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31
|本章字节:7282字
等到他又昏睡过去,她才停止吹气,并温柔地轻抚他的长发,令人惊讶的是,他那头乌黑的发丝并没有因为过度日晒而失去光泽,仍旧如此柔软乌亮,脸庞虽然透红,却也依然清秀细致,干裂的唇瓣微微下垂,彷佛受尽委屈的孩子,令人无尽怜惜。
缓缓地,一股熟悉的心情又在她胸口扩散开来,那样酸楚的、怜爱的、痛惜的感受,使她困惑无比。
究竟是何时,她曾经历过这种心情呢?
她甚至不再顾虑这种心情对女萝族战士是不被允许的,也不在乎这种心情是女人的弱点,会被男人利用,会使她居于劣势,她只想知道……
为什么她会对这种心情感到如此熟悉?
又过两天,雅洛蓝醒来好几次,而且精神似乎还不错,他甚至会对丝朵儿做出可怜兮兮的笑,向她撒娇,求取她的怜惜,乘机吃她豆腐。
「好渴,再喂我喝一点水好不好?」
「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点?」
「不要,我只要你喂我喝水。」
「好,来!」
「用你的嘴。」
老实说,她最想做的是臭骂他一顿,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想对他发狠时,心口就会浮现那种熟悉的心情,使她不由自主的软化了。尤其是,每当他以为她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脸上的扭曲表情使她明白他是如何努力在她面前隐藏他的痛苦,这更让她无法对他发狠。
当她如此心痛的时候,她如何对他凶得起来?
「小姐,请你出来一下可以吗?」
丝朵儿瞄一下雅洛蓝,见他睡得正熟,便悄悄离开帐篷,尾随瓦平到水池旁。
「什么事?」丝朵儿问。
瓦平瞥一下帐篷,「他的伤在发炎,已经开始溃烂了,」他开门见山地说。「情况实在不太好。」
「但他的精神很好啊!」
「不,他愈来愈痛苦了,但他在忍耐,不让你知道。」
没错,她比他更清楚,他的痛苦她都看在眼里,他的高烧始终不退,每次硬逼他吃点东西,他都会呕吐出来,她只是不希望是事实而已,但现在,瓦平逼她面对现实,她也不会逃避。
「那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瓦平歉然道。「除非……」
「卡罗!」当丝朵儿听瓦平说没办法时,心中不由一沉,就在那一瞬间,脑中忽地闪过这个名字。「残罗族的巫师卡罗,他精通晒伤的治疗,我们去找他!」
「咦?」瓦平惊讶的猛眨眼。「你怎会知道?」
她怎会知道?
丝朵儿呆了呆,「对,我怎会知道?」她疑惑的自问,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会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嘛!」
瓦平摇摇头,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也想过去找他,可是残罗族的生活非常艰苦,因此他会要求庞大的费用……」
「我给!」丝朵儿急切的冲口而出。「不管多少,我都给!」
「不,你不懂,他会要求你把费用先付给他,他才肯动手。可是小姐不管是回圣湖之地或东方大地,来回一趟至少要半个月,他……」瓦平又瞄一下帐篷。「等不及了!」
也就是说,就算要去请水王来,也来不及了。
丝朵儿咬咬牙。「我亲自去找他谈判,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说服他先帮雅洛蓝治疗!」
「恐怕希望不大。」
「那是我的问题,来,告诉我该如何到残罗城。」
「你只要沿着那条干枯的河床一直走,走到开始出现水流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来回快一点一天时间就够了。」
「好,我马上出发!」
当然,武士队长不可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雨人便一起出发,留下两位武士保护雅洛蓝和瓦平。
「小姐,如果卡罗无论如何不肯先来替雅洛蓝治疗呢?」
「简单,绑架他!」
初见,卡罗便用一种惊讶又奇特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许久,但由于丝朵儿一心要请他去替雅洛蓝治疗,以至于降低了警觉性,忽略了这种以往绝不会忽视的不正常现象,差点使她后悔莫及。
「我发誓,不管你要什么,我一定会付给你!」
「好吧,既然小姐如此有诚意,我就相信小姐一次。」卡罗也说得很有诚意,老脸上是一片慈祥,再奸诈的人也不会怀疑他。「那么请小姐在这边喝茶稍待一会儿,我进去准备药。」
而这杯茶喝下去的结果是她睡了一大觉,醒来后,连同武士队长两人都被关起来了。
「搞什么鬼?」丝朵儿怒叱。
「很抱歉,小姐,」卡罗歉意十足的苦笑。「但我在沙达城的祭典上见过你,你是沙达王的未婚妻,因此,我不得不请你留下来。」
原来早有阴谋!
不亏是女萝族战士,在这种困窘的环境下,丝朵儿反倒能迅速镇定下来,「你究竟想怎样?」她冷静地问。
卡罗深深叹息,自木窗往外注视。「小姐应该看得出来,我们残罗族的生活十分困苦,而这一切都是沙达王害的,如果不是他禁止五神王到南方大地来,我们的生活应该可以过得很好。所以……」
他回过身来,目注牢栏后的丝朵儿。「我想请沙达王允许五神王到南方大地来改善我们的生活,而小姐你,就是我们的筹码。」
原来是要利用她来威胁列坦尼屈服。
「你把我看得太高级了,卡罗,列坦尼不会只为了我这个逃婚的未婚妻而屈服的!」
「我知道,因此……」卡罗顿了一下。「呃,过两天你就会明白了。」
两天后,当囚牢里又多了一个人时,丝朵儿确实明白了。
「悔丽妲。」她低喃。
列坦尼的妹妹,彪皇王的未婚妻,多了这位公主,列坦尼不屈服也得屈服了!
「你怎会在这里?」梅丽妲轻声问。
丝朵儿耸耸肩。「被骗了!」很丢脸,却是事实。「你呢?」
「我也不知道,」梅丽妲微微蹙起娟秀的眉。「我一睡醒就在马车内了。」
「真迟钝!」丝朵儿咕哝。
凭良心说,梅丽妲真是美丽,她从没见过比梅丽妲更美的女人,飘逸绝俗、温柔似水,连说话声音都软软的像飞絮那般轻盈动人,如果她是男人,一定会哈上梅丽妲,可惜她是女人,对于梅丽妲这种柔弱无用,连保护自己都不会的同性,她只会很用力的看不起。
真是丢尽女人的脸啊!
「坐下吧,你可能得在这里住几天了!」说着,她也在床沿坐下,等待押送梅丽妲的人离开。
梅丽妲默默打量那张铺着破床单的木床,说是床单,其实做抹布更合适,不但又黑又脏又破又臭,而且还沾满了许多可疑的小黑点在上面爬来爬去,她没说什么,只是悄悄退开一旁。
「你在做什么?」
押送梅丽妲的人一离开,丝朵儿立刻推开木床,再翻开床单取出藏在里面的铁盘子,开始卖力挖掘墙壁,很辛苦,也很慢,但只要有足够耐心,迟早会被她挖通的。
「想办法逃走。」
「你不需要那么辛苦,王兄会来救我们的。」
「我不想让他救。」
梅丽妲静默一晌,移到她身边去看她挖墙壁。
「你为什么逃婚?」
「因为我不想嫁给那只猪头!」
「王兄是沙达王。」
「是喔,了不起喔!」
「你这种女人能嫁给王兄是你的运气。」
她这种女人?
丝朵儿瞥她一眼,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请问我这种女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