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鳕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1:42
|本章字节:20632字
天快亮的时候,布鲁菲德才将那本厚厚的黑皮书翻了半本,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忽然发觉再不离开的话,恐怕会引来灾难性的后果。(手打)
布鲁菲德将黑皮书盖上,慢慢放回到原位,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自问并没有什么破绽时,才粗粗地将剩余的工作完成。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起来了,透过东面的窗户,可以看见一轮火红的艳阳正徐徐地从海平线尽头的云层里跳出来,布鲁菲德咋见如此景色,心潮不禁再度澎湃,他觉得,此时的他,正像天边升起的太阳,正准备散发出无穷的热量,万丈的光芒。
他自我陶醉了一会,才匆匆离开书房,四周静悄悄的,其余仆从们早就去休息了,布鲁菲德深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才缩着脖子,快步走回甲板下一层,钻回到自己的床上。
虽然明知道得赶紧休息,免得不知什么时候驾临的侯爵大人一家看到自己这个临时仆从的疲态,无奈翻来覆去,布鲁菲德却难以入眠,他一会编织着自己未来的野心,在这个海洋时代里,一个真正的海术师可是超然的贵族群体,一会又重温着海术入门中的各个海术,接着还尝试训练精神力,良久后,他的意识才朦胧起来,但急促的钟声却不适时的响起了。
布鲁菲德心底里暗暗咒骂,但强大的意志力还是马上把他从渴望睡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飞快穿衣,再奔到甲板下一层的公共卫生间里迅速梳洗,整理好衣装,才快步冲到甲板上。
仆从们紧急集合在甲板上,白胡子管家已经来到,开始对他们训话,布鲁菲德心不在焉的聆听着,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四周,发现身穿海军服装的军士已经上船了,开始布置保卫工作,还有法考尔金家族的水手们也已经到位,一个身形魁梧的船长正向他们分配着任务。
他心里想,这大概就是豪门出发前的气势吧,侯爵老爷尚未到来,所有一切不但要准备妥当,还得整整有条。
当白胡子训话完毕后,仆从们就分列两排,站在巨舰甲板的入口处,负手而立,以良好的姿态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布鲁菲德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等待,或许是与这个侯爵家的姓氏有关,对于这个自己所厌恶的姓氏,他内心感到份外的烦躁和不耐烦,甚至心底里更是前所未有地渴望着获得立于人上的权力,他在心中立誓,总有一天,是他们在傻站着等候自己。
阿德拉女士从仆从们的跟前走过,一个个的仔细观察,免得等会侯爵夫人看到什么不雅,她在布鲁菲德面前停了下来,低声质疑道:“布鲁菲德,为什么你的眼睛会这样无神,里面还布满了血丝?”
“阿德拉女士,我把活干完已经是半夜,所以睡得并不算好。”布鲁菲德垂下了头,一副羞愧的模样,但其实是害怕被对方看穿自己正在撒谎。
阿德拉女士摇了摇头,显然不能满意布鲁菲德这样的模样,她本来十分满意布鲁菲德那富有艺术气息的容貌,相信他一定能满足侯爵夫人的苛刻审美观,没想到现在布鲁菲德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好把他从队列的头几位抽离了出来,拖到了队伍的中后段,低声警告:“布鲁菲德,仪态是斯尔维亚家的最重要规矩,这次我不追究,下次你小心了。”
布鲁菲德只得点头表示明白,虽感激阿德拉这一刻的善意,但心里对这个斯尔维亚家的反感更重了。
北门传来了马蹄和车轴滚动的喧闹声,布鲁菲德发现每个人都目不斜视,他也不敢擅自转头去看,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似乎正有大队的车队正涌出北门,停在他们这条船前面,接着,船下传来了一阵阵道别声和笑声。
没过多久,这些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一行脚步声从通道处传来,白胡子连忙朗声道:“恭迎侯爵大人,侯爵夫人驾临!”
所有仆从刷一下整齐躬身行礼,海军和水手们也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行礼。
布鲁菲德躬着身子,根本没机会看清这些贵人们的长相,只看到一双接一双的漂亮鞋子从自己面前走过。
一把平和的男中音吩咐道:“开船吧!”
布鲁菲德正猜测这是否就是侯爵老爷的声音,北门外已响起连环四声礼炮,巨型船舰缓缓驶离码头,正式启程。
阿德拉女士朗声吩咐:“好了,你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待命吧!”
她想了想,又喊停了布鲁菲德,说:“你先回去睡一会吧,你的工作下午再开始!”
阿德拉不等布鲁菲德道谢,又转对另一个高个男孩说:“杰格,甲板下二层的工作暂停,你先到甲板下一层待命,戴斯,甲板下一层工作交给杰格,你到甲板中心点待命……”
布鲁菲德听得暗有歉意,没想到自己状态看起来并不好,竟然牵涉到这么多的人事调动。
阿德拉吩咐完毕后,说:“本次调动到中午用餐为止,下午各自回到各自岗位,明白了吗?”
“明白了,阿德拉女士!”众人齐声回应。
这一刻,布鲁菲德由衷地感谢阿德拉的善意。
下午,补了一觉的布鲁菲德终于恢复了精神,他负手站在二层会客厅外的长廊上,随时等待上面的召令,表面看起来,他面无表情,兢兢业业,心里已经神游到远方,思考着如何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精神力,海术入门里面描述,人类在最疲惫的时候,精神力也是最薄弱的时候,正是因为薄弱,所以才容易把它们给找出来,开始熟悉它们,并学会运用它们。
上午布鲁菲德得到补充睡眠的机会时,自问也已经到了极度疲惫的状态,就曾尝试过寻找这些虚无缥缈的力量,结果好像真给他用书里面所描述的奇特方法给找到了,一开始是在胸膛的位置,那是一团浅蓝的火焰,接着他发现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是团团火焰,然后他再想细细分辨,结果却睡醒了。
想到这,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如果精神力这么容易被挖掘出来,那海术师也不会这么值钱了,况且书里面说,一般也要三十天以上才能初见成效,自己哪有可能这么快就能内视到自己的精神力呢,那一定是个梦,一个感官比较真实的梦罢了……
楼梯的方向传来了脚步声,布鲁菲德赶紧停止胡思乱想,挺了挺胸膛,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你问问阿德拉,我的五弦琴放到哪里去了,叫她给我拿来会客室!”这是一把悦耳的女声,但布鲁菲德听起来却异常熟悉,因为这声音在过去一个月里不时会在他梦境里出现,那时一把充满嘲讽的声音,代表了他曾经受过的屈辱。
她全名是艾莎斯尔维亚法考尔金,侯爵家的千金小姐!布鲁菲德默念出这个名字时,收细了瞳孔,免得仇恨的厌恶之光从眼内溢出。
接到命令那个仆从应诺一声,小跑下楼下去。
艾莎和她的女伴继续轻轻谈笑着,忽然“咦”的一声,两人在布鲁菲德面前停了下来。
“呵,你不是那个新人吗?叫…对了,叫布鲁菲德,怎么也来了?”艾莎笑眯眯的注视着布鲁菲德,笑容很甜美。
但布鲁菲德仍目不斜视,回答说:“回艾莎小姐,是泽达先生选我来当临时仆从的。”
“呵呵,没想到他还挺有眼光的,竟然和本小姐看到同一个地方去了。”话毕,她和她的女伴想必是想起了那个作弄布鲁菲德的夜晚,齐声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布鲁菲德的心头,但左右不远处都有其余的仆从,不然他真会一时冲动把这两个小贱人推到水里去,让她们变成两只落汤鸡。
他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应道:“能为斯尔维亚家效劳,这是我的荣幸。”
艾莎忽然敛起了笑容,神秘的低声道:“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那晚走了以后,我就曾对海伦说过,这男孩眼睛里有成年人的yu望和野心,海伦,还记得吗?”
那位叫海伦的漂亮女孩,轻笑道:“当然记得,他愤怒时的目光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不过布鲁菲德呀,有野心当然是好的,但可别让野心的火焰烧坏自己哦,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引火了,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仆从的身份呀!”
“……”
布鲁菲德心里不禁惊了惊,自己毕竟太稚气了,只要一激动,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心情,面对两人一句接一句的夸奖式冷嘲热讽,他反倒沉住了气,继续面无表情的聆听着,心里冷冷反驳:一颗天鹅蛋,就算是生在养鸡场,那也没什么关系的,天鹅总有一天会振翅高飞。
这时,前面那位仆从已经将那银色的五弦琴抬了上来,艾莎命令他将琴抬进会客室,像是想了想,又回头笑道:“布鲁菲德,就由你进来侍候吧!”
“是的,艾莎小姐!”布鲁菲德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跟进了会议厅,立在那组豪华沙发边上。
艾莎小姐命令他冲一壶奶茶,自己便和海伦小姐继续嘻嘻哈哈的说起话来,全是贵族间的暧mei事情,那个什么什么子爵想追求哪个哪个小姐,竟然想爬窗户进去,结果因为太胖而摔了下来,还摔坏了腰骨,还有那个谁谁谁,又……她们谈得如此投入,丝毫没有因为布鲁菲德的存在而影响半点“雅兴”。
这样的漠视,布鲁菲德自觉这是另一种侮辱,本来没什么要用到自己的地方,却要自己站在这里,听她们说着一些无聊透顶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布鲁菲德更希望可以回到长廊上胡思乱想,那里起码还有清新的海风。
他心里对这两位贵族小姐开始方方面面的挑剔起来,她们生活虽然富足,精神却无比的空虚无聊,命人搬了这么大一个五弦琴上来,却碰也没碰一下……哼,大概连弹都不会弹吧,真是一对小贱人。
当艾莎和海伦谈论到男人在诚信方面是如何的不可靠时,她们忽然又有了新的主意,艾莎把脸转向布鲁菲德,说:“布鲁菲德,现在我们要考验你的诚信,你愿意接受考验吗?”
布鲁菲德心里当然是老子千万个不愿意,但嘴上却是回答:“既然小姐吩咐,我愿意接受考验。”
“那好,我问你,我漂亮吗?”艾莎笑意盈盈,望着布鲁菲德。
“漂亮!”这一句,倒不用布鲁菲德违心作答。
“有多漂亮?”艾莎注视着布鲁菲德,一副看你如何回答的模样。
美丽从来没有尺子可以量度出来,对于这个问题,布鲁菲德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小贱人聊天聊得闷了,又开始作弄自己了。
但忽然灵机一动,想起在训练营里所读过的散文诗,便这样回答道:“艾莎小姐的美丽就像春天,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让人从这份美丽中感染到快乐。”
艾莎顿时乐呵呵的大笑起来,说:“没想到大海中的贱民也能说出些动人的句子,哈哈……”
布鲁菲德心里又是一怒,表面仍是不动声色。
海伦接口问:“那么,我漂亮吗?”
“漂亮!”布鲁菲德感到自己高贵的灵魂开始怒吼了,这两个小贱人到底有完没完。
“有多漂亮?”
“海伦小姐的美丽就像秋天,充满了诗情画意,让人从这份美丽中感染到恬静。”布鲁菲德觉得自己脸皮的厚度开始增长了。
两人立即又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阵,也不知是为了获得赞美而高兴,还是在嘲讽布鲁菲德这个贱民也能说出雅致的句子。
当布鲁菲德自以为可以停止这些无聊的对话时,艾莎又忽然敛住笑意,突袭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那我们之间,谁漂亮?”
布鲁菲德还没出声,艾莎又迅速补充:“不许说我们一样漂亮,也不许说春天和秋天各有各的美丽,你只能据实回答!”
海伦哈哈干笑了两声,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盯着布鲁菲德的脸,女孩子可没有那个希望自己是比别人丑的。
布鲁菲德不禁咽了下口水,这个问题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半夜就会莫名其妙的被人扔进大海里喂鱼去,这里可是斯尔维亚家的船,表面分析,当然是说艾莎漂亮会比较稳妥,但谁知道海伦是属于什么势力的,看她们这么亲热,相信这个贱人也是出身另一个豪门吧,那么得罪她也是件危险的事。
他干咳了几声,才回答道:“回两位小姐,当美丽到了一个我所无法望及的高度,我是无法比较的,就像我无法能分辨出天上的两朵白云到底谁高谁低。”
这一次,反倒没有了笑声,这是一个相当得体的回答,既表明了自己身份的卑微,请两位大小姐别再为难,也同时给予两人各自一顶高帽。
艾莎细细想了想这个回答,才点头微笑道:“布鲁菲德,你远比我想像中要聪明嘛,只可惜你是贱民出身,如果你生于贵族,恐怕不是外交家,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投机商。”
“艾莎小姐过誉了。”布鲁菲德微微躬身,心里又升起了警惕,艾莎这个小贱人可是常常表演变脸的。
艾莎把那把银色的五弦琴提到身前,轻轻拨弄琴弦调音,侧头对海伦微笑道:“忽然有了兴致,不如我们合唱一曲吧。”
海伦微笑点头,琴音悠扬而起,曲调哀而不伤,这是贵族间流行的乐韵,布鲁菲德仔细聆听,虽不会欣赏,但也觉得乐声颇为动人,他偷偷瞥了眼她们两人,艾莎和海伦已伴随着乐韵开始轻轻吟唱,歌声悦耳且灵动,面容恢复了高贵的优雅,仿佛融入了这一刻的艺术之中。
布鲁菲德感受着忽然而来的音乐魅力,心想这一刻的她们,总算有了点贵族小姐的模样。
晚餐时间到了,另外的仆从接替了布鲁菲德的位置,这令布鲁菲德大大松了口气,总算逃出这两个贵族大小姐的视线范围内了,离去时,他感觉到她们似乎有目送自己一程。
甲板下一层的餐厅中,布鲁菲德领了自己那份晚餐,独自坐到一个角落去,仍像昨晚那样,没有人对这个临时仆从支付什么友情。
布鲁菲德心不在焉的用着餐,心里已经飞回到房间,研究那缥缈的精神力量当中去,同时也惦记那本黑皮书,他尚有半本没看,说不定其中会有更多挖掘精神力的线索。
旁边餐桌的仆从们正低声讨论着什么,因为发生了争论,这令他们的声量微微提高了少许,布鲁菲德稍稍关注了一下,原来他们在讨论如何才能讨贵族们欢心,正提出不同的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
这令布鲁菲德不屑的皱了皱眉,人生重要的不是所站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他们和自己虽然同站在仆人的位置,但他们所朝的方向仍然是仆人,只不过是渴望成为高级一点的仆人,而自己却不同,他面朝的是更高更高的权势,是让绝大多数人都得考虑如何讨自己欢心的角色。
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高贵灵魂的与众不同,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练习精神力,但还没进入冥想状态,房门就被敲响了,接着他被告知,艾莎小姐对现在侍候她那个的仆从很不满意,要布鲁菲德立即到书房待命。
布鲁菲德暗暗咒骂一声,表面唯唯诺诺,重新更衣,小跑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只有艾莎小姐一人,她的密友海伦不知哪里去了,艾莎小姐已换上了淡黄色的晚装,散发出素雅迷人的气息,此时正坐在宽大的软椅上,偶尔轻轻转动,不时弹奏几声五弦琴,然后拿起鹅毛笔在书桌上记录着什么。
布鲁菲德放慢脚步,轻轻走近,鼻子里立即闻到一阵清新的芬芳,那是沐浴后的气味,他立即警惕自己,说不定艾莎这小贱人正耍着什么新花招呢。
他微微躬身,行礼道:“艾莎小姐,我来了,请问您有何吩咐?”
艾莎似乎并没有立即发觉到他的存在,嘴上轻轻哼着一些乐韵,又拨动几下琴弦,马上飞快的将这些音符记录下来。
布鲁菲德皱了皱眉,不得不立在原地,心想这个贵族大小姐在作曲吗?还真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音乐天分……
好一会后,艾莎终于把这段曲子告一段落,才将椅子转过布鲁菲德这边,也不诧异的布鲁菲德已经到来,微笑道:“相信你来不久了吧,嗯,听到我哼什么、弹什么了吗?”
“听到了,艾莎小姐。”
“那好,把调子哼一次给我听听!”艾莎理所当然的命令。
天啊!这么散乱的乐韵要我拼凑起来,怪不得上一位仆从根本无法令她满意了……布鲁菲德心里咒骂着,但又不得不仔细回忆前面所聆听的音乐声。
很快,他便学着艾莎的发音方式,轻轻的哼了起来,才哼了几句,艾莎眼里不禁闪过了诧异,这个贱民竟然能将自己新作的曲子记得了七八成,不过令她好笑的是,布鲁菲德竟然是在模仿着自己发音。
她没等布鲁菲德把曲子哼完,便拍案笑道:“如果你是禽兽,一定是只鹦鹉,学得真像,哈哈……”
布鲁菲德心里怒骂,你才是禽兽!
艾莎没多在意布鲁菲德难看的脸色,问:“这首曲子令你联想到什么?”
布鲁菲德细心想了想,沉吟道:“……清晨吧,或者午前。”
艾莎小姐点了点头,微笑道:“嗯,你还有点音乐天分呀,刚才的仆从竟然说是傍晚,真是气死我了,我这首叫‘黎明之歌’,好听吗?”
“……好听!”布鲁菲德觉得对方并不希望听到别的答案。
艾莎却叹气道:“但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接着,她没再理会布鲁菲德,又再自个捧起五弦琴弹奏了起来,当她弹到第二遍时,布鲁菲德情不自禁的微微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个极为轻微的动作却落到了艾莎眼里,她马上变了脸色,转过椅子面向他,冷冷问:“有什么问题?”
布鲁菲德迎上艾莎冰冷的目光,努力让自己镇定,据实回答道:“艾莎小姐,黎明之歌表达的是黎明时的感觉吧?”
“嗯,我想借此曲来歌颂黎明,那时的光辉最为动人。”
“那么,请问艾莎小姐,你一般是什么时候起床呢?”
艾莎变色道:“布鲁菲德,你这个问题有点太过无礼了!”
艾莎的厉声呼喝吓,布鲁菲德脸色顿时也被吓得白了白,他赶紧躬身,也不敢轻易再发言了。
不过艾莎很快平静了下来,但声音依旧冰冷,说:“我常常在黎明时分起床,看着窗外的朝霞满天,每天都会涌起赞美的冲动……你是认为我这样的贵族小姐,自然是和猪的生物钟差不多,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黎明吧,对吗?既然没见过几次黎明,自然就写不出歌颂黎明的真正曲子了,对吗?”
布鲁菲德缓缓站直了身,将心底涌起的怯弱一点点压下,平静道:“艾莎小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指的是,如果你想歌颂黎明,那么先请你拥抱黑暗吧,如果没感受过黎明前那无尽的漆黑,那你一定无法感受黎明到来时,那个刹那光辉的灿烂。”
艾莎细细回味着这句话,盯着布鲁菲德的眼神,冰冷渐渐散退,慢慢变得柔和,点点异彩自她眼眸深处闪过。
此时,门外传来了几下轻轻的鼓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