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校友遍美国呀。”吹笛子的男生倒是自来熟，晃晃手里的笛子，“别管在哪个学校，只要听见这笛子声，保准能有人认出我，还有人请我吃饭呢。”

张红旗撇撇嘴，示意对方“臭美”。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天天都在湖边开独奏音乐会，北大的学生当然都记得你。”

“尤其是谈恋爱的。”吹笛子的男生笑道，“怎么样？你也请我吃顿饭吧？”

张红旗有点儿意外：“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凭什么请你吃饭？”

“知道叫什么就行啊？我叫——”

“打住打住。”张红旗摆摆手，“我怎么有种让人骗了顿饭的感觉。”

那男生笑吟吟地说：“你舍不得？那我请你得了。”

张红旗心里异样了一下。过去在北大的时候，也不是没人向她搭过讪。那种勾当的程序都是差不多的：先借参考书或者笔记本，接着就是“我能请你吃顿饭么”。难道这男生也是那个意思？

没想到那男生见她迟疑了一下，立刻挥着手说：“别误会别误会——我真是想纯洁地请你吃饭。还有事儿求你呢。”

“有事儿求人，还叫目的纯洁？”两人在学校附近一家不大的意大利餐馆坐下，张红旗问对方。他们是坐着吹笛子男生的福特敞篷车来的，那车又脏又破，跑起来呼哧带喘的。她一路都在担心警察会把他们拦下来。

“那就先纯洁地吃饭，一会儿再说事儿。”那男生看着菜单，“饿坏了，两天没正经吃东西。”

张红旗打量了一眼对方脏兮兮的衣服和巨大的尼龙旅行包：“你从很远的地方来——你在哪个学校？”

对方的回答吓了她一跳：“加州，伯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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