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永烈
|类型: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19-10-06 20:36
|本章字节:3056字
周恩来的警惕性甚高。他迅速获知向忠发被捕的消息,立即通知与向忠发有联系的中共中央有关领导人和机关转移。
《我的父亲邓小平》一书中,写及当时的地下工作者黄定慧(又名黄木兰)的回忆:
我当时和一个律师在咖啡馆,在一起的还有在巡捕房做翻译的朋友。那人说,国民党悬赏十万元的一个共产党头头抓到了,是湖北人,金牙齿,九个手指头,六十多岁,酒糟鼻子,他是个软骨头,坐电椅,吃不消。我一听,这不就是向忠发吗!我马上回来通过潘汉年向康生报告了。当天晚上十一点,周恩来、邓颖超、蔡畅几个人赶快转移,住到一个法国的饭店里面。午夜一点,我们布置在恩来住宅周围的装作馄饨担子的特科工作人员,看见巡捕带着向忠发来了。向忠发有恩来的房子钥匙,他们看见向忠发带着手铐,去开恩来的门,结果里面已经没有人。真险哪!
邓颖超也这样回忆道:
我就迅速地通知他所知道的几个地方的同志马上转移。下午又得到他叛变的消息。当时,我还有些怀疑,紧接着又得到内部消息他已带领叛徒、军警到他唯一知道的中央机关(看文件的地方)……
邓颖超所说的向忠发唯一知道的中央机关,就是张纪恩夫妇所在的恒吉里那幢石库门房子。
于是,半夜,响起了急骤的敲门声……
向忠发在被捕的翌日6月23日,被引渡到上海龙华的淞沪警备司令部。
又过了一天6月24日,向忠发就被处决。尽管向忠发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
就这样,向忠发从被捕、叛变到处决,前后不到三天。
向忠发一案,淞沪警备司令部军法处的案卷上写着赤匪向忠发。此案的同案犯共四名,即黄寄慈(张纪恩当时的化名)、黄张氏(即张越霞)、陈琮英和杨秀贞。
张纪恩和张越霞,被捕之后被送往上海戈登路巡捕房。未经审问,便于翌日转往上海浙江路的特区法院。然后又转往位于上海南市白云观的国民党侦缉队的拘留所。
到了白云观的第二天,张越霞在上厕所时,遇见陈琮英。陈琮英悄悄告诉她,是向忠发被捕、叛变,使她和张纪恩被捕。她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在拘留所,陈琮英还带着李立三的女儿。
张纪恩在白云观也见到了杨秀贞。他记得,杨秀贞是宁波人,当时穿香云纱做的衣服。她不算怎么漂亮,但是也不难看。杨秀贞并不是中共党员,所以并不知道内情。
笔者问及他对向忠发的印象。张纪恩说,他跟向忠发有过多次接触。向忠发当时五十来岁,在中共中央领导人之中算是年纪偏大的。他个子高,讲一口湖北话,常穿一件棕色中式大衣。向忠发出身工人。那时由于共产国际强调要由工人出身的人担任中共中央领导,所以让向忠发当了总书记。向忠发因工伤,断了右手的一截食指。向忠发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是讲话简明扼要。张纪恩常为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做记录,他记得每次会议即将结束时,总是由向忠发把大家的发言加以概括。他发觉,向忠发很善于抓住别人发言的要点……
在侦缉队,张越霞过了两回堂。她一直以事先准备好的口供回答他们,即自己叫黄张氏,不识字,从乡下来上海不久,什么都不知道,请求青天大老爷明断。
张纪恩仍然称自己是小开,楼上只是登报招租,所以来住的房客出事,与他无关。
半个多月后,他们被移送到上海龙华的淞沪警备司令部。
张纪恩记得,在那里,他关在二弄五号牢房,张越霞则在女监,相距不远,常常打电话。
在牢房里怎么还能打电话呢?张纪恩笑着告诉笔者:那时,沿女牢里的一条通道,可以来到男牢的后门。张越霞来到男牢后门,从墙壁的缝里塞进一枚铜板,那动作如同现在打投币电话塞硬币一样。投进的铜板马上引起走过那里的男犯人的注意。于是,张越霞就请男犯人传呼:请你喊一下姓黄的!这样,黄寄慈张纪恩也就来到墙边,跟张越霞隔墙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