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永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57
|本章字节:3578字
铁七揉了下鼻子,扭头看红了脸的红羊说:“你看清了吗?她那脖子有那么长吗?知道吗?她像母豹子,你再看她一眼,你的眼珠就不再是蓝色的了。”
二毛子说:“不看了、不看了。夸奖东北男人的老婆美丽会挨揍。我知道,我的父亲就是东北汉族人,在沙皇俄国远东的军队里服过役,是管军马的军官。我父亲娶了一位白俄罗斯小姐结婚,那就是我的妈妈。我父亲在临近黑河府的海兰泡有牧场。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是新东北人。”
铁七愣了愣,心想,这家伙是个傻狍子。哪有一见面就亮底的?就说:“难怪你会说话,原来你妈才是俄国老毛子。那你叫什么?”
二毛子侧头又瞄一眼红羊说:“我叫一夫,姓张,叫张一夫。我来长白山区整药材。初秋就出来了,现在往回走。”
吉了了也觉得张一夫挺实在,和木板凳给上了白切羊肉、捣烂的土豆泥、老烧锅白酒。也过来坐下问:“你妈好不好看?”
吉了了的这句话问的挺突然,铁七和红羊都认为张一夫要发火。那知张一夫神采飞扬地说:“我妈妈像金发天使一样美丽、一样高贵。追求我妈妈的男人从村里能排到镇上。我父亲经过几次决斗才娶到了我妈妈。我父亲的拳脚功夫打得好极了。”
吉了了嘿嘿笑说:“你爸找你妈还决斗?这不和狗在春天‘掉秧子’的时候一样吗?”
张一夫没听懂,歪着脸看吉了了想再问。
铁七插话说:“来!为你爸的拳脚干一碗。”
张一夫就高兴了,揣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说:“这疙瘩的水好,红高粱也好,烧的酒就好,留回头客啊!”
铁七说:“兄弟,我问你个事,你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说。来,我再敬你一碗,我这老哥的羊肉在这疙瘩是老字号,又纯正又地道,你多吃,这回我请了。”
张一夫说:“好!我和你争就是看不起你,就你请。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铁七问:“你整的是什么药材,这能说吗?”
张一夫笑笑说:“别人我不说,我就对你说。我告诉你,我只整熊胆和老人参干货,其它不好带的我都不要。”
铁七眼皮就一跳,收这两样东西一般都是现洋交易。也就是说,出来一趟总得随身带上几千龙洋。这家伙一个人敢整这活儿,看来这二毛子不是一般人。
张一夫又说:“我整这个已经快三年了……”
外面突然传来狗叫,吉了了说:“是不是有人偷你的货,我给你看看。”
在柜台里手托腮坐着,眨着飘忽眼睛想心事的红羊突然说:“你坐着吧,我出去喊一嗓子。”红羊就出去了。
铁七发觉张一夫不着急。外面的狗叫声更凄惨了。张一夫突然问:“在这里买一条死狗多少龙洋?”
铁七说:“我不知道,二三块总值吧。”
张一夫说:“那就买过十三条死狗了,一会儿送你一条炖着吃。”
铁七就在又一声狗的凄惨叫声之后突然明白了问:“你的狼狗已经咬死十二条狗了?”
张一夫站起,穿上鹿皮短袍说:“是啊!青上卫是我父亲培育的最好的狼狗,是最出色的伴行犬,和狗斗架是超一流的。你等我一下!我该出去赔龙洋了。”
这时,红羊变颜变色地进门说:“金大炮的两条破狗都叫他的青毛狼狗咬死了。青毛狼狗下口快得像闪电,一闪就下口。金大炮的大黑柴狗平时多厉害,喉咙被撕开还不知道受伤了,还往上冲,血滋红了一大片雪地才倒了。另一条大黄柴狗发了下呆的工夫肚皮就被青毛狼狗咬得破开了。青毛狼狗像不是它咬的似的,掉头回来守那三匹马。”
铁七听了满脸兴奋,拍了下桌子,站起,跟着张一夫出去了。
吉了了说:“这下金大炮又要闹了。”
红羊说:“金大炮找茬你就揍他,要像老七上次揍他那样揍他,要不你就挨揍。你再像我爸忍他爸那样忍金大炮,我就和你急眼。”
吉了了拉一下红羊的手说:“这不是老七来了吗,老七来了脾气废了金大炮就糟了。上次打得太狠了,要结死仇的,你小点声。”
红羊说:“那我一会儿就浇油加火,让老七再揍金大炮,我一看见金大炮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吉了了知道红羊是在说笑,就和红羊一起走出去看。
外边的场面吉了了看了有点发愣。金大炮仰着脸看天,他身边站着四个身着老羊皮祅的汉子,他们都端着火铳。吉了了自然知道这四个汉子是木帮的人,他们一般在冬天伐木,春秋跑排。他们中间有原居民,比如满族人和高丽人,也有后来移民来的朝鲜族人,也有早期来东北的汉族人,是长期在鸭绿江沿岸山里讨生活的人。这些人每年总有几帮来通化县城购进些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