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七下景穆十二王

作者: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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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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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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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4808字

【原文】


南安王桢,皇兴二年封,加征南大将军、中都大官,寻迁内都大官。高祖即位,除凉州镇都大将。寻以绥抚有能,加都督西戎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域校尉、仪同三司、凉州刺史。徵为内都大官,出为使持节、侍中、本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桢性忠谨,事母以孝闻,赐帛千匹以褒之。


征赴讲武,高祖引见于皇信堂,戒之曰:“翁孝行著于私庭,令问彰于邦国,每钦忠懿,思一言展,故因讲武,远征赴阙。仰恋仁慈,情在未已。但长安镇年饥民俭,理须绥抚,不容久留,翁今还州,其勤隐恤,无令境内有饥馁之民。翁既国之懿亲,终无贫贱之虑。所宜慎者,略有三事:一者,恃亲骄矜,违礼僭度;二者,傲慢贪奢,不恤政事;三者,饮酒游逸,不择交友。三者不去,患祸将生;但能慎此,足以全身远害,光国荣家,终始之德成矣。”而桢不能遵奉,后乃聚敛肆情。文明太后、高祖并临皇信堂,引见王公。太后令曰:“汝阴王天赐、南安王桢不顺法度,黩货聚敛,依犯论坐,将至不测。卿等为当存亲以毁令,为欲灭亲以明法?”群臣咸以二王托体先皇,宜蒙矜恕。太后不答。高祖乃诏曰:“南安王桢以懿戚之贵,作镇关右,不能洁己奉公,助宣皇度,方肆贪欲,殖货私庭,放纵奸囚,壅绝诉讼,货遗诸使,邀求虚称。二三之状,皆犯刑书。昔魏武翦发以齐众,叔向戮弟以明法,克己忍亲,以率天下。夫岂不怀,有为而然耳。今者所犯,事重畴日,循古推刑,实在难恕。皇太后天慈宽笃,恩矜国属,每一寻惟高宗孔怀之近,发言哽塞,悲恸于怀;且以南安王孝养之名,闻于内外,特一原恕,削除封爵,以庶人归第,禁锢终身。”


后高祖南伐,桢从至洛,及议迁都,首从大计,高祖甚悦。桢母刘太妃薨,高祖亲幸临慰。及葬,赠布帛彩五百段。又以桢议定迁都,复封南安王,食邑一千户。出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刺史。高祖饯桢于华林都亭。诏曰:“从祖南安,既之蕃任,将旷违千里,豫怀惘恋。然今者之集,虽曰分歧,实为曲宴,并可赋诗申意。射者可以观德,不能赋诗者,可听射也。当使武士弯弓,文人下笔。”高祖送桢于阶下,流涕而别。


太和二十五年五月至鄴,入治日,暴风大雨,冻死者十数人。桢又以旱祈雨于群神。鄴城有石虎庙,人奉祀之。桢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当加鞭罚。”请雨不验,遂鞭像一百。是月疽发背,薨。谥曰惠,赠帛一千匹。及葬,又赐帛千匹,遣黄门郎监护丧事。及恆州刺史穆泰谋反,桢知而不告,虽薨,犹追夺爵封,国除。有五子。


子英,字虎兒。性识聪敏,博闻强记,便弓马,解吹笛,微晓医术。高祖时,为平北将军、武川镇都大将、假魏公。未几,迁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安南将军、领护西戎校尉、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


高祖南伐,为梁汉别道都将。后大驾临钟离,诏英率众备寇境上。英以大驾亲动,势倾东南,汉中有可乘之会,表求进讨。高祖许之。师次沮水,萧鸾将萧懿遣将尹绍祖、梁季群等领众二万,徼山立栅,分为数处,居高视下,隔水为营。英乃谋曰:“彼帅贱民慢,莫能相服,众而无上,罔知适从。若选精卒,并攻一营,彼不相救,我克必矣。若克一军,四营自拔。”于是简兵三面腾上,果不相救。既破一处,四营俱溃,生擒梁季群,斩三千余级,俘七百人。鸾白马戍将其夜逃溃。乘胜长驱,将逼南郑,汉川之民,以为神也,相率归附。梁州民李天干等诣英降,待以国士之礼。天干等家在南郑之西,请师迎接,英遣迎之。萧懿闻而遣将姜脩率众追袭,逮夜交战,颇有杀伤。脩后屡败,复更请军。懿遣众赴之,迎者告急。英率骑一千,倍道赴救。未至,贼已退还。英恐其入城,别遣统军元拔以随其后,英徼其前,合击之,尽俘其众。懿续遣军,英不虞贼至,且众力已疲,军少人惧,咸欲奔走。英乃缓骑徐行,神色自若,登高望贼,东西指麾,状似处分,然后整列而前。贼谓有伏兵。俄然贼退,乘势追殄,遂围南郑。禁止三军,一无所犯,远近皆供租运。


先是,英未至也,萧懿遣军主范洁领三千余人伐獠。洁闻大军围城,欲还救援。英遣统军李平敌、李铁骑等收合巴西、晋寿土人,以断其路。洁以死决战,遂败平敌之军。英候其稍近,以奇兵掩之,尽皆擒获。攻围九十余日,战无不克。被敕班师。英于是先遣老弱,身勒精卒留后,遣使与懿告别。懿以为诈也,英还一日,犹闭门不开。二日之后,懿乃遣将追英。英亲自殿后,与士卒下马交战,贼众莫敢逼之。四日四夜,然后贼退,全军而还。会山氐并反,断英归路。英勒众奋击,且战且行,为流矢所中,军人莫有知者。以功迁安南大将军,赐爵广武伯。在仇池六载,甚有威惠之称。父忧,解任。


高祖讨汉阳,起英为左卫将军,加前将军,寻迁大宗正,又转尚书,仍本将军,镇荆州。萧宝卷将陈显达等寇荆州,英连战失利。车驾至南阳,免英官爵。世宗即位,行徐州,还复尚书、广武伯。萧宝卷遣将军陈伯之寇淮南,司徒、彭城王勰镇寿春,以英为镇南将军,率众讨之。英未至,贼已引退。勰还,诏英行扬州。


后英还京师,上表曰:“臣闻取乱侮亡,有国之常道;陈师鞠旅,因机而致发。窃以区区宝卷,罔顾天常,凭恃山河,敢抗中国。今妖逆数亡,骄纵日甚,威侮五行,怠弃三正,淫刑以逞,虐害无辜。其雍州刺史萧衍东伐秣陵,扫土兴兵,顺流而下,唯有孤城,更无重卫。此则皇天授我之日,旷载一逢之秋,事易走丸,理同拾芥,此而不乘,将欲何待?臣乞躬率步骑三万,直指沔阴,据襄阳之城,断黑水之路。昏虐君臣,自相鱼肉。我居上流,威震遐迩,长驱南出,进拔江陵。其路既近,不盈五百,则三楚之地,一朝可收;岷蜀之道,自成断绝。又命扬徐二州,声言俱举,缘江焚毁,靡使所遗。建业穷蹙,鱼游釜内。士治之师再兴,孙皓之缚重至,齐文轨而大同,混天地而为一。伏惟陛下暂辟旒纩,少垂听览,独决圣心,无取疑议。此期脱爽,并吞未日。”事寝不报。英又奏曰:“臣闻乘虚讨弱,事在速举;因危攻昧,徼捷可期。今宝卷乱常,骨肉相贼,蕃戍鼎立,莫知所归。义阳孤绝,密迩天境,外靡粮援之期,内无兵储之固。此乃临焚之鸟,不可去薪;授首之寇,何容缓斧。若此行有果,则江右之地,斯为经略之基;如脱否也,非直后举难图,亦或居安生疾。今豫州刺史司马悦已戒严垂迈,而东豫州刺史田益宗方拟守三关,请遣军司为之节度。”世宗遣直寝羊灵引为军司。以军功拜吏部尚书,以前后军功进爵常山侯。


英奏:“谨案学令:诸州郡学生,三年一校所通经数,因正使列之,然后遣使就郡练考。臣伏惟圣明,崇道显成均之风,蕴义光胶序之美,是以太学之馆久置于下国,四门之教方构于京瀍。计习训淹年,听受累纪,然俊造之流应问于魏阙,不革之辈宜返于齐民,使就郡练考,核其最殿。顷以皇都迁构,江扬未一,故乡校之训,弗遑正试。致使薰莸之质,均诲学庭;兰萧之体,等教文肆。今外宰京官,铨考向讫,求遣四门博士明通五经者,道别校练,依令黜陟。”诏曰:“学业堕废,为日已久,非一使能劝,比当别敕。”


寻诏英使持节、假镇南将军、都督征义阳诸军事,率众南讨。萧衍司州刺史蔡道恭闻英将至,遣其骁骑将军杨由率城外居民三千余家,于城西南十里贤首山即岭为三栅,作表里之势。英勒诸军围贤首垒,焚其栅门。杨由乃驱水牛,从营而出,继之以兵。军人避牛,师遂退下。寻分兵围守。其夜,栅民任马驹斩由以降。三军馆谷,降民安堵。萧衍遣其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将军王僧炳等率步骑三万来救义阳。僧炳统众二万据凿岘,景宗率一万继后。英遣冠军将军元逞、扬烈将军曹文敬进据樊城以抗之。英部勒将士,掎角讨之,大破僧炳军,俘斩四千余人。英又于士雅山结垒,与景宗相抗,分遣诸统,伏于四山,示之以弱。衍将马仙琕率众万余,来掩英营。英命诸军伪北诱之,既至平地,统军傅永等三军击之,贼便奔退。进击溃之,斩首二千三百级,斩贼羽林监军邓终年。仙琕又率一万余人,重来决战。英勒诸将,随便分击,又破之,复斩贼将陈秀之。统军王买奴别破东岭之阵,斩首五百。道恭忧死,骁骑将军、行州事蔡灵恩复凭穷城,短兵日接。景宗、仙琕知城将拔,尽锐决战,一日三交,皆大败而返。灵恩势窘,遂降。三关戍闻之,亦弃城而走。诏曰:“知贼城已下,复克三关,展威辟境,声略宣振,公私称泰,良以欣然。将军渊规内断,忠谟外举,受律扬旌,克申庙算,虽方叔之制蛮荆,召虎之扫淮浦,匹兹蔑如也。新州初附,宜广经略,想善加检督,必令周固,有所委付,然后凯旋耳。”初,高祖之平汉阳,英有战功,许复其封,反为显达所败,遂寝。是役也,世宗大悦,乃复之,改封中山王,食邑一千户。遣大使、鸿胪少卿睦延吉持节就拜。英送蔡灵恩及衍尚书郎蔡僧勰,前军将军、义阳太守冯道要,游击将军鲍怀慎,天门太守王承伯,平北府司马宗象,平北府谘议参军伏粲,给事中、宁朔将军蔡道基,中兵参军庞脩等数十人。诏曰:“会平江南,此等便可放归也。”英既还,世宗引见,深嘉劳之,后增封一千户。


萧衍遣将军寇肥梁,诏英使持节,加散骑常侍,征南将军、都督扬徐二道诸军事,率众十万讨之,所在皆以便宜从事。诏英曰:“贼势滋甚,围逼肥梁,边将后规,以至于此。故有斯举,必期胜捷,而出军淹滞,肥梁已陷。闻之惋懑,实乖本图。今众军云集,十有五万,进取之方,其算安在?克殄之期,复当远近?竟以几日可至贼所?必胜之规,何者为先?故遣步兵校尉、领中书舍人王云指取机要。”英表陈事机。乃击破阴陵,斩衍将二十五人及虏首五千余级。又频破贼军于梁城,斩其支将四十二人,杀获及溺死者将五万。衍中军大将军、临川王萧宏,尚书右仆射柳惔等大将五人沿淮南走,凡收米三十万石。诏劳英曰:“知大摧鲸寇,威振南海,江浦无尘,三楚卷壒,声被荒隅,同轨斯始。公私庆慰,良副朕怀。便当乘威藉响,长驱吴会,翦拉遗烬,截彼东南也。”


英追至于马头,衍马头戍主委城遁走,遂围钟离。诏曰:“师行已久,士马疲瘠,贼城险固,卒难攻屠。冬春之交,稍非胜便,十万之众,日费无赀。方图后举,不待今事。且可密装徐严,为振旅之意,整疆完土,开示威略。左右蛮楚,素应逃亡,或窜山湖,或难制掠。若凶渠黠党,有须翦除者,便可扑扫,以清疆界。如其强狡凭阻,未易致力者,亦不烦肆兵。凯旋迟近,不复委曲。”英表曰:“臣奉辞伐罪,志殄逋寇,想敌量攻,期至二月将末三月之初,理在必克。但自此月一日以来,霖雨连并,可谓天违人愿。然王者行师,举动不易,不可以少致睽淹,便生异议。臣亦谛思:若入三月已后,天睛地燥,凭陵是常。如其连雨仍接,不得进攻者,臣已更高邵阳之桥,防其泛突。意外洪长,虑其破桥,臣亦部分造船,复于钟离城随水狭处,营造浮桥,至三月中旬,桥必克成。晴则攻腾,雨则围守,水陆二图,以得为限。实愿朝廷特开远略,少复赐宽,假以日月,无使为山之功,中途而废。”诏曰:“大军野次,已成劳久,攻守之方,理可豫见。比频得启,制胜不过暮春,及省后表,复期孟夏之末。彼土蒸泞,无宜久淹。势虽必取,乃将军之深计;兵久力殆,亦朝廷之所忧。故遣主书曹道往观军势,使还,一一具闻。”及道还,英犹表云“可克”。


四月,水盛破桥,英及诸将狼狈奔走,士众没者十有五六。英至扬州,遣使送节及衣冠、貂蝉、章绶。诏以付典。有司奏英经算失图,案劾处死。诏恕死为民。


后京兆王愉反,英复王封,邑一千户,除使持节,假征东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英未发而冀州已平。时郢州治中督荣祖潜引萧衍军,以义阳应之,三关之戍,并据城降衍。郢州刺史娄悦婴城自守。悬瓠城民白早生等杀豫州刺史司马悦,据城南叛。衍将齐苟仁率众守悬瓠。悦子尚华阳公主,并为所劫。诏英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假征南将军,出自汝南。世宗引英谓之曰:“娄悦绥御失和,铨衡暗于简授,故使郢民引寇,关戍外奔,义阳孤窘,有倒悬之切。王,国之召虎,威名宿震,故屈王亲总元戎,扫清氛秽。昔卫霍以匈奴之故,居无宁岁;今南疆不靖,王不得以屡劳为辞也。”英对曰:“臣才非韩白,识暗孙吴,徒以宗室之长,频荷推毂之寄。规略浅短,失律丧师,宜章子反之戮,以谢天下。陛下慈深念屡,爱等钟牛,使臣得同荀伯,再生明世。誓追孟氏,以报复为期。关郢微寇,何足平殄?灭贼方略,已在臣目中,愿陛下勿劳圣虑也。”世宗曰:“截彼东南,再清随楚,所望于将军。钟离一眚,岂足以损大德。今王董彼三军,朕无忧矣。”


世宗以邢峦频破早生,诏英南赴义阳。英以众少,累表请军,世宗弗许。而英辄与邢峦分兵共攻悬瓠,克之,乃引军而进。初苟仁之据悬瓠,衍宁朔将军张道凝等率众据楚城,闻英将至,弃城南走。英追击,斩道凝及衍虎贲中郎曹苦生,尽俘其众。既次义阳,将取三关,英策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克一关,两关不待攻而定。攻难不如攻易,东关易攻,宜须先取,即黄石公所谓战如风发,攻如河决。”英恐其并力于东,乃使长史李华率五统向西关,分其兵势。身督诸军向东关。先是,马仙琕使云骑将军马广率众拒屯于长薄,军主胡文超别屯松岘。英至长薄,马广夜遁入于武阳,英进师攻之。闻衍遣其冠军将军彭甕生、骠骑将军徐超秀援武阳,英乃缓军,曰:“纵之使入此城,吾先曾观其形势,易攻耳,吾取之如拾遗也。”诸将未之信。瓫生等既入武阳,英促围攻之,六日而广等降。于是进击黄岘,衍太子左卫率李元履弃城奔窜。又讨西关,衍司州刺史马仙琕亦即退走,果如英策。凡擒其大将六人,支将二十人,卒七千,米四十万石,军资称是。


还朝,除尚书仆射。永平三年,英薨,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帛七百匹,赠司徒公,谥曰献武王。英五子。


攸,字玄兴,东宫洗马。早卒,赠散骑侍郎。


攸弟熙,字真兴。好学,俊爽有文才,声著于世,然轻躁浮动。英深虑非保家之主,常欲废之,立第四子略为世子。宗议不听,略又固请,乃止。起家秘书郎,延昌二年袭封,累迁兼将作大匠,拜太常少卿、给事黄门侍郎,寻转光禄勋。时领军于忠执政。熙,忠之婿也,故岁中骤迁。寻除平西将军、东秦州刺史,进号安西将军,秘书监。寻以本将军授相州刺史。熙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风寒雨,冻死者二十余人,驴马数十匹。熙闻其祖父前事,心恶之。又有蛆生其庭。


初,熙兄弟并为清河王怿所昵,及刘腾、元叉隔绝二宫,矫诏杀怿,熙乃起兵。上表曰:“臣闻安危无常,时有休否。臣早属休明,晚逢多难。自皇基绵茂,九叶承光,高祖、世宗,徽明相袭。皇太后圣敬自天,德同马邓;至尊神睿纂御,神鉴烛远。四海晏如,八表归化。而领军将军元叉宠藉外亲,叨荣左右,豺狼为心,饱便反啮。遂使二宫阻隔,温清阙礼。又太傅清河王横被屠害,致使忠臣烈士,丧气阙庭;亲贤宗戚,愤恨内外。妄指鹿马,孰能逾之;王董权逼,方此非譬。臣仰瞻云阙,泣血而生,以细草不除,将为烂漫。况叉悖逆如此,孰可忍之!臣忝籍枝萼,思尽力命,碎首屠肝,甘之若荠。今辄起义兵,实甲八万,大徒既进,文武争先,与并州刺史、城阳王徽,恆州刺史、广阳王渊,徐州刺史、齐王萧宝夤等,同以今月十四日俱发。庶仰凭祖宗之灵,俯罄义夫之命,扫翦凶丑,更清京邑。臣亲总三军,星迈赴难,置兵温城,伏听天旨。王公宰辅,或世著忠烈,或宿佩恩顾,如能同力,翦除元叉,使太后至尊忻然奉对者,臣即解甲散兵,赴谢朝阙。臣虽才乖昔人,位居蕃屏,宁容坐观奸丑,虚受荣禄哉!”熙兵起甫十日,为其长史柳元章、别驾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率诸城人,鼓噪而入,杀熙左右四十余人,执熙,置之高楼,并其子弟。叉遣尚书左丞卢同斩之于鄴街,传首京师。


始熙妃于氏知熙必败,不从其谋,自初哭泣不绝,至于熙死。熙临刑为五言诗,示其僚吏曰:“义实动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是节?将解七尺身。”与知友别曰:“平生方寸心,殷勤属知己。从今一销化,悲伤无极已。”


熙既蕃王之贵,加有文学,好奇爱异,交结伟俊,风气甚高,名美当世,先达后进,多造其门。始熙之镇鄴也,知友才学之士袁翻、李琰、李神俊、王诵兄弟、裴敬宪等咸饯于河梁,赋诗告别。及熙将死,复与知故书曰:“吾与弟并蒙皇太后知遇,兄据大州,弟则入侍,殷勤言色,恩同慈母。今皇太后见废北宫,太傅清河王横受屠酷,主上幼年,独在前殿。君亲如此,无以自安,故率兵民建大义于天下。但智力浅短,旋见囚执,上惭朝廷,下愧相知。本以名义干心,不得不尔,流肠碎首,复何言哉!昔李斯忆上蔡黄犬,陆机想华亭鹤唳,岂不以恍惚无际,一去不还者乎?今欲对秋月,临春风,藉芳草,廕花树,广召名胜,赋诗洛滨,其可得乎?凡百君子,各敬尔宜,为国为身,善勖名节,立功立事,为身而已,吾何言哉!”时人怜之。


又熙于任城王澄薨前,梦有人告之曰:“任城当死。死后二百日外,君亦不免。若其不信,试看任城家。”熙梦中顾瞻任城第舍,四面墙崩,无遗堵焉。熙恶之,觉而以告所亲。及熙之死也,果如所梦。兄弟三人,每从英征伐,在军贪暴,或因迎降逐北,至有斩杀无辜,多增首级,以为功状。又于忠之诬郭祚、裴植也,忠意未决害之,由熙劝奖,遂至极法,世以为冤。及熙之祸,议者以为有报应焉。


灵太后反政,赠使持节、都督冀定瀛相幽五州诸军事、大将军、太尉公、冀州刺史,增本封一千户,谥曰文庄王。


长子景献,次仲献,次叔献,并与熙同被害。后赠景献中军将军、青州刺史,葬以王礼;仲献左将军、兗州刺史;叔献右将军、齐州刺史。


叔献弟叔仁,以年幼获全,与母于氏徙朔州。孝昌初,灵太后诏叔仁归京师,还其财宅,袭先爵。除征虏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初,遇害于河阴,赠卫大将军、仪同三司、并州刺史。


子琳,袭。齐受禅,爵例降。


熙弟诱,字惠兴。自员外郎稍迁通直郎、太子中庶子、征虏将军、卫尉少卿,出为右将军、南秦州刺史。叉斩之于岐州,妻子得不坐。追赠车骑大将军、雍州刺史,后赠仪同三司,追封都昌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谥曰恭。


子始伯,袭。给事中。齐受禅,爵例降。


诱弟略,字俊兴。才气劣于熙,而有和邃之誉。自员外郎稍迁羽林监、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清河王怿死后,叉黜略为怀朔镇副将。未及赴任,会熙起兵,与略书来去。寻值熙败,略遂潜行,自托旧识河内司马始宾。始宾便为荻筏,夜与略俱渡盟津,诣上党屯留县栗法光。法光素敦信义,忻而纳之。略旧识刁双时为西河太守,略复归之。停止经年,双乃令从子昌送略潜遁江左。萧衍甚礼敬之,封略为中山王,邑一千户,宣城太守。


俄而徐州刺史元法僧据城南叛,州内士庶皆为法僧拥逼。衍乃以略为大都督,令诣彭城,接诱初附。略至,屯于河南,为安乐王鉴所破,略唯数十骑入城。衍寻遣其豫章王综镇徐州,徵略与法僧同还。略虽在江南,自以家祸,晨夜哭泣,身若居丧。又恶法僧为人,与法僧言,未尝一笑。衍复除略衡州刺史,未行。会综以城归国,综长史江革、司马祖恆、将士五千人悉见擒虏。肃宗敕有司悉遣革等还南,因以徵略。衍乃备礼遣之。


略之将还也,衍为置酒饯别,赐金银百斤,衍之百官,悉送别江上,遣其右卫徐确率百余人送至京师。肃宗诏光禄大夫刁双境首劳问,又敕徐州赐绢布各一千匹。除略侍中、义阳王,食邑一千户。还达石人驿亭,诏宗室、亲党、内外百官先相识者,听迎之近郊。赐帛三千匹,宅一区,粟五千石,奴婢三十人。其司马始宾除给事中、领直后,栗法光本县令,刁昌东平太守,刁双西兗州刺史。其略所至,一餐一宿之处,无不沾赏。


寻改封东平王,又拜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左卫将军,侍中如故。又本官领国子祭酒,迁大将军、尚书令。灵太后甚宠任之,其见委信,殆与元徽相埒。于时天下多事,军国万端,略守常自保,无他裨益,唯唯具臣而已。


尔朱荣,略之姑夫,略素所轻忽;略又党于郑俨、徐纥,荣兼衔之。荣入洛也,见害于河阴。赠以本官,加太保、司空、徐州刺史,谥曰文贞。


子景式,袭。武定中,北广平太守。齐受禅,爵例降。


略弟纂,字绍兴,颇有将略。为司徒祭酒。闻熙举兵,因逃奔于鄴,至即见擒,与熙俱死。追封北平县公,赠安北将军、恆州刺史,改封高唐县开国侯,食邑八百户。子子献,袭。卒于泾州司马。


熙异母弟义兴,出后叔父并洛。肃宗初,除员外散骑侍郎。及熙之遇害也,义兴以别后,故得不坐。稍迁辅国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初,于河阴遇害。赠中军将军、瀛州刺史。后赠散骑常侍、征东将军,余如故。义兴妻,赵郡李氏。李颇有妇工,为尔朱荣妻所亲昵。永安中,追封义兴燕郡王,邑五百户。寻改封钜鹿王,又改封武邑王。


子述,袭。天平中,通直郎。齐受禅,爵例降。


英弟怡,起家步兵校尉,转城门校尉,迁鄯善镇将。所在贪暴,为有司所纠,逃窜得免。延昌中,卒。庄帝初,以尔朱荣妇兄,超赠骠骑大将军、太尉公、雍州刺史、扶风王。


长子肃,起家员外散骑侍郎,转直寝。庄帝初,封肃鲁郡王,邑千户。除散骑常侍,出为后将军、广州刺史。后除卫将军、肆州刺史。其弟晔僭立,拜肃侍中、太师、录尚书事。寻改除使持节、都督青胶光齐南青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南道大行台、青州刺史,不行。永熙二年薨。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并恆二州诸军事、本将军、司徒公、并州刺史。


子道与,袭。除前将军。齐受禅,爵例降。


晔字华兴,小字盆子。性轻躁,有膂力。起家秘书郎,稍迁通直散骑常侍。庄帝初,封长广王,邑一千户。出为太原太守,行并州事。尔朱荣之死也,世隆等奔还并州,与尔朱兆会于建兴,乃推晔为主,大赦所部,号年建明。寻为世隆等所废。前废帝立,封晔为东海王,邑万户。出帝初,坐事赐死于第。无子,爵除。


城阳王长寿,皇兴二年封,拜征西大将军、外都大官。出为沃野镇都大将。性聪惠,善抚接,在镇甚有威名。延兴五年薨,谥康王。


长子多侯,早卒。


次子鸾,字宣明。始继叔章武敬王,及兄卒,还袭父爵。身长八尺,腰带十围,以武艺著称。频为北都大将。高祖时,拜外都大官,又出为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戎校尉、凉州镇都大将。改镇立州,以鸾为凉州刺史,姑臧镇都大将,余如故。


后朝于京师。会车驾南讨,领镇军将军。定都洛阳,高祖幸鄴,诏鸾留守。及开建五等,食邑一千户。除使持节,征南大将军,都督豫荆郢三州、河内山阳东郡诸军事,与安南将军卢渊、李佐攻赭阳,不克,败退而还。时高祖幸瑕丘,鸾请罪行宫。高祖引见鸾等,责之曰:“卿等总率戎徒,义应奋节,而进不能夷拔贼城,退不能殄兹小寇,亏损王威,罪应大辟。朕革变之始,事从宽贷,今舍卿等死罪,城阳降为定襄县王,削户五百。古者,军行必载庙社之主,所以示其威惠各有攸归,今徵卿等败军之罪于社主之前,以彰厥咎。”后以留守之功,还复本封,增邑二百户。除冠军将军、河内太守,转并州刺史。世宗初,除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后转安北将军、定州刺史。


鸾爱乐佛道,修持五戒,不饮酒食肉,积岁长斋。缮起佛寺,劝率百姓,共为土木之劳,公私费扰,颇为民患。世宗闻而诏曰:“鸾亲唯宗懿,作牧大州,民物殷繁,绥宁所属,宜克己厉诚,崇清树惠。而乃骤相徵发,专为烦扰,编户嗷嗷,家怀嗟怨。北州土广,奸乱是由,准法寻愆,应加肃黜。以鸾戚属,情有未忍,可遣使者,以义督责,夺禄一周,微示威罚也。”


正始二年薨,时年三十八。赠帛六百匹,诏中书舍人王云宣旨临吊,赠镇北将军、冀州刺史,谥怀王。


子徽,字显顺。粗涉书史,颇有吏才。世宗时,袭封。除游击将军,出为河内太守。在郡清整,有民誉。徵拜长兼散骑常侍。肃宗时,除右将军、凉州刺史。徽以径途阻远,固请不行。除散骑常侍。其年,除后将军、并州刺史。先是,州界夏霜,禾稼不熟,民庶逃散,安业者少。徽辄开仓赈之,文武咸共谏止。徽曰:“昔汲长孺,郡守耳,尚辄开仓,救民灾弊,况我皇家亲近,受委大籓,岂可拘法而不救民困也?”先给后表。肃宗嘉之。加安北将军。后拜安西将军、秦州刺史。诏书旦至夕发。徽以将之秦部,请诣阙恭授,仍表启固陈,请不之职。改授辅国将军,加度支尚书,进号镇军将军。于时,戎马在郊,王师屡败,徽以军旅之费,上国封绢二千匹、粟一万石以助军用。肃宗不纳。又以本官兼吏部尚书,加侍中、征东将军,迁卫将军、右光禄大夫。拜尚书左仆射,转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固辞不拜。听解侍中,然后受诏。寻除尚书令,加开府、西道行台,不行。


时灵太后专制,朝纲颓褫。徽既居宠任,无所匡弼,与郑俨之徒,更相阿党。外似柔谨,内多猜忌,睚眦之忿,必思报复。识者嫉之。又不能防闲其妻于氏,遂与广阳王渊奸通。及渊受任军府,每有表启,论徽罪过,虽涉诬毁,颇亦实焉。


庄帝践阼,拜司州牧,寻除司徒,仍领牧。元颢入洛,徽从庄帝北巡,及车驾还宫,以与谋之功,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加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二万户,余官如故。徽表辞官封,前后屡上。又启云:“河上之功,将士之力,求回所封,加诸勋义。”徽为庄帝亲待,内惧荣宠,故有此辞,以防外议。庄帝识其意,听其辞封,不许让官。


徽后妻,庄帝舅女。侍中李彧,帝之姊婿。徽性佞媚,善自取容,挟内外之意,守室亲戚莫与比焉。遂与彧等劝帝图荣,庄帝亦先有意。荣死,世隆等屯据不解。除徽太保,仍大司马、宗师、录尚书事,总统内外。徽本意谓荣死后,枝叶自应散亡。及尔朱宗族,聚结谋难,徽算略无出,忧怖而已。性多嫉妒,不欲人居其前。每入参谋议,独与帝决。朝臣有上军国筹策者,并劝帝不纳,乃云小贼何虑不除。又吝惜财用,自家及国。于是有所赏锡,咸出薄少,或多而中氵咸,与而复追。徒有糜费,恩不感物。庄帝雅自约狭,尤亦徽所赞成。太府少卿李苗,徽司徒时司马也,徽待之颇厚。苗每致忠言,徽自得志,多不采纳。苗谓人曰:“城阳本自蜂目,而豺声复将露也。”


及尔朱兆之入,禁卫奔散,庄帝步出云龙门。徽乘马奔度,帝频呼之,徽不顾而去。遂走山南,至故吏寇弥宅。弥外虽容纳,内不自安,乃怖徽云,官捕将至,令其避他所。使人于路邀害,送尸于尔朱兆。出帝初,赠使持节、侍中、太师、大司马、录尚书事、司州牧,谥曰文献。


子延,袭爵。武定末,官至太子中庶子。齐受禅,爵例降。


徽兄显魏,给事中、司徒掾。卒,赠辅国将军、东豫州刺史。


徽次兄显恭,字怀忠。扬州别驾,以军功封平阳县开国子,邑三百户。孝庄初,除北中郎将,迁左将军、东徐州刺史。入为安东将军、大司农卿。寻除中军将军、荆州刺史。庄帝既杀尔朱荣,乃除显恭使持节、都督晋建南汾三州诸军事、镇西将军、兼尚书左仆射、西北道行台、晋州刺史。尔朱兆入洛后,死于晋阳。出帝初,赠卫大将军、并州刺史,重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子彦昭,袭。武定中,渔阳太守。齐受禅,爵例降。


显恭弟旭,字显和。庄帝时,封襄城郡王,邑一千户。武定末,位至大司马。齐受禅,爵例降。


章武王太洛,皇兴二年薨。追赠征北大将军、章武郡王,谥曰敬。无子。高祖初,以南安惠王第二子彬为后。


彬,字豹兒,袭爵。勇健有武用。出为使持节、都督东秦豳夏三州诸军事、镇西大将军、西戎校尉、统万镇都大将、朔州刺史。以贪惏削封。是时吐京胡反,诏彬持节,假平北将军,行汾州事,率并肆之众往讨之。胡平,仍除征虏将军、汾州刺史。胡民去居等六百余人,保险谋反,扇动徒类。彬请兵二万,有司奏许之。高祖大怒曰:“何有动兵马理也!可随宜肃治,若不能权方静帖,必须大众者,则先斩刺史,然后发兵。”彬奉诏大惧,而率州兵,身先将士,讨胡平之。太和二十三年卒。赐钱十万、绢二百匹,赠以本官,加散骑常侍。彬有五子。


长子融,字永兴。仪貌壮丽,衣冠甚伟,性通率,有豪气。高祖时,拜秘书郎。世宗初,复先爵,除骁骑将军。


萧衍遣将寇逼淮阳,梁城陷没。诏融假节、征虏将军、别将南讨,大摧贼众,还复梁城。于时,扬州刺史元嵩为奴所害,敕融行扬州事。寻除假节、征虏将军、并州刺史。及世宗崩,兼司空,营陪景陵。拜宗正卿,以本官行瀛州事,遇疾不行。未几,除散骑常侍、平东将军、青州刺史。还为秘书监,迁中护军,进号抚军将军,领河南尹,加征东将军。性尤贪残,恣情聚敛,为中尉纠弹,削除官爵。汾夏山胡叛逆,连结正平、平阳,诏复融前封、征东将军、持节、都督以讨之。融寡于经略,为胡所败。久之,加散骑常侍、卫将军、左光禄大夫。后贼帅鲜于脩礼寇暴瀛定二州,长孙稚等讨之,失利。除融车骑将军,为前驱左军都督,与广阳王渊等共讨脩礼。师渡交津,葛荣杀脩礼而自立。转营至白牛逻,轻骑击融。融苦战终日,更无外援,遂大奔败,于陈见杀。肃宗为举哀于东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彩二千八百段,赠侍中、都督雍华岐三州诸军事、本将军、司空、雍州刺史。寻以融死王事,进赠司徒,加前后部鼓吹。谥曰庄武。


子景哲,袭。武定中,开府、仪同三司。齐受禅,爵例降。


景哲弟朗,即后废帝,语在《帝纪》。


子黄头,袭。封安定王,改封安平王。齐受禅,爵例降。


融弟凝,字定兴。起家恆州征虏录事参军,累迁护军长史。凝姑,尔朱荣妻。庄帝初,封东安王,食邑五百户。除持节、安东将军、兗州刺史,转济州刺史,仍本将军。永熙二年薨,赠持节、都督沧瀛冀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冀州刺史。


子彦友,袭。武定中,光禄大夫。齐受禅,爵例降。


凝弟湛,字镇兴。起家秘书郎,转尚书左司郎中,迁廷尉少卿。庄帝初,遇害河阴。赠征东将军、青州刺史、追封渔阳王,食邑五百户。


子俊,袭。齐受禅,爵例降。


湛弟晏,字俊兴。卒于秘书丞。赠平东将军、秘书监、豫州刺史。


乐陵王胡兒,和平四年薨。追封乐陵王,赠征北大将军,谥曰康。无子。显祖诏胡兒兄汝阴王天赐之第二子永全后之,袭封,后改名思誉。高祖初,蠕蠕犯塞,以思誉为镇北大将军、北征大都将。后除使持节、本将军、领护匈奴校尉、都督、中军都将。出为使持节、镇东大将军、和龙镇都大将、营州刺史,加领护东夷校尉,转为镇北将军,行镇北大将军。高祖引见百官于光极堂,谓思誉曰:“恆代路悬,旧都意重,故屈叔父远临此任。不可不敬慎所临,以副朕望。”及穆泰阴谋不轨,思誉知而不告,恕死,削封为庶人。太和末,还复其王封。正始四年薨。赠光州刺史,谥曰密王。


子景略,字世彦。世宗时,袭封。拜骁骑将军,除持节、冠军将军、幽州刺史。熙平元年薨。赠本将军、豫州刺史,赐帛四百匹,谥曰惠王。


子霸,字休邦,袭。武定中,钜鹿太守。齐受禅,爵例降。


景略弟庆略,散骑侍郎。


子子政,通直散骑常侍。


庆略弟洪略,恆农太守、中军将军、行东雍州刺史。


洪略弟子业,平原太守。


安定王休,皇兴二年封,拜征南大将军、外都大官。休少而聪慧,治断有称。高祖初,库莫奚寇边,以休为使持节、侍中、都督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领护东夷校尉、仪同三司、和龙镇将。休抚防有方,贼乃款附。入为中都大官。蠕蠕犯塞,出为使持节、征北大将军、抚冥镇大将。休身先将士,击虏退之。入为内都大官,迁太傅。及开建五等,食邑二千户。


车驾南伐,领大司马。高祖亲行诸军,遇休以三盗人徇于六军,将斩之,有诏赦之。休执曰:“陛下将远清衡霍,故亲御六师,跋涉野次。军行始尔,已有奸窃,如其不斩,何以息盗?请必行刑,以肃奸慝。”诏曰:“大司马执宪,诚应如是。但因缘会,朕闻王者之体,亦时有非常之泽,虽违军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诏。高祖谓司徒冯诞曰:“大司马严而秉法,诸军不可不慎。”于是六军肃然。定都洛邑,休从驾幸鄴。命休率从驾文武,迎家于平城。高祖亲饯休于漳水之北。


十八年,休寝疾,高祖幸其第,流涕问疾。中使医药,相望于路。薨,赠帛三千匹。自薨至殡,车驾三临。高祖至其门,改服锡衰,素弁加绖。皇太子、百官皆从行吊礼。及将葬,又赠布帛二千匹,谥曰靖王。诏假黄钺,加羽葆、鼓吹、虎贲、班剑六十三人,悉准三老尉元之仪。高祖亲送出郊,恸哭而返,诸王恩礼莫比焉。世宗世,配飨庙庭。


长子安,幼年早卒。


次子燮,除下大夫。世宗初,袭拜太中大夫,除征虏将军、华州刺史。燮表曰:“谨惟州治李润堡,虽是少梁旧地,晋、芮锡壤,然胡夷内附,遂为戎落。城非旧邑先代之名,爰自国初,护羌小戍。及改镇立郡,依岳立州,因籍仓府,未刊名实。窃见冯翊古城,羌魏两民之交,许洛水陆之际,先汉之左辅,皇魏之右翼,形胜名都,实惟西蕃奥府。今州之所在,岂唯非旧,至乃居冈饮润,井谷秽杂,升降劬劳,往还数里,譐誻明昏,有亏礼教。未若冯翊,面华渭,包原泽,井浅池平,樵牧饶广。采材华阴,陆运七十;伐木龙门,顺流而下。陪削旧雉,功省力易,人各为己,不以为劳。昔宋民无井,穿井而忻得人;况合城无水,得水而不家庆?窃闻前政刺史,非是无意,或值兵举,或遇年灾,缘此契阔,稽延至此。去岁已熟,秋方大登,四境晏安,京师无事。丁不十钱之费,人无八旬之勤。损轻益重,乞垂昭鉴。”遂诏曰:“一劳永逸,便可听移。”后除征虏将军、豳州刺史。延昌四年薨。赠本将军、朔州刺史。


子超,字化生。肃宗初,袭。时以胡国珍封安定公,改封北平王。拜城门校尉、通直散骑常侍、东中郎将。寻除光禄大夫,领将作大匠。后复本封。尔朱荣之入洛,超避难洛南,遇寇见害。庄帝初,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岐州刺史。


子孝景,袭。武定中,通直郎。齐受禅,爵例降。


燮弟愿平,清狂无行。高祖末,拜员外郎。世宗初,迁给事中。悖恶日甚,杀人劫盗,公私成患。世宗以其戚近,未忍致之于法,乃免官,禁之别馆。馆名愁思堂,冀其克念。世宗崩,愿平乃得出。灵太后临朝,以其暴乱不悛,诏曰:“愿平志行轻疏,每乖宪典,可还于别馆,依前禁锢。”久之,解禁还家,付师严加诲奖。后拜通直散骑常侍、前将军。坐裸其妻王氏于其男女之前,又强奸妻妹于妻母之侧。御史中丞侯刚案以不道,处死,绞刑。会赦免,黜为员外常侍。孝昌中,卒。


子绪,幽州安西府功曹参军。庄帝初,直阁将军。寻为持节、兼武卫将军、关右慰劳十二州大使,遂没吐谷浑。


子长春,员外散骑侍郎。武定初,封南郡王,邑五百户。齐受禅,爵例降。


愿平弟永平,征虏将军、南州刺史。为城民华延明所害。太昌初,追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定瀛幽三州诸军事、卫将军、定州刺史。


永平弟珍平,司州治中。


子叔遵,员外散骑常侍。


珍平弟贵平,羽林监、转射声校尉。庄帝初,除散骑常侍、宗正少卿,封东莱王,邑百户。除平北将军、南相州刺史。庄帝既杀尔朱荣,加武卫将军,兼侍中,为河北、山东慰劳大使。至定州东北,为幽州大都督侯渊所执,送于晋阳。后还洛。


前废帝时,以本官行青州事,属土民崔祖螭作逆,贼徒甚盛,围逼东阳一百余日。贵平率城民固守,又令将士开门交战。大军救至,遂擒祖螭等,斩之。还,除车骑将军,加散骑常侍,迁左卫将军、宗师,又迁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


贵平人才险薄,为出帝所信。出为青州刺史,又加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为幽州大都督侯渊所害。


史臣曰:南安原始要终,善不掩恶。英将帅之用,有声于时。熙、略兄弟,早播民誉,或才疏志大,或器狭任广,咸不能就其功名,俱至非命,惜也。康王不永,鸾起家声。徽饰智矫情,外谄内忌,永安之祸,谁任其责?宛其死也,固其宜哉!章武、乐陵,盖不足数。靖王聪断威重,见称太和,美矣。


【译文】


南安王元桢,皇兴二年封,加授征南大将军、中都大宫,不久改任内都大宫。高祖即位,授任他为凉州镇都大将。不久因安抚有能力,加授都督西戎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域校尉、仪同三司、凉州刺史。征入任内都大官,外任为使持节、侍中、本号将军、开府、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史。元桢性格忠诚谨慎,侍奉母亲以孝顺闻名,赐帛一千匹来表彰他。


征召入京练兵,高祖在皇信堂接见,告诫他说:“老人家孝行昭著于家庭,美名传遍全国,时常钦佩您的忠诚美德,想尽情交谈一次,所以利用练兵,远召您奔赴朝廷。仰慕留恋您的仁义慈爱,情意不断。不过长安镇年成饥荒民众歉收,按道理必须安抚,不容许久留,您现在回州中,可勤恳地审度抚恤,不要使境内有饥饿的民众。您是国家的至亲,始终不会有贫贱的忧虑。所应慎重的,大致有三件事:第一,仗恃皇亲骄傲自夸,违背礼制超越法度;第二,高傲懈怠贪婪奢侈,不顾惜政事;第三,饮酒游玩,结交朋友不加选择。这三点不去掉,患难灾祸将要产生,祇要能谨慎这几点,就足以保全性命远离祸害,增光国家荣耀家庭,有始有终的德行就形成了。”然而元桢不能遵循,后来竟纵情聚敛。文明太后、高祖都到皇信堂,接见王公。太后下令说:“汝阴王天赐、南安王元桢不遵从法度,贪污纳贿聚敛财物,依犯罪事实判决,将到死刑。各位是要保存亲属来毁灭条令,还是要大义灭亲来严明法度?”群臣都以为二王是先皇之子,应该得到同情宽恕。太后不答应。高祖就下韶说:“南安王元桢以至亲的贵重身份,在关右做藩镇,不能克己奉公,辅助宣扬国家法度,却放纵贪婪的欲念,在自己家中聚敛财物,放任奸猾的囚犯,阻隔诉讼,送物品给各使者,寻求虚假的称颂,这些情形,都违犯了刑律。从前魏武帝剪下自己的头发来整肃众人,叔向杀死弟弟来严明法度,克制自己忍心减亲,为天下做表率。他们哪是没有情怀,是有原因而如此做而已。现在元桢所犯罪行,事情比从前更重,依古代旧例施刑,实在难以宽恕。皇太后天性慈爱宽厚,恩待国家亲属,每次想到高宗兄弟的亲近,说话喉结气塞,心中悲伤;而且因南安王有孝顺奉养的名声,传闻于内外;特地给予一次宽恕,削除封爵,以平民身份回到家中,终生不能为官。”


后来高祖向南征伐,元桢跟随到洛阳,等到商议迁都,首先顺从大计,高祖十分高兴。元桢的母亲刘太妃逝世,高祖亲自前往慰问。等到安葬,赠给布帛彩色丝织物五百段。又因元桢商议决定迁都,再封为南安王,食邑一千户。外任为镇北大将军、相州史。高祖在华林都亭为元桢饯行。下诏说:“堂祖父南安王,就要到藩镇赴任,将远隔千里,预先怀有怅惘留恋。然而今日的集会,虽说是分别,实际上是宫廷私宴,都可赋诗表达心意。射箭可以观察德行,不能赋诗的,可准许射箭。应当使武士拉弓,文士提笔。”高祖送元桢到台阶下,流下眼泪而分别。


太和二十年五月到达邺城,进入治所的日子,刮大风下大雨,冻死的有十几人。元桢又因天旱向众神祈求下雨。邺城有座石虎庙,人们敬奉祭祀它。元桢告诉石虎庙神像说:“三天内不下雨,将用皮鞭惩罚。”求雨不灵验,就鞭打神像一百下。当月毒疮生在背上,逝世。谧号为惠,赠帛一千匹,等到安葬,又赐帛一千匹,派遣黄门郎监督料理丧事。在恒州刺史穆泰谋图反叛时,元桢知道而不报告,虽然逝世,仍被迫夺爵位封邑,封国削除。有五个儿子。


儿子元英,字虎儿。禀性聪慧敏捷,见闻广博记忆力强,善于射箭骑马,懂得吹笛子,略微晓得医术。高祖时,担任平北将军、武川镇都大将、假魏公。没过多久,调任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安南将军、领护西戎校尉、仇池镇都大将、梁州刺史。


高祖向南征伐,担任梁汉别道都将。后来皇帝前往钟离,韶令元英率领部众在边境上防备贼寇。元英因皇帝亲自出动,势力侧重在东南,汉中有可以利用的机会,上奏请求进军讨伐,高祖准许了他的意见。军队停驻在沮水,萧鸾的将领萧懿派遣将领尹绍祖、梁季群等人率领部众二万人,巡察山头扎寨,分为几处,居于高地看下面,隔河建立营寨。元英就谋划说:“他们的头领低贱民众怠慢,不能互相信服,人多而没有主宰,不知道如何做为好。如果选拔精锐的兵士,合力攻打一处营寨,他们不相互救助,我们攻克是必然的。如果攻克一军,四处营寨自然攻下来。”于是挑选兵士从三面攀登上去,果然他们不相互救助。破了一处后,四个营寨全都崩溃,活捉梁季群,斩首三千多级,俘获七百人。萧鸾的白马戍守将领这天夜晚逃跑溃散。元英乘胜长驱直入,将要逼近南郑,漠川的百姓,以为神奇,相继归附。


梁州的平民李天干等人前往元英那裹投降,元英以国中杰出人才的礼仪接待他们。天干等人的家在南郑的西面,请求派军队迎接,元英派人迎接他们的家人。萧懿听说后派遣将领姜脩率军队追击偷袭,到夜晚交战,杀伤不少。姜脩后来屡次失败,又再请求增兵。萧懿派遣部众赶去,迎接的人告急。元英率领骑兵一千人,日夜兼行赶去救援。没有到达,贼寇已经退回去。元英恐怕他们进城,另外派遣统军元拔跟随在他们后面,元英在前面拦截,合击他们,全部俘获了他们。萧懿继续派遣军队,元英没料到贼寇到来,而且众人精力已经疲劳,军队少人畏惧,都想逃跑。元英却缓步上马慢慢地走,神色像平常一样,登上高处了望贼寇,东西指挥,样子如同部署军阵,然后排列整齐向前走。贼寇以为有伏兵。不久贼寇退走,乘势追击消灭他们,于是包围南郑。向三军发布禁令,对民众一点也不侵犯,远近都供给租赋运输。


在这以前,元英没到时,萧懿派遣军主范洁率领三千多人征伐僚人。范洁听说大军包围城池,想要返回救援。元英派遣统军李平敌、李铁骑等人集合巴西、晋寿当地人,来截断他的退路。范洁拼命决战,于是打败平敌的军队。元英等候他们逐渐靠近,用奇兵袭击他,全都擒获过来。攻打围困九十多天,战无不胜。后接到命令撤军。元英于是先送老弱上路,亲自统领精兵留在后面,派遣使者向萧懿告别。萧懿以为是欺诈,元英返回了一天,还关着门不打开。两天以后,萧懿才派遣将领追赶元英。元英亲自在后面阻挡,和兵士下马交战,贼寇军队不敢逼近。四日四夜,然后贼寇撤退,元英保全军队而返回遇上山氐一并反叛,截断元英的退路。元英统领军队奋勇攻打,边战边行,被流箭射中,军队中没有知道的人。因功劳升安南大将军,赐爵位为庐武垣。在仇迤六年,很有威武恩惠的声誉。为父亲守丧,解任。


高祖讨伐,起用五墓为左卫将军,加授前将军,不久调任大宗正,又改任尚书,随之仍以本号将军,镇守荆州。萧宝卷的将领陈显达等人侵犯荆州,元英接连交战失败。皇帝到南阳,免除丘墓的官职爵位。世宗即位,代行徐州事务,召回恢复尚书、广武伯。萧实卷派遣将军陈值之侵犯进丞以南,司徒、彭城王元勰镇守寿昼,任命五茎为镇南将军,率领军队讨伐伯之。五差没到达,贼寇已撤退。元勰返回,诏令元英代行扬州事务。


后来丘墓返回京城,上奏疏说:“臣下听说攻取动乱的政权轻慢亡国的君主,是国家的正常道理;陈列军队号令将士,乘时机而发动。私下以为小小的宣鲞,不顾天道,仗恃山河,竟敢对抗中原。现在妖贼叛逆几度逃亡,骄傲放纵日益加剧,侮慢五常道德,荒废天地入之正道,滥用刑罚,残害无辜。雍州刺史萧衍向东讨伐秣陵,扫荡土地发动兵变,顺流而下,仅有孤城,再无重大的护卫。这是上天授予我们的,多少年一遇的时节,事情容易如同圆球的滚动,治理此事如同拾取草芥,这个机会不利用,还要等待什么时候?臣下乞请亲自率领步兵骑兵三万人,直指沔阴,占据襄阳的城池,断绝黑水的道路。昏庸暴虐的君臣,会白相残杀。我们处于上游,威风震动远近,长驱向南出动,进军攻下江陵。道路很近,不到五百里,那么三楚的土地,一下子就可占据,通往岷蜀的道路,自然断绝。再命令扬徐二州,扬言一起发动,沿长江焚毁物资,不使有所遗留。建业穷困急迫,如锅内之游鱼。王士治的军队再次出动,孙皓自行捆绑归降的情况就会重新出现,整齐文字车轨而统一天下,混合天地而为一体。希望陛下暂且面对臣下,稍加倾听,独自决断于内心,不要听取疑惑的议论,这个时机如果错过,并吞就没有期限了。”事情被压下来不回答。元英又上奏疏说:“臣下听说乘着空虚讨伐薄弱,成事在于迅速行动,利用危难攻打昏昧,求取胜利是可期待的。现在宝卷扰乱常道,骨肉相残,藩镇鼎立,不知道归向谁。义阳孤立,很接近我国疆域,外没有粮草增援的时间,内没有兵力储蓄的坚固。这是临近焚烧的乌,不能够去掉柴禾;将要被杀的贼寇,哪容放缓刀斧?如果这次行动有效果,则长江以西的土地,就成为筹划进取的基地;如果不是这样,不仅今后的举措难以考虑,也恐怕处于安逸中生出忧患。今豫州刺史司马悦已严密戒备将要出兵,而东豫州刺史田益方正准备守卫三关,请求派遣军司对他们加以调度。”世宗派遣直寝羊灵引担任军司。元英因军功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因前后的军功升爵位为常山侯。


元英上奏疏:“谨检学令:各州郡的学生,三年考察一次所通晓的经数,按正式使者的位次排列他们,然后派遣使者到郡中精细考核。臣下想到陛下英明,崇尚道德显扬官学的风采,培育仁义光大教育的美好,所以太学的馆舍长久设置在诸侯国,四门的教化正构建于京泸。估计学习教训几年,听受讲解几载后,杰出有造就的人应策试于朝廷,不可改变的人就应回到民众中,使他们到郡中精细考核,定其优劣。近来因国都迁移建造,长江扬州没统一,所以乡校的教育,没来得及正式考试。致使良莠不齐的资质,共同在学校受教育;优劣不等的人物,一起在课堂听讲授。现在外地大吏京城官员,考察将要结束,请求派遣通晓五经的四门博士,按地域考校,依法令罢黜擢升。”诏令说:“学业的衰落废弃,时间已经很久了,不是一个使者所能劝导的,将会另下命令。”


不久诏令元英为使持节、代理镇南将军、都督征义阳诸军事,率领军队向南讨伐。萧衍的司州刺史蔡道恭听说元英将要到来,派遣他的骁骑将军杨由率领城外的居民三千多家,在城西南十里处的贤首山依山岭设置三层栅栏,制造表裹相依的局势。元英统领各军包围贤首营垒,焚烧栅栏的大门。杨由就驱赶水牛,从营垒***来,以兵士跟随在后。兵士躲避水牛,军队就撤退下来。不久又分兵包围把守。造天夜晚,栅栏中民众任马驹杀死杨由投降。三军供应食宿,投降的人相安无事。萧衍派遣他的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将军王僧炳等人率领步兵骑兵三万人前来救助义阳。僧炳统领部众二万人占据凿岘,景宗率领一万人繁随于后。元英派遣冠军将军元逞、扬烈将军曹文敬进军占据樊城来抗拒他们。元英统领将士,牵制讨伐,大败僧炳的军队,俘获斩杀四千多人。元英又在士雅山构筑堡垒,和景宗相对抗,分别派遣各统军,埋伏在四面山上,向景宗显示薄弱。萧衍的将领马仙碑率领部众一万多人,前来偷袭元英的营垒。元英命令各军假装失败引诱他们,到了平地,统军傅永等三军出击,贼寇就逃跑撤退。进军攻打击溃了他们,斩首二千三百级,杀死贼寇的羽林监军邓终年。仙埤又率领一万多人,再次来决战。元英统领各将领,依据形势分兵出击,又打败了他,还杀死贼寇将领陈秀之。统军王买奴另外攻下束岭的军阵,斩首五百级。道恭忧虑而死,骁骑将军、行州事蔡灵恩又依仗困城,每日短兵相接。景宗、仙埤知道城池将被攻下,用尽精锐决战,一天交手三次,都大败而回。灵恩见形势窘迫,就投降了。三关守边的军队听说后,也弃城逃跑。韶令说:“得知贼寇的城池已攻下,又攻克三关,施展声威开辟疆域,声名谋略宣扬震动,公私都称安泰,实在为之高兴。将军宏大的计划在心中决断,忠诚的谋略在外面施行,接受律令飘扬旌旗,实现朝廷的克敌谋略,即使是方叔的制伏蛮荆,邵虎的扫荡淮水两岸,与这相比也不如。新州刚归附,应该广泛加以筹划,想来会妥善加以督察,必定使之周全坚固,有所交待托付,然后凯旋而归。”当初,高祖平定汉水以北,元英有战功,答应恢复他的封爵,后反被显达打败,就压下来了。这次战役,世宗很高兴,就恢复了他的封爵,改封为中山王,食邑一千户,派遣大使、鸿胪少卿睦延吉秉持符节前去任命。元英押送蔡灵恩和萧衍的尚书郎蔡僧勰,前军将军、义阳太守冯道要,游击将军鲍怀慎,天门太守王承伯,干北府司马宗象,平北府谘议参军伏粲,给事中、宁朔将军蔡道基,中兵参军庞脩等几十人。韶令说:“等到平定长江以南,这些人就可放回去。”元英返回后,世宗接见,大大地嘉奖慰劳他,后来增加封邑一千户。


萧衍派遣将军侵犯肥梁,韶令元英为使持节,加授散骑常侍,征南将军、都督扬徐二道诸军事,率领部队十万人讨伐他们,各处都依照实际需要自行决断。韶令元英说:“贼寇的势力格外强盛,围困肥梁地区,边境将领延误计划,以至于这样。所以有这次行动,期待一定取胜,而出军拖延迟滞,肥梁已经沦陷。听说后惋惜愤怒,实在违背原先的意图。现在众多军队云集,十五万人,进军取胜的方略,在哪裹?克敌的日期,还有多远?究竟用几天可以到贼寇处所?一定取胜的规划,什么是最重要的?所以派遣步兵校尉、领中书舍人王云指点听取机密要务。”元英上奏陈述事务机宜。于是攻下阴陵,杀死萧街的将领二十五人并斩首五千多级。又在梁城接连打败贼军,杀死他们的部将四十二人,杀死擒获以及淹死的将近五万人。萧衍的中军大将军、临王萧宏,尚书右仆射柳恢等大将五人沿淮水向南逃跑,共缴获米三十万石。诏书慰劳元英说:“得知大败强大的贼寇,威风震动南部海疆,长江岸边没有尘土,三楚之地落定尘埃,声名传遍荒远边地,统一从此开始,公私庆祝相慰,实在符合我的心怀。应该趁声威凭影响,长驱直入吴郡会稽,剪除残余的势力,截断东南地域。”


元英追击到马头,萧衍的马头戍守头领弃城逃跑,于是包围钟离。诏令说:“军队出动已很长时间,兵马疲劳瘦弱,贼寇城池险要坚固,仓促间难以攻打屠减。冬春之交,逐渐不便于取胜,十万人的军队,每天费用难以计算。将要考虑今后的举措,不需要现在就解决。可秘密整装慢慢戒严,做凯旋的准备,保全疆土,展示威风谋略。左右的蛮楚,一向都逃走了,有的窜入山湖,或许难以制伏攻掠。如果凶恶的头领狡黠的党羽,有必须加以剪除的,就可扑灭扫荡,以肃清边境。如果他们强大狡猾仗恃险阻,不容易用兵的,也不必麻烦用兵。凯旋时间已近,不再详细论说。”元英上奏疏说:“臣下遵奉旨意讨伐罪人,志在消灭残余的贼寇,料想敌人估量进攻,打算到二月底三月初,按道理必定攻克。不过从这个月初一以来,大雨不断,可以说是上天违背人的愿望。然而帝王的军队行动,发起不容易,不可因为稍微拖延推迟,就产生不同议论。臣下也仔细思考过。如果进入三月以后,天气晴朗土地干燥,凭此进逼是常规。如果接连下雨不间断,不能够进军攻打,臣下已另增高了邵阳的桥梁,防备河水泛滥溢出。意外的洪水上涨,担心冲破桥梁,臣下也安排造船只,又在钟离城河水狭的地方,建造浮桥,到三月中旬,浮桥必定能建成。天晴就攻打登城,下雨就包围把守,水陆两个计划,以得胜为期限。实在期望朝廷特地制定远大的谋略,稍微给予宽限,增加一些时间,不要使如同山岭的功劳,中途而废。”诏令说:“大军驻扎在野外,已形成长久的疲劳,攻守的方略,按道理可以预见。近来接连得到报告,取胜不超过晚春,等到后来的奏疏,又预定在初夏的下旬。那襄土地炎热泥泞,不宜久留。依情势虽然必定取胜,是将军深远的计划;出兵已久军力疲惫,也是朝廷所忧虑的。所以派遣主书曹道前往观察军队形势,使者返回,一一报告。”等到曹道回京,元英还上奏说“可以攻克”。


四月,水大冲破桥梁,元英和各将领狼狈逃奔,兵士死亡的有十分之五六。元英到达扬州,派遣使者送上符节和衣帽、貂尾蝉文、印章丝带。诏令交付主管者。有关官员上奏元英计划失策,依法律弹劾处死刑,韶令宽恕他的死罪贬为平民。


后来京兆王元愉反叛,元英恢复王的封爵,食邑一千户,被授任为使持节,代理征束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元英没出发而冀州已平定。这时郢州治中督荣祖暗中招引萧衍的军队,献出义阳来响应萧衍,三关的戍守头领,都占据城堡投降萧衍。郢州刺史娄悦环城据守。悬瓠市民白早生等人杀死豫州刺史司马悦,占据城池向南叛变。萧衍的将领齐苟仁率领军队守卫悬瓠。司马悦的儿子娶华阳公主,都被劫掠。韶令元英为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代理征南将军,出兵汝南。世宗接见元英对他说:“娄悦统御失和,任命不懂得挑选,所以使得郢州民众招引贼寇,边关戍守兵士向外投奔,义阳孤立窘迫,有倒悬的急切。王是国家的邵虎,威名早巳震动境外,所以委屈王亲自总领军事,扫清凶恶的丑类。从前卫青霍去病因为匈奴的缘故,居住没有安宁的时候。现在南部疆域不安定,王不能以屡次辛劳为推辞的理由。”元英回答说:“臣下才能不如韩信白起,见识弱于孙武吴起,仅因是宗室中的年长者,多次承担做将帅的重托。谋略短浅,违背律令丧失军队,应该受到子反那样明显的杀戮,来向天下人认罪。陛下仁慈深于思念‘足下,,爱心等同钟爱礼器佳品,使臣下能够同于荀伯,再生于清明时代,立誓追踪孟氏,以报答恩情为目标。关郢微小的贼寇,不难平定,消灭贼寇的策略,已经在我心目中,希望陛下不要费心。”世宗说:“截断东南,再次肃清随楚地区,是我期望将军的。钟离城的一次过失,哪裹足以损伤大德?现在有王统领那三军,我没有忧虑了。”


世宗因邢峦接连打败早生,诏令元英向南奔赴义阳。元英因部众少,接连上奏请增兵,世宗不准许。而元英就和邢峦分别出兵一同攻打悬瓠,攻克下来,于是率军前进。当初苟仁占据悬瓠,萧衍的宁朔将军张道凝等人率领军队占据楚城,听说元英将要到来,放弃城池向南逃跑,元英追击,杀死道凝和萧衍的虎贲中郎曹苦生,全部俘获了他们的部众停驻在义阳后,将要攻取三关,元英策划说:“三关互相需要如同左右手,如果攻下一关,另两关不等待攻打就可平定。攻打困难的不如攻打容易的,束关容易攻打,应该首先攻取,这就是黄石公所说的交战如大风吹动,攻打如河水破堤。”元英担心敌军在东部合力抵抗,就派长史李华率领五个统军攻向西关,分开他们的兵力。亲自统领各军攻打东关。在这以前,马仙埤派云骑将军马广率领部众在长薄屯兵抗拒,军主胡文超另外驻守松岘。元英到达长薄,马广夜晚逃进武阳,元英进军攻打他。听说萧衍派遣他的冠军将军彭瓮生、骠骑将军徐超秀援救武阳,元英于是放缓出兵时间,说:“放纵他们使其进入造座城中,我先前曾经观察城中地形,容易攻打,我攻取它如同拾取掉在地上的物件。”各将领不相信。瓮生等人进入武阳后,元英督促围困攻打,六日后马广等人投降。于是进军攻打黄岘,萧衍的太子左卫率李元履放弃城池逃窜。又讨伐西关,萧衍的司史马仙埤也当即后退逃跑,果然如同元英所策划的。共擒获萧衍的大将六人,部将二十七人,兵士七千人,米四十万石,军用物资与此相应。


回到朝廷,授任尚书仆射。永平三年,元英逝世,赐给棺材、朝廷礼服一套、帛七百匹,追赠司徒公,谧号为献武王。元英有五个儿子。


元攸,字玄兴,任东宫洗马。去世很早,追赠散骑侍郎。元攸的弟弟元熙,字真兴。为人好学,杰出豪爽有文才,秆名于世,然而轻浮急躁。元英深深担忧他不是保全家庭的人,时常想废黜他,立第四个儿子元略为世厂,宗族商议不同意,元略又坚决请求,才作罢、元熙出仕为秘书郎,延昌二二年继承封爵,隆经升任至兼将作大匠,被任命为太常少即、给事黄门侍郎,不久调任光禄勋。当时领军于忠执掌朝政元熙,是于忠的女婿,所以一年中骤然升遥小久授任平西将军、束秦州刺史,升’单号为安西将’甲,秘书监,不久以本号将军授任相州刺史元熙在月进入治所,这天刮大风起寒冷的雨,冻死的有二十多人,驴马几十匹。元熙听过祖父从前的事,心中憎恶造件事。又有蛆生在庭院中。


当初,元熙兄弟都为清河王元恽所亲近,等到刘腾、元叉隔断二宫,假称诏令杀死元恽,元熙于是起兵,上奏疏说:“臣下听说安危无常,时事有吉祥凶险。臣早年遇上清明时代,后来遭遇多灾多难的时代。自从皇室基业茂盛,九代继承光大,高祖、世宗,美好的德行相传。皇太后圣明庄敬自是天生,德行同于马皇后邓皇后;皇上神奇聪慧继承皇位,明察秋毫照耀远方。四海平安,八方归附。然而领军将军元叉凭藉外戚受宠,在皇帝左右贪得荣耀,以豺狼的心肠,吃饱后就反咬一口。于是使二宫隔断,生活起居缺失礼节另外太傅清河王横遭杀害。致使忠诚的臣属刚强的士人,在朝廷感到颓丧;亲信贤士宗室戚属,在皇宫内外愤恨。随意指鹿为马,怎能超过这;王莽董卓威权相逼,也不能与此相比。臣下仰望宫殿,悲痛地哭泣而生,认为小草不除,将蔓延遍地。何况元叉如此狂悖作乱,谁能容忍他?臣下愧列宗室支属,思虑竭尽力量性命,即使粉身碎骨,也甘之若饴。现在兴起正义的军队,兵士八万人,大军进发,文武官员争先恐后,和并州刺史、城阳王元徽,恒州刺史、广阳王亘遄,涂业刺史、查王芦宜鱼等人,共同在本月十四日一起出发。希望上凭祖宗的英灵,下尽正义之士的性命,扫除凶恶的歹徒,肃清京城。臣亲自统领三军,迅急奔赴国难,布置军队在温球,恭敬地接受皇帝旨意。王公宰辅,有的世代以忠诚勇烈著称,有的往受到恩惠照顾,如能同心协力,消灭元叉,使太后皇上欣然会面,臣下就解下铠甲遣散兵士,到朝廷谢罪。臣下虽然才能不及前人,位居藩镇,哪能坐视奸猾恶人不管,空受荣耀俸禄呢?”元熙起兵刚十天,被他的长史柳元章、别驾游荆、魏郡太守李孝怡率领一些市民,击鼓呼叫着进入,杀死元熙的左右四十多人,捉住元熙,放到高楼上,还有他的子弟。元叉派遣尚书左丞卢同在邺城街市斩杀元熙,传送首级到京城。


开始元熙的妃子于氏知道元熙必定失败,不顺从他的谋划,从开始就哭泣不断,直到元熙死去。元熙受刑前作五言诗,展示给僚属佐吏说:“正义感君子,主辱死忠臣。何以明气节,献出七尺身。”和相知的朋友告别时说:“平生一片心,殷切托知己。从今入土去,悲伤无尽期。”


元熙是藩王中的显贵,加上有才学,爱好奇异人才,交结杰出之士,气度很高,在当代有好名声,先辈后辈,多到他的家中造访。开始元熙镇守邺城,知交才学之士袁翻、李琰、李神俊、王诵兄弟、裴敬宪等人都到河梁饯行,赋诗道别。到元熙将死时,又给知己故交写信说:“我和弟弟都受到皇太后的赏识宠遇,哥哥占据大州,弟弟入宫侍奉,皇太后殷切的言语神色,恩情如同慈母。现在皇太后被废黜在北宫,太傅清河王横遭屠杀,主上小小年纪,独自住在前殿。君主亲人如此,无法安心,所以率领兵士民众在天下建立大义。衹是智力浅短,不久就被囚禁,上愧朝廷,下愧知心好友。本来因名誉道义在心,不能不这样做,流出肠子粉碎头颅,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从前李斯回忆上蔡的黄犬,陆机追想茎皇的鹤叫,难道不是因为隐约没有边际,一去不复返了吗?现在想要面对秋日月光,受春风吹拂,踏着芳草,走在花朵树荫之下,广泛召集名流,在洛水边赋诗,还有可能吗?各位君子,各自恭敬地对待所应做的事,为国家为自身,好好以名节自勉,建功立业,为自己而已,我有什么可说的呢!”当时人怜惜他。


另外元熙在任城王元澄逝世前,梦见有人告诉他说:“任城王将死去。死后两百天以后,你也不能免死。如果你不相信,可试看任城王的家。”元熙梦中看到任城王的房舍,四面墙壁崩塌,没有留下一堵墙。元熙憎恶这个梦,醒后告诉给亲近的人。等到元熙死去,果然如同他所梦见的。兄弟三人,时常跟随元英征伐,在军中贪婪残暴,有时因为接应投降者追击溃逃者,有斩杀无辜的现象,用来多增杀敌首级,作为功劳事迹。另外于忠诬陷郭祚、裴植,于忠本意未决定杀害他们,因元熙的劝说怂恿,以至于处死刑,世人以为冤枉。等到元熙遭灾祸,议论的人认为有报应。


灵太后重掌大权,追赠元熙为使持节、都督冀定瀛相幽五州诸军事、大将军、太尉公、冀州刺史,增加原来的封邑一千户,谧号为文庄王


长子景献,次子仲献,第三个儿子叔献,都和元熙同时被杀害。后来追赠景献为中军将军、青州刺史,用王的礼仪安葬;仲献为左将军、兖州刺史;叔献为右将军、齐州刺史。


叔献的弟弟叔仁,因年幼得以保全,和母亲于氏流放到朔州。孝昌初年,灵太后诏令叔仁回到京城,归还他家的财产住宅,继承先人的爵位。授任他为征虏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帝初年,在河阴遇害,追赠他为卫大将军、仪同三司、并州刺史。


儿子元琳,继承爵位。齐国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熙的弟弟元诱,字惠兴。从员外郎逐渐升到通直郎、太子中庶子、征虏将军、卫尉少卿,外任为右将军、南秦州刺史。元叉在岐州杀了他,妻子儿女得以不受牵连。追赠他为车骑大将军、雍州刺史,后来追赠仪同三司,追封都昌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谧号为恭。


儿子主锤,继承爵位。担任给事中。壹国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诱的弟弟元略,字俊兴。才华气质比元熙差,而有和顺深邃的声誉。从员外郎逐渐升任羽林监、通直散骑常侍、冠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


清河王元恽死后,元叉贬降元略为怀朔镇副将。没来得及赴任,遇到元熙起兵,和元略书信来往。不久遇上元熙失败,元略就隐身出逃,依托旧曰朋友河内人司马始宾。始宾就做荻草筏子,夜晚和元略一起渡过盟津,前往上党屯留县入栗法光那裹。法光一向重信义,欣然地接纳他们。元略的旧日朋友刁双这时任西河太守,元略又归附他。停留了一年时间,刁双才派侄儿刁昌护送元略暗中逃到长江以束。萧衍十分厚待尊敬他,封元略为中山王,食邑一千户,任宣城太守。


不久徐州刺史元法僧占据城池向南叛变,州内官吏百姓都被法僧挟持逼迫。萧衍于是任命元略为大都督,命他前往彭城,接应招诱新归附的人。元略到达,驻守在黄河以南,被安乐王元鉴打败,元略仅几十个骑兵进城。萧衍不久派遣豫章王萧综镇守徐州,征召元略和法僧一同返回。元略虽然身在长江以南,自以为家中遭祸,h夜啼哭,身体如同在丧期之中。又压恶法僧的为人,和法僧说话,不曾笑过一次。萧衍又授任元略为衡州刺吏,没有赴任。遇到萧综献出城池归附魏国,萧综的长史江革、司马祖佢、将领士兵五千人全被擒获。肃宗命令有关官员全部遣送江革等人回到南方,凭此来征召元略。萧衍于是用充分的礼节遣送元略。


元略将要返回时,萧衍为他设酒宴送别,赐给金银一百斤,萧衍的百官,全部送到长江边告别,派遣他的右卫将军徐确率领一百多人护送元略到京城。肃宗韶令光禄大夫刁双到边界慰问,又下令徐州赐给绢布各一千匹。授任元略为侍中、义阳王,食邑一千户。回到石人驿亭,诏令宗室、亲戚、内外百官原先互相认识的,准许到近郊迎接。赐给帛三千匹,房舍一栋,粟五千石,奴婢三十人。司马始宾授任给事中、兼任直后,栗法光任本县县令,刁昌任束平太守,刁双任西兖州刺史,凡元略所到,给予一餐一宿的地方,无不蒙恩受赏。


不久改封东平王,又被任命为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左卫将军,侍中照旧。又以本官兼任国子祭酒,升任骠骑大将军、尚书令。灵太后十分宠爱重用他,他受到的委任信赖,差不多和元徽相等。这时天下变乱多,军队国家千头万绪,元略持守常道保全自己,没有其他的补益,恭敬顺从备位充数而已。


尔朱荣,是元略的姑父,元略一向轻视他,元略又阿附于郑俨、徐纥,尔朱荣对这几人都记恨在心。尔朱荣进入洛阳,元略在河阴被杀害。以本来官职追赠他,加授太保、司空、徐州刺史,谧号为文贞。


儿子景式,继承爵位。武定年间,担任北广平太守齐国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略的弟弟元纂,字绍兴,很有军事谋略。担任司徒祭酒。听说元熙起兵,就逃奔到邺城,到了就被擒获,和元熙一起死去。被追封为北平县公,追赠安北将军、恒州刺史,改封为高唐县开国侯,食邑八百户。


儿子子献,继承爵位。任泾州司马时去世。


元熙的异母弟义兴,出继叔父并洛。肃宗初年,授任他为员外散骑侍郎。等到元熙被害,义兴因出继,所以得以不受牵累。逐渐升任辅国将军、通直散骑常侍。孝庄帝初年,在河阴被害。追赠中军将军、瀛州刺史。后来追赠散骑常侍、征柬将军,其他的照旧。义兴的妻子,是趟郡李氏。李氏很有女红手艺,为尔朱荣的妻子所亲近。永安年间,追封义兴为燕郡王,食邑五百户,不久改封为钜鹿王,又改封为武邑王。


儿子五述,继承爵位。玉垩年间,担任通直郎。齐国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元茎的弟弟盈险,出仕为步兵校尉,改任城门校尉,升鄯善镇将。在任贪婪暴虐,被有关官员所纠察,出逃得以免死。延昌年间,去世。庄帝初年,因是尔朱荣妻子的哥哥,越级追赠骠骑大将军、太尉公、雍州刺史、扶风王。


长子元肃,出仕为员外散骑侍郎,改任直寝。庄帝初年,封元肃为鲁郡王,食邑一千户。授任散骑常侍,外任为后将军、广州刺史。后来授任卫将军、肆州刺史。他的弟弟元晔僭越登位,任命元肃为侍中、太师、绿尚书事。不久改任使持节、都督青胶光齐南青五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南道大行台、青州刺史,没有到任。永熙二年逝世。追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并恒二州诸军事、本号将军、司徒公、并州刺史。


儿子道与,继承爵位。授任他为前将军。齐塱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晔字华兴,小名盆子。性格轻浮急躁,身体健壮。出仕秘书郎,逐渐升任通直散骑常侍。庄帝初年,封为长广王,食邑一千户。外任为太原太守,代行并州事务。水朱荣死后,世隆等人逃回并州,和尔朱兆在建兴会合,于是推举元晔为君主,大赦境内,年号为建明。不久被世隆等人所废黜。前废帝即位,封元晔为束海王,食邑一万户。出帝初年,因事获罪被赐死在家中。没有儿子,爵位削除。


城阳王长寿,皇兴二年封,被任命为征西大将军、外都大官。外任为沃野镇都大将。性情聪慧,善于安抚结交,在镇所很有威名。延兴五年逝世,谧号为康王。


长子多侯,过早去世。


次子元鸾,字宣明。开始出继叔父章武敬王,等到哥哥去世,返回继承父亲爵位。身高八尺,腰粗达到十围,以武艺过人出名。接连担任北都大将。高祖时,任命他为外都大官,又外任为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征西大将军、领护西戎校尉、凉州镇都大将。改镇设州,任命元鸾为凉州刺史、姑臧镇都大将,其余职位照旧。


后来到京城朝见。遇皇帝向南讨伐,命令他兼任镇军将军。定都洛阳,高祖前往邺城,韶令元鸾留下守卫京城。到设立五等诸侯时,赐给食邑一千户。授任他为使持节,征南大将军,都督豫荆郢三州、河内山阳束郡诸军事,和安南将军卢渊、李佐攻打赭阳,没攻下来,失败退回。这时高祖前往瑕丘,元鸾到行宫请求治罪。高祖接见元鸾等人,责备他们说:“你们统领兵士,按道义应该奋勇有节操,却进不能攻下贼寇城池,退不能消灭这些小股敌寇,损害国家声威,罪应处死。我改革刚开始,事情从宽处置,现在免除你们的死罪,城阳王贬为定襄县王,削减食邑五百户。在古代,军队出行一定载上宗庙社稷的牌位,用来显示威信恩惠各有归属,现在在社稷牌位前质问你们的败军之罪,来昭明你们的过失。”后来因留守的功劳,恢复本来的封爵,增加食邑二百户。授任冠军将军、河内太守,改任并州刺史。世宗初年,授任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后来改任安北将军、定州刺史。


元鸾崇敬佛教,修持五条禁戒,不喝酒吃肉,长年斋戒。修建佛寺,劝导带领百姓,共同承担土木营造的辛劳,公私的耗费纷扰,成为民众的大患。世宗听说后下韶说:“元鸾是宗室中有德行的亲属。在大州做州牧,民众繁盛,以安抚宁静为嘱托,应该克制自己磨砺诚心,崇尚清廉树立恩惠,却骤然加以征调,专门做烦扰的事,民户嘈杂,家家怀有嗟叹怨恨。北方各州土地广阔,是奸猾动乱产生的地方。依据法律推究过错,应该加以整肃罢黜,因元鸾是皇帝的亲属,感情上不忍心,可派遣使者,以道义督察责备,剥夺一年的俸禄,稍微表示惩罚。”


正始二年逝世,这年三十八岁。赠帛六百匹,韶令中书舍人王云宣读旨意前往吊祭,追赠亘銮为镇北将军、刺史,谧号为。


儿子元徽,字显顺。粗略涉猎书籍史册,比较有行政才能。世宗时,继承封爵。授任游击将军,外任为河内太守。在郡中清廉端正,有声誉。征召入京任命为长兼散骑常侍。


肃宗时,授任右将军、凉州刺史。元徽因路途遥远,执意请求不赴任。授任为散骑常侍。这一年,授任为后将军、并州刺史。在这以前,州界内夏季有霜降,庄稼不成熟,百姓逃散,安心农业的人少。元徽到了就打开粮仓赈济他们,文武官员都一起劝阻。元徽说:“从前汲长孺,一个郡守而已,还擅自打开粮仓,拯救民众的灾难,何况我是皇室亲属,受任主持大镇,哪能拘泥于成法而不解救民众的困苦呢?”于是先供给后上奏疏。肃宗嘉奖了他。加授安北将军。后来任命为安西将军、秦州刺史。韶书早上接到晚上出发。元徽因将到秦州,请求前往朝廷恭敬任命,又上奏执意陈述,请求不任其职。改授元徽为辅国将军,加授度支尚书,升军号为镇军将军。这时,战争不断,国家军队屡次失败,元徽因军队费用高,献上封国的绢二千匹、粟一万石来资助军事用度。肃宗不接受。又以本来官职兼任吏部尚书,加授侍中、征束将军,调任卫将军、右光禄大夫。任命为尚书左仆射,改任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坚决推辞不受任,准许解除侍中,然后接受诏书。不久授任尚书令,加授开府、西道行台,没到任。


这时灵太后专权,朝廷纲纪败坏。元徽位居重任后,没有匡正补助,和郑俨一些人,互相阿附。他外表看似柔弱谨慎,内心多有猜疑忌恨,一点点怨恨,必定设法报复。有见识的人憎恨他们。又不能防备他的妻子于氏,于氏就和广阳王元渊通奸。等到元渊受命主持军府,每有上奏,论说元徽的罪过,虽然有诬陷诋毁之嫌,也有比较多的实情。


庄帝登位,任命元徽为司州牧,不久授任司徒,仍兼州牧。元颢进入洛阳,元徽跟随庄帝向北巡视,等到皇帝回宫,因参与谋划的功劳,授任他为侍中、大司马、太尉公,加授仪仗、鼓吹,增加封邑连同从前共二万户,其他官职照旧。元徽上奏推辞官职封邑,前后多次奏告。又上奏说:“黄河边的功劳,是将领士兵的功劳,请求归还所封授的,加给那些建功立义的人。”元徽为庄帝所亲近厚待,内心畏惧尔朱荣的宠幸,所以有这个推辞,来防止外面的议论。庄帝懂得他的意思,准许他辞去封邑,不同意他推让官职。


元徽后来的妻子,是庄帝舅舅的女儿。侍中李或,是皇帝的姐夫。元徽性格奸巧谄谀,善于曲从讨好,挟内亲外戚的旨意,宗室亲属没有人可和他相比。于是和李或等人劝说皇帝图取尔朱荣,庄帝也先有这个心意。东朱荣死去,世隆等人屯驻不解散。授任元徽为太保,随之任大司马、宗师、录尚书事,总领内外事务。元徽本意认为余朱荣死后,部属自然会四散逃跑。等到尔朱宗族聚集谋图作乱时,元徽想不出策略,仅忧虑害怕而已。他性格很妒忌别人,不愿意别人有超出自己之处。每次入宫参与密谋决议,独自和皇帝决断。朝廷大臣中有献上军队国家计划策略的,他都劝皇帝不采纳,却说小贼寇何必担忧不能扫除又吝啬财物,无论是私人还是国家都如此。于是有所赏赐,都拿出得很少,有时多了就中途减少,给与了又追回来。白白浪费财物,恩惠不能感动人。庄帝一向简略狭隘,也格外为元徽所赞成。太府少卿李苗,是元徽任司徒时的司马,元徽对待他比较优厚。李苗时常献上忠诚的意见,元徽白以为得意,多不加以采纳。李苗对别人说:“城阳王本来是胡蜂一样的眼睛,豺狼般的声音又将露出来了。”


等到尔朱兆入宫,守卫兵士四散逃奔,庄帝走出云龙门。元徽骑马奔跑,皇帝接连呼喊他,元徽不回头而离去。于是跑到山南面,到了旧日属吏寇弥的房舍。寇弥外表上虽然接受他,内心不放心,就恐吓元徽说,官府的搜捕将要到来,让他到其他地方躲避。派人在路上拦截杀害,送尸体给余朱兆。


出帝初,追赠使持节、侍中、太师、大司马、录尚书事、司州牧,谧号为文献。


儿子元延,继承爵位。亘迈末年,官位到太子中庶子。变鳕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邀的哥哥题魏,担任给事中、司徒掾属。去世,追赠辅国将军、豫州刺史。


元徽的第二个哥哥显恭,字怀忠。任扬州别驾,因军功封为平阳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孝庄帝初年,授任北中郎将,升左将军、束徐州刺史。召入任安束将军、大司农卿。不久授任中军将军、荆州刺史。庄帝杀死尔朱荣后,就授任显恭为使持节、都督晋建南汾三州诸军事、镇西将军、兼尚书左仆射、西北道行台、晋州刺史。尔朱兆进入洛阳后,显恭死在晋阳。出帝初,追赠显恭为卫大将军、并州刺史,再次追赠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彦昭童压,继承爵位。武定年间,任渔阳太守。齐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显恭的弟弟元旭,字显和。庄帝时,封为襄城郡王,食邑一千户。武定末年,官位到大司马。变量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章武王太洛,皇兴二年逝世。追赠他为征北大将军、章武郡王,谧号为敬。没有儿子。高担初年,命南安惠王第二个儿子五堑为他的后嗣。元彬,字豹儿,继承爵位。勇猛健壮有武艺。外任为使持节、都督东秦豳夏三州诸军事、镇西大将军、西戎校尉、统万镇都大将、朔州刺史。因贪婪被削夺封爵。这时吐京胡反叛,诏令元彬为持节、代理平西将军、行汾州事,率领并州肆州的军队前往讨伐他们。平定胡人后,又授任征虏将军、汾州刺史。胡人去居等六百多人,据守险阻谋图反叛,煽动同族人。元彬请求调拨军队二万人,有关官员上奏准许他。高祖大发脾气说:“哪裹有调动兵马的道理呢!可根据实际情况整肃治理,如果不能变通方法达到安宁,必须调大军的,就先斩杀刺史,然后调遣兵马。”元彬接到诏书大为恐惧,而率领州中军队,走在将领士兵前面,讨伐胡人平定他们。太和二十三年去世。赐给钱十万文、绢二百匹,赠给本来的官职,加授散骑常侍。元彬有五个儿子。


长子元融,字永兴。仪容华丽,身材魁梧,性格旷达坦率,有豪气。高祖时,被任命为秘书郎。世宗初年,恢复先人的爵位,授任为骁骑将军。


萧衍派遣将领,侵犯进逼淮阳,梁城沦陷,诏令元融为假节、征虏将军,另外率军向南讨伐,大量杀伤贼寇兵士,收复梁城。这时,扬州刺史元嵩被奴仆杀害,命令元融代行扬州事务。不久授任假节、征虏将军、并州刺史。


到世宗逝世时,兼任司空,营建景陵。被任命为宗正卿,以本来官职代行瀛州事务,遇疾病没有到任。没过多久,授任散骑常侍、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回京任秘书监,调任中护军,升军号为抚军将军,兼任河南尹,加授征束将军。性格特别贪婪残暴,任意聚敛财物,被中尉纠举弹劾,削除官职爵位。汾州夏州的山胡叛乱,联合正平、平阳,诏令恢复元融从前的封爵,任征束将军、持节、都督去讨伐他们。元融谋略很少,被山胡打败。时间长了,加授散骑常侍、卫将军、左光禄大夫。


后来贼寇头领鲜于脩礼侵犯瀛定二州。长孙稚等人讨伐他,失败。授任元融为车骑将军,担任前驱左军都督,和广阳王元渊等人共同讨伐脩礼。军队渡过交津,葛荣杀死脩礼而自己登位。转移军营到白牛逻,以轻装骑兵攻打元融。元融苦战一整天,没有外面的增援,于是大败而逃,在军阵中被杀。肃宗在东堂为他举行丧事,赐给棺材、朝廷礼服一套、彩色丝织品二千八百段,追赠他为侍中、都督雍华岐三州诸军事、本号将军、司空、雍州刺史。不久因元融为国事而死,进赠司徒,加授前后部鼓吹。谧号为庄武。


儿子景哲,继承爵位武定年间,担任开府仪同三司。齐国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


景哲的弟弟元朗,就是后废帝,记载在《后废帝纪》。


儿子董头,继承爵位,封为安定王,改封为安平王。齐国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融的弟弟元凝,字定兴。出仕为恒州征虏绿事参军,屡经升任到护军长史。元凝的姑母,是尔朱荣的妻子。庄帝初年,封为束安王,食邑五百户。授任持节、安东将军、兖州刺史,改任济州刺史,仍为本号将军。永熙二年逝世,追赠他为持节、都督沧瀛冀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冀州刺史。


儿子彦友,继承爵位。武定年间,担任光禄大夫。齐国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凝的弟弟元湛,字镇兴。出仕为秘书郎,改任尚书左士郎中,调任廷尉少卿。庄帝初年,在河阴遇害。追赠他为征东将军、青州刺史,追封他为渔阳王,食邑五百户。


儿子元俊,继承爵位。齐国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湛的弟弟元晏,字俊兴。任秘书丞时去世。追赠他为平束将军、秘书监、豫州刺史。


乐陵王胡儿,和平四年逝世。追封乐陵王,追赠征北大将军,谧号为康。


显祖的第二个儿子丞全过继他,继承封爵,后来改名为墨誉。产狙初年,蜢蟋侵犯边境,任命墨誉为镇北大将军、北征大都将。后来授任为使持节、本号将军、领护匈奴校尉、都督、中军都将。外任为使持节、镇束大将军、和龙镇都大将、置业刺史,加授领护束夷校尉,改任为镇北将军,代理镇北大将军,高祖在光极堂接见百官,对墨餐说:“垣业伐业路途遥远,旧都城意义重大,所以委屈叔父远行去担此重任,不可不恭敬谨慎面对职责,以符合我对你的期望。”等到墨坚童阴谋作乱,墨登知道而不报告,被宽恕免去死罪,削除封爵为平民。太和末年,恢复他的王爵。正盘四年逝世。追赠他为光州刺史,谧号为蜜王。


儿子景略,字世彦。世宗时,继承封爵。任命他为骁骑将军,授任持节、冠军将军、豳州刺史。里垩元年逝世。追赠本号将军、邀业刺史,赐帛四百匹,谧号为惠王。


儿子元霸,字休邦,继承爵位。武定年间,担任钜鹿太守。齐国接受惮让,爵位依例降低。


景略的弟弟庆略,担任散骑侍郎。


儿子子政,担任通直散骑常侍。


庆略的弟弟洪略,担任恒农太守、中军将军、代理束雍州刺史。


洪略的弟弟子业,担任平原太守。


安定王元休,皇兴二年封,被任命为征南大将军、外都大官元休年轻而聪明,理事决断很受称道。


高祖初年,库莫奚侵犯边境,任命元休为使持节、侍中、都督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领护束夷校尉、仪同三司、和龙镇将。元休安抚防范有方略,贼寇于是归附。入京担任中都大官。蠕蠕侵犯边境,外任为使持节、征北大将军、抚冥镇大将。元休身先士卒,攻打贼寇赶走他们。入京担任内都大官,升任太傅。等到设立五等诸侯,食邑二干户。


皇帝向南征伐,元休兼任大司马。高祖亲自巡视各军,遇到元休以三个盗贼在六军示众,将斩杀他们,下诏赦免三人。元休坚持说:“陛下将要肃清远方的衡霍,所以亲自统领六军,长途跋涉住在野外,军队刚开始出发,已有人奸猾盗窃,如果不斩杀,如何平息偷盗?请一定施行刑法,来肃清奸猾邪恶。”诏令说:“大司马执行法典,的确应该如此。衹是由于缘分,我听说君王的法式,也时常有不依常规的恩泽,虽然违背军法,可特地原宥他们”元休造才奉行诏书。高祖对司徒冯诞说:“大司马严明执法,各军不可以不谨慎。”于是六军整肃。定都洛阳,元休跟随皇帝前往塑继。命令五丛率领护驾的文武官员,到平城迎接家眷。高祖亲自在漳水以北为元休饯行。


十八年,元休患病,高祖前往他的第宅,流着眼泪慰问疾病,宫廷使者送医药。在道路上往来不断。逝世,赠帛三干匹。从逝世到出殡。皇帝三次前往。高祖到他门前,改穿细麻所制的丧服,白帽上结上麻带。皇太子、百官都随从吊祭行礼。等到将要安葬,又赠布帛二千匹,谧号为靖王。诏令假黄铁,加授仪仗、鼓吹、卫士、佩带木剑者六十三人,都依照三老尉元的仪式。高祖亲自送出郊外,悲恸哭泣而返回,各王的恩惠礼仪无人可和他相比。世宗时,在宗庙配祭。


长子元安,幼年时过早去世。


次子元燮,被委任为下大夫。世宗初年,继承爵位任太中大夫,被任命为征虏将军、华州刺史。元燮上奏疏说:“恭谨思虑州治李润堡,虽然是少梁旧地,晋国、芮国分封的土地,然而外族归附,于是成为戎人聚集居住的地方。城池不是前代旧城名称,便自建国之初,是护羌校尉的小城堡。等到改镇设郡,靠山设立州城,利用粮仓府库,没改正名称地域。私下以为冯翊古城,在羌人魏国两族民众的交接、许昌洛水水陆交会的地方,是先汉的东部辅弼,皇魏的西部翼卫,名胜古城,实为西部藩镇腹地。现在州的治所,岂止不是旧地,简直是住在山岗上从深涧取水喝,水井山谷污秽杂乱,上下辛劳,来往几里路。背后说长道短,亏损礼乐教化。不如冯翊,面对华山渭水,环绕平原州泽,井水浅池塘平,打柴放牧富饶广阔。从华阴采集材料,陆路运输七十里;从龙门砍伐木头,顺流而下。增削旧城墙,工程节省用力不多,人们各自为自己,不以为辛劳。从前宋国民众没有井,掘井后欣然得到人心;何况全城没有水,得到水后能不家家庆贺吗?私下听说前任刺史,不是没有这个心意,有的遇上战事,有的碰到灾年,因此离合,拖延到现在。去年已经收成不错,秋天又将大丰收,四境安定,京城没有事件。男丁不用十文钱的耗费,每人没有八十天的辛劳。损失轻微受益重大,乞求明鉴批准。”世宗于是下韶说:“一劳永逸,准许迁移。”后来授任征虏将军、豳州刺史。延昌四年逝世。追赠本号将军、朔州刺史。


儿子元超,字化生。肃宗初年,继承爵位。当时因胡国珍封安定公,元超改封北平王。被任命为城门校尉、通直散骑常侍、东中郎将。不久授任光禄大夫,兼将作大匠。后来恢复本来的封爵。水朱荣进入洛阳,元超避难到洛水以南,遇贼寇被害。庄帝初年,追赠他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岐州刺史。


儿子孝景,继承爵位。武定年间,任通直郎。齐国接受挥让,爵位依例降低。


元燮的弟弟愿乎,冷酷狂妄没有操行。高祖末年,被任命为员外郎。世宗初年,调任给事中。狂悖邪恶日益严重,杀人抢劫,成为官府百姓的祸患。世宗因他是近亲,不忍心以法律处治,就免他的官职,囚禁他在单独的客馆。客馆名叫愁思堂,希望他能反省。世宗逝世,愿平才得以出客馆。灵太后临朝听政,因他残暴作乱不改正,下诏说:“愿平的志向品行轻浮粗疏,时常违背法典,可回到客馆,依照从前囚禁起来。”很久以后,解除禁闭回到家中,交给师傅严加教诲辅助。后来被任命为通直散骑常侍、前将军。因在儿女面前脱光妻子王氏衣服,又在岳母的旁边强奸妻子的妹妹而获罪。御史中丞侯刚判定他没有人道,处以死刑,用绞刑,遇大赦免于一死,贬为员外常侍。孝昌年间,去世。


儿子元绪,担任幽州安西府功曹参军。庄壶初年,担任直合将军。不久担任持节、兼武卫将军、闱右慰劳十二州大使,后来竟沦落到吐谷运。儿子长春,担任员外散骑侍郎。武定初年,封为南郡王,食邑五百户。齐接受禅让,爵位依例降低。


愿平的弟弟永平,担任征虏将军、南州刺史。被市民华延明所杀害。左昌初年,追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定瀛幽三州诸军事、卫将军、定州刺史。永平的弟弟珍平,担任司州治中。儿子叔遵,担任员外散骑常侍。


珍平的弟弟贵平,担任羽林监,改任射声校尉。庄帝初年,授任散骑常侍、宗正少卿,封东莱王,食邑一百户。授任平北将军、南相州刺史。庄帝杀死水朱荣后,加授武卫将军,兼侍中,担任河北、山东慰劳大使。到达定州东北,被幽州大都督侯渊所拘捕,送到晋阳。后来回到盗阳。


前废帝时,以本身官职代行青州事务,遇上当地人崔祖螭作乱,贼寇十分强盛,包围逼迫东阳一百多天。贵平率领市民固守,又命令将领士兵打开城门交战。救援大军赶到,于是擒获祖螭等人,杀了他。返回后,授任车骑将军,加授散骑常侍,升任左卫将军、宗师,又升任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


贵平为人阴险刻薄,被出帝所信任。外出任青州刺史,又加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被幽州大都督侯渊所谋害。


史臣曰:对南安王的行事考察始终,善不掩恶。元英有将帅才能,有名于当时。元熙、元略兄弟,早先在民众中传有声誉,或才能不足而抱负大,或器量狭小而职任多,都不能成就功名,全死于非命,是可惜的。康王寿命不长,元鸾振兴家世的名声。元徽弄巧设诈矫揉造作,对外谄媚内心妒忌,永安年间的祸患,谁承担责任?好像他的死,本是应该的呀!章武王、乐陵王,大概不值得一提。靖王聪明果断声威显赫,太和年间受到称赞,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