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29
|本章字节:7034字
「但……但……妹夫对我们有恩呀!难道我们……」
「春儿,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冷冷地,杏夫人截断聂元春的抗议「恶阎罗对我们并没有任何恩!」
聂元春愣了愣。「没……没有?」
「当然没有,」杏夫人脸上没一丝表情。「忘了吗?那天他所说的,他根本没打算插手管闲事,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救我们,所以我们并没有被他救,他要救的是自己的妻子,是雁儿被他救了,明白吗?」
不要说聂元春,其它人也都听呆了。
「可……可是今儿早上爹还说……」
「你爹胡涂了!」杏夫人瞥丈夫一眼。「但经我一提醒,他也想明白了。」
「爹……」聂元春不可思议地望定父亲。「想明白了?」
在儿子错愕带指责的目光中,聂文超有点不安,但仍强硬地摆出父亲的架式。
「没错,经你杏姨一提醒,爹就想明白了,恶阎罗并非要救我们,他要救的是他的妻子,而又那么恰好,要找他妻子麻烦的对头与我们相同,这仅是一个巧合,只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我们不欠他任何恩情。」
对于这种硬拗的歪理,聂元春呆怔地张着嘴,全然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侧,司马青岚同样难以置信。
「爹,」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你也这么认为?」
司马毅犹豫一下,脸皮有点僵硬。「青儿,难道你打算让我们两家人为阎罗谷陪葬吗?」
「我们可以对华山派掌门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司马毅语气沉重地道。「说我们和恶阎罗有这层关系在,所以我们不得已要帮着阎罗谷来对抗白道吗?」
司马青岚窒了一下。「我们……我们可以保持中立。」
司马毅叹息。「青儿,你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难道不明白当黑道与白道正面起冲突之时,并无中立这种立场让你选择?」
「但……但是……」
「贤侄,听杏姨一言如何?」杏夫人又插进来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片刻,杏夫人很快就看出在场的人里头,脑筋只有一条纹路的聂勇超、聂元鸿和聂元夏都很容易说服,聂元宝更不会有问题,老娘说什么他就是什么,顺娘则是依着夫婿的意思,最难以说服的就是聂元春和司马青岚。
聂元春不再如同幼时那般好哄好骗,现在他会认真为妹妹着想,但反过来说,这一点正是可以利用的。
至于司马青岚,这人是个标准的正派人物,但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聂冬雁,她看得出来,司马青岚仍未对聂冬雁死心,为了聂冬雁,他也会暂时撇开良心,一旦撇开良心,什么话都好说了。
「杏姨?」
「千不管,万不管,你起码该为雁儿想想,就算我们愿意保持中立,但雁儿呢?她肯吗?不,她定然不肯,结果,她会连同恶阎罗一起被白道的人歼灭,这点你可曾考虑到?」
果如她所料,一提到聂冬雁,司马青岚的表情立刻变了。
「么妹?」他很明显的迟疑了。
「没错,为了雁儿,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雁儿继续和恶阎罗在一起,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这点想来你应该会赞同吧?」询问的眼神转注聂元春。「还有春儿,你也应该不反对吧?」
聂元春皱眉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而司马青岚见他点头,犹豫一下,也点头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杏夫人慢条斯理地环视众人。「为了咱们两家人的安全,更为了雁儿的将来,我们不仅要和恶阎罗撇清关系,更必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众人相觑一眼。
「什么事?」
杏夫人突然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就像一个阴毒的女巫。
「我们必须……」
因为聂冬雁的娘亲,她整整有十年时间陷在痛苦、妒恨、怨怼与自我折磨的地狱中,这些,她全都要从聂冬雁身上找回来,一丝不漏,还要利上加利。
她要那个女人在阴曹地府中也要后悔莫及!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清早起床,聂冬雁伺候李慕白穿妥衣裳后,照例先亲手替夫婿倒杯热茶,再自去梳洗更衣,之后两人才一同用早膳。
这日,也没什么不同,李慕白端坐窗前,闲适地端着茶,吹开飘在茶面上的茶梗,一面注视着已换妥衣裳,正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妻子,一面漫不经心地徐徐进了口茶……
霍地,甫入喉的茶水又倒喷而出,聂冬雁愕然回眸。
「怎么?茶太烫口?」
李慕白低眸凝视着手中的茶,表情僵硬,「这茶,谁泡的?」语声也有些闇哑。
「一向都是秋香泡的呀!」拿一条与衣裙同色的发带将满头乌黑丰润的长发束好后,聂冬雁一边戴上一对雅致的珍珠耳坠子--李慕白送她的,一边朝他这边打量。「不够香吗?会不会是她忘了冲第二泡?你知道,这种茶一定要第二泡才会出味。」
缓缓地,李慕白将视线拉抬上来,古怪地盯住她,盯得聂冬雁开始不安起来,戴好耳坠子后立刻起身过去。
「真的那么难喝吗?」她拿过去茶杯,「我喝喝看。」茶沿就口欲喝。
冷不防地,李慕白一掌拍掉茶杯,聂冬雁呆了呆,尚未反应过来,李慕白业已环住她的腰际飞身破窗而出,但方始见到灰蓝的天空,迎面三道凌厉的劲风便扑击而至,李慕白倏然侧旋而下,落地略显颠踬。
「怎……怎么了……」
回目急视,眼见居楼前围着十人,个个劲装打扮手持武器,各自占据了最利于出手搏杀的位置,聂冬雁心中当即有所颖悟,霎时间,她宛如掉入冰窖内,全身都冷透了,但她依然不愿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粉颊微微抽搐着,她连连摇头。
聂文超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戒慎地盯住李慕白。
「恶阎罗,不必再费事抵抗了,我想你该听过唐门的千魂绝,只一沾喉,一般人至多三个时辰便封喉毙命,习武之人或可支撑三天,内功再深厚亦不会超过十三天,你再抵抗也是无用,终究是死路一条,看在雁儿的份上,只要你束手就缚,我们会给你个痛快……」
「不!」双目泪光莹莹,聂冬雁尖锐的泣呼,悲愤、狂怒。「为什么?为什么?他救过你们呀!」
「不,他没有救我们,」聂文超冷漠平板地说。「他救的是妳,不是我们。」
「什么?你……你竟然……」聂冬雁难以置信地再度猛摇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怎么可能?」
「我们是为妳好,雁儿,」聂文超脸容更冷硬。「华山派掌门已发下侠义帖,广邀武林同道共同征讨阎罗谷以及与阎罗谷有关系的人,倘若妳继续跟他在一起,必然没有活路可走,而我们两家人也都会被牵累,为了切断与阎罗谷的关系,更为了避免他说出与我们之间的牵扯,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牺牲救命恩人来保全他们自己?
终于,聂冬雁相信了眼前的事实,愤怒的目光徐缓地扫过眼前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除了杏夫人和聂元宝,每一个被她扫视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别开眼,不安地望向他处。
最后,视线回到她的亲爹脸上,憎恨又懊悔的盯视着,她咬着牙齿,全身血脉偾张,一肚子狂焰,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蓦而,她放声高亢的大笑,「侠义?侠义?这就是所谓白道的侠义?」笑声充满了嘲讽与轻蔑。「慕白说的没错,这世上没有需要帮助的人,只有忘恩负义的畜生,伸手救了只会被反咬一口,就像你们,你们是畜生,忘恩负义的畜生,没良心、没人性的畜生!我错了!天知道我有多后悔,我竟然要他出手救你们这些根本不值得救的畜生,以至于今日他反被你们这些畜生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