闷地说。「早上还那么兴奋,下午忽然冷漠起来了。」
「也许她终于想到这场胜利并不是我赢得的,所以……」威廉慢吞吞地坐起来。「她很失望。」
「是吗?」契斯特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摇头。「不,我想的恰好相反,由她先前的口气,可以听得出来她一直认定若非是她在从中作梗,你早就得到最后胜利了,所以这场胜利是如何赢得的并不重要……
「特别是她一直声称自己是旁观者,但是当她得知哈罗德可能趁你受伤夹攻我们之后就不顾一切的插手进来,这应该是好现象,表示她在意你到会失去既定立场的程度。还有……」
大拇指往窗外比了一下,契斯特又说:「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士兵们一直认为南丝不过是你的暖床女人之一罢了,随时可以再换一个,所以当他们得知你是为救她而受伤,那些家伙可是对南丝相当不满……」
威廉怒容倏起。「他们敢……」
契斯特摇摇手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听他讲完再说。「不过在她代替你带领他们赢得这场胜利之后,他们马上转变态度,对她敬佩有加,一致认定她已具备有伴随在你身边的资格,换句话说,就算你要娶她为妻,他们也会像效忠你一样的效忠她,我想这点南丝多少应该也感觉得到才对。」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反而变得那么冷漠?」赫里德纳闷地问。
「老实说,我也不明白,所以……」契斯特起身。「请各位耐心一点,等我去探探口风。」
南丝的房间就在威廉房间的楼下,在门口,契斯特碰上了准备下楼的殷德。
「咦?殷德,你又要到哪里去?」
「羊皮卷,南丝小姐要我多找些羊皮卷来给她。」
「羊皮卷?她要羊皮卷做什么?」契斯特困惑地喃喃自语,同时举手敲门。「南丝,是我,契斯特,可以进来吗?」
「请进。」
房里,南丝正伏案桌面忙着在羊皮卷上抄写些什么,契斯特近前即发现又是一样新奇事物。
「那不是鹅毛笔!」
「废话,你有看见半根毛在上面吗?」南丝头也不抬地说。「这叫钢笔!」
「不用沾墨汁?」
「你真啰唆!」南丝不耐烦地咕哝。「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想回到正题上,但还是忍不住问到旁的问题去。「妳到底在写什么?」
两眼移到旁边的计算机上,南丝把注意力专注在屏幕上的解说。
「我要尽快把一些基本医理和医术翻成拉丁文留给你们。」她漫不经心地说。
「尽快?为什么?」
「因为再过几天我就该回去了。」说着,南丝又埋头回羊皮卷上。
契斯特大吃一惊。「妳要回去了?」
「我再不回去,她们会以为我出事了。」说得更正确一点,再不回去,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们?
她的亲人吗?「妳舍得威廉?」
快速书写的笔停顿了一剎那又继续。「为什么舍不得?」幸好及时发现,现在还可以狠下心来离开,再过一阵子恐怕就真的舍不得了,到时候无论作何种抉择都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