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夏之恋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1:07
|本章字节:10420字
“别!别!你告诉他,我们打车过去,他最好别知道我们住哪儿。”我一边换鞋,一边反复叮嘱梦影。静瑜也赞同我的说法,点头同意。
打车到了菁菁的红颜知己美容院。菁菁美容店的顾客刚走,我和静瑜到里屋和美容师娟子打招呼去了,只听到梦影小声和菁菁说着什么。
待了会儿,我们打车去温泉假日酒店。菁菁说:“那么胆小干吗啊,让他来我店里接咱们吧,你看看你们俩那点出息!”
“我是怕万一……将来……那人再找你的麻烦。”我吞吞吐吐地说。
菁菁眼睛斜视了我一眼,说道:“他敢!”
既然她不担心有后顾之忧,我还说什么?
不一会儿,一辆银灰色标志就载着我们几个去了温泉假日酒店。开车的男人是梦影口中的痴情种,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个子也不高,说话憨憨的,不像是有花花肠子的人。我在心里感慨,男人终究是男人,哎……都是有劣根性的!
有菁菁在,绝对不会冷场,我们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很快就要散场。
没想到梦影还要去唱歌。我的身体还有点虚弱,我就先回家了。走的时候,“痴情种”客客气气地跟下楼,递给我几盒西洋参和几盒花花绿绿的补品。我不好意思接过来,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男人,不由自主哀叹一声。
据我观察,这个男人正如梦影所说,是个特小气把钱看得挺重的小男人,还有点唯唯诺诺,所以我断定,即使这个男人肯为了梦影去死,梦影也不会真正爱上他的。他真的是一个可怜也可悲的痴恋狂。
在这个小县城要是花上几千块钱也不是特别容易,梦影告诉我说,连吃饭和唱歌一共花了不到两千,再后来,看见那男人就讨厌,也就没心情玩别的了。
“你没和他单独说一句话?”我靠在我家的沙发上好奇地问。
“我干吗单独和他说话?”
“这次做了冤大头,估计会死心的。”
“我看够戗!下次再说见我,我就说五千的标准。他这人也就只能这么对待他。”
梦影刚要收拾东西到自己房间里去,电话又响了,梦影看了看来电说:“怎么样?又来电话了。”梦影按了关机键,不予理会。
“他以为你还愿意花他的钱,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
“爱怎么想,怎么想。要不是客户的关系,我早就换电话号码了!”
“静瑜累了,回家去了?”我问梦影。
“嗯,不过,静瑜今天可令我刮目相看,唱歌倒是不怯场。”梦影表示十分惊讶。在她看来,静瑜就是一个标准淑女,人前连话都不敢说的那种。
静瑜连初中都没念完,因为他大哥是我们那里学区的校长,所以她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做了代课幼儿教师,每年培训提高什么的,业务水平也是相当不错的。我和静瑜熟悉就是我在上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她年龄比较小,和成年女老师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她爱和我们这些孩子一起玩。
“特羡慕你和静瑜,老公疼。自己又不用为生计操心,整个一个公主。”梦影从卫生间洗了把脸边擦脸边说。
“哎……我不如静瑜过得好,他家刘仓建不像我家李静涛那么大男子主义。你没见静瑜成天说仓建多喜欢她、在乎她吗?不过,也是真话,他家刘仓建成天当着我们的面都是他家静瑜多么优秀、多么讨人喜欢什么的,我听了都肉麻!”说完,我眼前就出现刘仓建那憨憨的笑容,说不上为什么,就想笑。
“哈哈!我也不喜欢那么矫情的男人!”梦影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估计她也是想起了刘仓建惺惺作态的样子。
“喂!我可真服了你,你怎么叫那小子那么服服帖帖的啊?”我无限崇拜地看着梦影,像是小时候玩游戏她又一次大获全胜一样。
我发自内心地佩服梦影的本领,在一场情感里,她总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抽身而出,然后让对方为之疯狂,深陷其中。
“男人都‘犯贱’!”说完,梦影用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笑了笑,也不再给她添堵了。
其实,无论男人女人,总会有那么一段感情叫人刻骨铭心,曾经痛彻心扉地爱过一场,才不至于每次都在爱情里沦陷。梦影肯定是被爱伤过,关于那段记忆我看得出来,她不愿意和任何人提及,所以,我不会非要她展览她的伤口。只是,这样的梦影令我心疼。对于她来说,不同的男人就像是不同牌子的巧克力,尝过之后,总会有厌倦的时候,她需要一个情感的归宿。
没人主动去劝她和王胜利彻底分开,这样不清不楚地过日子,我知道,她在给自己机会,同时,也在给王胜利机会。
“梦影,找个情人吧,你喜欢的那种。”我、菁菁、静瑜几个人都是这样劝她的。梦影确实也在不断更换着情人,可是,在我看来,她的情人就是一个床伴而已。
关于主张梦影找情人,我们几个女人也有不同的看法。我主张,是希望梦影再经历一场爱情,一则填满她空虚的灵魂,二则使她明白,爱情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遗憾,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繁华过后,爱情沉淀下来的那份亲情是最最宝贵的,那个时候,她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重新交给王胜利。
这样的梦影,像是无根的浮萍,令我心疼。
菁菁一直就很现实,她感觉梦影自己孤军奋战自己的事业太累了,应该找个男人的肩膀靠一下,通过男人的能力再一次发展梦影的事业,即使情感失败了,最后还能得到实惠的利益。当然,这个情人的前提首先是成功人士。
静瑜的想法最单纯,她说梦影应该把过去和王胜利的一切快刀斩乱麻地结束,然后全身心地投入新的恋爱、新的生活。
谁都渴望飞蛾扑火般的炙热爱情,然而,三十几岁的女人已经过了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年龄。一切往往不是我们想和我们希望的样子。
晚上,接到爸爸的电话,爸爸说:“丹丹,今天你建平叔过来拿给我你在县医院的车费单子,他问问能报销不?”
“车费?”我很疑惑,我不清楚这件事,我迅速把电话递给了静涛。
静涛按了免提,我听见爸爸说:“我也不清楚,上面写的是车费,你建平叔说当时医院催着要,他没吭声就自己掏了,一共五百多。”
静涛听后做思考状,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着电话说:“对,听说县医院的急救车拉着病人转院是要收费的。我还纳闷呢,怎么没跟咱们要啊,原来是人家掏了啊!爸,您先把钱给人家吧,回头我再给您。”
“我当然给了,可是你建平叔说啥也不要,说如果没有报销这回事,他就连提也不会提了。你们别管了,他不要就不要吧。”
后来静涛说什么了,我根本就没听到,我被建平叔叔感动了,为爸爸和建平叔叔的友谊感动了,我眼里盈满了激动的泪水。
我在县医院昏迷的时候,爸爸虽然远在外地上班,可是爸爸的发小却来了一大帮,除了建平叔叔,还有子辰的爸爸,还有几个是静涛不熟悉的。
人的这一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我想爸爸做人是成功的,他虽然没有百万家产,可是,他用他那颗善良无私的心,换来了人间最难得的亲情和一生都值得珍惜的友情。
我嘴里的这个建平叔就是梦影的爸爸。
梦影的爸爸是个特别奇怪的人,他在村里当了一辈子村书记,有一定的威望,但是他和常人很不一样,他经常说:“都说‘庄稼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我就看着我自己的庄稼长得不错,可孩子,我就看着谁家的都比我家的强!”
哪有自己的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不过,他对梦影姐弟三人的教育从来都是呼来喝去,比训贼的话还要难听。相反,每次看到我或者我弟弟,都是笑得阳光灿烂的。也就是在这样的重压之下,梦影实在忍无可忍才做出了离家出走、投靠笔友的惊人举动。
静涛放下电话,还没等我开口,他就说:“等你好些了回娘家,一定把钱还给人家,平白无故地花人家的钱干吗啊。”
“你别管了,爸爸会处理的,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插手,钱的事我看情况吧。”
“钱是一定要还的。”静涛又强调了一句。我不再说话。建平叔和爸爸的那份感情静涛怎么会理解呢?
我和静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但是静涛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就着刚才的话题对我说:“对了,在县医院花的钱都是我妈拿的,也是五百多。这个周六我就拿回去还给他们。”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是一沉,建平叔都可以不要那五百多块钱,他爸爸妈妈的几百块钱干吗非要还?我爸爸为我住院花了五万多都还只字未提,难道就是因为我这个媳妇不是婆婆生的吗?那我叫婆婆叫了四年的妈了,我都是违心叫的吗?
我没有忍住,但也绝不会咆哮。
我的眼泪挂满了腮,不是为了谁的钱,是因为静涛的行为让我感觉到,我从来就不是他李家的什么人。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静涛,你也知道,我把钱看得很淡,但是,你觉得我心里就一点也没有想法吗?我的爸爸为我付出,那是他自愿的,谁叫他生了我?建平叔掏钱,也没人逼他,谁让他是爸爸的好朋友?浩雨的爷爷奶奶没什么钱,我也知道。他们在我住院的时候没有拿出千儿八百地送去,我没怨言。可是,这几百块钱,你就非得要还吗?”
我看了看他,他低着头,一声不吭。我接着说:“我担心你爸爸妈妈万一收下钱,那样的话,我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失望和失落?你就不会从我的角度想想这个问题吗?哪怕将来你给他们一千、一万,我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他们这几百块。”我已经哭了,我真的感觉很孤单,很无助,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占据了我的内心。
静涛仍是不动声色,但是,他扎扎实实说出了一句话:“你别说了,钱,我是一定要还的!”
是的,我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还要说什么?无论怎样,我也改变不了他去还钱的决定。
我的眼泪流出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擦拭的速度,我站起身来,在离开客厅之前,我也说了一句:“钱,如果他们没有接,这五百块钱的分量和我爸五万块钱的分量是一样的。如果他们接了,恕我立刻就表态,我不能像孝顺我爸妈那样孝顺他们,甚至,叫他们爸爸妈妈也不会发自内心了。”
说完,我就进了卧室。
我本想任性地拿一床被子去书房睡,我还是忍住了。当我假装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静涛的大手又来抚摸我的胃。他不说话,但这次我能感觉出来,他只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不想让我太生闷气,在他的心里,没人动摇得了他的想法。
为了预防半夜心慌气短,我自己又到厨房弄来了鸡蛋和牛奶,很奇怪,即使我动气,我吃起来也没有丝毫不适。胃不仅没有痉挛,更没有抽搐。
我的心里有一个信念,我要养好身体,我将来要靠我自己对爸爸妈妈好,我的身体好了,就是对父母做的最好报答,就是对浩雨最好的母爱。
在这个世界上,亲情是最真实的,也是最踏实的。
我把静涛的手拿开,并告诉他我的胃挺好。他没有借口靠近我,顺势就倒头睡了。
半夜,我朦朦胧胧醒来,去了一趟卫生间。等我回去刚要躺下的时候,静涛支起身子,把我压在身下。
“丹丹,这一次,都隔了好些天了,嗯?”静涛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喃喃地说。
“可是我没兴趣,改天吧。”我试图用双手推开他,不想,他却贴得更紧了。
“身体如果没事,就来吧,嗯?”他像是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孩子,不依不饶。
静涛根本就不听我在说什么,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胸前乱摸,我被他摸得非常不舒服,真的只有不舒服,所以下意识地就挣脱。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痛苦了,静涛皱了皱眉说:“你值得生气啊?不就几百块钱吗?”
他竟然不知道关键所在!他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他的态度吗?
罢了,这件事,我也说不上他犯了什么大错。
“静涛,我不会以身体要挟你的。不过,你要明白,爱是有前提的,需要沟通,需要气氛。不仅身体上的沟通,还有心灵深处的沟通,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男人和女人结合叫***了,是因为真的爱了,才要做。”我说的话其实有点严重了,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质疑他对我的爱。
其实,不至于动不动就把问题上升到爱与不爱的高度。不过,女人终究是女人,我也只不过是最最平凡的一个女人罢了。静涛显然生气了,他说:“哄你高兴你还装,真是的!”说完从我身上一骨碌下来,倒头就睡。
算了,不计较了,他办事太上纲上线了,而我总在不知不觉中把矛盾扩大化。我知道,我做的也不好。我总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觉得世界都要灭亡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而在冷静的时候,又觉得太较真也挺没劲的。与其自己不开心,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没有故意不理静涛,也没有罢工不做饭,日子,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