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托尼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1:10
|本章字节:13616字
“那天,除了昔拉外,其他堕天使成员悄悄摸进一位议员的家,最后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情景是,花园里的保安头骨裂开,被钉死在墙壁上,议员被抓后遭残忍分尸,他的肚子被划开,不断有鲜血从里面涌出来,肺、肝、小肠被拔出来,身体悬挂着,头上绑着粗绳。堕天使血淋淋的手上下挥舞着,发出疯狂怪异的笑声,嘴张得大大的,吮吸着鲜血,面目狰狞,让人不由想到地狱中挣扎的冤魂。这代表了他们的怨恨和报复。”
贝尔难受地干咳了一下,抬头看了海因里希一眼,对方正兴奋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看你还能逞强到什么时候?约纳斯·海因里希,我要你知道,黑寡妇和堕天使相比差多了。
“可是人死得太快了,他们几乎不能完全享受。”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于是他们经过讨论,认为只有尽量拖延人受折磨后死亡的时间,效果才令他们满意,他们才会得到满足。他们需要有人作为研究对象。这时,正好一个女仆从外面回来,看见主人被残忍杀害,吓得还未来得及发出尖叫声,就被粗鲁地捂住了嘴巴,然后被脱光所有的衣服绑在凳子上,受尽屈辱的女人以为,自己只是碰到了几个图谋不轨的暴徒,她拼命地挣扎反抗,但是动弹不得。他们拿着匕首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来回滑动,她本能地使劲挣扎着。
“匕首在她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带着血丝的鲜红肉块,血渍沾到锋利的刀子上,染成鲜红色,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女人拼命挣扎,痛不欲生,很快昏死过去。他们将匕首用力插进她的脚踝里,接着她被抬起来,重新捆好。他们贪婪的眼睛里充满着仇恨,以恶魔般的野蛮残害着这个女人。他们无比嗜血,对于他们来说,血液是他们最甘甜的饮品,味道远比威士忌要好得多。
“血液往外溅,堕天使们贪婪地张开嘴巴去吸着,他们在她的脖子上注射了液体,再将她鼓鼓的肚子切开,粗鲁地将那个沾满血渍的刀子在她的体内不停地舞动。她的内脏被拉了出来,大肠被两只手来回拉扯着,最后被扯成两半。他们拿起一个带着血丝黏糊糊的红肉块进行品尝——这是女人三个月大的孩子!最后,他们得意地舔了舔带血的嘴角,好久没有吃到如此鲜活和美味的人肉了。女人的胸部在向两边断裂,刀子被深深插进去,骨头正在被一根一根地折断。她的左肩被啃食着。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跳过这一段好吗?”贝尔自己也感到很恶心,他打了个寒颤,实在很难往下说了。海因里希也觉得这十分反胃。
“即便是现在,昔拉和其他堕天使依然用这种方法处决他们的猎物。后来,他们吸取了经验,首先割下受害者的舌头以免对方凄惨地尖叫。
“最骇人听闻的是,他们把这个女人的右手啃得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后,在骨头上面刻字,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但我想我们都猜到了。”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堕天使的审判。”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贝尔继续说道,“毫无疑问,这件事震惊了整个伦敦,甚至整个世界,影响实在太大了——甚至大于‘开膛手杰克’,那时期的人都印象深刻,可是很少人知道事实的真相,政府试图掩盖,人们只是被简单地告知是一个精神病人闯入议员家里,丧心病狂地杀害了他们。可是无论怎样,很长一段时间,伦敦市民晚上总感觉有人躲在后面,拿着匕首往你的脖子上架。
“然而,令我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贝尔的眼圈突然变红,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他很快就调整好状态,继续说道,“议员死后,杀戮依然没有结束,堕天使将对象转移到普通居民身上。后来还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几个巡警。人们不再相信这是精神病患者所为,这些极为残忍的杀人方法,让他们想到了堕天使,这就是他们对人类的报复。
“接连几天,不断有穿着警服的人死在暴雨的夜晚,雨水冲刷了他们的血迹。人们开始觉得警察也是靠不住的,因为他们自己也保不住自身。陆续有人无故死在家中,死法都基本相似。有人开始在各大媒体上代表民众呼吁,请求他们结束这场血腥的猎杀,他们会满足昔拉以及堕天使的任何条件。
“对此,堕天使成员们几乎快要笑穿肚皮。他们越来越疯狂,不断陆续有人遭到猎杀——无论是强壮的男人,还是弱小的女子、行动缓慢的老人、幼小的学生,这看上去更像是随心所欲、毫无目的的杀人。警方包围全城,但毫无收获,整个城市陷入了黑暗和地狱一般,绝望吞噬着每一个人,人们设法逃离这座死亡之城,但是想要离开的人都会被一律视作杀人凶手,没有人愿意来到这里,也没有人可以出去。通常情况下,白天人们都会聚集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寻求一种所谓的安全感,但是现在这种地方也很难看到任何人了。
“令昔拉和其他堕天使意想不到的是,人们开始互相指责对方就是杀人魔,一系列丑陋的人性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大量的无辜受害者仍在被杀害,人们甚至来不及给死去的无辜者进行祈祷。最后,堕天使在报上声称,他们最想要杀的是给他们定罪的大法官和他的家人,如果使得他们满意,他们会立即停手。他们要求把那个大法官关在城郊二十英里处,称城中他们的同伴如果被抓,杀戮仍将继续。人们将仇恨都撒在了那个大法官和他的家人身上,人们害怕堕天使再继续残杀无辜百姓。
“然而他们迟迟没有动手。人们每天都等待着法官丧命的消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心理解脱。警方则一直筹划着将他们一网打尽。然而,市民已经完全失去对警察的信心,他们再也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谁也不想被牵扯进去,人们很难想象,如果搜捕行动一旦失败,将面临多么严重的后果。毕竟,昔拉他们的目标是法官——至少很多人是这么想的。这样一来,群众在某种意义上阻碍着警察的调查和搜捕行动,使得调查工作很难进行下去。”
海因里希看上去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想关心那位法官的消息,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和人民的反应我早就预料到了。”海因里希催促着说。
“他当然是死了,毫无疑问,死法与前面的人十分相似。这一次他们的手法也更为娴熟和高超。我这么说会不会有些恶心?”贝尔看了一眼海因里希,想知道他是否像刚才那样捂着嘴想呕吐。
“反正再令人讨厌的事情你都叙述过了,你大可不必再考虑我的感受。”
“或许有一点你没有想到,我敢打赌。”贝尔露齿一笑,装作很神秘,“他们被捕了。”
“谁?”海因里希突然惊慌地问道。
“还能有谁,就是堕天使他们——但昔拉除外。他们最后竟然以失败告终。那个法官被杀之时,早就埋伏好的警察将他们逮捕。几小时后,他们在伦敦市中心被处以极刑,他们被当作中世纪的女巫或狼人一样,被捆绑在巨大的木桩上,脚下面放着成堆的柴火,然后被活活烧死。此后,伦敦迎来数年的平静,直到后来——德古拉卷土重来。当然,那是后面的事了。
“那天,围满了观看的人群,可是没有人敢接近他们。辱骂声、欢呼声不断从人群中传来,基督徒跪在地上祈祷着这一切尽快结束。广场上散落着无数火星,浓烟呛人,那些愚蠢的家伙真以为他们是不死之身,我猜想他们也许是兴奋过了头。他们眼睛变成鲜红色,露出湿漉漉的雪白獠牙,面目狰狞,足以让人彻夜未眠。他们轻蔑地看着那些畏惧的观众,发出恐怖的笑声,像是在讽刺和讥笑人们。
“他们对着所有人大吼,说出了他们最后对世间的遗言,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可悲的人们,不久之后噩梦又将席卷你们,我们——将会卷土重来,就在子时!杀戮不会就此停止,堕天使也不会就此长眠,永远不会。享受着你们短暂的宁静吧,哈哈——这座城市将再次陷入永世的黑暗,变成一座真正的——亡灵都。’”
贝尔停止了说话,面无表情地沉默着,脑海中依然回荡那些受害者撕心裂肺的尖叫,海因里希享受在其中,并没有想打破这沉默。
“那我继续……几个人用马车将他们的尸体送往远离市区的地方,埋葬在一个荒僻的小山坡下,然后抛弃马车,坐汽车返回,再去到法国,没有人再愿意回到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身穿斗篷的男人,在离开火场后也同时离开了伦敦。一部分人认为堕天使不会再回来了,他们最后的遗言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事实上,昔拉并没参与那一次屠杀议员的行动,他去了他母亲那儿。他的母亲离开他那个债务累累的父亲之后,到了约克郡。后来,在他们消失一年后,他母亲试图寻找过他们,但是徒劳。我很震惊的是,昔拉依然保留着对母亲的那份爱,尽管他所剩不多的情感一点点消失,他还是去找了他母亲,她也像正常母亲那样对待儿子,他们依然爱着对方,只是方式不同。她劝他离开他的父亲,他却什么也听不进去,随后离开了。他害怕自己那时候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他唯一的挚爱。”
贝尔嘴角微微上翘又继续说:“后来,昔拉不知和谁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回忆说:‘我没感觉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在我的眼中那些议员和那些被我艺术化的人一样,都是一个巨大的布满着大大小小血管的鲜红肉块。’”
“哦——艺术化?”海因里希一脸茫然。
“可能我前面没有说明,他认为这是人类文明中至高无上的一种艺术,很少有人能达到他的境界,每一个受害者都是他的作品。可是他自认为满意的作品始终没有诞生,所以他还在不停地追求着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完美杰作。他毫无罪恶感可言,他认为人死后尸体被泥土腐蚀,是对人体的一种极大亵渎。而他的任务,是救赎那些灵魂和肉体早已被玷污的人们,这是他最神圣的使命和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常常以此为荣,对外界那些偏见根本不屑一顾。他想,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所救赎的对象在得到他的恩赐时,一直在垂死挣扎和充满怨恨。人在死的时候应该安详地、宁静地、坦然地面对,这才是一个高贵和有尊严的人该有的死法,其他的一切都是在亵渎生与死的真正意义。昔拉一直是带着这种思想走过来的,他似乎无意间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哲学,他自己称之为昔拉圣经。因此,杀人后不会有罪恶感困扰他。”
“这倒是给了不少人一种解脱,从灵魂上挣脱束缚,给那些构成犯罪的人一个看似有力的辩护。这样一来,很多人就不必再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也给很多犯罪者一个相当充裕的理由。”海因里希站了起来,他在房间里面踱步,回想起他所说的那些话。
“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的痴心妄想!”贝尔怒吼道,杯中的香槟散落了一地,“他这是在亵渎人生命的高贵和基本的人身权利。”
“那你为什么非要杀死他?既然——你也知道这不可能,就像没有凡人能杀得了一位天使一样。”海因里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盯着贝尔。
“我……”他停顿了一下,感觉鼻子很酸,酸得让他难以忍受。海因里希看得出他变得很痛苦。
“他……杀了她……”他清了清嗓子,眼睛正在燃烧,“啊!我可爱的艾丽莎,她是令我多么着迷的女孩,她的肌肤雪白、头发自然卷曲,双眸深蓝。啊!我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艾丽莎,啊!我皎洁无邪的艾丽莎……”贝尔低下头,没有抽泣,只是紧握着拳头。
海因里希无声地朝他唾弃,本来他还挺佩服这个男人的,但他感觉此时的贝尔软弱得让人讨厌。
“当我遇到她的时候,我发现我实在没有办法离开她,我疯狂地迷恋着她,无法自控,我的身体充满了有关她的一切,我无法将这份爱改变,自始至终,永远都是这样,直到现在我依旧深爱着那个逝去的女孩,我与她之间的爱将永世共存。
“我们坠入爱河,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她理解和包容着我的一切,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啊!她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我被她从黑暗的深渊拉回来,我开始明白以前的我,身处的环境是多么的恐怖,简直是污垢之地,我对我以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震惊。啊!我永恒的艾丽莎!他夺走你美丽的容貌,但无法动摇你那高尚的灵魂,我亲爱的艾丽莎,你将不再孤单,我将与你同在,直到永远。”贝尔不断有泪水在眼角打着转,他始终没有办法割舍那份爱。
“你到底是谁?”海因里希问道。他绿莹莹的双眼就像老鹰那样锐利,似乎看透了一切,“你为什么知道得如此之多?你为什么对昔拉如此感兴趣?昔拉为什么偏偏杀了你的女人?我太好奇了。”
“我——我,”贝尔停住了,他拿出那个猩红色的徽章,“我就是第六个堕天使——帛曳的继承人,唯一一个善良的堕天使。”
“怪不得。”海因里希笑了笑,“我早该猜到了。”
贝尔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我伟大的安娜,她使我震惊,使我敬畏。面对着那个恶魔,居然面不改色,面对着自己被折磨的身体也无动于衷,如我想的那样,昔拉始终没办法战胜和摧毁她的灵魂——永远别想。啊!我的挚爱——啊!我的安娜。失去了她,我又会回到那个昏暗的世界,这黑暗将我无情吞没。我变得异常脆弱,以至于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我又回到那片田野上,拨开那些烦人麦穗,熟悉的味道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她就在我的身边,那个令我日思夜想的女孩,她的一点一滴,她每一次冲着我微笑,像猫咪一样依偎在我的胸前……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依旧是那个我深爱的安娜,谁也无法改变。
“但现在,我近乎发狂地希望她走得越远越好,我不要再看到她——永远不要,我希望她将我遗忘,或许她爱上其他的男人,然后远离这座充满邪气的城市——不要再回来。或许,她真的不属于我,她不该属于我。
“直到那一晚,我才获知昔拉在没有任何预兆之下杀了她,在她的尸体旁用她的鲜血写着‘艾丽莎——我最美丽的艺术品’……”
贝尔跪倒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海因里希的双腿,不断抽泣道:“我已经告诉了你一切,你知道了昔拉的恐怖,我请你一定要杀了他,我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你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海因里希蹲下来,狠狠地对贝尔道,“你不配做堕天使的一员,就像《圣经》提到那样,你应该接受昔拉的审判,”然后海因里希拿出一封推荐信,“而我将带领他们重返人间,在你来之前,我早就清楚了昔拉的一切。”
“你这个——恶魔!”他激动地吼道。
“你们也好意思说我是恶魔,看看你们干过的那些事情。”海因里希狂笑道。
“我的主人,”门被悄悄地推开,贝尔听见一个更加恐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他再熟悉不过了,双眼因恐惧瞪得大大的,从冒烟的喉咙中嘶哑地吐出几个字,“昔——昔拉!”
这时,屋外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异常强壮,一条长长的疤痕从胸口延伸到脖子,夹着血迹的脏乱头发贴着蜡黄的皮肤,身上裹着破旧、断裂的黑布,鲜红的舌头舔着嘴角的血迹,深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透露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杀欲,手指非常粗糙,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昔拉。”海因里希轻声低唤道。
“感谢您,我的主人。”
“这还有一个小朋友没解决呢?”海因里希冷酷地笑道。
“我们堕天使内部的丑闻,我们会自己了结。”
“我希望你下一次选人的时候注意点。我很遗憾,像你这样如此纯正的天使已经只剩下一个了。”海因里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伤感。
“足够了。”昔拉低吼道。
贝尔害怕地流着冷汗,缩到凳子下面,拼命颤抖着,发出一阵微弱、嘶哑的喊声。“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昔拉哼了一声,看着海因里希不解的眼神,解释道:“我需要保持嗜血的本性,可是,我现在已经严厉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怪物了,尽管这里几个人的鲜血让我抓狂。”
“那么,他就交给你了。”
“是,我的主人。”屋子里传来一阵狂笑声。
“切希娅,你在吗?”电话里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
“是的。”切希娅苦苦等待约纳斯两个小时,他却一直不见踪影,她发誓再也不和这个男人说一句话。本来已经决定不去了,可是,一听见约纳斯那迷人的嗓音,就将自己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
“你迟到了。”切希娅耐心地说道,内心却是另一个声音:为什么我没有骂他,甚至没有责备他?
“切希娅,我就在楼下。我很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我为此感到万分的抱歉,我希望今晚可以好好地补偿你。”约纳斯说道,很快,他又补了一句,“可以吗?亲爱的。”
切希娅心中建立的强大防线瞬间崩溃了,约纳斯那美得难以置信的五官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语言像魔力一样,使她无法讨厌他、离开他。
“我接受你的道歉。”
“太好了,你能原谅我真是太好了,真希望赶快见到你。”
“我也是,约纳斯。我这就下来。”切希娅激动地放下了电话,她一直不后悔自己刚才没能忍住说出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