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灵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31
|本章字节:7010字
香坠儿不禁开心的笑了,方瑛天天都这么问她一回,关怀的心意尽在其中。
“没有人欺负我呀!大姊还跟我说,她原是看不过我太胆小又爱哭,但夫君说得对,身为女人,该会的我都会了,胆小又如何?爱哭又如何?只要公公、婆婆对我满意,夫君也不嫌弃我就行了。”
“谁跟你提大姊啦,她又不在这!”方瑛没好气的说。“爹娘也不用说了,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有多疼爱你,我说的是那三个丫头呢?”那几个鬼丫头有多欠扁,他最清楚了。
香坠儿又笑了,无限喜悦流露在她那甜蜜的笑靥中。
公公、婆婆是第二个她不怕的人,因为他们真的十分疼爱她,无论她因为瞻小爱哭而显得多么失礼,他们总是和颜悦色的包容下来,从不苛责她,连重话都舍下得说半个字,疼爱亲生子女也不过如此而已了。
至于其他人……
“那回我做给公公和夫君、姊夫、小叔配酒的下酒菜,大妹说只要我教会她,她就心甘情愿的叫我大嫂。”
“聪明,只要会那几样下酒菜,她那未婚夫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啦!”
“至于二妹,她要我教她绣荷包,她想……”香坠儿顿了一下。“送人。”
“咦?”方瑛有点惊讶。“方虹有意中人了吗?”
“还有小妹,她……”
“她想怎样?”
“她要我把她教得跟我一样。”
“包括爱哭和胆小吗?”方瑛戏谵地挤着眼问。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打他一下。
哈哈一笑,方瑛握住她的小笼包亲了一下。“那下人们呢?”
一说到这,香坠儿就不好意思的咧咧小嘴儿。“他们只拜托我一件事。”
“何事?”
“他们请我做菜时多做一点。”
“这又是为何?”
“这么一来,剩菜就多了,他们就可以打打牙祭了嘛!”
方瑛失声大笑。“真是,原来府里上上下下早就都给你收买了嘛,害我白担心了!”
也是,他早该知道不需要担心的,虽然胆小、虽然爱哭,但香坠儿着实是个温驯乖巧的小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女红更是没话讲,孝顺公婆、友爱弟妹,对下人们更是温顺和气,再挑剔的人也会被她收服。
然而最教他动心的是,她的甜蜜娇憨、她的羞怯可人,是那样的惹人怜、招人爱,有时娇嗔的一眼,有时不依的撒个娇,或是泪眼汪汪地瞅着他,或是惊惧的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他就恨不得把她收藏起来,却又不晓得该收藏在哪里。
放在掌心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他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人家哪有收买谁,”香坠儿不依的噘高了小嘴。“多做一点菜又不累!”
“是是是,你没有、你没有!”兴许是心情好,方瑛突然起身脱掉长袍内衫,光着膀子牵起她又往外走。“走,陪我练枪去!”
“还在下雪耶!”香坠儿娇靥飞上两朵红云,因为他裸着上身。
“那才够劲!”方瑛豪迈的道。
男人就是要不怕流鼻涕,女人才会爱。
“那我先去拿壶酒来。”要驱寒,喝酒最有效。
当香坠儿拿了酒,又拎了一件长袍回到院子里来时,方瑛已经开始练枪了。
他几乎天天都在混,但偶尔也会练练枪法,也总是要她在旁边陪他,而香坠儿也不能不承认,不懂武功的方瑛确实要得一手好枪法。
人说枪为百兵之王,又说是百兵之贼,那是因为枪的威力强、速度快又富于变化,往往使敌手防不胜防,这三点,方瑛可说是淋漓尽致的将其发挥到极致,虚实奇正、进锐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真可谓一枪在手,所向无敌。
“他要是会武功,在战场上应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了!”香坠儿喃喃自语道。
点拨扎刺、拦扫圈缠,如银光砾砾,寒星点点、千变万化、奇幻莫测,就连香坠儿看得都有些眼花撩乱之感,那不仅要气力,更要有应变的智慧,所以使枪者都是智勇双全的人,方瑛可说是当之无愧了。
所以她也很纳闷,听大姊说,当初方瑛苦练枪法就是为了上战场,为什么到后来,他却又不愿跟他爹走一样的路呢?
“快披上,夫君!”
雪花仍不止,方瑛却已练得满身大汗,还冒热气,像刚出笼的馒头,香坠儿看得直打哆嗦,他一停下来,她马上把长袍往他身上披。
“我不冷。”
“人家看得会冷嘛!”
“好好好,披上就披上!”真是拿她没辙。“走吧,回屋里去。”再待下去,她可能会拿棉被来给他裹起来了。
“夫君?”
“嗯?”
“你的枪法好,又都跟着公公上战场,为何就是不愿意接下军职呢?”
方瑛瞥她一眼。“怎么?你希望我上战场领军功,做个风风光光的大将军?”
“才不要!”香坠儿毫不迟疑的摇头丢出否决票。“我宁愿夫君是个平平凡凡的人!”
“我想也是,”方瑛轻哂。“那么,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谁呀?”香坠儿想了想。“嗯,公公提过,婆婆也提过,还有大姊、小叔、姊夫、大妹……”
“好了、好了,别再数了,我知道了。”不过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数起数来了,方瑛不禁啼笑皆非。“奸吧,你是我的妻子,要跟我一辈子的人,你要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不过……”他顺手拿来还拎在她手上的酒壶。“去做点下酒菜来,再多拎两壶酒,我想边喝边说。”
待香坠儿离去后,他便直接进房里去,穿上衣服,再坐下来自斟自饮,脑子里却开始犹豫起来。
他说的,她应该能理解吧?
依然是落雪的窗畔,茶几上几碟小菜,方瑛惬意的又吃又喝,好像已经忘了为什么要香坠儿做下酒菜来了。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推推他,提醒他别忘了主题不是喝酒,而是说话。
方瑛莞尔,仰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坠儿,我先来问你,你有多清楚当年香家的那场大劫难?”
“够清楚了,我娘说过好几次给我听了。”香坠儿说,边执起酒壶为夫婿斟满酒。“从赶走蒙古人的第一场战争起,香家几兄弟就在太祖麾下,卖命沙场、忠心耿耿,虽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劳,至少也有苦劳,最后还牺牲得只剩下我曾爷爷一人,但曾爷爷毫无怨言,认为这是为天下百姓,值得。没想到……”
她慢吞吞地放下酒壶,稚嫩的矫靥上有几分伤情。
“不过一句小人谗言,皇上就要抄斩香氏全家,若非你爷爷偷偷放走了我奶奶和我娘,恐怕香家就真的一个也不剩了。虽说后来皇上也查明了真相,还我香家清白,但那又如何,被砍头的人也活不回来了呀!”
“你果然清楚。”方瑛执起酒杯却没有喝,只盯着眼看。“那么,我想你应该听大姊她们提起过,从小我就极为仰慕宋朝的杨令公,我一直想做个跟他一样能够流芳百世的大将军……”
“嗯,大姊提过。”
“不过……”方瑛顿了顿。“当我得知香家当年的遭遇之后,我就开始有点迟疑了……”
“为什么?”
“为天下百姓征战沙场,那确是值得,即便是战死,我也毫无怨言;但若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事冤死,我可不甘心,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简直是胡扯八道,要我死,先拿出个道理来再说!”方瑛猛然喝下那杯酒,横臂抹去酒渍。“就如杨令公,他不该死,却死了,只因为奸臣的陷害,看他死得多么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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