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妒海畸情,由爱生恨

作者:陈青云

|

类型:武侠·玄幻

|

更新时间:2019-10-06 22:23

|

本章字节:18470字


欧阳仿父女与黄坤在入林之后,便伏匿下来。


古凌风猛追不舍,他已看出这人影正是“地狱客”西门涛,险遭活埋惨死的这笔债他是非讨不可。


“沙!”西门涛反手掷出一把天狼钉。


古凌风急闪,他不怕毒,这是本能上的反应行为。


就只这么一停滞,西门涛失去了踪影。


树深林密,天光不透,动的目标一旦脱出视线而静止下来,便再难发现。


古凌风也静止不动,用耳朵代替眼睛,只要对方发出任何声响,便可循声判位,但足足耗了一盏热茶的工夫,死寂如常,什么声息都没有。


对方是逃远了还是存心比赛耐力?


他不想久耗下去,三个自己人中了敌人诡计而迷失了本性,他们下一步的遭遇难以逆料,无疑地他们是在敌人控制之中,入林追敌之时,曾听到现场传出惨号之声,这状况非了解不可。


心念之中,他准备退出……


身后突然传来极微极微的枝叶拂动声。


现在没有风,很显然是有人潜进碰触到枝叶而发出的声音,绝对的静,加上古凌风锐敏的听觉,才感觉出来。


声音更近,估计已到了身后丈许之处。


他静立不动,剑把抓得很紧,功力提聚到十成。


“古大哥!”一个轻轻的呼唤。


古凌风心头一震,他听出身后的人是小玉,这声呼唤听起来很正常,莫非又是敌人的鬼计?他缓缓回过身去,戒备并未稍懈,目光望去,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站在丈外的树干边,面目虽然模糊难辨,但是小玉没有错。


“小玉!”古凌风也低唤一声。


“我有话要告诉你。”


“唔!”古凌风戒备着上前两步,距离拉近到八尺。


“古大哥,刚才对不起。”


“怎么回事?”


古凌风目不稍瞬,预防小玉会有什么突然的行动,同时也警惕着另一方面,因为欧阳仿和黄坤不见现身。


“将机就计,不得不然。”小玉也走近两步,这一来,双方的距离变成了伸手可及,可以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什么将机就计?”


“一时说不清楚,一句话,我们没事!”


“我想知道大概。”


古凌风的警觉性极强,他怕掉入陷阱,刚才在小屋后面的恶斗,使他余悸犹存。


“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


“你们是被药物迷失了本性?”


“是的,但那是假装的,你应该觉察得出来,我们没有施出全力,黄叔的万能铁手也没发挥特殊的妙用。”


“你们陪‘地狱客’西门涛喝酒,为什么?”


“我们要装作已经被控制。”


“西门涛会用毒?”


“不会,他只能使淬毒暗器,别的不会。”


“那是谁控制了你们?”


“百灵会的人。”


“怎么知道的?”


“有人向我们示警,从街上买回来的菜里被人下了毒,那毒可以使人失去自主,同时赠送了我们解药,我们先服下解药再吃毒菜,假作已经中毒,西门涛比你早到半刻,他一来便对我们发号施令,证明了我们对他已经完全服从。”


“告警的是谁?”


“你认识的,‘鹦鹉夫人’的侍从若婵。”


“啊!”古凌风现在才释去了心中的疑虑,道:“小玉,照你这么说,‘百灵会’是要借西门涛的手对付我们?”


“借刀杀人,一点不错!”


“西门涛已经跟‘百灵会’的人搭上了线?”


“是的,他们借着西门涛急切的报仇心理而加以利用,他们不出面,只暗中支援,那批埋伏的暗器手便是‘百灵会’弟子,已经全军尽没,下手的我想是‘鹦鹉夫人’这方面的人,现在明白了么?”


“明白了!欧大叔和黄护卫呢?”


“我来见你,爹和黄叔在暗中警戒。”


“欧大叔有什么打算?”


“两个方向,一个是查明三神偷的生死下落,另一个是全力逮到卜芸娘,究明‘百灵会’不择手段插手这桩公案的动机和目的,卜芸娘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因为在山里假扮宋三娘表演投岩的便是她。”


古凌风大为震撼,想不到“桃花女”华艳秋掌握的王牌便是卜芸娘,她一再以此要挟自己跟她合作,现在底牌已经掀开,她口中的女子已不再神秘。


“怎知假扮宋三娘的是卜芸娘?”


“一个姓金的老驼子和爹接触过,他透露的。”


古凌风的心弦又是一阵震颤,想不到文夫人的管家金驼子竟然找上了欧阳仿,事情又牵扯到“仙女”文素心的身上,她们的企图又是什么?


文素心曾说过她与“鹦鹉夫人”并不熟识,而她们的目标似乎是一样。“鹦鹉夫人”从自己手里要去了“玉牒精微”和“毒经”之后便不再与自己联络,其中蹊跷何在?


“老驼子可曾提说他的来路?”


“没有,只说是同路人,他在供给线索之前,曾向爹提出秘密条件,爹已经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我不知道。”


说到条件,古凌风不由想起自己在山中为了救治醉虾,也曾欠“鹦鹉夫人”一个条件,要在必要时才提出,是否由于双方建立了关系而自动取消?


“古大哥!”小玉的声音突然变冷道:“你现在跟‘桃花女’是否重叙旧情?”酸溜溜的问题,妒情溢于言表。


“小玉,不会有这样的事。”古凌风苦苦一笑,他很明白小玉对自己的心意,也许是彼此无缘,他无法接纳。


“真的不会?”


小玉追问一句。


“我不会骗你!”


“这样就好!”


“……”


古凌风默然,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真替你担心!”


小玉又冷冰冰地吐出一句。


“替我担心,为什么?”


“如果你跟华艳秋重叙旧情……算了,我何必饶舌多嘴,你已经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一切有主见,不再是我记忆中的古大哥!”


顿了顿又道:“爹说得对,男女间的事全凭一个缘字,勉强不来的。”


“小玉……”


古凌风本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怨怼之词有如芒刺扎在他的心上,在他的观念上,自己是江湖人,玩命的杀手,而小玉是官家小姐,两人不适合在一起,如果接受她的感情就等于害她,她应该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归宿,在他自己而言,这作法很正确,现在小玉的几句话使他的观念起了动摇。


“古大哥,不必作任何解释,我不是心胸狭窄的女子,一切都看得很开,小时候你带我玩过,在我的记忆里你一直是我的大哥哥,让我保留这一份美好的记忆吧,只当我们没有重逢……”说到这里声调已变,她住了口。


她真的看得很开么?太难说了,在男女之间的感情上,再豁达的女人也难看开,说归说,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古凌风真想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她,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他不敢这样做,如果她一切都不在乎,效果便会相反,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得近于卑鄙,他压根就没对她生过情愫,自己的想法只是自求心安的遁辞。


她不值得爱么?


她不堪跟自己匹配么?


都不是,最正确的答案是起于当初童年的记忆,对她是一种纯真的兄妹之情,忽略了她已经长大,后来发觉到这一点,又恪于不愿害她的想法而压抑了情苗,现在由于“仙女”文素心的介入,想接纳她的情已不可能。


“小玉,我该……怎么说?”古凌风期期地启口。


“什么都不要说,只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小玉,我……只是……想……”


“古大哥,你一向没有口吃的毛病,现在却期期艾艾,何必呢?你说不出口,我代你说,一句话,你不喜欢我。我配不上你这鼎鼎大名的人物,你喜欢的不是像我这种保守固执的女人,对不对?”


说完,闪身离去。


“小玉!”


古凌风叫唤了一声,急急追去。


保守固执四个字激起了他内心的回响,他有一种冲动,像小玉这种女人,才是真正的贤妻良母,过去的想法也许是矫枉过正,难道自己一辈子浪荡江湖,永不放下这口剑?


追了很长一段,小玉无影无踪,已到了林子边缘,视线穿过稀疏的树丛,依稀可见那间沉在夜幕中的小屋。


略作踌躇,他走向小屋,这是下意识的行为,明知小玉现在不可能回小屋,但他还是走了去,心情紊乱已极。


接近篱笆,他看到那些暗器手的尸体,心里想,狙杀暗器手的,多半是“鹦鹉夫人”或是她的手下。越过围篱,进入小屋,在屋里搜视了一遍,证实没人,然后拉条凳子靠墙坐下,他判断欧阳仿他们一定会回头探视这边的情况。


屋里是漆黑的,他坐着静想——


小玉说,老驼子曾经来找过他爹,双方订了密约,密约的内容是什么?


老驼子是“仙女”方面的人,他来见欧阳仿定有特殊目的,是否“仙女”也介入了这桩“神通宝玉”的大窃案中?


事实显示极有可能,山里的三座怪坟照醉虾的判断埋的是三大神偷,而“仙女”文素心又曾传柬警告不许查探三怪冢的隐秘,这就足以说明了。


今晚的阴谋事件,“鹦鹉夫人”的侍婢若婵事先曾提出警告,印证“鹦鹉夫人”说过目标一致,目的不同这两句话,表明了双方站在同一条线上,但“仙女”文素心之介入,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地狱客”西门涛现在算是华艳秋的人,他与“百灵会”


勾结而展开了积极的报仇行动,这一点华艳秋知情么?


在谈到男女间感情的问题上,小玉曾说过“我真替你担心”这句话,当时不怎么在意未加深究,现在想起来绝非无的放矢,一定有其含意,这暗示了什么?


小玉一往情深,自己的作法是否太伤了她的心?想到了这点,稍见平复的心情又凌乱起来,头脑呈现昏胀。


正当他惶然无主之际,一声女人的娇喝倏告传来。


“别走!”声音是发自大门方向。


他霍地起身冲了出去。


浓浓的夜色中,一大一小两条人影正追逐而去,他立即展开身法衔尾疾追,先后三条人影,仿佛是三缕淡烟。


速度差不多是同样快,要缩短距离颇不容易。


眼前到了古庙,两条人影从庙侧转向庙后。


古凌风径直入庙,越屋直线兜截,当他飘纵到最后一层屋脊时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已在庙后偏右侧的空地上对峙。


小的人影是一个短装少女,大的赫然是“地狱客”西门涛,虽然夜暗视线不明,但那身诡异装束一眼可辨。


古凌风登时血行加速,但他是冷静惯了的人,并不急于现身,退到屋顶的反斜面,矮下身,以鹤行之势向右侧方疾行,到这列长房的屋脊尽头处,伏了下来,这位置已经到了空地的边缘,朝下俯瞰,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原来你不是……”


西门涛先开口。


“我不是什么?”


“你不是我要杀的人。”


“哦!你阁下要杀的是谁?”


“你不必知道!”


“很不巧,我偏偏就知道了,你阁下要杀的是那叫小玉的姑娘,对是不对?”


古凌风心头一震,从声音他认出这短装少女正是“鹦鹉夫人”侍婢之一的若婵,也就是向小玉他们示警的人,西门涛错把她当成了小玉,故意引到这里来。


“你怎么会知道?”


“还知道你阁下是鼎鼎大名的‘西门三煞’之首‘地狱客’西门涛,要为两个横死的弟弟复仇,没错吧?”


西门涛显然十分震惊,沉默了片刻才阴阴开口。


“你是什么人?”


“没告诉阁下的必要。”


“跟小玉那贱丫头是一路的?”


“那你阁下便错了,根本不是。”


“你不说出来,就会后悔。”


“噢!为什么?”


“趁你现在还能开口,就赶快报上来,免被误杀。”


“误杀,杀谁呀?”


“你,碰上‘地狱客’就等于在阎王殿挂了号。”


“好大的口气,听清楚,你阁下叫‘地狱客’,姑娘我叫‘天堂女’与地狱有别,阎老五绝不敢收。”


“天堂女?”


“对!”


“没听说过你丫头这一号人物?”


“现在不是听说了么?”


古凌风心里暗笑,想不到若婵对自己说话时一本正经,对西门涛却如此刁钻。


听口气她对目前所有的情况似乎了如指掌,“鹦鹉夫人”


有这样的手下,的确难得,她既敢对西门涛如此说话,谅来是有所恃的。


“嘿嘿嘿嘿!”西门涛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道:“臭丫头,找死也不是如此找法,就算活得不耐烦,总还有许多解脱之道,你偏偏选上了这条路,要不要我告诉你这条路是怎么个走法?”


“很有意思,说说看?”


若婵毫不在乎的样子。


“先废掉你的武功,再带你畅游温柔之乡,然后以特殊手法,使你变成日夜贪欢的春女,送进又脏又臭的乞丐窝,供叫化子们消遣,只要两天,你就会精竭元尽而上路,就是这个走法,你认为有意思么?”


古凌风在暗中杀机大炽,这是天理不容的邪恶手段,也只有像西门涛这等人物才想得出来,一百个该杀。


“哈哈哈哈!”若婵不怒反笑,行所无事地道:“的确有意思,也真亏你阁下有这份才情,办得到吗?”


“马上可以兑现!”


“可惜你没时间了!”


“什么意思?”


“因为给你送催命符的人已经恭候多时。”


凡属阴险人物,疑心也特别重,若婵这么一说,“地狱客”


西门涛立即游目四顾,他意识到对方必有所凭仗。


古凌风心中却是一动,略一思索,随即明白过来,若婵所说送催命符的所指就是自己,因为她的目光正朝脊角望来,道理很简单,自己进小屋之时,她伏伺在屋前,定然已经发现自己,在被西门涛引走之后,她判断自己会尾随而至,而现在她的位置是正对这边,西门涛却是背向,自己在屋顶移位,棱线透空,当然很容易被她发现。


西门涛游扫无所见,立即转对若婵。


“对本人来这一手,未免太幼稚了。”


“那你阁下就等着看吧!”


西门涛向前挪步,迫向若婵。


古凌风一长身形像飞絮般飘了下去,落地无声,但却带动了空气,西门涛何等人物,立即警觉,霍地回身。


双方照面,西门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是你!”


“不错!”


西门涛突地扬手,一蓬黑星罩向古凌风。


古凌风的剑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出鞘振成扇形,“叮叮!”声中,天狼毒钉全吸附在剑身之上,再一抖,毒钉簌簌掉地,这一手功夫着实惊人。


若婵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好功夫!”


古凌风原姿不动,立剑当胸。


西门涛缓缓拔剑来,做出起手之势。


“古凌风,你真是命大!”


“命不大谁来收拾你?”


“先问你一句话,上次你是如何出坑的?”


“你不必知道,反正不会再有下次。”


“很难说!”


“这将是你最后开口的机会。”


古凌风已蓄足了势,他要以向不轻用的绝招杀手来对付这江湖之枭。


“古凌风,你两次残我手足,此仇不共戴天,如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


最后一个字余音未歇,手中剑已以骇电奔雷之势攻出。


古凌风振臂翻腕,直立的剑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刺出,快,快得无与伦比,不是格架,而是百分之百的攻势。


西门涛的攻招到了三分之二时,突然停滞,人向后电退步,古凌风的剑在他胸前三寸之处划过够不上部位。


时间、部位、距离、动向是快剑制敌不可或缺的四个要素,古凌风当然不会失误,意料不到的是对方会在中途撤招后退,使极有把握的一击落了空,以西门涛抢攻的态势而言,应该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古凌风正待变势……


令人难信的意外情况又告发生,矢志报仇的西门涛突然转身电奔而去,他是怯敌而遁么?


根本就不像。


古凌风怔得一怔,弹起身……


“古公子!”


若婵急叫了一声。


古凌风以为若婵发生了意外,硬生生把弹起的身形迫回地面,一看,若婵平安无事,心火不由冒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必急着追,他逃不出百步远。”


“这……什么意思?”


“他会在前面躺着等我们,走,你看了就知道。”


古凌风与若婵并肩朝西门涛遁逃的方向走去,走了一程,估计已走了两百步,任什么动静都没有,夜色深沉,树影如魅,空气一片死寂,古凌风止了步。


“姑娘,不止百步了吧?”


“这……古怪?”若婵左右顾盼,又侧耳听索,道:“照说他应该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怎会不见影子,除非……”


“除非什么?”


“太不可能。”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在与他相对之时,已经暗中动了手脚……”


“施毒?”


“唔,只要他一动真气,毒性就会发作,他发剑攻击,突然半途撤招后退,证明毒性已被引发,此毒一发,不出百步非倒地不可,而且会产生穿肠裂心的痛苦,绝不可能无声无息,这可的确是怪事?”


“如果姑娘不出声阻止在下追杀,便不致有此失。”


“他不可能自解此毒……”


“可是人失踪了?”


就在此刻,一个娇脆的女人声音接话道:“他已经被人救走了,这样也好!”


一条人影从树丛之后幽然出现,赫然是面蒙绿纱的“鹦鹉夫人”。


“夫人!”古凌风抱拳。


“夫人!”若婵福了一福。


“救他的就是那黑袍蒙面客。”鹦鹉夫人淡淡地说。


“黑袍蒙面客?”古凌风脱口惊叫道:“他就是我们追寻的目标,夫人竟然放过了他,这是为什么?”


“古公子,时机未到!”


“夫人要等的是什么样的时机?”


“古公子,他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没错,但现在情况变了,我们要对付的是个门派而不是一个人,他不一定是主要对象,也许他身后还有操纵他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目标,轻举妄动便是打草惊蛇,如果蛇受惊而藏匿,我们的行动将更困难,目前最佳的良策是紧迫盯人,层层剥笋,时机成熟,举奏功,这便是我放过对方的理由。”


“嗯!”古凌风点点头,“鹦鹉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他无法反驳,要是对方停止活动,的确会增加困难,道:“夫人说的也是。”


“若婵,记住,从现在起我们斗智不斗力。”


“是!”


“你尾随下去,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是的,夫人!”


“快去!”


若婵弹身掠去。


古凌风却不明白了,人已走了多时,若婵如何尾随?


“鹦鹉夫人”行事较之“仙女”文素心她们还要神秘。


“夫人,在下有件事请教?”


“你说!”


“夫人对‘仙女’熟悉么?”


“现在熟悉了!”轻声一笑又道:“为什么提起她?”


“在下发觉她与夫人的目标似乎也一致?”


“对,我们已经联手合作。”


“啊!”古凌风大为意外,记得在山里文素心说过,与“鹦鹉夫人”只是知道而没有接触,想不到双方竟然会联手合作,而且目标致,心念之中道:“在下可以请问夫人与‘仙女’的共同目标是什么吗?”


“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对了,你对她情有独钟?”


“这……在下不否认!”


古凌风坦然承认。


“她喜欢你么?”


“不知道!”


“你会除去巫山不是云。”


古凌风心弦颤,她为什么老是要追问这男女之私的问题?


第次是在紫荆关的客栈里,还提到华艳秋。


“恕在下不便作答。”


“唔!你是否还记得欠我一个条件?”她转了话题。


“当然不会忘记!”


古凌风心里起了忐忑,难道她现在就要提出条件?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很好,我现在要你履行条件。”


当初在紫荆关外的苍龙岩,为了救治醉虾,他答应她一个不当场提出条件的条件,但双方言明,不违背天理国法武道,除此之外,不论任何条件,古凌风必须接受,现在双方已经合作,谅来她不会提出太苛刻的条件。


“夫人请说。”


“你明白大丈夫一言九鼎的意义?”


“明白。”


“你不至于毁约?”


“当然!”听对方的口气古凌风不禁有些惶惑。


“那你听着,在大事了断之后,我俩就成婚!”


像一记闷棍敲在头顶上,古凌风连退三步,一阵昏天黑地,木住了。成婚,这算什么条件?女人会对男人直接提出这种条件?她的真面目到现在还是一个谜,既称夫人,当然是结过婚的,那她是个寡妇,跟一个寡妇成亲,这算什么?


“怎么,你不答应?”


鹦鹉夫人的声音变冷。


“夫人,这……”


古凌风说不出话来。


“你刚说过明白大丈夫一言九鼎的意义?”


“可是……夫人,终身大事非同儿戏……”古凌风打了个踉跄。


“这是条件!”


“能不能……提别的……任何条件?”


“不能,我一向说不二。”


古凌风像掉在冰窖里,从头直凉到脚心,这种条件能答应么?绝对不能。能食言毁约么?答案也是绝对不能。他后悔当初作了这无理而荒唐的承诺,但后悔已迟,该怎么办?脑海里嗡嗡响成一片。


“鹦鹉夫人”盈盈上步。


“你准备毁约,食言背信?”


“不!”这个字古凌风说得很痛苦。


“那你是答应了?”


“不!”古凌风大声叫出来,是无奈的抗议。


“那你准备怎么办?”


“在下终生不娶,作为对夫人的补偿。”古凌风的牙齿几乎咬碎,每一个字都有千钧之重,精神已濒临崩溃。


“这是你亲口说的?”她像是接受了。


“不错!”


“好,我答应!”


古凌风转身狂奔而去,灵魂似乎已脱离了躯壳。