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鳕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1:42
|本章字节:17618字
托玛纳是一个烙印上法考尔金印记的地方,一个名门的地盘。(手打)
它作为茫茫大海的为数不多的立足点之一,你想站立其上,体会陆地的踏实感,躲在高高的城墙后不用遭受海风的蹂躏,不用担惊受怕的面对大海,那么,你就得按照法考尔金的游戏规则行事。
作为预备成员,一个尚未洗脱贱民之名的家伙,这个地盘上的最低层人员,你走在大街上必须规规矩矩、诚惶诚恐,有最低层人员的模样,看到刚好出来散步穿着整齐的贵族们、小姐们迎面走来,你得尊尊敬敬地躬身行礼,还不能出声问候,免得唐突他们,得让他们先过,不能有半点失礼的地方。
所以,尽管尤兰塞恩是如此满心欢喜地出门,青春的热血正沸腾着,但还是收敛起自己顽劣的一面,表现得正如自己身上正穿着那套低阶成员衣装所代表的身份,布鲁菲德做得丝毫不必尤兰塞恩差,但他眼神却是写满了对这种现实的不满,他讨厌看到什么美丽的事物,也仅仅能偷偷瞥一两眼,而不能光明正大的欣赏,更讨厌戴起厚厚的面具而虚伪,憎恶现在的渺小只为衬托那些贵族所谓高贵的存在,其实这也是他讨厌踏上托玛纳大街的原因之一。
又一次对擦肩而过的一对贵族夫妇行礼后,尤兰塞恩似乎看出布鲁菲德的不满,低声道:“到了平民区一切都会不同了,嘿嘿,那里罕有贵族出现,最起码不用向人弯腰弯个不停了。”
布鲁菲德随便“嗯”了一声,心想尤兰塞恩确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于他而言,只要不需对人不断弯腰,那就是快乐的一天。
平民区,托玛纳东南区的一个小角落,那里是贵族仆从们退休后的住所之一,也是普通平民和各个贵族家庭里仆从们休假日的好去处,对于新来的预备成员,还没习惯豪门家族生活的节奏和压力,这里简直就是让你放松心情的天堂。
尤兰塞恩领着布鲁菲德走向东南角,每一次来到分岔路都不作丝毫停顿拐向正确的方向,这令布鲁菲德丝毫不怀疑这些道路一定在尤兰塞恩的脑海中,在他的梦中,缠绕过无数回了。
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大多是平民和贵族家庭的仆从为主,偶然出现一两个贵族装束的,也仅仅是低阶贵族,四周的屋子开始越来越密集,这里的房屋比起中区的建筑,就远远没有那么华丽和堂皇了。
布鲁菲德的心情重新开始好转,就像天上的太阳绕出了那几团乌云的包围,重新照耀向四方,尤兰塞恩也加快了脚步,确实,单单这里低级平民也敢频频交头接耳,就着实令人精神一振了。
绕过了两个身穿黑衣的治安宪兵把守的岗位,一条细长的街道呈现眼前,这里的建筑虽然有点破败,但却洋溢着是中区所没有的勃勃生机,道路两旁摆摊的小贩,摊位摆得密密麻麻,货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吸引着细道中央川流不息的人群,这里虽然还远不如南城门外船区的喧闹,但却多了一份热烈,对于这些法考尔金家族的最低层而言,任何一次外出都是无比珍贵的。
而对于布鲁菲德而言,能走进这样的购物地带,也是他罕有的体验,尤其这里的人群都是没什么身份的家伙,从空气中淡淡的汗水味道、廉价香水的味道、还有偶尔迸发出的一两句粗言就可见一斑,他隐藏心底那颗孩童的心不禁活跃了起来,这里凑近看看,那里靠前望望,笑容不知不觉就爬上了脸庞。
这里的工艺品来自大海的各个角落,大多美观精致,其实对于法考尔金家族的低层成员来说,这些小玩意的实际意义并不大,但他们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是压抑而且枯燥的,所以必须找点事儿来干,收藏某个类别的工艺品便成了他们的主流兴趣。
尤兰塞恩不断拉着布鲁菲德往前走,嚷嚷着前面一定会更精彩,但布鲁菲德却依旧左顾右盼,慢悠悠地按照自己的节拍穿梭在人群中,一个摆满刀具的摊位吸引住了他的注意,脚步干脆便停了下来。
这些刀具异常小巧,长剑恐怕比匕首还要小一点,不过外观甚是精美。
尤兰塞恩赶紧在布鲁菲德耳边低声提醒:“喂,布鲁菲德,你可别乱买东西,武器在训练营里可属于违禁品!”
那摊主已是个花甲老人,但耳朵却灵敏得很,立即把目光移向他们,笑道:“小家伙别胡说,我卖的工艺品可没有违反家族的规定,首先,它长度不足,况且,它们可没有刀锋的。”说话间,他把布鲁菲德面前的两把骑士短剑给抽了出来,果然,刀锋完全钝的,不过那两把短剑的长度就像其他工艺品一样,总长恐怕连普通匕首都不如。
老人的话仿佛是应对尤兰塞恩,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布鲁菲德,这位老贩子似乎已经看出谁才是真正的买家。
尤兰塞恩没再作声,只是拉了拉布鲁菲德的衣袖,暗示快点走吧,不过布鲁菲德似乎并没有领会到室友的意思,干脆弯下腰,细细把玩起其中一把雕饰有海神图案的短剑。
老人那对三角眼马上看出商机,抛下另一边的客人,凑近布鲁菲德那边,介绍道:“小家伙,这可是右芒岛出产的杰作,你看剑鞘上的图案,简直是浑然天成,你再看那剑柄……”
听着老人的滔滔不绝介绍,尤兰塞恩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又用肩膀撞了撞布鲁菲德,布鲁菲德却问:“多少钱?”
老人眼睛更亮了,眼角余光又一次掠过两人的预备成员服饰,低声报价:“你们只是小孩子,就当我老头子半卖半送吧,只收取你们十五银币,如何?”
“哇,你不如直接去抢。”尤兰塞恩失声叫道,他正想再次提醒布鲁菲德,谁料到布鲁菲德已经直接站了起来,抛下一句“买不起”,就转身离去了。
这轮到老人着急了,连忙问:“喂,小家伙,那你还个价吧。”
“实在还不起,请原谅。”布鲁菲德并没有停下脚步。
眼看到手的生意要跑了,老人忙从矮凳上站了起来,提高少许声量,说:“你尽管还价!“
从尤兰塞恩的角度,他可以清晰看到布鲁菲德嘴角边牵动出一个狡黠的弧度,当他把身体重新转回去时,脸上又恢复了朴实,只听他嘴中淡淡吐出:“老人家,一个银币,你看如何?”
“啊,小家伙,你砍价也砍得太夸张了吧……”
“……”
两人继续穿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尤兰塞恩看着布鲁菲德仍把玩着那精致的短剑,忍不住低声道:“嘿嘿,真看不出你还是个议价高手呢。”
布鲁菲德随意“嗯”了一声,他还呆在玛丽斯姨妈船上的时候,观察四周人们的议价,是他那时生活的主要乐趣之一。
尤兰塞恩又道:“不过我说布鲁菲德,这玩意如果……我仅仅说是如果,把它磨锋利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应该知道吧?”说这话时,尤兰塞恩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布鲁菲德又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在他小小的心灵看来,作为一个海术师,一个操控精神力的能力者,近距离攻击可是薄弱环节,所以一直都想找寻一把小巧的武器防身,他观察过训练营的管理方式了,当你训练通过了前三个月,在预备成员训练营里站稳脚后,人身管理方面会松许多,只要自己隐藏得好,把一把锋锐的匕首藏在身上不被人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他买这把看似工艺品的短剑本来就有把它磨锋利的意思,但现在尤兰塞恩竟然把他这个想法给说了出来,他不得不再正容应对一句:“放心吧,尤兰塞恩,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尤兰塞恩耸耸肩,笑道:“用不着这么严肃,你说不会出岔子,那当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来,我们快点进入作乐的时段吧。”他毕竟是个天生乐观的男孩,很快就将这个阴霾抛到了脑后。
平民区里的平民酒吧,当大门打开时,你除了能听到清脆的铃当响声,还能闻到浓郁的啤酒芬芳,当然,其中还夹杂着阵阵扑面而来的汗味和廉价烟草的味道,当大门再次关上,里面嘈杂的人声,喧哗的划拳声会将酒吧和外面的世界一分为二,仿佛这里才是真正的人生,在外面托玛纳所受到的委屈,在各自低层岗位里所经历的挫折,在此都能暂时忘个一干二净,投入进这个醉生梦死的世界中去。
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期望能释放压力,寻找一点自我,寻找一点尊严,所以说话会特别大声,酒也会喝得特别多,情绪也特别容易动荡,一些情绪过分激昂的男男女女便会在酩酊之后,在平民区尽头的廉价旅馆里找寻生理上的漏点。
或许正是想到这个,当尤兰塞恩进入到门后的世界,脸色仿佛已经喝了几瓶啤酒般开始发红了,目光四处飞掠,期望找到一个理想的位置,布鲁菲德刚踏进这个大门的刹那,也如尤兰塞恩般激动,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一刻,像个大人那样坐在酒吧里畅饮,寻找激动人心的一夜情,在跟随玛丽斯姨妈的岁月里,他常常听别的船上的男子们说起到酒吧的种种快乐和风情,当然,作为贱民,所去的酒吧也都是在码头外围的船只上搭建的,不过所描述出来的场景气氛,并没有什么不同,常常令那时的布鲁菲德向往不已。
但当他真有机会身临其境,没过一会,他便使自己平静下来,这里的醉生梦死只是暂时的,甚至是有毒性的,只要一个失足,你将会因为在这里犯下或种下的某个错误而永劫不复。
尤兰塞恩已经瞄上了一个位置,二话不说拖着布鲁菲德就挤过去,这时布鲁菲德才留意到原来酒吧里还放着一些“音乐”,不过与其说是音乐,还倒不如说是声音,因为布鲁菲德用精神集中到耳朵上时,才能听清楚了其中一二,那样的声音很像是男女间干某种事时的呻吟。
令布鲁菲德意外的是,作为新来者的尤兰塞恩似乎并没有坐外围桌子的兴趣,他拉着自己直接挤进了中心吧台,在一处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处一钻,恰好旁边那个大汉喝得差不多了,乐呵呵的一笑,就给他们让出了位置,那大汉自己便脚步蹒跚地往外离去。
布鲁菲德留意到那大汉的神色,发觉他其实并不如看起来那么醉,心中不禁暗暗一凛,来这里的人说到底都是法考尔金的成员,尽管是最低层的成员,但毕竟都是这个豪门家族给亲手挑选出来的,绝大多数人,都相当有自制力,懂得什么时候该收敛。
“来两杯冰啤,一碟花生。”尤兰塞恩故作老练地对吧台后侍应嚷嚷,声量很大,但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对方仅仅是勉强听到。
“先生,我们昨天新进了一批北岛的黑啤,要尝尝吗?”那侍应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看来也是法考尔金退休的低层人员。
“多少钱?”尤兰塞恩这方面可是小心翼翼。
“八十铜币。”侍应笑了笑,他忽然借着闪烁而过的昏暗灯光,看清了这两个小家伙的服饰。
尤兰塞恩为之哑然,对于他们而言,那可是比较高的价钱了,幸好布鲁菲德在一旁十分善解人意地接上说:“我喝不惯黑啤,普通冰啤就可以了,谢谢。”
“好,马上来!”侍应友善一笑,并没有任何嘲讽,笑得令人感觉十分舒服,这令布鲁菲德更了解为什么人们如此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有平等和尊重。
布鲁菲德并不是一个擅长喝酒的人,毕竟在他人生旅途里可以喝酒的机会并不多,他只是小口小口地尝着,并不像尤兰塞恩那样豪迈,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喝完了第一杯,他红着脸解释:“过去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常有机会和大人喝酒。”
或许是他的脸确实太红了,所以布鲁菲德很有理由相信,那是他在偷船上大人们的酒来喝。
当尤兰塞恩把第二杯喝到一半时,他借着酒意自我炫耀道:“嘿嘿,我说布鲁菲德,这个位置不错吧,全场漂亮一点的小妞都能尽收眼底了,知道我为什么可以这么快看出这里将会有位置呢,呵呵,全部归功于我的直觉,崇拜我吧,我能洞察到刚才那位大叔是准备要走的,呃……”
说到后面他打了个酒嗝,话已经有点含糊,布鲁菲德看了看四周畅饮中的人们,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能分清男女已经不错,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尤兰塞恩他开始有点醉意了吧。
布鲁菲德晃了晃手中那一大杯冰啤,目光从四周醉生梦死的家族成员的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酒吧一侧的厚木板上,那里有一幅王朝时代的抽象画,在它之上,有两个悬挂在高处的紫水晶水缸,形体颇大,站在他们面前的侍应擦拭着杯子,随口介绍道:“先生,那是供人决斗用的?”
决斗,低级成员间的决斗?布鲁菲德的目光里仍是充满了疑惑。
侍应耐心解释道:“家族仆从间的决斗当然不能流血,也不能离奇死亡,那比憋气就是一种不错的决斗方式,毕竟我们都是海神的儿女,双方都进入紫水晶中,谁先呼吸,谁失败,任由对方处置。”
多么无趣的一种决斗方式啊,世人就不能用一些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彼此间的争端吗?布鲁菲德忽然一阵意兴阑珊。
尤兰塞恩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他异常神秘地凑近布鲁菲德,低声道:“布鲁菲德,有美女在关注我,狩猎的时间到了。假如我等会向你偷偷比出一个异常下流的手势,那就说明我将风花雪月,而你必须自个回去了。”
布鲁菲德只好笑着说句小心点,但如果善意的警告言辞就能劝阻住人们的闯祸,世界就不会有这么不幸的发生了。
没过多久,酒吧的东北角就传来了一下异常惨烈的惊呼,声音是如此的尖锐高昂,以致令本来如此嘈杂的全场也为之安静刹那,那个角落传来了一阵阵嘲讽的笑声,仿佛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但布鲁菲德却笑不出来,连忙跳下高脚椅跑了过去,因为他认出那是尤兰塞恩的声音。
无论一个地方如何拥挤,但只要发生打架暴动的变故,那么总能空出一大片地方给闹事者,布鲁菲德所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种情况,酒吧角落的一个包厢前,已经空出了一大片地方,而不幸的主角恰恰却是尤兰塞恩,他正捂着头,斜躺在地上,似乎被什么重物重击了一下。
布鲁菲德心中一惊,在托玛纳的土地上,低阶人员里竟然有人敢随便动手打架?难道就不怕被驱逐出去吗?
他挤开了人群,来到那片随时有可能变成战场的空地,蹲下扶起尤兰塞恩,虽然灯光昏暗,但他还是可以很清楚地判断出尤兰塞恩并没有流血,或许是对方手下留情,也或许是尤兰塞恩的运气还不错。
肇事者从包厢中缓缓走出,他拥有英俊的样貌,看起来还相当年轻,恐怕也只比布鲁菲德大几岁,但神色的嚣张,动作里的耀武扬威,都在挑拨着他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他意犹未尽。
但对于四周的人群而言,这家伙最耀眼的还是他身上那套代表法考尔金皇室的服饰,尽管只是一件小小的仆从主管的金黄色衣服,但足够令这里的人们望而生畏了。
人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随便说出一句指责的话,皇室仆从和他们的身份距离,就像皇室和他们主人的身份距离。
布鲁菲德当然也看清了对方身上的衣服,他强控着怒气,以尽量平淡的语气问:“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要打人了?”
包厢里陆续走出了好几人,全部是皇室仆从服饰,他们跟随在那件主管服饰的身后,一脸笑嘻嘻看热闹的模样,布鲁菲德注意到,包厢里还有几个探头出来的小丫头,颇有几分姿色,她们身上穿的只是普通家族仆从的服饰,不过恐怕祸根就是她们身上了。
那肇事者并没有回答,他身边一个身材稍稍矮小的家伙给出了答案:“他竟然妄图非礼我们主管大人的姑娘,脑子分明是有点糊涂了,幸好我们家大人心地善良,敲醒了他糊涂的脑袋,你看,他现在已经恢复清醒了,还不快谢谢我们大人!”
四周立即一片哄笑,充满了戏虐和嘲讽,不过笑声的音量主要还是来自那个包厢,皇室仆从的假期很少,这也令压抑已久的他们出来后会更为放肆。
“我并没有非礼那小妞,我只是在洗手间通道那里搭讪了几句。”尤兰塞恩艰难地睁开眼睛,用异常轻微的声音说着。
布鲁菲德仰头看了看明显蔑视他们的皇室仆从主管,又低头看了看神色一蹶不振、摇摇欲坠的尤兰塞恩,他觉得自己高贵的灵魂仿佛正受到一种低俗的侮辱,但他理智的一面还是占了上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发作,低声道:“我的朋友已经受到了教训,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们还没有说谢谢呢!”肇事者终于作声了,声音有点尖,感觉就像是捏着喉咙说话一般,言辞实在令人愤慨,不过他身边的人纷纷大声附和,仿佛布鲁菲德他们确实承了肇事者的恩惠,该说声谢谢。
布鲁菲德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那么,谢谢了。”
“太小声,你在说什么?”
“对啊,根本听不到!”
“向人道谢也太没诚意了,家族里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不懂礼貌的仆人?”
“……”
四周的人群没再跟着起哄和嘲笑了,他们看向布鲁菲德两人时,眼神更多变成了怜悯,周围的声音只剩下来自皇室最低层仆从们的叫嚣。
布鲁菲德的眼眶已经爬上了血丝,支撑在尤兰塞恩背后那只手,已经在阴影中紧握成拳,但他的理智依然没有在盛气凌人的侮辱面前消失,大声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