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百药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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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赵郡王琛,字永宝,高祖之弟也。少时便弓马,有志气。高祖既匡天下,中兴初,授散骑常侍、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既居禁卫,恭勤慎密,率先左右。太昌初,除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封南赵郡公,食邑五千户。寻拜骠骑大将军、特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永熙二年,除使持节、都督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琛推诚抚纳,拔用人士,甚有声誉。及斛斯椿等衅结。高祖将谋内讨,以晋阳根本,召琛留掌后事,以为并、肆、汾大行台仆射,领六州九酋长大都督,其相府政事琛悉决之。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纠弹,无所回避,远近肃然。寻乱高祖后庭,高祖责罚之,因杖而毙,时年二十三。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沧瀛幽殷并肆云朔十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太尉、尚书令,谥曰贞平。天统三年,又赠假黄钺、左丞相、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进爵为王,配飨高祖庙庭。子睿嗣。
睿小名须拔,生三旬而孤,聪慧夙成,特为高祖所爱,养于宫中,令游娘母之,恩同诸子。魏兴和中,袭爵南赵郡公。至四岁,未尝识母,其母则魏华阳公主也。有郑氏者,睿母之从母姊妹之女,戏语睿曰:“汝是我姨儿,何因倒亲游氏。”睿因问访,遂精神不怡。高祖甚以为怪,疑其感疾,欲命医看之。睿对曰:“儿无患苦,但闻有所生,欲得暂见。”高祖惊曰:“谁向汝道耶?”睿具陈本末。高祖命元夫人令就宫与睿相见,睿前跪拜,因抱头大哭。高祖甚以悲伤。语平秦王曰:“此儿天生至孝,我儿子无有及者。”遂为休务一日。睿初读《孝经》,至“资于事父”,辄流涕歔欷。十岁丧母,高祖亲送睿至领军府,为睿发丧,与声殒绝,哀感左右,三日水浆不入口。高祖与武明娄皇后殷勤敦譬,方渐顺旨。居丧尽礼,持佛像长斋,至于骨立,杖而后起。高祖令常山王共卧起,日夜说喻之。并敕左右不听进水,虽绝清漱,午后辄不肯食。由是高祖食必唤睿同案。其见愍惜如此。高祖崩,哭泣呕血。及壮,将为婚娶,而貌有戚容。世宗谓之曰:“我为尔娶郑述祖女,门阀甚高,汝何所嫌而精神不乐?”睿对曰:“自痛孤遗,常深膝下之慕,方从婚冠,弥用感切。”言未卒,呜咽不自胜。世宗为之悯默。励己勤学,常夜久方罢。武定末,除太子庶子。显祖受禅,进封爵为赵郡王,邑一千二百户,迁散骑常侍。
睿身长七尺,容仪甚伟,闲习吏职,有知人之鉴。二年,出为定州刺史,加抚军将军、六州大都督,时年十七。睿留心庶事,纠摘奸非,劝课农桑,接礼民俊,所部大治,称为良牧。三年,加仪同三司。六年,诏睿领山东兵数万监筑长城。于时盛夏六月,睿在途中,屏除盖扇,亲与军人同其劳苦。而定州先有冰室,每岁藏冰,长史宋钦道以睿冒犯暑热,遂遣舆冰,倍道追送。正值日中停车,炎赫尤甚,人皆不堪,而送冰者至,咸谓得冰一时之要。睿乃对之叹息云:“三军之人,皆饮温水,吾以何义,独进寒冰,非追名古将,实情所不忍。”遂至消液,竟不一尝。兵人感悦,遐迩称叹。先是,役徒罢作,任其自返。丁壮之辈,各自先归;羸弱之徒,弃在山北,加以饥病,多致僵殒。睿于是亲帅所部,与之俱还,配合州乡,部分营伍,督帅监领,强弱相持,遇善水草,即为停顿,分有余,赡不足,屯以全者十三四焉。
七年,诏以本官都督沧瀛幽安平东燕六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八年,征睿赴邺,仍除北朔州刺史,都督北燕、北蔚、北恒三州,及库推以西黄河以东长城诸镇诸军事。睿慰抚新迁,量置烽戍,内防外御,备有条法,大为兵民所安。有无水之处,祷而掘井,锹锸裁下,泉源涌出,至今号曰赵郡王泉。
九年,车驾幸楼烦,睿朝于行宫,仍从还晋阳。时济南以太子监国,因立大都督府,与尚书省分理众事,仍开府置佐。显祖特崇其选,乃除睿侍中、摄大都督府长史。睿后因侍宴,显祖从容顾谓常山王演等曰:“由来亦有如此长史不?吾用此长史何如?”演对曰:“陛下垂心庶政,优贤礼物,须拔进居蝉珥之荣,退当委要之职,自昔以来,实未闻如此铨授。”帝曰:“吾于此亦自谓得宜。”十年,转仪同三司、侍中、将军、长史,王如故。寻加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太子太保。
皇建初,行并州事。孝昭临崩,预受顾托,奉迎世祖于邺,以功拜尚书令,别封浮阳郡公,监太史,太子太傅,议律令。又以讨北狄之功,封颍川郡公。复拜尚书令,摄大宗正卿。天统中,追赠睿父琛假黄钺,母元氏赠赵郡王妃,谥曰贞昭,华阳长公主如故,有司备礼仪就墓拜授。时隆冬盛寒,睿跣步号哭,面皆破裂,呕血数升。及还,不堪参谢,帝亲就第看问。拜司空,摄录尚书事。突厥尝侵轶至并州,帝亲御戎,六军进止皆令取睿节度。以功复封宣城郡公。摄宗正卿,进拜太尉,监议五礼。睿久典朝政,清真自守,誉望日隆,渐被疏忌,乃撰古之忠臣义士,号曰《要言》,以致其意。
世祖崩,葬后数日,睿与冯翊王润、安德王延宗及元文遥奏后主云:“和士开不宜仍居内任。”并入奏太后,因出士开为兖州刺史。太后曰:“士开旧经驱使,欲留过百日。”睿正色不许。数日之内,太后数以为言。有中官要人知太后密旨,谓睿曰:“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宜苦违。”睿曰:“吾国家事重,死且不避,若贪生苟全,令国家扰攘,非吾志也。况受先皇遗旨,委寄不轻。今嗣主幼冲,岂可使邪臣在侧。不守之以正,何面戴天。”遂重进言,词理恳切。太后令酌酒赐睿。睿正色曰:“今论国家大事,非为卮酒!”言讫便出。其夜,睿方寝,见一人可长丈五,臂长丈余,当门向床,以臂压睿,良久,遂失所在。睿意甚恶之,便起坐独叹曰:“大丈夫命运一朝至此!”恐为太后所杀,旦欲入朝,妻子咸谏止之。睿曰:“自古忠臣,皆不顾身命,社稷事重,吾当以死效之,岂容令一妇人倾危宗庙。且和士开何物竖子,如此纵横,吾宁死事先皇,不忍见朝廷颠沛。”至殿门,又有人曰:“愿殿下勿入,虑有危变。”睿曰:“吾上不负天,死亦无恨。”入见太后,太后复以为言,睿执之弥固。出至永巷,遇兵被执,送华林园,于雀离佛院令刘桃枝拉而杀之,时年三十六。大雾三日,朝野冤惜之。期年后,诏听以王礼葬,竟无赠谥焉。
子整信嗣。历散骑常侍、仪同三司。好学有行检,少年时因猎坠马,伤腰脚,卒不能行起,终于长安。琛同母弟惠宝早亡,元象初,赠侍中、尚书令、都督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天统三年,重赠十州都督,封陈留王,谥曰文恭,以清河王岳第十子敬文嗣。
清河王岳,字洪略,高祖从父弟也。父翻,字飞雀,魏朝赠太尉,谥孝宣公。岳幼时孤贫,人未之知也,长而敦直,姿貌嶷然,沈深有器量。初,岳家于洛邑,高祖每奉使入洛,必止于岳舍。岳母山氏,尝夜起,见高祖室中有光,密往觇之,乃无灯,即移高祖于别室,如前所见。怪其神异,诣卜者筮之,遇《乾》之《大有》,占之曰:“吉,《易》称‘飞龙在天,大人造也’,飞龙九五大人之卦,贵不可言。”山氏归报高祖。后高祖起兵于信都,山氏闻之,大喜,谓岳曰:“赤光之瑞,今当验矣,汝可间行从之,共图大计。”岳遂往信都。高祖见之,大悦。
中兴初,除散骑常侍、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领武卫将军。高祖与四胡战于韩陵,高祖将中军,高昂将左军,岳将右军。中军败绩,贼乘之,岳举麾大呼,横冲贼阵,高祖方得回师,表里奋击,因大破贼。以功除卫将军、右光禄大夫,仍领武卫。太昌初,除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领左右卫,封清河郡公,食邑二千户。母山氏,封为郡君,授女侍中,入侍皇后。时尔朱兆犹据并州,高祖将讨之,令岳留镇京师,迁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天平二年,除侍中、六州军事都督,寻加开府。岳辟引时贤,以为僚属,论者以为美。寻都监典书,复为侍学,除使持节、六州大都督、冀州大中正。俄拜京畿大都督,其六州事悉诣京畿。时高祖统务晋阳,岳与侍中孙腾等在京师辅政。元象二年,遭母忧去职。岳性至孝,尽力色养,母若有疾,衣不解带,及遭丧,哀毁骨立,高祖深以忧之,每日遣人劳勉。寻起复本任。二年,除兼领军将军。兴和初,世宗入总朝政,岳出为使持节、都督、冀州刺史,侍中、骠骑、开府仪同如故。三年,转青州刺史。岳任权日久,素为朝野畏服,及出为藩,百姓望风詟惮。武定元年,除晋州刺史、西南道大都督,得绥边之称。时岳遇患,高祖令还并治疗,疾瘳,复令赴职。
及高祖崩,侯景叛,世宗征岳还并,共图取景之计。而武帝乘间遣其贞阳侯明率众于寒山,拥泗水灌彭城,与景为掎角声援。岳总帅诸军南讨,与行台慕容绍宗等击明,大破之,临阵擒明及其大将胡贵孙,自余俘馘数万。景乃拥众于涡阳,与左卫将军刘丰等相持。岳回军追讨,又破之,景单骑逃窜。六年,以功除侍中、太尉,余如故,别封新昌县子。又拜使持节、河南总管、大都督,统慕容绍宗、刘丰等讨王思政于长社。思政婴城自守,岳等引洧水灌城。绍宗、刘丰为思政所获,关西出兵援思政,岳内外防御,甚有谋算。城不没者三板。会世宗亲临,数日城下,获思政等。以功别封真定县男,世宗以为己功,故赏典弗弘也。
世宗崩,显祖出抚晋阳,令岳以本官兼尚书左仆射,留镇京师。天保初,进封清河郡王,寻除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宗师、司州牧。五年,加太保。梁萧绎为周军所逼,遣使告急,且请援。冬,诏岳为西南道大行台,统司徒潘相乐等救江陵。六年正月,师次义阳,遇荆州陷,因略地南至郢州,获梁州刺史司徒陆法和,仍克郢州。岳先送法和于京师,遣仪同慕容俨据郢城。朝廷知江陵陷,诏岳旋师。
岳自讨寒山、长社及出随、陆,并有功绩,威名弥重。而性华侈,尤悦酒色,歌姬舞女,陈鼎击钟,诸王皆不及也。初,高归彦少孤,高祖令岳抚养,轻其年幼,情礼甚薄。归彦内衔之而未尝出口。及归彦为领军,大被宠遇,岳谓其德己,更倚赖之。归彦密构其短。岳于城南起宅,听事后开巷。归彦奏帝曰:“清河造宅,僭拟帝宫,制为永巷,但唯无阙耳。”显祖闻而恶之,渐以疏岳。仍属显祖召邺下妇人薛氏入宫,而岳先尝唤之至宅,由其姊也。帝悬薛氏姊而锯杀之,让岳以为奸民女。岳曰:“臣本欲取之,嫌其轻薄不用,非奸也。”帝益怒。六年十一月,使高归彦就宅切责之。岳忧悸不知所为,数日而薨,故时论纷然,以为赐鸩也。朝野叹惜之。时年四十四。诏大鸿胪监护丧事,赠使持节、都督冀定沧瀛赵幽济七州诸军、太宰、太傅、定州刺史,假黄钺,给辒辌车,赗物二千段,谥曰昭武。
初,岳与高祖经纶天下,家有私兵,并畜戎器,储甲千余领。世宗之末,岳以四海无事,表求纳之。世宗敦至亲之重,推心相任,云:“叔属居肺腑,职在维城,所有之甲,本资国用,叔何疑而纳之。”文宣之世,亦频请纳,又固不许。及将薨,遗表谢恩,并请上甲于武库,至此葬毕,方许纳焉。皇建中,配享世宗庙庭。后归彦反,世祖知其前谮,曰:“清河忠烈,尽力皇家,而归彦毁之,间吾骨肉。”籍没归彦,以良贱百口赐岳家。后又思岳之功,重赠太师、太保,余如故。子劢嗣。
劢,字敬德,夙智早成,为显祖所爱。年七岁,遣侍皇太子。后除青州刺史,拜日,显祖戒之曰:“叔父前牧青州,甚有遗惠,故遣汝慰彼黎庶,宜好用心,无坠声绩。”劢流涕对曰:“臣以蒙幼,滥叨拔擢,虽竭庸短,惧忝先政。”帝曰:“汝既能有此言,吾不虑也。”寻追授武卫将军、领军、祠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以清河地在畿内,改封乐安王。转侍中、尚书右仆射,出为朔州行台仆射。
后主晋州败,太后从土门道还京师,敕劢统领兵马,侍卫太后。时佞幸阍寺,犹行暴虐,民间鸡猪,悉放鹰犬搏噬取之。劢收仪同三司苟子溢徇军,欲行大戮。太后有令,然后释之。刘文殊窃谓劢曰:“子溢之徒,言成祸福,何容如此,岂不虑后生毁谤耶?”劢攘袂语文殊曰:“自献武皇帝以来,抚养士卒,委政亲贤,用武行师,未有折衄。今西寇已次并州,达官多悉委叛,正坐此辈专政弄权,所以内外离心,衣冠解体。若得今日斩此卒,明日及诛,亦无所恨。王国家姻娅,须同疾恶,返为此言,岂所望乎!”太后还至邺,周军续至,人皆恟惧,无有斗心,朝士出降,昼夜相属。劢因奏后主曰:“今所翻叛,多是贵人,至于卒伍,犹未离贰。请追五品已上家属,置之三台,因协之曰:‘若战不捷,即退焚台。’此曹顾惜妻子,必当死战。且王师频北,贼徒轻我,今背城一决,理必破之,此亦计之上者。”后主卒不能用。齐亡入周,依例授开府。隋朝历杨、楚、光、洮四州刺史。开皇中卒。
史臣曰:《易》称:“天地盈虚,与时消息,况于人乎!”盖以通塞有期,污隆适道。举世思治,则显仁以应之;小人道长,则俭德以避之。至若负博陆之图,处藩屏之地,而欲迷邦违难,其可得乎。赵郡以跗萼之亲,当顾命之重,高揖则宗社易危,去恶则人神俱泰。是用安夫一德,同此贞心,践畏途而不疑,履危机而莫惧。以斯忠义,取毙凶慝。岂道光四海,不遇周成之明;将朝去三仁,终见殷墟之祸。不然则邦国殄瘁,何影响之速乎!清河属经纶之会,自致青云,出将入相,翊成鸿业,虽汉朝刘贾,魏室曹洪,俱未足论其高下。天保不辰,易生悔咎,固不可掩其风烈,适以彰显祖之失德云。
赞曰:赵郡英伟,风范凝正。天道无亲,斯人斯命。赫赫清河,于以经国。末路小疵,非为败德。
【译文】
赵郡王高琛,字永实,是高祖的弟弟。少年有志气,娴熟骑马射箭。高祖入朝主持大政以后,中兴初年,拜任散骑常侍、镇西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既已身居朝廷禁卫要职,他便恭勤缜密兢兢业业地干,事事都走在前面。太昌初年,拜任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封南赵郡公,食邑五千户。不久又拜任骠骑大将军、特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永熙二年,拜任使持节、都督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高琛能以诚心抚钠士众,注重选拔人才,很有名声。及至斛斯椿等人制造内部动乱,高祖准备发兵征讨,因为晋阳是根本所在,便召请高琛留守,掌管后方大政,拜任并、肆、汾大行台仆射,兼六州九酋长大都督,凡相府政事一切由高琛决定。天平年间,任御史中尉,在职严肃法纪,参劾不法官吏毫不容情,朝裹朝外政风为之一清。不久,他在高祖私宅行为不轨,高祖严厉责罚他,被杖击而死,当时二十三岁。追赠使持节、侍中、都督冀定沧荡幽殷并肆云朔十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冀州刺史、太尉、尚书令,谧号为贞平。天统三年,又追蹭假黄铁、左丞相、太师、录尚书事、冀州刺史,进为王爵,并陪祭于高祖之庙。其子高散嗣爵。
直壑乳名须远,生下一个月就失去父亲,长得聪明伶俐十分可爱,特别受到高祖的喜爱,收养在宫中,让游娘当他的乳母,视同自己的儿子。束魏兴和年问,袭爵为南趟郡公。长到四岁,还不认识母亲,他母亲是魏华阳公主。有个姓郑的女人,是他母亲的姨表姊妹的女儿,跟他开玩笑说:“你是我姨生的儿子,怎么反倒跟游氏亲近呢?”高散因而打听自己的出身,从此心情合合不乐。高祖十分奇怪,以为他生了什么病,想让医生来看看,高数回答说:“孩儿没有什么病痛,祇是听说有位生母,就想着要见她一面。”高祖吃惊地问道:“谁跟你说的?”他就把情况说了。高祖便下令让元夫人来宫中和儿子见面,高散向前跪拜,母子抱头痛哭,高祖也感到十分悲伤,对平秦王说:“遣孩儿天生的十分孝顺,我亲生儿子没有一个比得上的。”为此而一天没有上朝议事。高散初读《孝经》,读到“资于事父”一句时,便泪水直流。十岁上死了母亲,高祖亲自送他到领军府,帮他发丧,他哭声哀绝,感动了在场的人,连着三天不吃不喝。高祖和武明皇后娄氏殷勤开导他,遣才慢慢地顺从了旨意。他居丧完全符合礼仪,礼拜佛像吃长斋,以致瘦得如干柴,拄上拐杖才能起身。高祖让常山王和他住在一起,日夜开导他。他又吩咐左右不让进水,虽然断绝了清漱,午后便不肯进餐。于是高祖每到吃饭时必呼他同桌。他受到高祖怜爱到了这个程度。高祖去世时,他哭得吐血。及至长大后,准备给他娶妻,他却面有忧色,世宗问他说:“我给你娶郑述祖的女儿,逭家门阀地位很高,你有什么不称心的,逭么愁眉苦脸?”他回答:“我自痛自幼失去父母,十分羡慕孩子在父母膝下的快乐,而今自己都要议婚论娶了,想来能不揪心么?”话没说完,便泣不成声了。世宗也因而沉默了。他励己勤学,常深夜不休息。武定末年,拜任为太子庶子。齐显祖接受禅让登基建国,他受封为赵郡王,食邑一千二百户,迁任散骑常侍。
高数身高七尺,相貌仪表很是出众,对于官吏职务也十分清楚熟悉,而且有知人善任之明。天保二年,外放任定州刺史,加抚军将军、六州大都督,当时他十七岁。他留心各种民间事务,纠察揭发邪恶不法,奖励督促农桑,而且接待各方人才,治下政风很好,被誉为称职的地方大吏。天保三年,加官仪同三司。六年,朝廷命他领山东兵数万监修长城。当时正是盛夏六月,他在途中撤了伞盖,亲身舆士卒同甘苦。而定州本来就有冰窖,每年藏冰。定州长史宋钦道见他这样冒着暑热干活,便派人用车子载上冰一程程地追送前来。正当中午停止行军,酷热难当,人们都热得受不了,而送冰的人正好赶到,大家都说得到冰正是最需要的时候。高教对着冰块叹息说:“三军将士都喝热水,我凭什么单独要享用寒冰呢?倒不是要追求古代名将的风范,实在是于心不忍啊!”以致冰都融化了,他也没尝一口。全军感动,远近称颂。在这以前,服劳役的人完成任务后,任随他们各自回家。年轻力壮的便都自己先走了,疾病衰弱之人便丢在大山以北,再加上饥饿病患,差不多全死掉了。高教便亲率所属各部,跟这些人一起返乡,按各自乡里编队,安插在军营裹,命令各级军将监领,要求强弱相扶持,遇到水草丰茂之地,就驻扎休整,食物给养分出有余者,供给不足者,因此而保全下来的有十分之三、四。
天保七年,朝廷以他本来的官职命令他任都督沧、瀛、幽、安、平、束燕六州诸军事,沧州刺史。八年,召他到邺都,拜任北朔州刺史,都督北燕、北蔚、北恒三州,及库推以西、黄河以束长城诸镇诸军事。高教抚慰新迁军民,有计划地安排烽燧戍亭,内防外御,各项守备井井有条,很受边境军民的欢迎。有无水之处,他礼拜祈祷后掘井,锹镭下去,水泉涌出,至今人们还呼为赵郡王泉。天保九年,皇帝巡视楼烦,高敷到行宫去朝见,并随行回到晋阳。这时济南王因为是以太子身份监国,于是建大都督府,与尚书省分权治理国务,并一例开府,置僚佐官吏。显祖特别重视相关人选,便任命高权为侍中、兼大都督府长史。后来因为侍皇帝之宴,皇上从容地面对常山王高演等人说:“历史上有过这么一个长史么?我任用的这位长史怎么样?”高演回答说:“皇上您关心朝廷政务,优待贤能,礼遇人物,须拔进能够任朝廷荣位,退能够任国家要职,有史以来,从没听说过有遣么光荣的任命呢!”皇帝说:“我对这个任命也觉得十分合适。”天保十年,转仪同三司。侍中、将军、长史、王等都照旧不变。不久加任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太子太保。
皇建初年,代理并州刺史。孝昭帝临死前,高散参加受顾命之托,从邺都奉迎世祖即位。因功拜任尚书令,另封浮阳郡公,监太史,太子太傅,参议国家律令。又因为征讨北狄之功而封为颖川郡公。又拜任尚书令,兼大宗正卿。天统年间,追赠其父高琛为假黄域,其母元氏赠赵郡王妃,谧号贞昭,华阳长公主名号仍旧,有关衙署派人备礼仪到墓前拜授。当时正是隆冬严寒,高散光着脚号哭,面部冻裂。他吐血敷升,及至归来,病弱得不能支撑去拜谢皇恩,皇帝亲自到他府上来看望。拜任司空,兼任尚书省政务。突厥曾派兵侵扰直至并州,皇帝亲征。六军调度全交给高散指挥。因功又封为宣城郡公。兼任宗正卿,进升拜任太尉,主持国家五礼的修订。他因为长期主持朝政,一直清贞自守,声誉名望越来越高,也就渐渐地受猜忌而被疏远了。于是就编撰古代忠臣义士事迹,题为《要言》,用来表明心迹。
世祖去世,葬后几天,高散便和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以及元文遥等人启奏后主说“和士开这人不适合仍在宫中任职。”并入内庭奏明皇太后,于是外放和士开任兖州刺史。太后说:“士开一向受任用,等守丧百el后再说吧。”高散严肃地回答说“不行”。几天之内,太后多次发话要求留下和士开。有内庭宦官要人知道太后的心思,劝高散说:“太后的意思已如此明白,您又何必苦苦违抗懿旨呢?”他说:“我国家事重,死也不回避,倘若贪生怕死苟全性命,令国家陷于祸乱之中,这绝不是我所愿意的。何况我亲受先皇遣诏,对我的期望不轻啊。而今继位的君主这么年幼,怎能让邪臣存在左右呢?不以正义自守,我有什么脸面活在天底下!”于是又再次进言,情词恳切。太后令人斟酒赐给他,他正色严拒说:“现在讨论的是国家大事,不是为逭一杯酒!”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当天夜裹,他刚躺下,见一人身长丈五,臂长丈余,当门而立,向着床用长臂压着自己,好久时间,却不见了此人。高散心下好不憎恶,便起坐独自叹息说:“大丈夫命运竟然一朝走到这一步!”担心被太后所杀。天亮后准备入朝,妻子儿女都谏止他不让他去,他说:“自古忠臣都不顾个人性命,国家存亡是大事,我应当以死力争,怎能让一个女人把国家葬送了!再说,和士开是个什么东西。如此纵横!我宁可死了去事奉先皇,也不忍看到国家的倾覆!”行到皇宫大殿门前,又有人提醒说:“望您不要进去,担心会有变故!”高教说:“我上不负苍天,死也无遣憾。”入宫见太后,太后又以留下和士开相告,他更是坚持不变。出来走到永巷处,遇武士,被捕,押送华林园,在雀离佛院中,太后令刘桃枝把他活活撕杀了,当时才三十六岁。天降三天大雾,朝野上下都为之冤痛叹惜。满一年之后,才下诏允许用王的礼仪安葬,终于没有给任何谧号。
儿子高整信袭王爵。历任散骑常侍、仪同三司。此人好学有好的人品,少年时因打猎坠马,伤了腰腿,始终不能起立行走,后来死于长安。高琛的同母弟高惠实早年死去,在元象初年,赠予侍中、尚书令、都督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天统三年,又重赠十州都督,封为陈留王,谧号为文恭,以清河王高岳的第十子高敬文为后嗣袭爵。
清河王高岳,字洪略,是高祖的叔伯兄弟。其父高翻,字飞雀,魏朝赠予太尉名号,谧为孝宣公。高岳幼时孤贫,不为社会所知;长大后为人敦厚正直,神情沉稳,有治政的才能。起先他家住在洛阳,高祖每次奉命出使洛阳时,必住在他家。其母山氏,有一次夜裹起来,见高祖室中有光,悄悄地前去察看,并无灯烛,就把高祖移居于别室,又如前所见,便怪其神异,就到占卜的人那儿去算命,占得《干》卦变到《大有》卦,卜者说:“大吉大利,《易经》上说‘飞龙在天,,大人的造化呀,飞龙九五大人之卦,贵不可言!”山氏回家就告诉了高祖。后来高祖在信都起兵,山氏一听到这消息便高兴地对儿子高岳说:“红光满屋的吉祥要应验了,你可走小道去追随于他,共谋大计。”高岳便到了信都,高祖见了他特别高兴。
北魏中兴初年,高岳拜任散骑常侍、镇束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领武卫将军。高祖与四胡战于韩陵,高祖统领中军,高昂统领左军,高岳统领右军。中军战败,对方乘势压来,高岳举起大旗高呼猛进,横冲敌军,高祖逭才得以回师反击,裹外夹攻,于是大破敌军。因战功拜任为卫将军、右光禄大夫,仍领武术将军衔。太昌初年,拜任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领左右卫,封为清河郡公,食邑两千户。其母山氏,封为郡君,授女侍中名号,入侍皇后。逭时尔朱兆还占有着并州,高祖准备攻讨他,便命高岳留守京师,升迁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天平二年,拜任侍中、六州军事都督,不久又加开府。高岳招聘贤能,引为僚属,议论的人以为美谈。不久又都监典书,又为侍学,拜任使持节、六州大都督、冀州大中正。不久又拜任京畿大都督,原六州事皆到京师办理。当时高祖统领晋阳军政,高鱼和侍中茎胪等在朝中辅政。五叁二年,母亲去世,产岳守丧在家。他秉性至孝,尽心奉养母亲,母若有病,他便衣不解带,及母病故,他哀伤过度瘦得皮包骨。高祖十分担心他的健康,不断派人慰问他。不久便让他复职。二年,兼任领军将军。兴和初年,世宗入朝总理朝政,高岳便出任使持节、都督、冀州刺史,其侍中、骠骑将军及开府仪同等仍旧。元象三年,转任青州刺史。产岳当权以久,平素就为朝野所畏服,及至做了二地的藩臣,百姓望风畏惧。武定元年,拜
任置,刺史、西南道大都督,颇获善于安边之誉。当时他生了病,高祖让他回并州治疗,病愈后让他复职上任。
及至产担去世,{鳄叛国,世塞征召直岳回到韭共商灭{麦基大计。而此时凿亘生童却乘机派其贞阳侯萧渊明率众在寒山地方,壅塞泅水倒灌彭城,与侯景相呼应。高岳率领诸军南下,和行台慕容绍宗等一起攻打萧渊明,大破敌军,临阵俘获萧渊明及其大将胡贵孙,其余斩获将士敷万人。侯景则拥众在涡阳和左卫将军刘丰等相对峙。高岳回师追讨,又破其军,侯景单骑逃窜。六年,因功拜任侍中、太尉,其他照旧,另封为新昌县子。又拜任使持节、河南总管、大都督,统领慕容绍宗、刘丰等部讨伐王思政于长社。王思政在长社闭城固守,高岳等便引洧水灌城。慕容绍宗、刘丰被王思政所俘,西魏又出兵来策应王思政,高岳内外防御,很有谋算。长社城衹差三层板高就被淹没了,正好世宗亲临城下,不几天攻下城池,俘获王思政。以功别封为真定县男。世宗认为这次战胜是他亲征的功劳,所以赏赐得不多。
东魏世宗去世,颢祖出京安抚到了晋阳,命令高岳以本官兼任尚书左仆射,留镇京师。北齐天保初年,进封为清河郡王,不久拜任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宗师、司州牧。天保五年,加太保衔。梁元帝萧绎被北周大军所逼,遣使求援。冬季,下令高岳为西南道大行台,都统司徒潘相乐等部前往江陵救援。天保六年正月,大军进驻义阳,当时荆州被攻陷,高岳便顺便南下掠地直至郢州界,抓获了梁的州刺史司徒陆法和,又攻克了郢州。高岳先送陆法曲到京师,遣仪同慕容俨据守郢城。朝廷知江陵已陷落,下韶让高岳班师回朝。
高岳自从出师征讨于寒山、长社及兵下随、陆等地,到处建立功业,威名el见加重。而他为人好奢华,特别醉心于酒色,歌妓舞女,陈鼎而食,击钟而歌,诸王都比不上他。当初,高归彦自幼丧父,高祖令高岳抚养,高岳轻视他是个小孩儿,待他很淡薄。归彦内心记恨但从没说出口。及至高归彦成了领军,很受宠信,高岳以为他会感激自己,倒更加依赖归彦。归彦秘密地奏报他的缺点。高岳在京城南面修建私宅,在大厅之后开了个长巷。归彦向皇上奏报说:“清河王造宅,竟越制仿照皇宫规模,修造永巷,祇是没有建高阙而已。”显祖听后十分讨厌高岳,渐渐地疏远了他。正在这当口,显祖召邺下妇人薛氏入宫,而高岳在逭之前曾唤其入宅,是由其姊带进的。显祖把薛氏之姊吊起来锯杀了,责备高岳强奸民女。高岳回答说:“臣下我本来是想娶她的,嫌逭女子太轻薄不中用,不是强奸她。”皇帝一听更加发怒了。六年十一月,指派高归彦到渣河王府上严厉谴责他,高岳忧愤惊悸不知如何是好,不几天就死了,所以社会上纷纷传说是赐了鸩酒才死的。朝野上下都为之叹惜,遣时他才四十四岁。下诏大鸿胪监护丧事,赠给他使持节、都督冀定沧瀛赵幽济七州诸军、太宰、太傅、定州刺史,假黄铁,给辊椋车,赐丧赠杂帛两千段,谧号为昭武。
起初,高岳与高祖共同经营天下,家中蓄有私兵,并藏有兵器,储盔甲千余领。世宗末年,产量以四海无事为由,请将私兵交给国家。世宗为敦睦至亲宗族的关系,推心置腹相互信任,说道:“叔父您是皇家至亲,维护社稷是您的本分,您所有的甲兵,本来也是为国所用的,叔父有什么疑虑而要交出来呢?”文宣帝时,又多次上表要交纳,又总是不批准。及至将死之前,留下表章谢恩,再次表示上交私兵及武器,到安葬完毕,才批准了。皇建年间,使其牌位配享于世宗之庙。后来产旦睦反叛,世担知其先前所进的谗言,说:“清河王忠烈之士,尽心于皇家大业,而壁产却谗毁他,离间我骨肉。”于是抄没归彦家产,以其家良贱百赐给高岳家为奴。后又追思直旦的功勋,重新赠予他太师、太保名号,其余照旧。其子高勘嗣其爵位。
直劝,字堃垄,自幼聪颖,少年老成,很受题担喜爱。年七岁,就让他侍奉皇太子,后来拜任为直刺史。任命当天,题担对他说:“叔父当年在直业任职,遣留下很多好的政绩,所以这次派你去安缉一方,要好好用,12、,抚慰,不要毁了叔父留下的好声誉。”高勤流泪回答说:“我尚年幼,却蒙圣上如此重用提拔,虽然竭尽才力,恐怕也达不到先父的成效啊。”皇上说:“你既能逭样说,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久又追授其武卫将军、领军、祠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因清河地界在京畿范围内,便改封他为乐安王。转任侍中、尚书右仆射,外放任朔州行台仆射。后主在晋州战败,太后从土门道回到京师,下令高勘统领兵马护卫太后。遣时宫内佞幸宦官们仍然贪暴横行,民间鸡猪,都被他们放出鹰犬搏杀捕获了。高勘逮捕了仪同三司苟子溢在军中示众,准备杀一儆百。太后有令,逭才释放了苟子溢。刘文殊悄悄地对高勘说:“苟子溢逭帮人,出言就决定人的祸福,怎么能逭么轻率对待,难道不怕他日后进谗毁谤吗?”高劝甩开衣袖对刘力味说:“自从献武皇帝以来,抚养士卒。亲政用贤,行军打仗,从未失败。而今西敌深入已快到并州了,朝廷达官一个个出降叛国,就因为遣帮小人专政弄权,阐得朝廷内外离心离德,衣冠之士各怀私心。要是而今能杀了逭狗东西,我明日被害,也无所恨。大王您可是皇家的姻亲贵戚,按理该一样地疾恶如仇,反而说出逭等话来,难道这是人们所期待于您的么!”
太后回到邺都,北周军随之追来,人们都十分惧怕,一片混乱,士卒没有斗志,朝官纷纷出降,不分昼夜。高勘便向后主启奏说:“而今背叛的多是贵人,至于士卒,倒并没有叛离有二心。请把五品以上官员家属一并强制聚拢来,集中置于三台上,进而胁迫那些官员如果打不胜,就焚了三台。这些人顾惜妻子,肯定会死战一场。而且朝廷大军多次失败,敌人轻视我们,今若背城一战,按理定能取胜。这是目下的上策啊。”后主终于没能采纳此计。北齐灭亡,高勘入固,随例授予开府之职。隋代历任杨、楚、光、洮四州刺史。开皇年间去世。
史臣曰:《易经》上说:“天地也是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何况人呢?”总是因为人世上顺利险阻都有个定敷,兴衰成败都随着大道而消长。全社会都期待国治民安时,则大行仁道来应和天意人心;小人当道弄权时,则收敛自己以避其锋。至若接受了托孤顾命的重任,处于屏藩皇家的颢贵地位,而希圃逃避职责,那怎么行呢?趟郡王以皇亲血脉,处于顾命大臣的要位,拱手揖让则国家危难,力除奸小则入神皆庆。因而他坚持报国大德,心怀安邦大志,明知践畏途而无所顾忌,履险境而一往直前。以他这样的一腔忠义,却终于取死于奸小之手。难道真的是道德光照四海而不遇周成王鉴人之明;难道一定会因朝中失去三贤士而殷商终归灭亡!不然的话,北齐的倾覆灭亡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呢?高岳生当龙虎风云际会之期,参与创业,自致青云,出将入相,襄成高齐大业,即使拿汉代刘贾,魏室曹洪等相比,都不足以论其高下。天保年间时运乖舛,滋生祸端,然而掩盖不了清河王的高风亮节,适足以显示显祖皇帝的失德而已。
赞日:趟郡王英迈雄伟,一代风范正直凝重。天道无亲不佑善人,竟使斯人陷于斯命!功烈赫赫的清河王,是位经邦治国的真人才。后期生活上一点小毛病,不足以损毁他光荣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