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孤残红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7-08-31 21:00
|本章字节:23346字
廖天奎一脚踢开了内宫的房门。
红烛的烛闪了闪,熄灭了。
“掌灯!掌灯!”廖天奎高声呼喊。
片刻之间,壁顶上宫灯已尽数点燃。
房内顿时光华四射。
廖天奎大咧咧地走到小圆桌旁坐下,抓起白玉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酒。
廖小瑶趁此时刻,已在纱帐内将衣裙穿好。
廖天奎目光缓缓扫过四周。
湘琴奎缩了缩红红的鼻子,浓眉微微一皱。
他仿佛嗅到了一种淡淡的,带着血腥的异样的气味。
他目光顿时变得灼亮,如同两道炬电。
湘琴将两件撕破的内纱衣裤,悄悄塞入衣裙内。
这是昨夜,廖小瑶与涂天良暴风之间,留下的痕迹。
廖天奎抚掌道:“好酒,好酒!爷爷好久没有喝这么好的酒了。”
纱帐分勾撩起,廖小瑶飘然来到圆桌旁。
“孩子儿不知爷爷驾到,有失运迎,还望爷爷恕罪。”廖小瑶娇留滴滴,一扭腰身,欲向廖天奎施礼。
“哎!”廖天奎伸手托住她,翘着红须道:“你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有礼貌了?”
廖小瑶盈盈笑道:“还不是爷爷教育有方,孩儿才……”
廖天奎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别油嘴滑舌,爷爷才不懂这些老俗客套的礼节,你这是跟哪个小后生学的?”
廖小瑶的脸蓦地红了:“爷爷说笑了。”
廖天奎目光盯着她的脸,沉下声道:“爷爷瞧着你,怎么与往日有些不同?”
廖小瑶的人更红了,显得有点儿慌乱:“孩儿不知有什么不同?”
廖天奎道:“我怎么看都觉得你比往日要漂亮而且精神格外好。”
廖小瑶莞尔一笑,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的情绪:“那是因为爷爷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孩儿的缘故吧。”
“是吗?”廖天奎刀刃似的目光,似要看透她的心底,“可你到天魔崖找爷爷的时候,气色可没有这么好。”
“我……”廖小瑶在商量如何向爷爷说明徐天良的事。
廖天奎却突然呵呵一笑,道:“小瑶,你看爷爷气色如何?”
廖小瑶未加思索,即道:“爷爷红光满面,气色好极了。”
密天奎闭起眼,故诈神秘的道:“你知道爷爷为什么气色好吗?”
廖小瑶不知他语语所指,所以只好笑笑,未作问答。
廖天奎扬起头道:“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月……月更圆。”
廖小瑶随口闯道:“爷爷有什么喜事呀?”
“有,当然有。”廖天奎接口道:“比如说,爷爷找了个女人,你给爷爷找了个孙婿,这都是喜事。”
廖小瑶心一震。
好厉害的老魔头!他究竟看出什么破绽来了?
“哈哈哈哈。”廖天奎大笑着,伸手抓起酒壶。
廖小瑶赶紧给湘琴丢了个眼色:“湘琴,快去给老爷子取酒来。”
“是。”湘琴应诺一声,躬身急忙退下。
她走到廖天奎身旁经过。
廖天奎左脚轻轻一撩。
湘琴没料到老爷子会来这一手,冷不防被伴倒在地毡上。
她虽被意外地绊倒,反应却是极快,心中已明白老爷子的用意,霍地弹跳而已,一手捂住藏在衣裙里的破纱衣物,向房门外窜去。
廖天奎右手一屈一伸。
湘琴跳窜中只觉手腕一麻,衣裙里的破纱衣物已然坠落于地。
廖小瑶顿时面如灰土。
她谁也不怕,就怕这参与古怪的爷爷发怪脾气,要了徐天良的命。
湘琴楞在房门旁,一时不知所措。
廖天奎瓮声道:“还不快去取酒!”
湘琴不敢多言,瞅了廖小瑶一眼,慌张退出房外。
廖天奎拾起地上的破纱衣物,搁到圆桌上,盯着廖小瑶道:“这是你的衣物?”
廖小瑶想了想,坦然地道:“是的。”
廖天奎目芒一闪:“你敢破坏宫规?”
廖小瑶明亮的眸子瞧着他。镇静地道:“孩儿认定这宫规,早就该修改了。”
廖天奎凝目道:“你好大的胆子!”
廖小瑶用几分揶揄的口气道:“孩儿的胆子,和爷爷一样地大。”
“放肆!”
“不放肆就不是你的孙女儿。”
“有种!”
“有你这大魔头,就有我这小魔女。”
廖天奎凑过酒噎嘴,一阵猛喝,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唇,瞪圆着一双泛红的眼道:“他欺辱了……”
“没有。”廖小瑶声气平静地道:“这是我自愿的。”
“胡说!”廖天奎动容道:“难道这也是自愿?”
他将破纱衣高高拎起。
廖小瑶仍沉静地道:“爷爷不要小看了孩儿,若孩儿不愿意,谁能这么做?”
廖天奎眨了眨眼冷声道:“那小子在哪儿?”
廖小瑶眼珠一转:“他已经走了。”
他已拿定主意,待爷爷消了气之后,再引徐天良出来相见不迟。
廖天奎捏住了白玉酒壶:“你骗我?”
“孩子儿不敢。”
“为什么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愿向我说实话!”
廖小瑶心一动,但依然嘴硬的:“我没骗你。”
廖天奎手腕一抖,白玉酒壶在手中“叭”碎了:“狼崽,有种的话就给老子出来!”
石壁格地一响。
“不要!”廖天小瑶惊呼出声。
声音未了,纱帐撩动,徐天良从帐后昂然走出。
廖天奎霍地站起,脖上青筋凸突,两眼精芒逼人。
徐天良傲然卓立,明亮的醇光无畏地迎视着廖天奎。
廖小瑶香汗涔涔,双手按住桌沿,颤声道:“爷爷……”
“住口!”廖天奎截住她的话,“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廖小瑶见爷爷发怒,不敢再说话,忙向徐天良抛去眼色。
示意要他向廖天奎跪下求饶。
徐天良瞟了廖小瑶一眼,仍然傲立着,意似不屑。
“闻言狼崽已经植整容,面貌焕然,今日得见,果然是美貌少年!”
廖天变红脸在灯光下放着光彩。
徐天良不知廖天奎是否在嘲讽自己,于是,淡谈地道:“廖前辈好灵通的消息。”
廖天奎声突然一沉。指着破纱衣道:“这是你干的?”
徐天良端然地道:“是的,你孙女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廖天奎脸色变红:“你可知你要为此付了什么代价?”
廖小瑶娇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脸色变得苍白。
徐天良沉静地道:“除了死以外,还能如何?”
廖天奎凝眉道:“你愿为我孙女而死?”
徐天良断然地道:“死而无怨。”
廖天奎目光如电:“我怎能相信你?”
徐天良一字一顿:“随你便。”
两人数然对视,目光交接良久。
“哈哈哈哈!”廖天奎陡然爆出一阵大笑,洞壁回应,响声嗡嗡,宫灯在笑声中急剧地摇晃。
廖小瑶顿觉两耳刺痛,体内血气翻腾,忙运功相抗。
徐天良沉静而立,面含微笑,身上的衣襟都未曾摆动。
他已运内气,护住全身。
笑声嘎然而止。
廖天奎朗声道:“眼为心之神,心坦则神宁,神宁则目明,明目之人,其光洁然,好小子,你目明如月,心坦如布,老夫是认定你了。”
徐天良闻言,立即拱起双手:“谢廖老前辈。”
只要这个大魔头认定自己,立足江湖的第一步计划便告成功。
廖天奎皱起眉道:“浑小子,老夫显得很老吗?”
“不老,爷爷一点都不老。”廖小瑶笑吟吟地接地话来,“看爷爷的神气样,还像个小伙子哩。”
廖天奎唬起脸:“你一点也不像狼崽一样坦诚,就光会骗爷爷。”
廖小瑶嘟起嘴,故意卖弄似地嫣然一笑。
她对今日的事,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奇怪。
爷爷今日的心情怎么这么好,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徐天良?
当然,她不会知道,廖天奎和她一样也正在热恋之中,他已决定与阎王娘娘联手起事江湖,并娶孙三娘为妻了。
廖天奎斥声道:“傻丫头,还不招呼徐公子坐下?”
廖小瑶向徐天良投去一个媚笑:“徐公子请坐。”
徐天良落落大方地走到桌边,向二人施了个礼,然凄款款落座。
廖天奎喝彩道:“潇洒大方,不卑不亢,有风度,极有风度!”
此时,湘琴捧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见到徐天良,不觉刹时楞住。
廖天奎喝声道:“楞着什么?还不快呈上酒来!”
湘琴“嗯”了一声,赶紧将酒坛高高捧起,躬身送到桌边。
廖天奎抓过酒坛,左手二指一削,坛盖应声而落,美酒醉之气立时溢满全房。
徐天良目光触到坛盖口,盖口整齐光滑,如同刀削。
“好功力!”徐天良禁不住暗自喝彩。
湘琴悄悄地用目光询问廖小瑶,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廖天奎扁嘴道:“真没教养。”话音陡地一高,又道,“还不快见礼!”
湘琴向徐天良施礼:“奴婢湘琴见过徐……公子。”
徐天良浅浅一笑,衣袖一抖:“湘琴姑娘请起。”
廖天奎嘴一呶,嗡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湘琴领命而下,暗中却忍受不住,老爷子什么时候学得讲究礼节了?
“徐公请公子请!”廖天奎捧起酒坛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酒坛递给徐天良。
徐天衣接过酒坛,将酒往口中倒,“咕噜”一大口酒,已然下肚。
“好酒!”徐天良啧嘴称赞。
廖天奎双掌一击:“爽快!”
徐天良侧过酒坛,将白玉酒盅斟上酒:“宫主,你也来一盘。”
廖小瑶粉嫩的娇脸上,泛起了幸福的微笑,心中像有道蜜流淌过。
这盘酒表露了他对自己的关切与情感!
她端起酒盅,鲜红欲滴的樱唇微微呶起,明亮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瞧着他,那神态显得娇憨,痴呆,却更诱人。
徐天良不觉看呆了,凝住了手中的酒坛。
廖天奎也呆住了,不觉喃喃地道,“要是孙……三娘在此,那该……”
廖小瑶耳尖:“孙三娘?那个老妖婆在哪儿?”
廖天奎身子一震,猛然惊醒,结舌道:“老夫是在问候徐公子,孙……三娘是否还……在华山一线天……”
徐天良心一动,放下酒坛,微笑道:“宫主请。”
廖小瑶似是觉察到了什么,但此不便问话,于是仰起粉脸,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廖天奎知道她对孙三娘有许多误会,这牵涉到他与孙三娘和武沉思之间几十年的情与恨,一时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抓住机会,立即扭转了话题。
他故意沉下声,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的孙女儿?”
廖小瑶目光闪了闪,抿住了嘴唇。
廖天奎谈到这个问题,她自然不能再乱发问了。
徐天良显然对这个问题,已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不急不忙地道:“当我成为武林霸主之后,我将会明媒正娶你孙女为妻。”
他声音极轻,声调极冷,脸上带着一丝轻谈的笑痕。
廖天奎刹时险上为酷寒之气所笼罩,目光犹似冷电。
他被他的“武林霸主”四个字所慑住了。
武林有多少人,曾为这四个虚荣的字,而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他也曾经有过这种幻想,但被无情的现实所打破,最终不得不背上个“大魔头”的恶名,隐匿江湖。
这个狼崽有多大的本领,居然敢有这种狼子野心?
“爷爷,”廖小瑶说话了,声音十分平静,“钱小晴背叛了徐公子,她要嫁经闽佳汝,只是因为闽佳汝有权有势,魏公府在江湖的势力已在十大门派之上……”
徐天良冷冷地接过话道:“我要胜过闽大公子,让那对狗男女像狗一样趴倒在我的脚下。”
他嘴角绽出一丝淡笑,与冷漠的脸庞相衬,显得有些奇特。
廖天奎目光变得灼炽起来,胸中燃烧起了火焰,廖小瑶抿嘴道:“眼下闽佳汝正在加习练毒莲花指功,魏公府在四处招兵买马,已有吞并十大门派,独霸江湖之势。
另有消息说,魏公王闽少南,欲勾结朝中同觉图谋不轨,意欲篡夺大明江山……”
廖天奎目光更炽,脸色渐红。
廖小瑶继续道:“逍遥仙宫素与魏公府不和,爷爷又与闽少南有仇,若让魏公府成了气候,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咱们逍遥仙宫。”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意在要爷爷支持徐天良。
廖天奎胡须抖动,胸脯急剧地起伏。
他明白,廖小瑶说的全是实话。
实际上,他比廖小瑶知道的还要多,留公府已经在着手准备行动,而且已把阎王娘娘宫列为继逍遥仙宫后的第二个毁灭目标。
但,要对付魏公府,谈何容易?
徐天良看到他的犹豫,捧起酒坛喝了一口酒,抢手擦了擦自嘴角渗出的一线殷红的酒渍,毅然地道:“我决不会让人们阴谋得逞,那女人相当皇后和武林盟主夫人,都将是痴心妄想。”
廖天奎板起了脸:“你有什么打算?”
他和孙三娘已讨论了几个对付魏府的办法,但尚无上之策。
徐天良脸上透出一层寒气,瞳仁里闪着悸人的光亮。
“我看先要带廖小瑶去大闹魏公府闽佳汝的八月十五喜筵……”
“是为了气那个背叛你的女人?”
“不错,但同时也要借此机会给魏公府一个打击,让他们在短时期内不敢轻视我们,故而不会轻举妄动。”
“你认为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吓住他们?”
“有逍遥仙宫与阎王娘娘两宫露面,再加上我狼崽,自认能吓住他们一时。”
“阎王娘娘宫肯公开露面支持你?”
廖天奎与廖小瑶都同时惊讶地,向徐天良发出疑问。
“我已与孙三娘订下了协约,他支持我完成使命,我完成使命后,第一件事就是帮助孙三娘在江湖恢复阎王宫。”徐天良向二人透露他的行动计划。
原来这么回事!
廖天奎暗吐了口气,孙三娘认准的事,绝不会错,即使是错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
“不行。”廖小瑶表示反对。
“你不要忘了孙三娘对你有解毒救命之恩。”徐天良声音非但是冷,而且带出了尖锐的傲气。
“可是……”廖天小瑶还想说什么。
徐天良沉冷地道:“请你注意,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必须听我的话。”
她心底冒出一股冷气,直透脑顶门。
昨夜的之举,是不是失策,但,她继而一想,他说的话也对,她已是他的人,夫唱妇随,天经地义,还能说什么?
廖天奎因事关孙三娘,也不便多说,即又问道:“以后又怎么办?”
徐天良深吸了口气道:“联络江湖各打派力量,共同对付魏公府。”
廖天奎重重地哼了一声:“废话。”
徐天良谈谈地道:“你认为是废话?”
廖天奎“嗤”地缩了缩鼻子,没有答话。
这姜太嫩,根本够不上辛辣!
廖小瑶篷着秀眉道:“你以为你现在是武林盟主,江湖各派都会听你的话?”
徐天良不以为然地道:“我现在虽不是武林盟主,但我想他们听我的话。”
“哦!”廖天奎瞪圆了眼,“你小子是疯子,还是会施魔法?”
廖小瑶眸子一亮,心中释然,不觉脸上绽出一团笑容。
廖天奎看看她,复又再看看徐天良:“别耍老夫了!快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江湖各派听你的话?”
徐天良缓声道:“我有件法宝。”
廖天奎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法宝?”
徐天良微抿的嘴里,吐出四个惊心触耳地字:“金陵宝藏。”
“金陵宝藏!”廖天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徐天良脸色凝肃:“你知道江湖各派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关注我吗?因为我是金陵圣命使者,我手中执有金陵宝藏图。”
廖小瑶道:“可我知道,你收缴的七件绘有金陵宝藏图的内纱衣都交给西门复了。”
徐天良凝目道:“在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七件内纱衣,我都看过了。”
“好!”廖天奎拍掌嚷着,坐了下来,神情颇有几分激动。
廖小瑶却忧心地道:“听说要九件内纱衣,才能拼凑成金陵宝藏图,还少两件纱衣……”
徐天良的打断她的话:“另两件纱衣中,有一件在西门复手中,师傅徐沧浪见过这件纱衣,所以这件纱衣上的拼图,我还能记得。”
“还有一件纱衣在谁的手中?”廖天奎急急地问。
徐天良顿了顿,道出一个名字:“闽少南。”
廖天奎惊讶地道:“他也是当年被朝廷严令通缉的金陵九巨盗之一?”
“倒不是。”徐天良摇摇头道,“据孙三娘刚查到的消息,当年那巨盗藏身在闽少南魏公府中,后来闽少南杀了他,便得到这件内纱衣。”
廖小瑶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来自西子庄。”徐天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三娘在西子庄有个卧室,据卧室说,此情原不知晓,这次收回七件内纱衣后,西门复与闽少南因宝藏掘取问题发生争吵,才得以泄露。”
“如何能得到闽少南的那件纱衣宝图?”廖天奎眯起眼问。
徐天良却道:“孙三娘说,这就要靠你了。”
廖小瑶闻言,小嘴翘得老高。若不是徐天良在此,她早就发作了。
廖天奎拈住翘起胡须,沉默不语。
孙三娘可抛给了他一个难题!
徐天良神秘今令地道:“三娘说,到时候你自会有办法。”
他左一个孙三娘,有一个孙三娘,惹得廖小瑶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
廖天奎抢过酒坛,猛地喝了一口酒,衣袖在中上一抹:“取到宝图后,又怎么办?”
廖天奎酒坛往桌上一蹲,接口道:“一定会暗中缀着你!”
徐天良点点头,继续道:“当我找到宝藏后,我就以宝藏为诱饵,要各派推我为首领,联合起来对付魏公府,为了分得到宝藏,为了各派切身的利益,我想他们一定会赞同我的建议。”
“好计!”廖天奎拍掌高叫,随即却又沉下声道:“可是人心险恶,见到宝藏之后,恐怕……”
徐天良冷冷地截住他的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铲除魏公府之后,无认是论武功、论实力,论功劳,逍遥仙宫都在什么大门派之上,你老也不必藏头缩尾做什么大魔头了。”
廖天奎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
徐天良炬电般的目光盯着他:“希望廖前辈能共襄盛举。”
徐天良剑眉一拧,旋即展开,坦然地道:“孙媚徐天良敬爷爷一杯。”
“哈哈哈哈。”廖天奎笑着接过酒坛。
廖小瑶玉手按住酒坛,浅笑着:“准确地说,他该叫你外公才是。”
“外公?”廖天奎顿起嘴,“见外,太见外了。”
廖小瑶道:“我实际是你的外孙女,当然……”
廖天奎脸色候然一变,红光中透出冷青:“你走开,爷爷有话要问他。”
廖小瑶感到突然,瞠目道:“爷爷,这是……”
廖天奎手中酒坛,重重地一蹲,叱喝道:“走开,坐到一旁去!”
廖小瑶冷嗤了一声,扭身走到花床有角坐下。
廖天奎盯着徐天良,神色凝重:“老友在问你三个问题。
你须得要据实回答,若有半句谎言,老夫一掌击碎你的脑袋。”
徐天良肃然道:“请发问。”
廖天奎嘶声嘎问道:“第一个问题,你师父是否叫余行生,左眼皮有点儿吊,右臂上方有颗红痣。”
廖天小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原来爷爷是问这个问题,她早已问过徐天良了。
徐天良正色道:“师傅名叫徐沧浪,江湖人称八绝文狂。
没听他老人家说过,他有余行生这个名字,他原来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我知事时,他已是断了一条有臂,左眼是个空洞。”
廖天奎皱皱眉:“他没有向你说过,那只红蝙蝠粉扑的来历吗?”
“没有,他只是告诉我,出山后若遇什么强敌无力对抗,便可出此粉扑吓退对方。”
“还有,”廖天奎扁扁嘴,“你可知孙家乐园四十八条人命血案,是何人所为?”
廖小瑶心弦一震。
孙家乐园血案?是否与孙三娘有关?
“不知道。”
“你所执天神剑从何得来?”
“从师傅的竹屋里。”
“此剑是你师傅之物?”
“据说是有人送给师傅作为古董装饰品的。”
“何人所送?”
“此事恐怕只有问师傅本人,才能知道。”
稍待片刻,廖天奎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喜欢白素娟娟?”
廖小瑶的心格登一跳,神经骤然紧张起来。
爷爷为何有此一问,徐天良又将如何回答?无疑地这一问一答,对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徐天良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却道:“我不懂此话的意思。”
廖天奎肃容再问:“你知道白素娟喜欢你吗?”
徐天良想了想,毅然地道:“知道,但我把她一直当作妹妹看待。”
“真的?”廖天奎厉声追问。
徐天良用斩钉截铁地口气道:“除了你孙女之外,我狼崽不会有别的女人。”
廖小瑶咬住了嘴唇哭了,泪水从眼眶中滚出。
“好!”廖天奎吼着道:“老夫算是没看错人!不过,今后你若是敢抛弃我孙女,老夫就要将你剁成肉泥,化骨扬灰!”
徐天良缓缓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廖天奎眯起眼:“你说呢?”
徐天良道:“事不宜迟,今日即刻店程。”
“不行。”廖天奎摇摇头,“老夫看至少得等明天。”
徐天良困惑地:“为什么?”
廖天奎目光了陡亮:“逍遥仙宫首次正式在江湖露相,一定得要搞得轰轰烈烈,在排场、气势上压过魏公府,给闽佳汝一个下马威。”
徐天良目芒顿时灼炽。
廖小瑶带着泪花的脸上,香唇都笑歪了。
廖天奎呼地站起,抓过酒坛:“你俩再聊聊,详细讨论一细节,定要把魏公府闹个天翻地复。老夫先宫去休息了。”
言毕,他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他捧着酒坛,边喝边走,嘴里咕噜着:“要取闽少南的纱衣宝藏图……难,难,实在是太……难了,三娘,你也未免太……”
他转进左道一个石洞,扬手在石壁上拍了一掌。
石壁两分,露出一道石门。
八名青衣蒙面武士侍立在石门旁:“恭迎主公!”
逍遥仙宫内,还有座专为廖天奎歇息修建的秘宫。
廖天奎挥挥手中酒坛,踏入石门内。
三道石门。
二十四名青衣蒙面武士。
石门里去,过道左右,都设有机关消息,只要一步踏错,弓弩毒箭、八封捆仙索、漫天毒雾,管叫擅入秘宫者,不是死便是束手就擒。
第三间石窟里,还一道石门。
那是寝宫的门。
九名青衣蒙面武士守在门前。
从他们精厉的目光,与高高凸起的太阳穴,看得出是一群武林中超一流的高手。
“恭迎主公!”在呼喊声,石门缓缓地升起。
这是一道千斤石闸,不开动机关,没有任何人能打开寝宫了。
知道寝宫石门机关的人,只有廖天奎一人。
大魔头的防范,已不能仅用“戒备森严”四个字来形容。
廖天奎步入寝宫。
千斤石闸门缓缓落下。
名曰寝宫,实是一间小石屋,而且布置摆设,十分简陋。
廖天奎走向寝床。——张没有铺垫任何什物的石床。
床头的蜡烛在昏昏地燃烧。
突然,他目芒一闪,手中酒坛飞了出去,右后往后拍出一掌。
“当!”酒坛碎裂了,酒雨在空中洒开。
一线丝丝的冷风吹过,床头的蜡烛忽地熄灭。
石屋内一片漆黑。
但,这难不倒廖天奎。
他右手掌依旧拍出。
一掌拍空,他身子躁翻,左手又问后再招出一掌。
两个动作,一气呵成,因为太快,几乎是同时双掌拍回。
左掌依然拍空。
他楞住了,论理说,屋内不可能有外人在此。
然而,凭他的经验与直觉,他意识到有贼闯进了寝宫,而且这贼就站在他身后!
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胆,这么大的能耐?
他惊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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